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揚一身很風*騷的打扮,不同于同行其他人那樣穿的明顯是從南半球過來的,張歐陽看到他在接觸到自己的視線時,目光明顯亮了一下,帶著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得意,氣的歐陽頭一回在心里狠狠的罵了穆川!
娶了人家的妹妹,居然連最好的哥們兒都出賣!穆川,鄙視你!
歐陽看著郁星揚的笑容,有一種想要轉身走掉的沖動,可她才轉身,身邊的同事立刻拉住︰「張律師,你怎麼走了啊?你英語最好了,幫忙招待呀!」
是的,穆川說服她接受這個跟自己完全不相關的工作時,還有一個理由就是︰英語好。‘.
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張歐陽抬頭,熱情的與總公司的各位高管打招呼,卻唯獨漏掉郁大總裁。
公關部的經理知道一些其中內幕,看了歐陽一眼,隨即笑著歡迎郁星揚,客套話說了一堆,郁星揚風度翩翩的寒暄,眸光卻似有似無的瞟過歐陽兩眼。
公關部的美女經理心里一縮,心想︰難道郁總是好奇張律師怎麼又回公司了?呀!會不會因為這件事,郁總跟穆總要起沖突啊?
她怎麼知道,郁總曾已三番五次的去親自邀請了!
歐陽畢竟是法務,每天忙不完的事情,公司要簽約要合作或者是與其他公司有糾紛等都會用得上法務,她常常要隨著市場部和穆川四處出差。把這些人安排好了,她找了個借口就回了公司,剛好又听直屬上司說明天有個案子需要出差跑一趟,便又自告奮勇,表示自己願意去。種騷于的。
天天出差的人自然是厭煩,而且這種出差,出去了是忙案子,根本沒有時間休息,經理自然是樂的高興,而且歐陽能力出眾,他一向欣賞,便很爽快的把這個案子交給了歐陽。
郁星揚這次並沒有住在公司統一安排的酒店里,雖然給他訂的依然是頂樓的總統套房,毫不客氣的住進了穆川家里,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人,順便關心妹妹的婚後生活。
郁星燦這些日子听穆川說了一些哥哥的事情,這會兒見到本人忍不住調侃︰「哥,你以前不是死活不肯來中國的麼?這會兒又是為什麼?」
郁星揚面不紅氣不喘的撒謊︰「因為我要看某個沒良心的妹妹啊!」
「哼!撒謊!誰不知道,你喜歡上安平的那個小姐妹了?」
「哦?是嗎?」郁星揚故作驚訝的樣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怎麼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呢?」
「你就裝吧!」
「呵呵……好好當你的穆太太,哥哥的事不要你操心啊……」郁星揚揉著妹妹的發頂,寵溺的說,「對了,雖然中國有句話叫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過你有空還是回去看看爸媽。」
「我知道啦!爸媽現在最操心最想見的人不是我……」
「那是誰?」
「我未來的嫂子啊!」
「小丫頭,結了婚還這麼調皮!」
郁星揚輕車熟路的找了一間自己看著順眼的臥室,把行李扔進去後,就進了浴室洗澡換衣服,打扮的豐神俊朗又出門了。
呵,都知道他對那個張歐陽的心思了麼?可是他自己真的不確定耶!只是覺得她跟身邊的女人相比,有完全不同的獨特之處,讓他想要接近,想要了解,想跟她斗斗嘴吵吵架。上次回了澳洲,沒幾日就听穆川說,她又回來上班了,讓他好一陣訝異!難道真的那麼討厭他?只要他還在一日,她就一日不回去上班?活到三十多歲,可是頭一回被一個女人嫌棄到那個地步!可是,兩人初相見時,他明明清晰的看到她眼底對自己的動情這個女人,真是矛盾、復雜,越來越想要他一探究竟!
