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皇帝驚懼地大喊,一顆心幾欲跳出胸腔,想要阻止根本來不及,踉蹌著幾步差點跌倒。舒駑襻
下首跪著的御醫們亦是嚇破了魂,一個個瞪大眼楮盯著那猖獗的刺客,紛紛猜測來人的身份。
「夏沁梅,受死吧!」楚清眸光滲著森森寒氣,匕首的速度快的讓人驚心。
然而,千鈞一發之際,梅妃卻猛然睜開雙目,一個敏捷的躲閃,險險避過那劫,她驚魂未定,蜷縮在牆角顫聲道,「皇上,救我!」
楚清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好個梅妃,果真是裝死,她試探對了。心中恨意聚生,袖中的拳頭緊握泛白,她幾日的牢獄之災,是時候拿些補償回來了澹。
皇帝見梅妃忽而轉醒,心中是又喜又憂,趕忙拔出牆壁的寶劍,逼近楚清,「逆賊,有什麼沖著朕來,欺凌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東西?」
「呵?」楚清鄙夷地冷斥,「弱女子?」眸光一轉,伸手將梅妃粗暴地拽下床來,「走!」
「不!你是誰?為什麼殺我?你要帶我去哪?」梅妃嚇得花容失色,剛剛假裝昏迷時,她已經從皇帝口中知曉來人的身份,是暗夜門的人,天,她何時得罪了他們頸?
「放開梅兒!混賬東西,你可知你在做什麼?」皇帝急的面紅耳赤,咆哮著嘶吼,卻也不敢進一步動作,那刺客莫測的身手,他曾經深刻領教過。
「別跟上來,我不過有幾句話同美人講,若是惹惱了我,不敢保證她的小命。」楚清冰冷的語調不容半分商量的余地,將匕首擱在梅妃玉頸上一步步退出天胤宮大殿。
待不見了刺客和梅妃的身影,皇帝這才敢下命令,「眾禁衛軍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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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走,天蒙蒙亮,楚清押著梅妃來到一處僻靜的冷宮殿內,,梅妃身子剛剛痊愈,又受了不少驚嚇,剛剛停下腳步就捂住胸口不斷喘息,漲紅了臉頰,虛弱的樣子仿佛下一瞬就要魂歸。
「你……你究竟是誰?」梅妃忍住心口的不適,美目冷冷盯著楚清,恢復鎮靜自若的樣子。
楚清也再不藏頭露尾,緩緩揭開黑布巾,露出一張清冷的小臉,「是你想死卻沒死成的人?怎麼,看到我安然無恙很失望?」
「楚清?你什麼意思?我昏迷數日,什麼也不記得了。」梅妃按了按頭部,儼然不肯承認的樣子。
楚清鄙夷地勾唇,平生最見不慣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心中怒氣橫生,揚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夏沁梅,你听清楚了,我沒有太多耐心讓你狡辯,那日的事,別給我裝糊涂!你我心知肚明。」
梅妃臉頰瞬間染上鮮紅的手指印,伴隨著火辣辣的疼,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美目,「你敢打我?你瘋了嗎?」她自幼養尊處優,後來又被慕容熠塵捧在手心呵護,就算跟著皇帝也從未受過這般待遇,委屈,一下子急紅了眼眶,怨恨的淚跟著溢出。
「打你,還髒了我的手!」楚清毒舌地回了句,輕拍了拍手掌,梅妃听了,登時身子搖搖欲墜,氣的差點暈厥。
「你帶我來這里,究竟想要做什麼?」咬牙,梅妃虛弱地牽起紅唇,知曉自己不是楚清對手,現如今唯有忍耐。
「我要立刻恢復身子,並且澄清那日帝女授餃儀式上的真相。」楚清冷冷道出此行的目的,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怎麼能讓她逍遙快活?
