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做我老婆。」君北宇說這話的時候有著格外的認真。
「我也想你滾出去,可以嗎?」蘞苜沒好氣的反問道。
君北宇一怔,隨即淡淡的笑了開來,「當然,如果你非這樣要求,我也是可以勉強同意的。只不過……」他看向她,眼里有一絲算計的光芒一閃而過,「只不過你得先滾給我看看,我好依樣畫葫蘆。」
「不可能。」
「那我也只好不滾了。嫦」
「同樣的問題答案我同樣回給你。不……可……能……」後面三個字她是一字一字的說道。
她實在是照顧不了君北宇的臉色,也不管臭與不臭,說完就轉身離開。
「顧長安……」君北宇沒有追蘞苜,他只是站在她的身後大聲喊出三個字。他本以為她會裝著沒有听到一樣,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可是,這一次他又錯了聒。
只見她听到這三個字時,後背微微一抖,然後怒極的轉過身來,「君北宇,不用那麼大聲,我耳朵沒聾。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你給我听清楚了。我叫蘞苜,而不叫你口中的顧長安。我也不是你所說的那個朋友。請你記好了。為了大家日後好相處,你就叫我蘞老師吧。」這些話像是在交代一樣。
蘞老師?
是忘記了邵幕隕的顧長安重生,就叫蘞苜嗎?好,就權當你是蘞苜好了。
這時候的君北宇還不相信命運。不管是過去的顧長安,還是現在的蘞苜,她都不會愛上他。
自從君北宇來了之後,蘞苜就覺得自己多了不少的麻煩。他不會教學生,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會教學生。他的課上常有學生遲到或者無故曠課的。這一點,讓她這個班主任老師很是為難。
周五這天,君北宇上課的時候就發現有一個同學無故缺席,問了他這個老師,可他倒好一問三不知。
「你這個老師是怎麼當的?」蘞苜氣急了怒吼。
「我是當老師的又不是當保姆的。」他哪兒管得著人家下課去了哪里。
「你……如果發生了意外你要負全部責任。」
「要負也是你這個班主任老師的事情。」君北宇被一個小女人這樣吼,已然失了面子,哪里還管得了那麼多!
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當他們到處尋找的時候,天空已經風起雲涌,閃電臨空,雷聲大作……
眼看著就要下雨了。蘞苜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竄。
這時候班里的一個同學突然哭著來向蘞苜承認自己的錯誤,他說,「老師,對不起。你去找找何軍吧!是我和他打賭,如果他敢一個人去山里躲一晚,明天就給他一百塊。」
「你說何軍去哪里了?」蘞苜顧不上自己滿臉的汗水急忙問道。
「去……去山里了。」他指了指學校附近的山說道。
蘞苜顧不上其它,拿著手電轉身就往辦公室外跑,跑了幾步又跑了回來安撫來承認錯誤的同學,「沒關系的,你在這里等老師。老師去把何軍同學找回來。記住了,千萬不要出去。要下雨,一定要呆在辦公室等老師知道嗎?」
蘞苜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半夜的時候,剛出去尋找的君北宇剛回來,就看到蘞苜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了解了之後才發現,蘞苜一個人自己進山了。
「笨蛋!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君北宇低咒了一聲,打電話做了一系列的施救安排後,自己也跟著出去了。
蘞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邊走一邊喊何軍的名字。終于是在大雨落下的時候,找到了何軍。當時他正害怕的躲在樹下,一個閃電下來,他嚇得哇哇大哭。
蘞苜一激動,要跑過去抱他。
結果腳下被樹枝一鉤就倒了下去,由于體透枝的關系,她只來得及在最後一秒抱住小朋友,其它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君北宇守在她的床邊,一臉的疲憊和下巴剛冒出的胡渣表明,他一定在這里守了一夜。見他睡得正香,她便準備自己下床。結果鑽心的疼立刻就傳了來。
響動驚喜了君北宇,睜開眼楮一看,急問︰「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怎麼樣了?」
「沒事。」
「還說沒事,你知不知道昨晚多危險。如果不是我去的快,還叫了救護車,你這條小命就沒了。」想起昨晚看到她躲在地上的情形,他到現在都還後怕,如果不小心被雷霹中是多麼危險啊!
他到哪兒再去找一個如此牽動他心的女人?
