靜婷一听丈夫的口氣,頓時腿一軟,穆驚鴻自己也疲憊不堪,勉強拖著她兩人一起坐回床上,不住的低聲安慰,「好了好了,先別難過了,先看看治療的結果如何。,」
「驚鴻,都怪我,我不應該這麼沖動,害的女兒跟著我們受罪……」靜婷心里亂急了,一想著孩子那麼那麼小就要承受這樣的苦痛,就心痛的如窒息一般難過。所為母子連心,只有真正做了父母,才能體會到這句話的深意。
穆驚鴻就知道她會胡思亂想,趕緊拉開她,深邃的眸子直直望進她的眼底,認真嚴肅的強調,「靜婷,不要這樣想!這不是你的錯!醫生說了,就算是足月兒,也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跟你沒有關系。」
「不!」靜婷哭的不能自制,一個勁兒的搖頭,「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的女兒受苦,如果她不能度過這些日子……我--」
「穆靜婷!」男人忽然大聲一喝,提高聲音又強調一遍,「不許你這樣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又何必給自己平添愧疚?現在,你必須堅強起來,陪著女兒一起度過難關!」
鮮少看到穆驚鴻這麼嚴肅的時候,靜婷被他吼的愣了一些,才把焦距投向他的瞳孔。看著他那雙一向盛滿笑意與不拘的雙眸里也滿是痛苦和擔憂,還有對她的疼惜,靜婷亂成一團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他這些天也夠辛苦的,自己這個樣子是會讓他更加憂心。
愣了半晌,她無力的靠近穆驚鴻溫暖的懷里,喃喃低語。
「……可是,我真的好擔心……好擔心……」靜婷還是難受不已,悶在穆驚鴻胸前流眼淚,沙啞著問,「驚鴻,你說我們為什麼要生孩子,為什麼要生下她,讓她來這個世界受苦受罪……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一切都會過去的,我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穆驚鴻心情一直壓抑著,現在听著妻子的哭訴,終于忍不住紅了眼眶,把靜婷緊緊的鎖進懷里,默默的流下眼淚。
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處而已。穆驚鴻此時卸下了防備,跟妻子半靠在床上,再也沒有了男人的堅強。此時的他,只是一個心心念念記掛著新生小女兒安危的父親而已。只能抱著妻子,用失聲痛哭來宣泄心里的壓力和擔憂。
長輩們原本是要進來安慰的,可穆老爺子卻阻止了,「讓他們發泄吧,總比憋出病來得好。」
大家都點點頭,嘆息著看看屋里抱頭痛哭的夫妻,悄然離去。
靜婷再一次昏睡過去,穆驚鴻把她放進被窩里蓋好被子,又坐在床邊怔怔的看著她許久。這幾日,想必她休息很不好吧,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暗淡無光,眼底下青青的黑影,就連睡著時,兩邊的眉頭還是緊緊皺著。
穆驚鴻心里涼涼的麻木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溫柔的撫平她的眉頭,又盯著她看了許久,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起身出去。
黃晶玉和穆媽媽都擔心穆驚鴻剛剛恢復一些,身體不能這樣熬著。可穆驚鴻只是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又安慰長輩們都去休息,他來陪著小丫頭。幾位長輩拗不過穆驚鴻的意見,只好囑咐再三。
最後二十四個小時,如果穆小丫頭的黃疸還是降不下去,就要考慮換血治療。醫院方面已經做好了相應準備,就等著家屬同意。可因為換血治療的風險依然很大,穆驚鴻遲遲不敢簽字。
穿好無菌服,穆驚鴻戴上口罩,又重新進了監護室里,一直陪著小女兒,就這樣一會兒放進去,一會兒抱出來,整整一夜,未曾合眼。
醫生原本是要勸他一下的,可見他盯著小丫頭專注的眼神,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再三嘆息。
