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狼狽地摔在地上,眼中笑意越深,一顆心卻痛得在滴血,很好!他們之間的關系隨著這一記耳光徹底斬斷了!
慕容熠塵處于盛怒中,以至于理智全無,那巴掌下去,他的心亦是狠狠一抽,失望,痛心、懊悔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舒駑襻
他第一次罵了她,打了她!怎麼會這樣?他憐她,愛她都來不及,卻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傷至骨血。
沉睡中的慕容子喧猛然驚醒,待看清眼前荒唐的一幕,不由得臉色驟變,他倉皇地穿上外衫,顧不得穿鞋,朝楚清走近,「清兒……怎麼了?我們昨晚?」腦子里一片模糊,撞見慕容熠塵陰冷而充滿恨意的黑眸,不由得心生愧色。
「子喧,昨晚你將我怎麼樣了?說給他听!」楚清被慕容子喧扶起身,冰冷的話滲著殘忍遽。
慕容熠塵握緊雙拳,直至指節泛白,他極力不願相信那可怕的事實,啞聲道,「告訴我,不是這樣的!你們什麼也沒發生對不對?」
「四哥……我昨晚喝醉了,和清兒……」慕容子喧緊緊牽著楚清的手,深吸一口氣,如實道。
「我殺了你!」慕容熠塵聞言,登時怒不可遏,深沉的眸底滲著凜冽的殺氣,他五指攤開,一記掌風便揮了過去恨。
慕容子喧沒有躲閃,穩穩挨了一掌,五髒六腑受到重創,一口污血噴薄而出,浸染了雪色的袍子,觸目驚心。
「四哥……你根本沒資格殺我!清兒如今跟了誰,都與你無關!」他捂住被震開的傷口,唇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那抹殷紅深深刺痛了楚清的眼楮,她哽咽著,驚惶無措,「子喧……子喧,痛不痛?你流了好多血?」
她明眸里滿是痛惜,顫抖著雙手,不敢去觸及。
而這一幕落入慕容熠塵眼底,極為刺目,他嗓音陰冷而充滿戾氣,「楚清!你過來!再不過來,我立刻殺了他!」
「瘋子,你是瘋子!」楚清目露仇恨的光,他明明棄她而去,還有臉讓她再回去?將慕容子喧傷成這樣。
「瘋?哼,都是你逼瘋的!我再說一遍,過來我身邊!」慕容熠塵雙拳緊握,額上青筋凸起,那駭人的怒氣好似要毀滅整個世界。
「不!我們之間再都不可能了!慕容熠塵,你听清楚,我不會回頭,永遠不會。」楚清篤定地說著,一顆心痛的無以復加。
她不會再自取其辱,去貪念他賞賜地那丁點虛無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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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慕容子喧聞言,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千言萬語,只化作無盡的愛憐。他暗暗發誓,會用盡畢生的時光,去守護她,再都不讓她受到半絲傷害。
慕容熠塵慌了,亂了,喪失冷靜,理智,他抬手,強而猛的掌風瞬間將楚清卷入懷里,「楚清,你休想,一輩子都休想離開我!」
「放開我!子喧……救我!」楚清憤恨交織,拼命地掙扎,男人的手臂似是玄鐵般堅固,將她箍地嚴嚴實實。
慕容子喧沖上去,厲吼道,「慕容熠塵,不許傷她!」然,內傷加上外傷,他剛剛走兩步,便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清兒……」他無力地喊著,惱恨自己的無能。
慕容熠塵將楚清禁錮在腿上,兩人面對著面,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清兒……你早已是我的女人,一輩子也只能是我的女人,別妄想逃離,除非你死!」
「呵……」楚清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話,她不屑地勾唇,「我們才睡過幾次罷了,用不著許定終生,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
「楚清!」慕容熠塵震怒地低吼,恨不之將她活活掐死,「你這是什麼話?」莫大的痛心,失望將他傷的體無完膚。
「意思就是,你不過是我睡過的男人!再無其他,我根本不屑,我不愛你,不愛你,懂嗎?不愛,強留下來,有意義嗎?」楚清一字一句好似鋒利的刀子,狠狠扎進男人心底。
慕容熠塵整個人被灰敗,頹喪籠罩著,一雙墨黑的眸子黯然無光,他頹然松開懷里的女人,轉過輪椅,倉皇而逃。是噩夢,她怎麼會說出那般絕情的話來?
