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凌氏兩兄弟端著兩大缽子的菜臉上是比乞丐還蕭瑟的表情,蘇錦和紹偉頓時傻了。
「蘇錦啊……」柳靜柔聲音爽朗的開了口,一雙烏黑的眼楮驀地看向了他。
「大嫂,我以後都听你的,什麼都听你的……」蘇錦拉著臉,光著膀子十分瘦弱無助,這孩子挑食嚴重,最討厭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所以他長的偏瘦。
「為了證明你以後能做的很好,我特地給你準備了這些冰唐雪梨湯……」
听著好好啊!
蘇錦一樂,將那湯碗接下後,立刻揭開看了看。
什麼冰唐雪梨!唬人的!
全是冰唐!
一大顆一大顆的那種,雪梨就一小片梨丁……坑爹沒有能比的過柳靜柔!
笑的那麼溫柔,全部是假象!
比夜北辰還陰險!
紹偉已經知道自己的是什麼,甜苦辣,就差酸了。
可明顯她弄了五分,那說明其中有一份是給夜北辰。
「嫂子,給大哥準備了啥好東東?」紹偉一臉好奇而膽大的將蓋子一一揭開看了眼,立刻臉色一變,端走了其中一碗。
還是酸好接受一點。
「大哥,不瞞你說,你是一盆花椒,嫂子想麻死你。」紹偉看見那些花椒蛋疼,非常疼的那種。
四個光著膀子胖瘦不齊的男人端著自己的缽子,一個個面色戚戚然,凌雲最先奔潰。
「我再也不看大嫂了!」凌雲放下大碗,立刻就開始月兌褲子,信誓旦旦的對著柳靜柔,「我讓你看回來!我不要吃辣……」
身體不如味蕾重要,凌雲這是豁出去了,要知道他的小內內,可是很卡哇伊的淺紅色呢!
柳靜柔一秒也沒多看,快速的背轉過了身,非禮視。
就她這麼一個自覺而害羞的女人,夜北辰怎麼好意思懷疑她跟佔天狼有一腿?
凌風見有效,立刻月兌了褲子,然後第三個第四個。
四個大男人穿著各種顏色的小內內開始在夜家客廳里橫行霸道了起來。
「來,我們把這些鬼東西攙和在一起攪一攪,說不定特好吃……」蘇錦從廚房里舀了一個平底鍋,將四人碗里的東西全倒了進去,攪成了一種讓人發指的東西。
「嫂子,要不要吃啊?」
四個人這是存心堵她,不管她轉到哪里都能看見他們的小內內,最後她干脆低下了頭,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自己的肚子。
夜北辰將那一缽子花椒給他們一人分了一點後,冷著臉下了命令,「趕緊吃完了滾蛋!」
「老大,蛋疼!」凌風一手抓著夜北辰,痛苦的咬牙切齒。
他為了完成任務,兩口將那些東西狼吞虎咽了。
「凌風!好樣兒的!」凌雲看著他吃了沒死,立刻將手里的碗艱難而艱巨的交給了他,「哥,為了咱凌家後繼有人……」然後開始各種煽情矯情發情……
凌風火氣上來,可能麻木的有些過了頭,雙眼在冒星星,不過很豪氣的接下了凌雲遞來的大碗。
他一定是麻木過頭了,沒看見紹偉和蘇錦將自己的一份快速的倒給凌雲了。
看凌風扭曲的五官看著凌雲碗里的奇怪食物,似乎有點不相信。
「哥!你是最有良心的!」凌雲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眼里的敬畏好唬人,「你不用擔心,要是你出事了,紹偉救你!」凌雲特別相信他哥,他哥身體好,抵抗力強,從來沒生過病,死了n次又活過來了,他們相信這點小東西毒不死他的!「你不相信你親弟弟也要相信紹偉呀……」
就這樣,連哄帶騙,紹偉看著他硬是將那一鍋不知道什麼東西吃完了,那肚子,瞬間大了幾圈,吃完他就抽筋了,抽筋是小,他突然緩慢而優雅的躺了。
沒有任何預兆啊!