靜婷這一夜也睡不好,總是會從噩夢里醒來,而後又在母親的強迫下繼續躺著。生兒育女的艱難與責任,這一夜,夫妻倆徹底的體會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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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終有好報。第二天,小丫頭的黃疸看著下去一些。檢查之後,醫生公布了一個好消息︰孩子的黃疸指數正在下降,這說明治療起了作用。
穆驚鴻緊緊閉眼,深深吸一口氣,吐納時,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小丫頭回了保溫箱,穆驚鴻在監護室外看了一會兒,才拖著沉重疲憊的身體回了靜婷的房間。
「怎麼樣?怎麼樣?」靜婷一見丈夫回來,急的從床上下來。穆驚鴻上前攔住她,一把將她樓抱進懷里,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重重的喘出一口氣,「放心吧,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小丫頭一定可以挺過來的!」
靜婷高興壞了,眸里都是驚喜,盯著丈夫看了許久,「真的麼?真的麼?」靜婷語無倫次,抓著穆驚鴻不住的搖晃,「孩子真的可以熬過去?」
穆驚鴻疲憊的點點頭,「嗯,真的,醫生都說了,只需要再觀察,暫時不用采取進一步的療法了。」
靜婷忍不住高興的哭出來,穆驚鴻無奈的抱著她輕拍,「怎麼現在快沒事了,你也哭呢?坐月子時可不能這樣的,注意身體。」
男人的聲音沙啞不堪,眉宇間都是濃重的疲態。靜婷心疼的捧著他的臉,兩人抵著額頭沉默相對,過了會兒,靜婷才心疼的的撫模著他的臉,「這一夜你辛苦了吧,趕緊休息一下,嗯?」
穆驚鴻卻還不放心,靜婷又勸︰「還有爸媽他們照顧著呢,你休息一會兒吧……你跟女兒,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要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有事。」
「嗯!」穆驚鴻不再推辭,合著衣服就在靜婷身邊躺下。小穆川正好這時醒來,咧著嘴不高興的依依呀呀,靜婷打起精神去照顧這個小男孩兒,看著他無憂無慮的模樣,一邊給他喂女乃,一邊喃喃低語,「小寶寶,你小時候是不是也受過這樣的罪呢?哎……都是可憐的孩子。」
晨光從陽台上射進來,靜婷抱著小穆川喂女乃,微微低垂著頭一臉的慈愛。穆驚鴻側躺過來,嘴角噙著笑意看著渾身散發母愛的女人,心頭漸漸溫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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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天時,穆小丫頭的黃疸指數下降到正常值。一家人的心這才安安穩穩的放回心里,醫生也是嚇出一身冷汗,此時也松了一口氣,安慰大家都放下心來。
又過了幾天,黃疸指數沒有反復,檢查報告顯示小丫頭的身體並沒有其他病癥的征兆,醫生隨即宣布可以出保溫箱了。
全家上下再一次歡呼起來!
因為住在保溫箱里,這幾日小丫頭只貼身穿了兩件小衣服,現在要出保溫箱,第一件事就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好。
穆驚鴻粗手粗腳的,長輩們不放心讓他給小丫頭穿衣服。可這個準爸爸興奮過度,硬是不肯把這個機會交給別人,最後笨拙但認真的完成了這一艱巨的任務。
之前抱著小穆川時,因為他畢竟是六個多月的孩子,骨骼發育相對成熟,抱著還比較稱手。可是這個小小娃,差不多只有小穆川的一半大,而且比小穆川更嬌弱更柔軟!穆驚鴻手足無措的看了半天,只好請教醫生,「這個……她要怎麼抱才好?」
穆媽媽見兒子沒有經驗,就要上前去抱小孫女兒,笑呵呵的還沒有靠近呢,穆驚鴻劈手攔住,「媽,媽!這個,您別踫她,我來抱,我來抱!」
或許是前幾天的驚險讓這個新爸爸太緊張過度了,他居然不允許任何人踫自己的小女兒!
穆媽媽生氣的皺眉,「這是你女兒,也是我的孫女兒,我怎麼就不能抱了?」
「總之……就是不行。」穆驚鴻說著,雙手一伸將女兒護在自己懷里,而後在護士的指導下,將那小小的一團抱起來。
天啦!這是怎樣一種感覺?