梅妃聞言,臉色微變,「真相?那麼多雙眼楮看著,你還要什麼真相?」她此刻只想拖延時間,等候皇帝救援,皇帝一到,她就佔據上風,憑身份,她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楚清不悅地挑眉,將手中的匕首猛的擲了過去,不差分毫,穩穩插.在里梅妃腳跟前,那繡鞋還被削去一段。
「啊!」梅妃連著後退幾步,才穩住那狂跳的心髒,伴隨一陣絕望,心驚楚清的身手,思忖著待會要月兌身,怕是難比登天。
楚清那一刀下去,梅妃果然老實許多,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
「夏沁梅,我既然能從銅牆鐵壁的地牢鑽出來,能將你輕而易舉地擄過來,也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取了你的小命。」楚清說話的同時,門外已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皇帝帶著眾禁衛軍及時趕來營救。
「統統包圍起來!」
梅妃面上一喜,「听見了嗎?你逃不掉了,楚清,現在乖乖就範,我向皇上求情,或許還能你留一具全尸。」得意地勾起唇角,翹首看向外面。
「夏沁梅,我跟你無冤無仇,何故一而再再而三要取我性命?」楚清並無半分懼色,反而問出壓在心中許久的疑惑。
「哼!」梅妃冷哼一聲,「怪就怪,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男人。」
「男人?」楚清聞言,計從心來,迅速將黑布巾蒙上,「夏沁梅,我想,待會如果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你的那些丑事公布于眾,場面一定精彩絕倫。」
「你?」梅妃驚惶地瞪大美目,「楚清,你怎麼能?塵的死活你也不顧及了嗎?」難道猜錯了,楚清對塵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他跟我很熟嗎?出賣一個秘密,能保一條性命,我為什麼不做?」楚清幾句話將男人和她的關系盡數撇清,心不禁跟著泛起微疼,很好,本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得乘早割斷念想。
「不,楚清,誰會信一個反賊、罪人的話?」梅妃做著最後的掙扎,心早已亂成一團。
「那我們拭目以待,夏沁梅。」楚清話畢,敏捷地掠到梅妃身後,匕首抵上她的咽喉,「听著,如果你不肯合作,送我出去,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
皇帝帶著眾禁衛軍趕來,弓箭手密密麻麻布滿整個冷宮大殿,嚴密的防守讓人插翅難飛。
楚清眉梢浮上一抹憂色,將手中的匕首緊了緊,推搡著梅妃來到廢棄的庭院里。
枯枝敗葉,隨風舞動,寂靜的院子里,肅殺意味頗濃。
皇帝首當其沖,手持長劍低吼,「將梅兒交出來,朕可留你一具全尸!」他怎麼能容忍暗夜門的賤.民,一次次挑釁他的皇權。
「皇上……」梅妃淒哀地喊了聲,猶疑著進退。賭一把嗎?不然,楚清這根刺再難拔除,可如果賭輸,她會陷塵于萬劫不復,楚清是個瘋子,被惹惱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梅兒,別怕,朕一定護你周全。」梅妃一哭,皇帝的心都顫了顫,對那刺客的恨意越發濃烈。
「夏沁梅,走!」楚清廣袖中的金蠶絲「嗖」的飛上房檐,將梅妃圈住,兩人齊齊上了樓頂。
楚清俯首望去,皇城的外延,是一片密林,逃生之路,豁然明朗起來。
大風吹的兩人衣衫獵獵翻飛,楚清押著梅妃,張狂地語調滌蕩開來,「大昭國的皇帝,全部禁衛軍卸下兵器,如若不然,美人性命不保。」
她威脅梅妃要抖出那個秘密,是為了不讓其揭穿她楚家三小姐的身份,實則,她根本不屑于去挖掘那些秘密。
楚清此行的目的,不過是給梅妃一個警告,但若觸及她底線,她亦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混賬東西!你敢動她一根毫毛試試,朕一定讓你悔不當初。」皇帝甩掉長劍,咆哮著嘶吼,猩紅著眸子命令,「全部放下兵器。」
梅妃見眾禁衛軍都卸下兵刃,心中一陣絕望,轉而朝楚清低語,「你要帶我去哪?你以為你逃得過全城的搜捕?別天真了。」做著最後掙扎。
「這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楚清環顧一周地形,朝後一步步退去。
「放下她!」一低沉熟悉的男聲傳來,滲著森森寒氣。
眾人循聲望去,一襲紫袍的四王爺轉著輪椅飛速趕來,手持弓箭,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預示著男人此刻的憤怒。
皇帝神色復雜,喜憂參半,「老四,你怎麼來了?」
「父皇要一而再再而三姑息那些叛黨嗎?一味的退讓只會助長他們囂張氣焰。」慕容熠塵拉弓,微眯起黑眸,鎖定在目標身上。
「梅兒在他手上。」皇帝優柔寡斷,進退兩難。
「父皇若是信得過兒臣的箭術,就別插手這件事了。」慕容熠塵儼然失去了耐心,將冷箭搭上弓。
皇帝噎了口氣,頓覺眼前這個臨危不懼,遇事不驚的兒子才有著帝王該有的風範,有些自慚形穢,更多的是嫉恨。
屋頂上的梅妃絕望的心底再次燃起巨大的希望,揚起唇角得意道,「楚清,你逃不掉了,塵一定會救我。」
楚清並沒理會梅妃,一顆心甚不是滋味,清冷的眸光緊緊絞著底下的男人,光影偏逆,看不清他眸中的神情,他究竟有沒有將她認出?他要親手射殺她嗎?
「本王只說一遍,放下梅妃,一切還有商量的余地,如若不然……」慕容熠塵揚聲朝屋頂的刺客道,說話的同時,一顆心亦是揪得緊緊的。
第一眼,他就認出了她,心中是又氣又憤,她當真是讓人不省心,居然大膽到挾持梅妃,公然挑釁皇權,觸怒龍威。
他亦是知曉她睚眥必報的性子,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做到兩全其美,護她周全,又能保梅兒性命?