穆川看著出現在公司的郁大總裁,好奇的望了望天外,疑惑的郁星揚也走到窗邊看了看,皺眉問︰「你看什麼?」
「我看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啊?」穆川一本正經的打趣,說完看他一眼,「沒有啊……可是怎麼有人這個點來了公司?」
郁星揚一心想要甩掉公司的事務,只要能早走一分絕不多留半刻,他剛坐了跨洋飛機,這會兒不是在家里睡大覺居然急匆匆的來了公司,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郁星揚暗罵今天出門不順,在哪里都有人揶揄他,原本想要找借口問問歐陽的情況,誰知道穆川居然嘲笑他,讓他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于是,只能自己去找歐陽了,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自己是要去找她的。
于是,郁大總裁做了生平最憋屈的一件事在公司里晃來晃去,想要假裝偶遇,結果在即將下班時,他才知道,歐陽下午根本就不在公司,出去談合同了。
鬼使神差的,他開了車直接去歐陽的住處堵人。
畢竟長途旅行,郁星揚也不是鐵打的,在車里坐了一會兒還沒有等到人,他就忍不住犯困開始瞌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時,感覺到車外有燈光閃過,他迷迷糊糊的睜了一下眼楮,正要重新合上,那輛車子在他車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來,下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是他等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的張歐陽。
歐陽今天晚上喝了酒,下車時還忍不住踉蹌了一下,駕駛室里的男子同她一起開車門,見她步履虛浮,趕緊繞過去扶住︰「張律師,你沒事吧?」
「沒事。」其實歐陽酒量不錯,上回相親時,那個錢先生說過,女人做律師很辛苦,這話是千真萬確,除了要費腦筋的打官司以外,還要時不時的應酬,歐陽的酒量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
「謝謝陳總送我回來,下次有機會請陳總吃飯。」歐陽站穩腳步,禮貌的跟人道謝。
那人也溫和一笑,「張律師太客氣了,能有機會認識您這樣的美女,是在下的榮幸,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請張律師吃飯。」
對方這樣邀請,顯然對她有意,歐陽對眼前的男子並不算陌生,第二回見面,第一回吃飯,總的來說,印象還不錯,而且還是單身,于是宛然一笑︰「行啊,有機會再約。」
得到對方的答允,那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很是高興,禮貌的點頭致意︰「那,張律師上樓小心一些,我先回去了。」
親切又不冒犯,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歐陽見他沒有說要送她上樓,心里不但沒有責備,反而對他印象更好,于是招招手,對車子里的人笑道︰「陳總再見。」
看著車子消失在小巷轉角,歐陽才扶著額頭皺眉,轉身準備上去。
身後突然傳來了燈光,接著響起鳴笛聲,歐陽嚇了一跳,想著都十二點怎麼有人開車回來鳴笛了,以為是那位陳總忘記了什麼事情,去而復返,她趕緊回頭看過去。
可是,並不是。而是陳總剛才停車的地方旁邊,靜靜的躺著一輛車,只亮了車燈,車子並未行進。
剛才沒注意四周的情況,她都不知道這里還停著一輛車,里面還坐著人。
半夜十二點了,不睡覺坐在車里,想想挺嚇人的,歐陽的背上起了雞皮疙瘩。由于做律師的緣故,她多少知道一些社會案件,腦海里頓時想到了什麼凶殺案、無頭尸案等等,在原地呆了兩秒鐘,她忽然清醒過來,拼命的往小區里跑。
郁星揚在車里目睹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心里無端端惱火,原來她會對男人笑啊,美美的樣子跟朵花兒一樣,可為什麼對著他時,除了最初婚禮的那一面,生下的都是陰沉著臉呢?原本按喇叭是想示意她的,誰知道她居然驚恐的愣了一會兒,轉身就跑!
郁星揚惱火的想,她就這麼不待見自己麼?而且還是把他當做鬼魂的樣子?
心頭無端的怒火讓他根本沒意識到,剛才那種情形下,遠處的人怎麼可能看清楚這車里坐的人是誰?
