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煉兒輕咬著唇，思慮著該不該問，雖然宇文浩宇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暴戾殘忍，反而是一派溫和的模樣，不過，煉兒一時咬不準他的脾性，也不敢輕易開口。
「你要是不想說，朕也不勉強，等你想說了，再來同朕說罷。」宇文浩宇起身，他倒不是沒耐心，而是還要趕著去鳳吟那邊，那個女人他實在是無法忍受了，要早早料理了才是。
「上次你救了皇後，朕還沒來得及賞你，回頭內務府會將賞的東西送來，你領了再回去，或者，等你家門主來了，一起走也無妨。」
宇文浩宇說完，便是向門口邁步而去，還沒等他走出門，卻是听聞身後急急的腳步聲靠近了。
「那個……皇上，我……」
煉兒走到他身邊，站定，眼楮里忽然徒添了一絲方才沒有的堅定，若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更何須提報什麼仇？若是此時他真的因為不敢問，而讓宇文浩宇就這麼走了，往後豈不是教人貽笑大方。
宇文浩宇定定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果然，這煉兒不含糊了，正視他的雙眸，字字清晰地問道︰「煉兒斗膽，想問皇上一件事。」
「何事？」宇文浩宇習慣性地挑了挑眉。
「十年前，因為一個調香師給王宮的妃子拿錯了香料，而被滿門抄斬的慘案，皇上可還記得？」煉兒問。
宇文浩宇垂眸，望著少年眼中灼灼的光芒，雖然不知他為何提起此事，但是，這樁慘案，並不是同他沒有關系的。
「記得，為何要問這些？」宇文浩宇看著他，略微不解。
「那麼，煉兒就斗膽問皇上，還請皇上如實相告，當年那家被滿門抄斬，可是皇上的主意？」
煉兒緊緊地盯著宇文浩宇，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現在的他已經顧不上什麼害怕了，他只想知道真相，僅此而已。
「不是。」
宇文浩宇搖了搖頭，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當年那調香師將妃子的香料拿錯，導致先王的愛妃香消玉殞，先王自然生氣，所以……」
接下來的事情，就算宇文浩宇不說，煉兒也知道，當天晚上，他們家就被抄了，本來幸福恬靜的一家子，全部被投進了監獄，在他們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們就被吊起來嚴刑拷打，逼問是誰指使他們做的，天可憐見，他們一家人，祖上就是做香料的，父母一輩子都是老實人，哪里會做什麼毒香，可是宮里的審判官卻是一口咬定，那毒香是他父親配制的，他父親如何肯承認，竟是被活活給打死了……
那些血淋淋的記憶，這麼多年來，一直深刻地抓在心底，他在被處斬的前一天，被慕楓假扮的侍衛從死牢中救了出來，慕楓之所以會救他，是因為他會制蠱亦會解蠱，雖然那時還小，但是已經從父親那里學了不少的本事，即便蠱術一直都是在他們家族中秘密傳承下來的，但是慕楓是何等人，他是京都的情報總負責人，他會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