「君老師,謝謝你!」蘞苜這句話是真心說的。
「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謝謝我。」君北宇沒好氣的說道。
在這一點上,她和以前沒什麼差別,鐵石心腸的讓人可愛。她不愛的人,連敷衍她都不屑為之。有時候他在想,她若是敷衍一下他就好了,那樣至少證明了她是在乎他的。
可是,認識她這麼多年以來,她從來都沒有敷衍過他。對于他的示愛,她從來都是那樣干脆又絕情的。
「但總歸還是要謝謝你的。」蘞苜淡淡的笑著,「如果不是你,我怕是早被閻王招去奉茶去了。」
「你知道就好。」
「那我改天請你吃飯吧!」
君北宇想了想,「好吧!」雖然不想要她的感謝,可是能夠和她單獨相處,這樣的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她避他實在避得太緊了。
蘞苜微微的笑了笑。
蘞苜傷得不算重,卻因為身體虛弱的關系不得不在醫院里觀察幾天。
她沒有想過,還能再遇到簡叢生,那個在她最需要溫暖的時候無私的給予的男人。蘞苜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抱著保溫瓶匆匆行走。她沒有喚他,他也沒有看到她。
蘞苜靜靜的站在那兒,看著他越來越近,卻與自己擦肩而過。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蘞苜跟了上去。
在一間單人病房里,蘞苜終于再次見到了他們。
病床上的女孩輕輕的笑著,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簡叢生就低低的笑了起來,然後動作溫柔的幫她壓了壓被角,「你好好休息,病好後,我帶你去古鎮玩。」
「好的。」蘞苜看著那似曾相識的眉眼,心里高興極了。叢生,他終于有了自己的幸福了。那樣她的罪孽才不會那樣深重。
看到簡叢生要出病房的時候,她忙轉身離開。
「長安……」她以為不會再有人喚她的這個名字,猛一听到這個名字,她的心里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就像是七旬的老人突然回憶起自己十八歲的那種感覺。
她慢慢的回過頭來,「叢生,好久不見。」在他的面前,她沒有掩飾自己。
就像當初從劍橋回來時,她遇到他時,也不曾掩飾過自己一樣。
「既然相遇了,為什麼不叫我?我不叫你,你是不是準備不叫我?」簡叢生極淡的笑里有著容易查覺的苦澀。
造化弄人吧!
蘞苜也笑,那種在朋友面前放心的笑,「我不想打擾你。」
「我不怕被你打擾。」
「可是,我怕。」她向他走近了幾步,「看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幸福?」
「那個女孩不錯。長得也不錯。」特別是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是不錯。」簡叢生這話是看著她說的。「你怎麼了?」
蘞苜笑了笑,「前幾天摔跤了,現在已經快好了。」
「哦!」
「那我先走了。下次……我是想說,下次別叫錯了我的名字。我叫蘞苜。」
「再見!」
簡叢生知道,她不會屬于自己。從當初遇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樣一個女子是不屬于自己的。當她答應他的求婚時,好長時間他都認為自己褻瀆了她的美好。
後來,邵幕隕出現了。他才發現,她心中所愛所想所要的也不過就是那樣一個男人。
再相遇,她居然那麼狼狽,而他無能為力。
這次相遇,他想,一定是最後一次了。
以他對長安的了解,以後若是見著他了,她一定是避開的。所以,她離開的時候,他沒有再叫住她,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聯系方式。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渴望做朋友,卻不能成為朋友。
因為他曾經愛過。
其實,現在的女孩也很好。是那種家里父母喜歡又懂事的女孩子。
蘞苜回到病房時,君北宇一臉的氣急敗壞,「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很著急」
蘞苜訝然,「對不起,我突然見到了個朋友。」
「不許再這樣嚇我。」
「謝謝君老師的關心。」
君北宇的眸子暗淡了下來,「就算你不是我想要找的那個人,也不要與我這樣客氣生份行嗎?讓我有點成就感。」他不是不懂客氣就是距離。
蘞苜撲哧一笑,「君老師,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樣麻煩你,我過意不去。」
「沒關系,那你嫁給我。」
蘞苜站在那里,淡淡的笑著,眼里卻是沒有半點兒猶豫的拒絕,「別讓我趕你出去啊!」
「得得得……」君北宇立刻做了投降的動作,「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下功夫就有效果的……君老師還是不要……」她停頓了下,後面的半句沒有說。
「比如愛情。」
他不是不懂,如果顧長安或者她會對他動心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他只是不甘心。
「君老師是個聰明人。」
「我知道我不笨。不過這世上也有一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倒要試試,她的心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狠。
「何必?」
「我高興,你管得著嗎?」
蘞苜再也沒有話說,她勸不住君北宇。這一點,她很清楚。
第二天,蘞苜對鏡理發的時候,突然就發現了一個讓她心痛的事實。難怪她會感覺簡叢生的女朋友或是老婆那麼熟悉。那眉……那眼,分明就是鏡中之人的翻板。
彎彎的似月牙的眉,黑白分明似小貓一樣的眼楮……
她幾乎是慌亂的就扔掉了自己手里的鏡子。
何苦??