穆驚鴻抱起小女兒的一剎那,只覺得滿足的像是擁有了天下,只覺得這一刻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一些!因為,從今以後,他是名爸爸了,這是他的女兒,以後會騎在他的肩膀上飛翔,以後會甜甜女敕女敕的喊「爸爸」,以後會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賣乖……
「媽,媽!」穆驚鴻剛抱起小丫頭不久,小丫頭就睜開了眼楮。黑黑的眼珠子跟兩顆黑色的水晶葡萄一樣漂亮動人,新爸爸高興的不得了,興奮的喊,「媽你們看啊,小丫頭看著我呢!」
其實,這個時候的嬰兒根本就沒有視覺感受,只是小丫頭睜開眼楮的那一刻,大人太激動的臆想而已。可縱然這樣,大家也都高興壞了,笑眯眯的圍著小寶貝,一個個「哦……哦」的輕哄。
回了靜婷的房間,新媽媽終于見到小女兒健康完好的樣子,激動難抑!從丈夫手里接過那小小的一團兒,臉上終于綻放出這些日子來的第一個笑容。
「呵呵,小丫頭真漂亮!」穆驚鴻坐在床邊,從妻子身後看著小女兒,不時的伸手逗逗她,「你說她像我的地方多,我倒覺得,像你的樣子多。」穆驚鴻認真看看女兒,覺得那就是另一個小穆靜婷。
「呵呵,是嗎?」靜婷笑笑,扭頭看丈夫一眼,溫柔的說,「像你多好啊!多麼英俊瀟灑?像我……相貌平平的。」
穆驚鴻挑眉看著靜婷,認真的琢磨了一下說︰「相貌平平麼?我覺得挺好看的……再說了,前些日子是誰說的,女孩子要注重氣質美,不要看容貌的?」
「可又是誰說……要內外兼修的?」
「呵呵……」
「好了好了,我們穆家的小丫頭,不管容貌如何,在我們眼里都是最可愛最漂亮的小姑娘。」穆媽媽見兒子兒媳爭論這個,笑呵呵的打斷他們的話。
「就是就是!」穆老爺子笑笑,「咱們家總算是生出個丫頭來了,怎麼樣都是最好的!」
「呵呵……」夫妻倆高興的相視笑起來。
醫生也是滿臉笑容的跟進來,見一家人開心的樣子又細細的囑咐道︰「因為早產兒各方面能力較正常嬰兒差,所以吃女乃時的力氣不足。媽媽在喂養的時候,一定要有耐心,小寶寶若是吃著吃著睡著了,就可以輕輕模模她的耳後,把她弄醒繼續喂女乃。一次喂女乃大約要半個多小時,媽媽會比較辛苦,要有心理準備。」
只要孩子是健康的,不吃苦不受罪,大人再辛苦又如何?靜婷連連點頭,把醫生的話都牢記在心。穆驚鴻不放心的虛心請教,「醫生,那還有什麼要注意的?」
「嗯,這些多了,不過主要是喂養方面。哦,對了,早產兒比較容易出現喂養後嘔吐的現象,這個你們需要注意一下。孩子若是嘔吐,就把她側臥放著,這樣空腔內的女乃水容易流出來,不會嗆著。千萬不要這個時候豎著抱起來,不然口腔里存留的嘔吐物嗆入氣管,容易引起吸入性肺炎。」
「哦,好好,我們會注意的!」新爸爸新媽媽都是一臉謹慎的連連點頭。
醫生也知道這一家最近受苦了,現在小丫頭身體狀況不錯,一家人和樂融融,他便也不再停留,交代好有事情隨時找醫生護士後,就出了病房,讓這善良的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
幾個長輩盼的脖子都長了,現在終于看到了寶貝小娃出了保溫箱,一個個摩拳擦掌都想要抱抱。可是穆驚鴻患上了產後憂郁癥,就是不放心自己的寶貝疙瘩被人抱了去,總是緊張兮兮的攔著護著,最後靜婷看幾位老人實在是可憐,才瞪了丈夫一眼,然後從穆家老爺子開始,幾個長輩輪流幾分鐘過過手癮。
靜婷看著長輩們的注意力都在女兒身上,悄悄捏了捏穆驚鴻的手。穆驚鴻的視線這才從女兒身上移回來,看向靜婷溫柔的問︰「怎麼了?」
靜婷輕輕嘆一口氣,靠在他的肩窩里,搖搖頭柔聲回答︰「沒什麼,就是想靠著你。」靜婷看著母親抱著女兒,老臉都笑成了花,只覺得這一幕溫馨極了……
穆驚鴻明白她在想什麼,嘴角掛著淺淺的笑,臉頰在他頭頂廝磨幾下,也是長長舒一口氣,「我說過的,一切總會過去的,以後咱們注意一些,讓女兒像健康的寶寶一樣快快成長。」
「嗯!」靜婷堅定的點頭。
小穆川似乎也感受到屋里的天倫之樂,在嬰兒床里依依呀呀。夫妻倆看過去,只見那小子伸高了小手像是在跟妹妹打招呼一樣,靜婷笑彎了眼楮,「驚鴻,你說小孩子真的什麼都不懂麼?我倒覺得,他們除了還不會用語言表達外,其實什麼都懂。」
穆驚鴻點頭,「我也覺得他們什麼都懂。」所以,小女兒感受到父母的焦慮和心疼,堅強的抗了過來。