楚清怔怔地凝著他遠去的背影,明眸里淚光點點,對不起,慕容熠塵,我們之間再都回不去了!哪怕你有那麼一刻真是愛我的,只是,我心太小,太過驕傲,絕不能容忍你將她放在首位!
靜如闖進來時,撞見眼前的景象,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六爺……六爺,你怎麼了?誰傷了你?」
楚清將慕容子喧扶起,痛心道,「傻瓜,剛才為什麼不躲?要是他下手再重一點,只怕……」
「我……活該挨那一掌,清兒……對不起,昨晚……」慕容子喧愧色難當,恨不之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她還沒抹平心底的傷,而他竟然禽獸地乘人之危,掠奪了她的身子。
「子喧……我們真的發生了嗎?」楚清明眸里掠過一抹慌亂,不安地攥緊手心。不對啊,即便醉酒,她也不會做出那樣荒唐的事。
「靜如!昨夜究竟怎麼回事?你如實道來!」慕容子喧厲聲喝道,言下之意,是責怪的意味。
「六爺……奴婢有罪。」靜如眸中閃過復雜的神色,屈膝跪下,「可六爺和楚姑娘不該喝那麼酒,以至于酒後亂性!」
酒後亂性!四個字如尖刺狠狠扎進楚清心底,她臉容愈發蒼白一分,失魂落魄地穿戴整齊。
「清兒……我會負責,我會娶你,別難過,都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吧!」慕容子喧撐著虛弱的身體,上前痛心地懺悔。
「子喧……我不怪你。」許久,楚清啟唇平靜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昨日的事,城中人的怕是早傳開了……嫁給我好嗎?讓我替你分憂解難!」慕容子喧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熱,滲著憐惜。
「子喧……不用愧疚,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了,謝謝你的好意。」楚清說罷,掙月兌男人的手,對著靜如道,「我先走了,你記得好好照顧他!我改日再來看你們!」
將軍府,楚清還未進門,一聲高過一聲的怒罵回蕩在院子里,是馮田蕊在發難,伴隨著楚嫣然傷心欲絕的低泣聲。
「周錦……那小***.蹄子去哪了?不敢回家了嗎?」
「她活該,活該大婚被棄!」
「什麼樣的母親生出什麼樣的女兒!剛剛被那瘸子拋棄,轉眼就去勾.引姐夫!」馮氏破口大罵著,似是不解氣,揚手就狠抽了周氏一個耳光。
「你要打,要罵,大可沖著我來,不許詆毀我的女兒!」周氏狼狽地摔在地上,極力反駁,「清兒不是那種人……她不是。」
楚清沖進門時,並未來得及阻止馮氏的暴行,眼睜睜看著母親挨了一掌,她仇恨竄上腦門,幾步掠過去,將馮氏一把推倒,磕上堅硬的桌角,頃刻間頭破血流。
楚嫣然嚇得花容失色,卻不敢上前多說一句。
「娘,你怎麼樣?為什麼不還手?」楚清將母親扶起,清冷的眸子狠狠剜向馮氏母女,「你們是不是找死?」
馮氏被楚嫣然扶起,捂著磕破的頭,疼的哭天喊地。
「清兒……昨晚你去哪了?我擔心了一整晚。」周氏淡淡覷了眼馮氏母女,不安地握住楚清的手,低聲詢問。
「去了子喧那里!」楚清毫不避諱地回答,「娘……我沒事,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周氏聞言,沒在多問,亦是知曉她心中的苦。
楚嫣然抹干臉上的淚珠,將馮氏攙扶起身,低聲道,「娘……等爹爹回來再說,楚清是瘋子,掐起來,吃虧的終究是我們。」
「好!」馮氏不甘地冷哼一聲,扶額同女兒離開。
雲水閣,周氏敷了臉,拉住楚清坐下,「你和四爺究竟怎麼回事?昨日究竟是誰來了?他竟然……」
楚清咬著蒼白的唇,故作無事道,「娘……我可能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你會不會嫌棄我賴在你身邊。」
周氏無奈地嘆息,覆上她漂亮的眼睫,哽咽道,「傻孩子……若心里難受別憋著,哭出來,會好受些!」
「娘……」明明可以很堅強,偽裝地很好,可望著眼前慈愛的婦人,楚清沒骨氣地開始撲簌簌地掉眼淚。她哽咽道,將壓在心底的郁結盡數道出︰