「慕容熠塵!有膽你就射!」楚清心底燃起莫大的悲哀,將匕首越發湊近梅妃一分,那白皙的頸子瞬間劃出一道血痕。
「痛!」梅妃蹙眉,「救我……」塵,救我!她迎上男人的眸光,在心底默念,有他在,天塌下來她都不會懼怕。
慕容熠塵心亂如麻,手中的箭「嗖」月兌離弓,乘風飛速朝著楚清射去。他必須嚇嚇這狂傲的丫頭,讓她知難而退。
那箭勢如破竹,速度驚人,讓人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卻並不擊中要害,只是擦過楚清的臉頰,墜入密林中,以示警告。
好準,好快,好狠的一箭!
楚清身形微顫,心驀地一陣抽痛!慕容熠塵,他終究是對她下手了?那麼,往日的溫情,都是一場鏡花水月嗎?那麼又是誰,在午夜里擁著她神情呢喃,清兒……清兒……別怕,一切有我在!
「慕容熠塵!別逼我。」楚清踉蹌著後退,不敢置信地凝著那張冰冷的面具。
梅妃鳳眸一轉,抬手微使力,那匕首就朝著她頸子劃去,這細微的動作,誰人都沒看見,只當是楚清狗急跳牆,要加害于她。
「別傷她!」慕容熠塵臉色驟變,急的欲站起身來,手中的箭再次搭上了弓,黑眸里滲著騰騰殺氣。
那聲萬分焦慮的低吼,預示著女人于男人心中不可撼動的地位。
許是陽光太過刺眼,許是莫大的悲哀蒙蔽了雙目,楚清眼前陡然一黑,松開梅妃,身子搖搖欲墜,黑暗中,她清晰听見第二只冷箭劃破長風,插.入她左胸偏上處,溫熱的鮮血瞬時汩汩而出,等她再次看清周遭事物時,是慕容熠塵徒手拿著空蕩蕩的弓,箭已經離弦,不正是插.入她身體里的那一支。
流血的傷口麻木不已,一顆心卻疼的幾欲痙.攣,楚清腦子里眩暈陣陣,不斷問自己,為什麼這麼痛?楚清,你活該不是嗎?明明知曉他心中有摯愛,還是不管不顧地淪陷他溫柔的攻勢里,如今他親手射殺了你,夢該醒了吧?
好累,身于心皆是疲憊不堪,仿若所有的信念,執著,頃刻間煙消雲散,楚清忍痛拔下那冷箭,一腳將梅妃踢了下去,而後轉身,毅然決然跳入城牆外的密林中。
梅妃身子直直往下墜,皇帝飛身掠了過去,穩穩將其接住,「梅兒,嚇壞你了,都是朕沒用。」
「皇上……臣妾沒事。」梅妃冷聲回了句,鳳眸若有若無地打在慕容熠塵身上,驚魂未定
回宮,讓太醫驗下你的傷。」皇帝將梅妃視若珍寶,摟在懷里匆匆趕回天胤宮,末了留下一句,「老四,那追捕刺客的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理。」
乘這次機會,他得好好試探一番這個兒子的心。
慕容熠塵仿若微听見皇帝的話,大手緊緊地攥著那精致的弓,關節泛白,悔恨,自責將他壓的幾欲窒息,那一箭下去,她該有多痛?傻丫頭,連著眉毛都沒皺一下,就拔下了箭,是因為賭氣嗎?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失血過多……
想著便是一陣心驚,他很快恢復鎮靜,將一批禁衛軍譴回天胤宮,另一批心月復隨他竭力搜尋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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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里,瘴氣極重,楚清本就失血過多,體力透支,幾步下來,整個身子越發沉重,卻不敢停下腳步,一停下,她就再也難站起身。
胸口左上方,那沒入骨頭的箭傷已經被布帶纏上,可鮮血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淌,濕透了她大片的衣襟。
一陣陣劇痛將她折磨地大汗淋灕,臉色慘白,前方的路似是沒有盡頭,整個世界仿若剩下她一人,只听得見自己虛弱的呼吸。
一種孤寂,悲涼籠罩著她。
楚清壓下心底的痛,告誡自己必須盡快找到止血的草藥,再尋一處清幽的地方養傷,躲避搜捕。
陡然,前方一片濃密的綠草堆里,那熟悉的紫珠引入眼簾,曾經受過無數次野外訓練的她,對于求生歷來堅定。
大步疾走了過去,飛快地扯下兩簇紫珠,而後揉碎,胡亂地涂抹在傷口處,也算暫時月兌離了生命危險。
楚清拖著虛軟的步伐,走上前準備再多摘幾棵備用,然腳下陡然一個踩空,她整個身子失去平衡,直直往無底黑洞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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