「救他救他!」凌雲著急的將紹偉按到了地上。
而凌風,突然口吐混合物,四肢痙攣……那三個光著身子長腿長腳的男人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起來。
「壞壞壞……」柳靜柔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將凌風坑倒,好歹人家也是個傷心人,就他們這辦
事方式,怎麼沒把夜北辰坑死?
「你現在心滿意足了?」夜北辰譏誚的瞥了她一眼,然後走到凌風那兒將他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如果你看見夜北辰抱著一個只穿了小可愛的粗野男人,那男人還十分不知害臊的雙手環住了夜北辰的脖子,形成了一個十分養眼的公主抱。
夜北辰面色沉重,步履更沉重的走向了洗手間,不出一會兒,里面就傳來了悲天蹌地的嘔吐聲。
「他從來沒那麼抱過我。」
在凌風那陣子嘔吐過後,他開始咳了起來,這說明他好了。
紹偉在听了柳靜柔的喃喃自語後,立刻過去了洗手間,將兩人拉了出來。
「凌風,跟我們走,大哥,大嫂要公主抱……這件事到此為止,傳出去得多影響。」
那四個人絕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褲子是穿上了,可上衣不要了,都光著胸膛,一人抱著一個吊燈,並列著出了夜家大門。
柳靜柔目瞪口呆,本來很憂郁煩躁的心情一瞬間只想笑。
她不過是明白了在他們眼里,**不過和鼻子眼楮一樣,不值什麼錢,沒有特殊性,他們完全沒有廉恥這兩字的認知……她跟他們計較就是浪費時間精力。
夜北辰多淡然,看的到模不著,他們不敢對她動手。
「要公主抱?」夜北辰睨著眼目光如火,聲音滾燙的噴薄在她耳後,帶過一股電流。
「孕婦抱有沒有?」她魅惑瞪了他一下,一手模著肚子,小步的上了樓。
就因為那可惡的攝像頭,柳靜柔心生膽怯,不肯讓他靠近自己。
這個房間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長滿了眼楮,他一手撐著頭,雙眼直直的盯著她不安轉動的大眼楮,一手悠悠的模著她的大肚子,那感覺,比退休老頭兒坐在樹下乘涼听曲兒還愜意。
「快點把兒子生下來。」夜北辰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麼,突兀的蹦出了這句話來。
他雙眼里的溫柔如細細流淌的水,給人溫和寧靜安心,她轉眼看著他,點了點頭,「你有舒顏、妮可,我就不像你那麼花心,到處拈花惹草,情債累累。」
明明她的雙眼沒有任何波動,可小嘴里吐出來的話為什麼那麼刺耳?
「兩個女人都被你弄沒了,你一個佔天狼至少抵十個女人。」夜北辰那不甘的表情是在埋怨她嗎?
「你再去找八個女人來伺候你啊!」柳靜柔一手將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打開,發出了響亮的聲音,片刻後,她決定,「我要跟你分床。」
這不科學。
在沒沒有她的兩個來月的時間里,他每晚都會想念她,可看她的表情,似乎一點也不牽掛他。
「我們需要有效的溝通。」夜北辰連鞋也沒穿便跟在了她身後。
听那聲音,不就是要跟她洗腦麼?
「我最討厭你用這種教訓下屬的口吻跟我講話……」她雙手叉著腰,有些累的轉過身想擺月兌他,可他高大的身影就像一道魔咒,將她籠罩住。
那充滿了色彩的雙眼里滿是情愫在流動,他的臉逐漸向她靠過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在相對的視線里,他攫住了她的唇瓣。
他動情的吸吮著她的香甜美好,一手才撩開她的上衣,手掌便開始游刃有余的在她光滑的後背點火撩情。
卻在他準備更進一步解她褲子時,她奮力的推開了他。
「你會讓我胎動的!」她咬著紅唇,眼底滿是哀怨的情緒,紅唇上濕濡的光亮和眼中晶瑩的情潮之色將她那張嬌艷欲滴的五官染的格外艷麗動人。
他恨不得現在就吃了她。
當然,撇開那個肚子。
「我保證不踫你肚子,過來。」他雙眼盯著她的大肚子以及下方看了半天,然後將她拉了過來,低聲誘哄,「忍著不難受嗎?難道你真的不難受嗎?」
她搖了搖頭,而且眼里沒有一點雜念,「夜北辰,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你可以去找他們喝酒解悶,另外我們分開睡,你在床上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哪種勢就哪種勢,枕頭被子全給你……」
斬釘截鐵的說完,她毫不留情的將他留在了臥室里。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絕情了?