「娘……他不要我了!」
「當著天下人的面將我棄之不顧……」
「我是不是很沒用?為了一個男人失去所有尊嚴?」
「我不知道,在他心底的分量有多重?」
「或許,他娶我只是一時沖動,如今反悔了!」
「娘,活著真的好累!愛一個人更累!您愛過人嗎?是不是也像我這般難受?」
秋菊守在一旁,亦是淚流滿面,「小姐,他不要你,我和夫人要你,大不了我們過一輩子!」
「好孩子,他失去你,是他的損失,別難過,時間會撫平一切。」周氏輕柔地撫模著女兒的發,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那日哭過後,楚清將心底的傷深深埋下,並且振作起來,認真吃飯,安心睡覺,勤奮練劍,閑暇時,也會偶爾失神,腦海中掠過那個男人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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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楚清換上一身干練的黑衣,將青鋒劍遞給秋菊道,「明日,你代替我將它還給四王府。」
「噢。」秋菊接過劍,擔憂道,「小姐,你今晚又要出去嗎?帶上我吧,多少有個照應。」
「帶上你,只會給我添麻煩,好了,別擔心,指不定我又是空手而歸。」楚清說完,拿上新購置的瓔珞劍匆匆離開。
她連著三日夜里出行,只為擒住朝廷通緝的頭號欽犯----田三易,並以此獲得那豐厚的一萬兩賞銀。
她急需錢,有了錢,決定開一間酒樓,明里是普通消遣的館子,暗里,招募有一定武功天賦,又孤苦無依的人,成立一個秘密組織,培養勢力,以備不時之需。
帝都西城,子夜時分,月亮隱在烏雲中,狂風肆虐,一場大雨蓄勢而來。
天賜客棧,楚清手中的銀鉤高高拋起,輕盈的身子如同夜里的狸貓,順利地攀爬上去,捅破紙糊的窗戶,依稀可見床榻上瘋狂糾纏的軀體。
男女銷.魂的低吟聲不絕于耳,伴隨著木床劇烈的震響,一場凌虐至極的歡.愛引入眼簾。
女子雙手被紅綢牢牢地綁在床欄處,修長的大腿被抬成屈辱的姿勢,高高架在男人肩頭,清麗的臉頰布滿淚痕,被迫承受著男人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擊。
「啊!恩……不要。」
「求求你,放過我……」
「痛,不要了,好痛……」
男人置若罔聞,揮汗如雨地賣力操持,精壯強壯的身軀將女人狠狠壓下,「叫,大聲點,爺我喜歡,哈哈哈哈……」
楚清環視四周地形,估測出逃生的法子後,一劍下去,將窗戶狠狠劈開,嬌小的身子飛快掠了進去。
屋內的男人驚聞動靜,咆哮著低吼,「他.媽的,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打擾老子好事?」
楚清不給他猖獗的機會,手中劍花飛舞,直逼男人咽喉,「田三易是嗎?」
「喲呵?又是一個來送死的?」田三易嗤笑連連,閃身躲開攻擊,「朝廷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竟派了個女人來?哈哈哈哈……」
「你只需回答,是不是田三易?」楚清對于他的譏諷充耳不聞,清冷的眸光平靜無瀾。
這一刻,她再次回歸到殺手的身份,說不出心底的感覺。
「沒錯……我就是田……」田三易話還未講完,冰冷的利刃瞬間抵入他喉間,鮮血如泉涌,繼而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楚清那一劍,快,準,狠,床上的女子看的瞠目結舌。
田三易,燒殺搶掠,奸.婬婦女,無惡不錯,卻身懷絕世輕功,六扇門的人追捕了他整整三年無果,此番輕易死去,太過匪夷所思。
楚清垂眸凝著斷氣的男人,陷入深思。
「求你,救救我!」床上那萬分妖嬈美麗的女子朝楚清求救,一雙秋水明眸縈著點點淚花。
楚清不是良善之人,且戒備心極重,她轉眸冷聲道,「那簡單的綁法,姑娘你應該掙月兌地開。」言下之意,就是不肯伸援手。
