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清晨。舒駑襻
她還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邵幕隕突然就回來了,一身的狼狽和一身異常的粉香味。他抱著她的時候,她還看到了他白色襯衣上那帶著誘、惑的唇印,總覺得越來越眼熟。
長安疑惑的伸手抱緊了他精壯的腰,鼻子狠狠的吸了吸,那種熟悉的香味越來越清晰,腦海里像電影一樣的閃過是那些零星的平時都拼湊不起來的片段。
然後那些畫面又像定格了一樣定在了某個地方。
那種香味在前不久,她還幫人挑選過,那唇印的顏色也都是她幫忙選的,她怎麼可能忘記妾。
難道真的就像君北宇說的,白永迦的出現是帶著目的的?而這種目的,精明的邵幕隕早就看穿了,所以他才會有意無意的警告她,讓她離白永迦遠點兒?
他真的有事在騙著她嗎?
「師兄,你身上好香!」長安委屈的控訴著。心里一點兒底都沒有。她希望邵幕隕會對她坦白,同時又怕邵幕隕的坦白。這樣矛盾的時候,她只能選擇隱忍氅。
「嗯!朋友約出去吃飯了。他們叫了小姐。」邵幕隕閉著眼楮貪婪的吸著她身上那令他迷醉的清香味。
「你也叫了?」這真的就是實話了麼?
「沒有!但是,也沾上了脂粉味兒。丫頭,相信我。我不會對不起你。」邵幕隕輕吻著她雪白有頸間。
「好。」只要是他說的,她就信。
「那我們去洗澡?」邵幕隕變了調的聲音里不難听出,他想要做什麼?
「不要。你自己去!」
「一起去嘛!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邵幕隕痞痞的笑道。
「瞎說,什麼婚不婚的?」
「老婆,你是跑不掉了。」說完就抱住了長安。長安想要拒絕,卻拒絕不了他那透亮的眼神,瞳孔里清晰的印著她自己的臉。那張臉上沒有半點兒喜悅,有的都只是被勉強的無奈。
她被這個樣子的自己嚇著了,她怎麼可以如此的懷疑自己愛的人呢?她的容不下別人,難道他不也是同樣的嗎?男人花天酒地的應酬實屬正常,她不能因此而懷疑他。
想到這里,她便不再拒絕了。
只是,想通了和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實在做不到讓自己的迎合他。因此,在做某些親密的事時,怎麼都盡不了興!
藏了心事的長安也一度想讓他快樂,可是卻做不到。
邵幕隕也發現了。事後,他抱著長安輕輕的吻著,「笨蛋,想得太多會變得更笨的。說過了,只要信我就好。」
「嗯!」
隔天。
顧長安怎麼也沒有想到,隱身了的君北宇會突然出現,還是出現在她家門前的出現。
「你又來做什麼?」長安平靜的問道。
「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為什麼要跟你去?」
「難道昨晚邵幕隕回來,你就沒有懷疑過什麼?」君北宇輕輕的笑了聲,那種嘲弄的笑,「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傻。你當真就那麼相信邵幕隕?」他攤了攤自己的雙手,「很遺憾,我一點兒也不相信邵幕隕的為人,所以一直跟著他。」
「你跟蹤他?」長安有些生氣了。
可君北宇卻絲毫不把她的那點怒氣看在眼里,「幸好是我跟蹤了他,不然怎麼會發現,原來他也不過如此。他對你,也同樣不過如此。」
「你這是什麼意思?」
「想知道結果就跟我走。自己眼楮看到的比我說的來的真實許多。我說出來,還有小人的嫌疑。」君北宇淡淡的說,「你到底跟不跟我去?」
「不去!」她說過了,她要相信他。
既然相信,就不會去懷疑。
「真的不去?」
「不去。」稍微的遲疑了下,她還是選擇了相信。
君北宇就那樣看著她,拿一種形容不出來的眼神看著她,然後是特二的說,「你要是真不去,我君北宇就佩服你。從此在你的世界里消失。」
「我……」不去,這兩個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其實她根本沒有那麼堅定,更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他。「我……去!」
君北宇在听到答案之後轉身就走,似乎是早已知道結果一樣。
一路上,長安都沒有說過,什麼也沒有問,只是靜靜的坐在副駕座上,望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物。君北宇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偶爾會看一下時間,遇到紅燈或者堵車的時候,他會習慣性的低咒一聲,但長安卻沒听真切他罵的是什麼。
大約是一個小時的車程,路上除了停紅綠燈之外,沒有再有任何的停留,可見路程並不算近。長安幾乎要懷疑君北宇的目的時,車停了下來。
「進去。」君北宇只給了她兩個字。
進去之後長安才發現,在外面看毫不起眼的一個地點內里是帶著乾坤的。就好像中國的古鎮一樣,古色古香的,帶著中國風味。
君北宇把長安帶著一個小亭里,然後叫來了周圍的服務生,要了兩杯東西。「慢慢欣賞,好戲就要開場了。」
「什麼戲?」長安還在雲里霧里的。
「看對面。」
隨著那清冷的聲音,長安望向了對面的方向,這不望還好,一望就再也離不開視線。
對面的兩個人是她非常熟悉的人。一個昨晚還在她的床上,和她做著只有情人夫妻間才會做的事,一個是前幾天還一起出去玩的女人。