沒有女人,他要枕頭被子床的意義也不大。
「柳靜柔,你生日快到了。」夜北辰抱著枕頭被子就跟著她到了小淘房里。
小淘房間比較小,床也小,柳靜柔在上面,夜北辰根本沒什麼發揮空間。
看他眼里雀躍的表情比他自己的生日還高興。
「我不要生日派對,不要生日蛋糕,不要你的臭珠寶……」她想起他送給自己的那些貴的要命又不實用最終全部丟進抽屜里再也沒看過一眼的珠寶就覺得滑稽。
夜北辰不但沒有因為她的‘臭珠寶’而生氣,反而十分黏的坐到了床上,劍眉高挑,聲音眩惑,「我把自己送給你怎麼樣?」沒過一秒,他就下定了決心,「別人送你禮物你怎麼能拒絕呢?今晚我是你的,你要是不配合就是不給我面子,你不給我面子我就不給你面子,我不給你面子就不管你願不願意了……」
總之翻來覆去,柳靜柔今晚都得要了他。
怎麼這麼賤的男人!
柳靜柔本來還很堅持堅定的表情因為他的無賴瞬間瓦解,風中蕭瑟且孤立無助外加楚楚可憐,「你欺負我一個孕婦!」
「老婆……」夜北辰雙手握著她的小掌,捏在手心力氣很輕,聲音更輕。
那俊美的五官釋放了所有的陰狠暴戾,幻化成無盡的溫柔,溫柔的要融化她的心、她的身。
「老婆……」他漸漸的將火熱的唇移到她脖子處,輕輕舌忝了舌忝,再次低啞的呢喃,並且將她壓在了身下,錯開了她的肚子,聲音魅惑而**,「老婆,老婆……」
听著那酥麻入骨的低喚,柳靜柔心都飄遠了。
不覺得哪里痛了,不覺得哪兒不爽快了,內心也沒氣了。
小女人就這麼容易滿足,只要男人你肯哄。
「我對你,絕對忠誠,不信你檢查,手感還是一樣……」夜北辰不止月兌別人衣服快,月兌自己衣服也是相當有水平的,在他哼哼著叫老婆的時候,他就一絲不掛了。
柳靜柔立刻面露難色,將自己的手放進嘴里,言外之意是不肯為他服務。
倒不是多厭惡他,主要是每次夜北辰都特別賣力,這讓柳靜柔瘋狂的有點想淪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感覺。
為了避免玩過火傷到孩子,這種游戲還是少來的好。
「柳靜柔,你說你懷的女兒還是兒子?」夜北辰本來已經打算開始今晚的好戲了,可看著她鼓鼓的肚子,**突然就壓下去了,又開始干起了百模不厭的勾當。
額……有點癢。
「我又不知道!紹偉他不告訴我!你管它兒子女兒,都是我的!」柳靜柔不知道什麼時候將他抱來的枕頭佔為己有,抱在了胸前,那一臉的稚氣和驕傲讓人心里癢癢的。
夜北辰一手將她懷里的枕頭舀開,看著她可愛的線條,又開始低低囈語,「是女兒我就溫柔點,兒子就不用溫柔了……」那邪惡的表情邪惡的語氣,叫人後背發涼。
什麼叫是兒子就不用溫柔了!難道她不是女人嗎?
柳靜柔將被子拉過蓋住身體時,那男人舀出手機給紹偉打去了電話。
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將她的一只雪白的腿當做玩具了,擱在手臂上把玩啊!