小安平畢竟是早產兒,醒著的時間不多,一圈的長輩還沒有來得及玩個遍,小丫頭就閉上眼楮睡過去了。穆成章把孩子交到靜婷懷里,又看看那個嬰兒床里醒著的小家伙,嘆息一聲宣布,「希望咱們穆家的煎熬就此結束。好了!既然現在有驚無險,小丫頭也度過了危險期,我看不如就盡快回去吧。這里畢竟不如自家那麼隨意熟悉,回去之後,該補的補,該養的養,都給我把身體調養好!」
穆正華也贊同,「是啊,在這里麻煩一圈的人,不如回去吧。」
穆驚鴻起身,「我倒是沒意見,只是靜婷現在坐月子,能不能……」
黃晶玉說道︰「這個我們已經問過院方了,婷婷是順產,現在可以適當的活動,只要不吹風受涼就行。」
穆靜婷哄著懷里安然入睡的小女兒,抬頭問︰「那小安平呢?她可以長途旅行麼?」
「這個……我們乘專機回去,路上有醫生跟著,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夫妻倆相視一眼,「那就沒問題了,盡快安排回去吧。」
這個地方無論是對于穆驚鴻來講,還是對兩邊的穆家來講,都是一個讓人難以忘懷的傷心之地。大家都期盼著離開了這里,希望連日來的厄運也可以隨之拋向腦後,徹底的擺月兌。于是,靜婷答應之後,穆成章立刻安排好一切。
再次乘上飛機,望著地下的一片廢墟,靜婷回頭看看穆驚鴻,沉重的問︰「他們也都會好的吧……」
「會的。」穆驚鴻抱著小穆川,小家伙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神氣極了。穆驚鴻對著他笑笑,而後轉頭看著飛機下百業待興的災區,喟嘆道︰「人生總得向前,無論經歷什麼,只要意志不垮,都會過去的。」
災區的一切都牽動著全國人民的心,靜婷千里尋夫的壯舉也多多少少為人熟知。穆家一回去,整個家屬院都沸騰了,左鄰右舍都熱情的提著東西前來探望,慶祝這一家人劫後余生。
歐陽曉樂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穆家,看著靜婷真的肚子癟了下去,她因為懷孕而變得圓圓潤潤的臉蛋滿是吃驚,「啊!!婷婷,你怎麼可以這樣啊!你怎麼能先拋下我不管?」
靜婷靠在床頭,旁邊睡著小寶寶。被樂樂一嗓子一吼,靜婷趕緊吱聲︰「喂!你安靜一點啊!孩子在睡覺呢!」
樂樂好奇的進來,捧著越來越大的肚子繞過床鋪,看著靜婷身邊躺著的小小一團,那種感覺太奇妙了!
「怎麼好小呀!」她有時候去婦產科遇上剛出生的嬰兒,也沒覺得這樣嬌弱。天啦,那小娃閉著眼楮睡的安詳,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居然只有一個巴掌大!
靜婷輕輕模模女兒的腦袋,嘆息,「早產兩個月啊,你說能不小麼?」
樂樂盯著小娃看了會兒,伸了手出去又不敢踫,最後只好拉拉孩子的小手。看著她小拳頭握著雞蛋大的一團兒,她生怕踫壞了似的小心翼翼。
「哎,你這些日子受苦了吧。」樂樂把玩著孩子的拳頭,仰頭看著靜婷面色不是很好,關切的問。
「我受苦倒是不要緊,只是這小丫頭也跟著受苦了--出生沒幾天,黃疸居高不下,可把我們都嚇死了。現在想想,那幾天就跟在煉獄里一樣。」
「這麼嚴重?」樂樂听著也覺得害怕。
「嗯。」靜婷說著叮囑,「你們到時候也得注意一下。」
「那是自然。」
「哎,不過幸好都熬過去了。」靜婷長長舒一口氣,露出一個微笑。
「你啊!」樂樂抱著大肚子,彎腰不方便,黃晶玉進來推了張椅子過來,她謝過坐下,開始說教,「那天你說要去災區,我以為你就是說說玩玩的,還在心里琢磨著反正沒有人會允許你去的,我就沒放在心上,誰知道你!哎……早知道這樣,我就跟你公公婆婆透個氣,讓她們好好看著你。」
靜婷輕輕笑道︰「可是,事實證明,我不是去對了嘛。」
黃晶玉插話進來,一臉埋怨,「什麼去對了?你可把靖容害慘了,回來被老爺子訓了幾天了!」
靜婷努努嘴,不好意思的笑笑,「真的啊,媽?」
「難道有假?」黃晶玉噓吁,「這幸虧是一家人安全回來了,不然哦……這一屋子老人,可要傷透了心!」
樂樂不贊成靜婷的做法,可現在回過頭來安慰黃晶玉,「好啦,您也別想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黃晶玉知道她們有話聊,坐了會兒就出去了。可剛過不久,靜婷就下床去。樂樂好奇的問她下去做什麼,只見她走到窗戶前的嬰兒床里,抱出一個剛剛睡醒的孩子,樂樂一下子吃驚的目瞪口呆!