女人的手拉著男人的手,微微的笑著,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男人微微的擰眉,然後又自然的松開了眉。這個表情也是她所熟悉的。
他們似乎聊得很好,女人不管說什麼,男人都沒有太大的聲音或是語言。
長安不死的心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邵幕隕的電話。她含著淚花,揚起了笑容,用盡量歡快的聲音問,「師兄,你今天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這兒太忙,教授的實驗遇到了阻礙,所是回去不成了。你一個人早點兒休息,完了我就回去陪你,好不好?」邵幕隕的聲音異常溫柔。長安幾乎可以想像到,此時他唇邊一定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可惜距離的太遠,她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好吧!」長安哽咽了起來,怕他听出異樣來,她幾乎是立馬就掛斷了線。
「我沒有騙你吧!」
「其實,這很平常。說不定是有什麼事情才會這樣!」長安用自己能想像到的借口慌亂的掩飾著。
「談事情會拉著手?需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顧長安你自欺欺人要欺到什麼時候?」君北宇冷聲問道,「那就好好看清楚,邵幕隕她值不值得你如此做。」他拿出了望遠鏡放到她的手里,「好好看清楚,不要讓自己後悔。」
長安看到了。
她看到邵幕隕給白永迦的咖啡里加女乃;看到白永迦的手指流連在邵幕隕的唇邊;看到了白永迦從他的對面坐到他的身邊;更看到了他摟著她的腰,親吻著她……
那一瞬間,長安仍舊了手里的望遠鏡,猛的站了起來,「不看了。」
「看清楚了?長安,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眼光也不過如此。他,邵幕隕真不是個東西。如果這時候你選擇我,我也沒話說。」君北宇看著她說。
「對不起,我想先回去。」
「你還想欺騙自己?」
「麻煩你讓開好不好?我是真的要回去了。呆會兒還要做晚餐。師兄最喜歡吃帶魚了,我要給他紅燒。」顧長安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君北宇怒極,一把拉住長安,「你這個不長心眼的女人,你看清楚,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君北宇這一拉才知道,此時的長安已經全身都發抖了,一踫就格外的敏感。
「你也不是好人。」長安說完,就跑了出去。
她後悔了,後悔了。
如果沒有看到這一幕該是多好啊!
可是,她看到了。不但看到了,還看得那麼清楚,甚至還看到了邵幕隕微微顫抖的嘴皮,想必是太激動了吧!
君北宇沒有遲疑,立刻就跟著追了出去,拉住了她後,「你要回去可以,讓我送你。」
長安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只是胡亂的點頭。
長安只是沉著一張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里淚花連連,卻一滴淚也沒有掉下來。看著這樣故作堅強的長安,君北宇不由就反省了起來,他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可是,他有充分的理由來揭穿這一切。
他沒有錯。
送長安回來後,長安便讓君北宇先回去了,並且說,「你放心走吧,我不會死的。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我舍不得死。」
「想開點兒。或許今天我做錯了。」
「不,我要謝謝你。」世界上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就像天下的烏鴉一樣。
君北宇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君北宇走後,長安就把自己摔進了沙發里,靜靜的靠在沙發背上,動也不動一下。
邵幕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似乎沒有了生命的長安。他嚇壞了,扔掉手里的鑰匙跑過來拍長安的臉,「丫頭,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長安靜靜的看著他……
「丫頭,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邵幕隕一臉的焦急。
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吧?不然那麼著急做什麼?
「你說話啊……」
長安看著他這樣著急,啞聲說道︰「我沒有做晚飯?」
「沒關系,我吃過了。」
長安一頓,「我還沒有吃。」
「我一會帶你去。」
本來還心存希望,可是越是看到這樣在乎的邵幕隕,她的心里就越難受,眼楮也越來越澀。她輕輕地閉上了眼楮,算了吧!本來就不是會裝的人,又怎麼裝得出來不在乎呢?