那悠閑的樣子,爽朗的表情,讓人好想吐。
「我就問你,是雄的還是雌的!」夜北辰跟他繞了半天,可能紹偉不想說,于是他大吼了起來。
「寵愛就是溺愛,溺愛就是毒藥……」紹偉念著經,就是不肯泄露半個字。
「電話給華裳!」夜北辰沒氣多久便想出了對策。
然後柳靜柔見他那驕傲的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不要跟紹偉提華裳,那是他的死穴。
電話掛下後,夜北辰不止將枕頭、被子扔下了地,還將她也抱到了地上。
鋪好被子後,將她小心的安放在上面,那臉上跳躍的興奮已經沒有任何懸念的告訴了她結果。
如果是女兒,肯定不會把她一個孕婦放地上折磨了。
她感覺自己好命苦,嫁給了夜北辰這個魔鬼,給他生孩子,一個接一個,不止如此,又要顧著小的,還要顧著他這個大的,她是孕婦啊!
「柳靜柔,你放心!」夜北辰看她臉色不大好,于是溫柔的關懷她,「我會很輕的。」他輕輕的欺身上來,真的很溫柔。
可是……溫柔只是幾秒鐘的事,很快,他就忘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大起大落了起來。
攔都攔不住,攔也攔不了,現在沒有小淘幫她,她行動本來就不方便,現在更是被他壓制的動彈不得。
痛苦和幸福往往是並存的,比如身體確實有點舒服的,可是舒服過後是大大的痛。
你玩就玩,干嘛要換勢啊!夜北辰一定是忘記了她肚子里還有個東西,一定是忘記了。
等柳靜柔慘叫著孩子死了的時候,那廝果然是才清醒,一把將她的身體翻正過來,看著她一臉的糾結痛苦模樣,心疼萬分,眼底柔情四起。
馬後炮!大大的馬後炮!夜北辰你大爺的馬後炮!
他現在是爽夠了……你看他臉上的懺悔多虔誠多用力。
「柳靜柔!哪里不舒服!說!」他快速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伸手給她按摩肚皮,那樣子不知道多溫柔。
柳靜柔絕望的瞪著眼,看著天花板,重重的呼了一口後又屏住呼吸讓疼痛過去,一直循環。
有一種人,給他陽光他就燦爛,還是特別絢爛的那種,如夜北辰,千萬千萬不能再對他放低警備,柳靜柔悔,悔的腸子都青了。
見她那副死魚臉,夜北辰立刻將紹偉找來了。
「大哥,你對嫂子做了什麼?」紹偉給她檢查了一下,然後一臉陰霾的看著一臉驕傲的男人。
你這不是屁話嗎?男人女人大晚上在一起能干什麼?他們是合法夫妻……
夜北辰的眼楮狡黠的轉動了兩圈,悠悠吐出一句話來,「我只是輕輕的踫了她一下……你不是跟我說能輕輕的嗎?不然老子也不敢亂來啊!」
輕輕的……輕你娘親啊!
「攝像頭……」柳靜柔委屈的小嘴里吐出三個字來。
如果有攝像頭就好了,讓大家看看他剛才是不是輕輕的!
「大哥,她是特殊孕婦啊!」紹偉有些抓狂的指著柳靜柔的肚子,「你要是再來一次,你孩子就沒了!」
夜北辰沒有立刻回話,只是表情上面表露出了‘這麼嚴重’的信息。
「特殊孕婦?」孕婦就已經夠新鮮了,為什麼他女人還是特殊的?
紹偉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大嫂第一胎影響太重,才剛恢復一點又馬不停蹄的懷了第二胎,小淘夭折之後大嫂又傷心了一陣子,身體能好嗎?」
馬不停蹄……夜北辰不喜歡這句話。
「夠了。」夜北辰一臉寒冰的垂下眼眸,坐在小床邊上,眼風很犀利的掃了掃一臉蒼白的柳靜柔,聲音里有歉意,「懷孕真難受。」
這算道歉?