「他死了嗎?謝謝你替我報仇。」妖嬈女子冷冷覷了眼地上橫死的男人,眸底掠過復雜的光,「姑娘你為民除了一大害,相信天下百姓都會感激你的!」
「我不過是為了那一萬兩賞銀。」殺手從來不是高尚的,楚清實話實說,徑直朝門口走去,然,身後一陣勁風掠過,一段紅綢跟著纏上她的腰身。
「美人!你當真有趣得緊。」妖嬈女子哈哈笑著,笑的風情萬種,卻是男人粗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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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愕然轉身,快速斬斷那紅綢,恍然大悟道,「你才是田三易?」竟是個不陰不陽的怪人,難怪朝廷大費周章也不曾抓獲。
好險,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不錯,我就是田三易,如今知道,是不是晚了些?」田三易笑聲渾厚刺耳,他優雅地起身,赤著雙足步步逼近楚清,「爺我很久沒嘗過女人了,今日便換個口味!嘖嘖,身段倒是不錯!是女捕快?」
楚清嫌惡地挑眉,她握緊長劍,全身提高警惕,飛身掠過去與男人展開廝殺,「我是誰,等你下去見了閻王自會知曉!」
登時,屋內兵刃刺耳相交,驚動了這個萬分寧靜的夜。
幾番攻擊,楚清並不顯弱勢,然,屋內燃著的特質安神香燻入她的雙眼,視線越發模糊,手中的劍幾次刺了個空,且漸漸力不從心。
怎麼回事?她的眼楮又出現那日的征兆!偏偏在這個危機關頭。
「嘖嘖,倒是有兩下子,也不知床上功夫是不是這般厲害。」田三易笑的猖獗,紅綢在他手中麻利地浮動,輕易將楚清綁在床欄處。
「放開我!」楚清驚惶地喊道,拼命掙扎,反而勒地更緊,她努力冷靜下來,預備用媚.術將其制服,只是多少會被佔些便宜。
「美人,別急,等完事後,我當然會放你,而且是一絲不掛地將你放在六扇門大門口,讓他們開開眼界。」田三易陰狠地笑道,那咸豬手迫不及待地去撫模女子的縴腰。
然,剛剛觸及衣帶,一抹黑影如鬼魅般突兀地闖進來,銀光閃過,長劍差點生生斬斷他的手指。
田三易大驚,及時縮回手才免受傷殘,「赫連懿?」
「你的爪子,是自己來廢,還是本門主親自動手?」赫連懿負手而立,語氣淡淡,渾身散發的陰冷之氣讓人心生畏懼。
田三易聞言,嚇得肝膽俱裂,手指一彎,用內力生生將骨頭震斷,「赫連門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啊!」
「如今知道了嗎?」赫連懿反問,聲線冷如玄鐵,听不出情緒。
「小的知錯,小的再也不敢了。」田三易連連磕頭求饒,直至沁出鮮血,哪里還有當初猖獗狂妄的樣子。
他是賊,可面對更可怕的賊,就顯得比塵埃還渺小。
得罪赫連懿,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去朝廷自首,並且告訴他們,是名叫楚清的女人將你降服的!」赫連懿嫌惡地別開視線,轉而拉住床上的女子,「清兒可滿意這樣的安排?」
楚清揉了揉模糊的眼楮,總算能清晰瞥見那駭人的鬼面,她什麼也沒說,偏過頭負起地不予理會。
她果真沒用,費盡心機地捉拿田三易,卻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而赫連懿只是動動嘴皮子,田三易便頃刻變成渺小的鼠輩。
田三易跌跌撞撞地起身,不忘將房內的死尸清理干淨,掩好房門才誠惶誠恐地離開。
「我幫你解開。」赫連懿伸手就要去觸踫那紅綢的結。
「不用!」楚清冷冷回絕,不知為何,面對這個跟慕容熠塵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男人,她亦是不想相見。
「這樣綁著也好,方便我行事。」赫連懿下.流地說道,就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將唇狠狠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