「砰」的關了車門,郁星揚火冒三丈的追上去,張歐陽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一時間又在想,難道是自己以前經手的案子得罪了人嗎?所以人家等在家門口要報復她?
正要尖叫出聲時,已經被身後的人拉住,歐陽被一股大力拉著返身,看到了身後站著的人,吃驚的差點咬了舌頭。
「郁、郁星揚,哦不,郁總!怎麼是你?!」
郁星揚的表情復雜的難以形容,似乎氣憤,又似乎懊惱,可更多的是挫敗,「那你以為是誰?」
「歹徒……」她順口回答了。
男人的臉色立刻更加陰沉。
小區的保安走了出來,認出歐陽正要上前詢問,被歐陽打發掉了。那保安是個年輕人,一邊往回走一邊還回頭看看兩人,眸光頗為好奇。
歐陽掙月兌開自己的手臂,表情恢復了冷淡,還帶著深深的疑惑︰「郁總怎麼等在我家樓下呢?」
郁星揚沒好氣的問她︰「郁氏給你高薪,就是讓你翹班的麼?」居然一下午不在公司,晚上還這麼晚回來,還是跟男人一起回來的。
歐陽淡淡的眼神倏然一緊,看著他哂笑︰「郁總,你怎麼不問,為什麼我又回郁氏了呢?」
呵,這個總裁真是奇怪,沒事不去找大明星,居然跑到她樓下來問她下午為什麼翹班?她下午是翹班麼?原本可以拖幾天的案子,因為她明天要出差,現在不得不提前辦好,她一下午都在跟人周旋,晚上還陪著應酬,終于簽好了這個合同。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這個人害的,而他居然好意思問她為什麼「翹班」?
「今天下午我在做什麼,你可以問一下副總,我一下午都跟他在一起,當然,郁總可以認為,我跟副總一起翹班了,而且互相袒護。」歐陽故意反諷他,口氣不屑。
其實,郁星揚哪里不知道,她出去是談事情了。只是剛才那樣,總得找個借口留下她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郁星揚看著她憤怒不屑的表情,吶吶的解釋了一句。
兩人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男人聞到了女人身上的酒氣,皺眉道︰「你的工作經常需要應酬麼?」
「這是中國人的習慣,很多事情都要在酒桌上才能談成。」
「那你一個女人,怎麼從事這樣的工作?我看公司很多職工,都是可以正常上下班的。」
歐陽又看他一眼,淡淡的問︰「那麼……郁總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來告訴我,我不適合現在的工作麼?然後是不是又要懷疑我的能力?覺得我不適合留在公司?」
見自己一番好意被她扭曲成這個樣子,郁星揚懊惱的俊臉抽搐,「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很單純的認為,女人不適合經常應酬喝酒,尤其是在中國這樣酒文化如此盛行的國度!」
「多謝郁總提醒,明天我還要出差,現在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歐陽不想去問他為什麼這麼晚出現在這里,雖然心里有些期待什麼,但又很理智的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為好。語調平靜的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要進去。
郁星揚吃了一驚,「可是,明明安排你負責這次活動的,你怎麼又要」
「不好意思,郁總,我是公司法務,我負責的內容並不是這些活動。公司還有行政部和公關部,這些事情,那兩個部門都可以處理好。」歐陽說著,轉身看他,認真嚴肅的又道︰「郁總,前些日子,您來這邊視察工作,我犯了一些錯誤,給郁總留下不好的印象,還請郁總給我一個刷新印象的機會,我會好好工作的。但是,不是我分內的事情,還請郁總不要為難。」
她意有所至,而且放低姿態就之前的事情道了歉,態度誠懇,語氣端正,郁星揚一下子愣住,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這麼一本正經了,而且很明顯的暗示他不要再做一些不合他身份的舉動。
男子漢尊嚴忽覺受到冒犯,郁星揚臉面無光,想著自己刻意安排的一些舉動居然被她義正言辭的駁回,他一時間心里又惱怒起來,同時恨自己的反常。
不就是一個女人麼,怎麼還越捧姿態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