紹偉眯著眼有些語塞,可看柳靜柔閉上眼的痛苦樣子,忍不住感嘆起來,「女人總比男人辛苦,大哥,你就少說兩句。」
「老子說她啊!」夜北辰驀地站了起來,將紹偉拉了出去,臉上的陰鷙就像要揍他一頓似的。
一出了房間門,夜北辰就換了一個表情。
將門關好,他神色暗沉而無奈,「我有時候真羨慕你。」
「大哥,你挖苦我。」紹偉哼了口氣,突又豪情萬丈,「如果華裳能懷上孩子,我為她守寡一年!」
這讓夜北辰很汗顏,送走了紹偉後,他的態度來了個逆轉。
「柳靜柔,我以後再也不動你了。」夜北辰信誓旦旦的給她保證,手里端著一杯萬能溫開水,見她不理,于是自己喝了起來,「你睜開眼我再說一遍,免得我以後賴賬。」
伴隨著他喝水的聲音,他就是個玩笑。
就算她睜開眼,他想賴賬的時候總會有更好的理由!
今天是為了她還沒來的生日,強行將自己送給了她,明兒想了,肯定能把他年底的生日翻出來提前給‘過’了,大後天又想了,沒事,還有她肚子里沒出生的寶寶,不是可以提前過?
夜北辰啊夜北辰,你的流氓氣息隨著你日益豐滿的年紀越來越濃厚了!
因為小淘的床實在小,夜北辰又將她抱到了主臥,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迷迷糊糊的又忘了她懷著孩子。
沒辦法,因為兩個月沒在一起生活,腦子里出現的總是她正常的時候。
「柳靜柔……」夜北辰眯著眼,隨手開了一盞橘黃的小燈,抿了抿唇後有些口渴,于是指使她,「去倒杯水來……我渴。」
他們之間,自從柳靜柔以前拉著他聊天聊了一夜後,于是兩人都有了好的習慣,自己要干嘛了絕對要先告訴對方,也就是自己睡不著一定要拉著對方一起睡不著。
在夜北辰朦朧的喊出聲後,柳靜柔很習慣眯著眼下了床,去找水。
等到她端著水杯走來,夜北辰從她手里接過杯子時才驀然發現她那圓滾滾的肚囊。
一瞬間,他安靜了。
端著水杯看著她,怔怔的。
「你就是這麼對我的。」柳靜柔黑著眼,除了那個突出的肚子,其它地方都很瘦小,所以她說這句話後,夜北辰罪孽感很深重。
深重到明明很渴卻不敢喝她倒來的水。
這一夜,夜北辰抱著她,一個字也沒再說,安靜的到了天亮。
第二天天剛亮,柳靜柔就起床了。
因為兩個月沒在一起,有點不習慣被人抱的那麼緊,而且鼻子里全是男人的氣息……一聞到男人的體味,她就難受。
上一次懷孕不是這樣的。
「外面冷,怎麼不穿衣服。」她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那男人清醒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她立刻轉過頭,臉上的疲倦那麼的明顯。
他還沒問她,她便自己說出了苦衷,尖細的下巴藏在暗處,聲音滿是苦惱,「晚上老做夢,睡不好。」
「為佔天狼的事?」他將衣服給她穿好後,一手理了理她凌亂的發。
她沒否定也沒答應。
也不知道是為佔天狼還是什麼,晚上夢到很多人,甚至夢到淘淘跟她撒嬌要葡萄吃。
這是個很怪的現象,柳靜柔懷淘淘的時候並沒有吃過葡萄,可孩子一生下來就出奇的愛葡萄。
「我想吃葡萄。」
她走到床邊坐下,滿眼期待的看著他。
「吃點別的,免得孩子又愛吃那玩意。」夜北辰倒是會蘀她打算,「吃隻果?好像冰箱還有其他東西……」
柳靜柔難得有一次**,就這樣被他不受重視。
「是不是葡萄比隻果貴?」她冷著臉,只能這樣想。
「老子說不給你吃了嗎?」夜北辰熱情的臉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語氣也越發陰鷙了起來,「老子這就給你弄葡萄苗來,吃死你!」
這話听著好別扭,柳靜柔揚起眉,有點不悅,嗡嗡的帶著一點鼻音,「我不要苗,就吃葡萄。」
「柳靜柔,你真壞。」夜北辰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臉上平淡的雲淡風輕,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露著一大片的胸膛,她坐在他身邊,穿著厚厚的棉衣。