**
A市。
陸軍集團與科技院合作的研發終于成功試用,並取得了很好的反應。為著這個,最高興的人就是邵幕隕和孟幕隕。
慶祝會上,孟莫北開心的有些過了,不由就多喝了幾杯。而邵幕隕就只是大家舉杯的時候意思的一下。除此之外,他幾乎是滴酒未近。他坐在那里看著滿屋子的人,默默的笑了。
不一會兒,孟莫北就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直呼「不行了,我是不能再喝了。」
「沒關系,呆會兒我讓送你回去。」邵幕隕淡笑著。
「不行啊。我家丫頭最討厭的就是酒味……她會把我趕出來的。」孟莫北喝得臉都有些紅了,說話也有些欠考慮了。
如果是清醒時的孟莫北,是打死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瞎說,我頂多把你趕到客房去睡。」許安然不滿的說道。
「我說孟教授……你收斂點兒行不?如果讓有心听了去,發現你與自己的學生同居,我看你半生的心血也就白費了。」邵幕隕調侃著提醒。
「我不在乎。」
「我在乎。」許安然又搶白。
「你照顧著他點兒。不行就先回去。我出去透透氣。」邵幕隕淡淡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種很少男人有的薄河香,很清爽宜人。
他站起來時候,手機從袋里掉了出去。
許安然拾起手機,正打算還給他的時候踫到了觸屏。屏幕上,那個女子正淺淺的笑著,有一種幸福的味道。
「我見過這個姐姐,是蘞姐姐對不對?」
邵幕隕本欲走的腳步停了下來,靜默的看著許安然。許安然以為他不相信自己,忙道︰「我真的見過蘞姐姐,在流城的一所小學校里。你不要不相信我,不然等禽、獸酒醒後,你問他,他也見過的。」
邵幕隕淡淡的眯了眯眸子,「我沒說不相信你。」
「蘞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怎麼一個人在那個地方呢?那個地方可苦了……唔唔……」紅著臉的孟教授捂住了許安然的嘴。
「莫北醉了,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行。」
邵幕隕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居然就真的親自開車送他們回去。孟莫北的情況並不怎麼好。到最後,可以說是邵幕隕扛著他上樓的。
好不容易把孟莫北給弄上了床,可邵幕隕卻賴在他家的沙發上不走了。許安然的腦門真冒汗,望著邵幕隕可憐巴巴的樣子,她真想問,「大哥,你這樣賴在人家家里是不禮貌的行為。有點下限好不好?」可是,她沒膽子問出口。
某男散發出的氣息實在是太危險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她哪兒還敢開口。
邵幕隕一抬頭便看見了倚著門而站的許安然,「你去休息吧!我幫你看著莫北,他要是突然醒了我也好幫忙。」
「要不你去客房休息吧!」
「這里就很好。」其實,他只是睡不著。
沒有了她的夜晚,入睡對于他來說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就算睡著,睡眠也會很淺。算起來,他還是醒著的時候多。
「不太好吧!」以禽、獸的做人原則,明早起來一定會發火的。
「沒關系。」
許安然無語了,只好回了房間。
**
早晨的陽光灑向了大地,照到了某兩人身上。
許安然舒服的呻、吟出聲,旁邊的孟莫北立馬就翻身壓住了她。
「不行……」
「為什麼?」嘴里雖然如此問,可手里的動作卻沒有停。
「邵先生還在外面!」
「幕隕?」他怎麼會在她家里。
于是,許安然就把昨晚的一切全都告訴了孟莫北。孟莫北听完,臉一黑,理了理已經皺巴巴的睡袍,一臉的欲求不滿走出了房門。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
邵幕隕閉著眼楮正在養神,孟莫北一腳就踢到了他的腿上,「她就算是個天仙,也不過是個女人。你就這麼放不下她?」
邵幕隕微微的皺了皺眉,「你故意不告訴我?」
「是,我認為她既然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應該有你的生活。」他也是在權衡之下才做出的隱瞞。
「你認為我這樣的生活就算好?」
「那是你自己放不下她。她未必放不下你。」他看她就生活的很好。
「其實……」邵幕隕輕輕的嘆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
「她很好!你信不信,沒有你的日子她會生活的更好?」
「我信。」他也見識過她的無情。
「那你守在我這里是做什麼?」
「你喝醉了!」
「安然自會照顧。」
「你確定她能照顧你?」
兩個大男人誰也不讓誰,相執不下。許安然在房間里是听不下去了,拿起筆寫了個地址就拿給邵幕隕,「這個給你。是蘞姐姐的工作地址,家庭住址,還有電話號碼。」
「安然你……」孟莫北帶著怒氣的望向自己的丫頭。
「你去找蘞姐姐吧!她過得不好,一點兒都不好。」
「你怎麼知道?不要亂說話。」孟莫北阻止不及。
「我怎麼也和蘞姐姐同居了那麼長時間。沒有誰比我更清楚,她到底好不好?雖然她工作很出色,人美心地也善良,可是她並不快樂。我常常看到她窗口的燈整夜整夜的亮著。」
邵幕隕的眉間呈現了「川」字型,定定的望著許安然,希望她能給予更多的信息!
「她每天都吃不下去飯,沒幾天就感覺人瘦了。」許安然奮奮不平的說道。
邵幕隕站了起來,「謝謝!」
上次見她的時候,她果然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