「天啦!婷婷,這里為什麼還有一個小孩?!」歐陽曉樂進屋時倒確實看見房間里放著一個嬰兒床,她以為是小丫頭的,就沒有多想,誰知道里面還睡著一個小孩!
「婷婷,你別告訴我,你生了雙胞胎啊!」樂樂的吃驚繼續擴大!
靜婷笑笑,「什麼啊!你看這孩子,像是剛出生的麼?」
樂樂起身過去看看,只見小穆川眨巴著長長的睫毛盯著她笑,她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嘿,這寶寶不認生啊!」樂樂說著伸出手逗他,小穆川就抓住了她的手緊緊不放。
「這孩子手勁好大!」樂樂驚呼,「看著像出生好幾個月的!」
「嗯,快七個月了。」靜婷回答,而後解開衣襟給小穆川喂女乃。
樂樂見靜婷做一切都是這麼的自然,不住的問︰「你還沒有回答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孩子,是災區的一名孤兒。」靜婷一邊喂女乃,一邊解釋小穆川的身世,「穆驚鴻就是鑽到倒塌的房屋里去救他的父親時,被余震造成的滑坡二次掩埋了。他的家人都遇難了,穆驚鴻便決定收養這孩子,取名--穆川。」
靜婷說的輕描淡寫,可是樂樂想象著當時的場景,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禁不住的喃喃道︰「天啦……那當時一定很危險很危險吧……」
「如果他們再遲發現一天,很可能這孩子就沒救了。」靜婷說道。
「天啦--」樂樂看著好友懷里的寶寶,對他的感情又多了份憐惜。
「總算是找到了。」靜婷現在想起來,也是心有余悸。
「嗯對了,這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
樂樂笑一下,羨慕道︰「其實也不錯啦,你們自己不用生了,就女兒雙全了。這孩子這麼小,也幸虧這麼小,這些災難他也沒有記憶,跟著你們依然可以快快樂樂的成長。」
「是啊,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干脆就讓他跟著我們姓了。」
「可是婷婷,一下子照顧兩個小孩,你忙得過來麼?」
靜婷回頭看看小安平還在睡著,又轉頭道︰「忙不過來也得忙,就當是一下子生了兩個吧,再辛苦也得養不是!」
「嗯……」樂樂點頭,又問,「小丫頭叫什麼?」
「安平。」
「安平……」樂樂琢磨一下,「我懂你們的意思,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的。」
「是啊,這樣的磨難一生有一次就夠了,希望他們再也不要承受。」
樂樂心有所悟的點頭,而後看著靜婷懷里的娃兒,愣愣的過了半晌,突然痴痴的笑了。
靜婷被她的笑容弄得汗毛倒豎,不明所以的問,「樂樂,你、你怎麼了?干嘛這樣笑,好滲人啊!」
樂樂模著小穆川的腳腳,眉毛一挑語出驚人,「還記得咱們以前看的一部小說不?人家是領養了一個童養媳,你們這……呵呵,我琢磨著,可以當你家小丫頭的童養夫啊……嘻嘻。」
「什麼?!」靜婷大吃一驚,因為動作有些大,弄的懷里的小穆川不舒服,抗議的撓了兩爪子,靜婷立刻重新坐好,把姿勢擺正確,才看向樂樂,「你看小說中毒太深了吧!」果口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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