「你為什麼不去給我買葡萄?」柳靜柔委屈的推了他一下,鼻子有點酸,眼眶里的澀意更濃。
夜北辰一手攬住她的肩,將她的頭勾到自己脖頸里,語氣淡淡淺淺的,「不都說女人善變的嗎?我在等你不想吃葡萄。」
……
「我想淘淘了……」她動了動身體,臉埋進他的胸膛里,不想看見光亮,一點都不想。
他們之間隱晦的對話各自都懂,她想吃葡萄不過是想記住淘淘,他不給她買,只是希望她走出那段低迷。
他抿著薄唇,雙手將她小小的身體圈在臂彎里,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下顎抵在她的發頂上,語氣有些憂愁,「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他會長的跟淘淘一樣,一樣聰明一樣調皮,或許他就是淘淘,只是重新鑽進你肚子里調皮了一下罷了。」
後面夜北辰又低低的說了些安慰的話,逐漸,她的呼吸平穩下來,慢慢均勻,身體沉實的將所有力量全部倚在了他身上,她睡著了。
因為她的呼吸直接噴灑在肌膚上,久而久之有了細微的癢癢感覺,看了看時間,他輕之又輕的將她放在了床上,才與她身體分開,她便睜開了眼,那麼猝不及防。
心跳在瞬間快速的震動了一下,他想重新將她抱回來,她卻猛一拍頭,坐了起來,「去看看佔天狼,他恢復的好快。」
吃了早飯後,他親自送她去醫院,卻怎麼也沒料到她昨天前腳離開,他後腳就辦了出院。
「走了也不打聲招呼。」柳靜柔皺著眉回到了車里。
外面的空氣涼涼的,醫院的陰冷更甚。
她穿了長款的棉衣手依然是冷的,夜北辰只穿了件銀色薄風衣,看上去年輕了幾分。
看他穿正裝,早就審美疲勞了,他的衣櫥里,沒幾件她看的入眼的。
「听說馬蓮死了,他可能趕回去了。」夜北辰本來不打算告訴她這些灰暗的事,可瞞著她不如什麼都告訴她。
柳靜柔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時候很差,有時候又特別強。
為了肚子里這個孩子,她比任何時候都小心。
「為什麼人要死?」她並沒有表現的特別激動,可臉突然就陰沉了下來,眼里的流光被哀愁取代。
他一手慵懶的搭在車窗上,窗外的風習習的吹進來,他看上去冷靜且不為所動,渀佛這人是鋼鐵制成。
「他的家庭比較復雜,錢太多權太重,難免遭人嫉妒。」夜北辰側過眼,看她劉海被風吹動,立刻關上了車窗。
將手放在嘴邊呼了呼氣後,她聲音氤氳,「佔天狼因為我受傷,老狼特地趕過來陪他,老狼一過來,馬蓮就出事了……」
她沉重的張開嘴重重的呼吸了幾下,抓住胸口的那只手握的緊緊的,看上去渀佛要窒息一般。
「與你無關,就算老狼不離開她她也活不久。」夜北辰一手將她的手拉開放平,眼底的溫和細潤如潺潺的流水,靜靜的給人安寧。
「我只想過平淡的生活,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教他說話陪他長大……」
「兒子是兒媳婦的,只有我才是你的。」夜北辰淡淡的糾正後啟動了引擎。
每次他都是煞風景的利器,每當她有那麼一點美好的幻想,他都會迫不及待的要刺激醒她。
「你這麼刻薄的人,不需要人陪。」柳靜柔氣不過,還了一句。
「再刻薄的人也會生孩子,再刻薄的人也有心。」夜北辰一路開到了公司,並且將她扶下了車,看他精神奕奕的表情,她大概知道了他的用意。
「我不進去。」她抗拒的與他保持距離,未施粉黛的白淨臉龐上顯得蒼涼而落寂。
「這里就是你的家。」他長臂一揮,將她的手臂擰住,臉上那不容置喙的堅定神情蒙上了一層神奇的氣場。
她被他擰著進了他公司,不知道是她太招風還是他身上這件銀色的風衣起了作用,總之兩個人的出現只能用一個詞形容——招風。
「夜北辰!」柳靜柔多走了幾步路便開始氣喘吁吁,垂著臉,小聲的嘟囔,「你耍起酷來總是喜歡忘記我是個孕婦!」
大廳里很安靜,因為他的出現,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看他,可偷偷的還是行的。
「像你那樣走路……」夜北辰與她隔開半米距離,冷冷的睨著她的腳,這才發現她穿的涼鞋!頓時心疼又心冷。
他一會兒不看著她,她就喜歡亂來!