「白永迦的味道是不是很好?」她說的是那樣的漫不經心。
「什麼?」邵幕隕驚訝的問道。
「佔有自己女朋友的朋友是不是特別的有成就感?她是不是特能滿足你各種惡趣味?是不是有嘴了?」說出這些話來,長安自己都鄙視自己。
可是沒辦法,她腦子里真的就是這麼想的,如果不說出來,她會憋死的。
「丫頭,你在說什麼?」邵幕隕急壞了,心里像地震似的塌了下來。
「不要再裝了。邵幕隕,盡管你裝得再像,也騙不了我。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一定很累吧!呵呵……」
「丫頭,你別這樣。」
「我看到了,我什麼都看到了。邵幕隕,你騙我!」沒想到,他居然是騙她的。
「丫頭,你听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邵幕隕急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要睡她?你不認為這樣的解釋很蒼白麼?」
「我……我……是……」
「你什麼?」
邵幕隕抱住長安,「你相信我,我沒有對不起你。我是真的愛你的。」說著,便親吻她的臉,「我只對你這樣過,你感受一下,我心里沒有別人。白永迦的事,我可以說明白。至于你看到的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我只不過充當了一回她男朋友的角色。」
「真的是這樣嗎?」蓄滿的眼淚在听到邵幕隕的解釋時全部洶涌了出來。
「你沒騙我?」
「沒有。」
「你和白永迦是怎麼認識的?」
「她不是你的朋友嗎?她只不過是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才會找到我的。我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會答應她的,沒有一點點的私心。」邵幕隕幾乎要舉手發誓了,「昨晚就是她叫我幫忙的,結果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才會在身上沾上了她身上的味道。」
長安半信半疑的望著他。
心里面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
受傷後的心很難再愈合。
這一晚,長安哭了好久,最後是哭著睡著的。
轉天一早,在沒有邵幕隕的陪同下,她獨自約了白永迦。
今天的她特地打扮了一下,可平日里的素顏嬌上了幾分,顯得更是落落動人了。
「白小姐,我不是喜歡轉彎的人,就直說了。我們原本也算不上朋友,我希望你離我男朋友遠點兒。」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她從來都是自己爭取。
「幕隕叫你來的?」呸,叫得這麼親熱做什麼?
「不是,這是我們女人的戰爭。我希望你明白,他愛的人是我。」長安笑著說道。
白永迦看著她笑,一直看著,笑得也越來越諷刺,「顧小姐,我第一次看到當小三的人還這麼的理直氣壯。你剛剛說過的話,也正好是我想要說的。」
「你什麼意思?誰是小三,你不是很清楚?」她怎麼也想不到,接下來的事會戲劇性的可笑。
「對,我很清楚。我就顧小姐不清楚。」白永迦笑著從包里拿出了兩本結婚證,「你看看,邵幕隕身邊的人是誰。顧小姐,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應該離開幕隕。」
長安打開一看,突然就像是被五雷轟頂了一樣。
她原本以為,最大的事不過就是白永迦故意纏著邵幕隕。沒想到,沒想到……
他們居然是夫妻。
邵幕隕說過的話就像卡帶的錄音機一樣重復著。
他說,他不認識白永迦。
他說,是看在她的面上才幫忙的。
他說,讓她相信他。
他說,他愛的人是她。
可是,她自己該說什麼?誰來告訴她,她怎麼就成了小三了呢?可是,那兩本結婚證,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邵幕隕,你居然這樣騙我!
騙子!
騙子!
騙子!
「顧小姐,你怎麼說?」白永迦哆哆逼人的問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原本也不應該怪你。幕隕本來就花心,玩過的女人也不知道多少個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都習慣了。可是,顧小姐,我不喜歡你。」
「彼此!」
「往往幕隕在開始厭倦的時候,都會由我出面打發了。你說說看,你要多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數字。」
長安被羞辱到了。
她站了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也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笑了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就請你拴好你男人。」
「這一點,我也很遺憾。」如果邵幕隕真的是她可以擺布的,她又怎麼會這麼狼狽。
「你故意接近我,不就是想要接近邵幕隕嗎?看來,你們的感情也不怎麼樣。但是,我也為我無意中的身份可恥。請放心……」她會離開他的。
長安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與白永迦告白的。
天塌地陷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她不想回去了,不想見到邵幕隕,不想要見到任何一個人,只想要找個地方徹底的躲起來,不讓任何人找到。
走著走著,她就看到了一個小酒吧,然後一頭便鑽了進去。
她本來是不太會喝酒的,可是她進去之後一下子就要了三大杯,嗆著嗓子一口氣全喝了。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自己暈乎乎的,但是腦子卻特別的清楚,與邵幕隕經歷過的一切,就那樣在腦海里來回播放。越是忘不掉,就越是不停的喝。
最後整個腦子連東南西北都不分了,但是她還是記得給邵幕隕打電話。
但是由于看不真切的關系,她播了卻是君北宇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