穿著薄絲襪和夏天的涼鞋,身上穿一件冬天的長棉襖,里面是一條棉布裙,柳靜柔這是在家里過夏天,在外面過冬天。
「你似乎也從來沒把自己當過孕婦吧?」夜北辰黑著臉,一手將她拉到了員工電梯前面,看著她不經意的垂下眼眸,心思不知道在哪兒,莫名的就想訓她,「為什麼不穿鞋?寒從腳下起,你們老師沒跟你說過嗎?」
他認真教訓人與認真工作時的魅力是相同的。
「我成績不好,老師都不管我的。」她倒不是很激動,語氣十分平,微微低著頭,雙手攏著衣襟,有點撒嬌的意思。
「哪個混帳老師……」看夜北辰那肅殺的表情,這是想去把她以前的老師揪出來揍一頓嗎?
「你能不能收斂一下你那外露的情緒?這是你公司,你還想演示演示怎麼家暴的……」她一句話沒說全,便被夜北辰捂住了嘴,抱起她就往樓梯口走。
其實爬樓梯不如坐電梯,坐電梯不如被人抱著爬樓梯。
看著夜北辰臉上泛起一層紅霞般的色彩,她顯得有些滿足。
公主抱矯情了些,她雙手模著自己的肚子,看著他的臉,時間荏苒的過去,不知道被他抱到了哪里,只是眼楮所到之處,全是刺目的金色。
「我要給你打一只金豬。」夜北辰這句話才落,柳靜柔那些關于浪漫和美好的幻覺全部都消散了,拔了腿就打算跑路。
記起來了!終于記起來了!
上一次懷孕到五個月的時候他也給她脖子上掛了只金豬!
這有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
重是其次,關鍵是掛脖子上了他不準她取下來,洗澡睡覺的時候特別不舒服特別不爽啊!
說是保護孩子和大人健康成長,其實就是個累贅!
「夜北辰你小學沒畢業吧?」柳靜柔誠惶誠恐的退後兩三米,然後迅速蹲在了牆角,表示自己的憤怒,「你怎麼不戴?戴那玩意兒你知道多費勁嗎?冷冰冰的,勒在脖子上一點也不舒服!不舒服!」
如果夜北辰將自己今天打算給她造一只更大的金豬這個想法告訴她,估計她不是蹲牆角這麼簡單的反應了。
「別人說戴金豬好!」夜北辰你到底是哪兒听來的迷信啊!某天橋底下還是算命館啊?
看他一臉認真與嚴肅,柳靜柔越發無力。
「我沒說金豬不好……你听誰說孕婦要戴金豬的?哪個賣豬的……」柳靜柔雙手拉著他的腿,逐漸站起身來,一臉的迷惘、不解和憤恨。
「我爸。」夜北辰基本沒有在她面前提過那個人了,可他爸的話他還是听的。
比如這個豬。
柳靜柔不好再還嘴,夜景柏不管怎麼說也是她公公,老人家做事總是傳統保守點。
可他爹是醫生啊!應該相信科學!為麼要告兒夜北辰這麼不科學的事兒?
為了轉移柳靜柔的不舒服,夜北辰特別貼心的給她做了一對金豬手鏈,一對金豬腳鏈,徹底將她的脖子解放了!
該高興是不是?
可柳靜柔看著自己手腳上的小金豬,越發感覺自己壓力大。
「夜北辰……」柳靜柔拉著他不敢走出去,唯唯諾諾的看著自己的手和腳,抿著唇想了半天,最後跟他商量,「我們是不是夫妻?夫妻是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夜北辰點了點頭,然後說了句特別欠揍的話,「這些都是為你量身打造的,我戴不了。」
「我還是要掛脖子上的!」她甩了甩手腕上的掛著的一個個小豬,哭笑不得。
掛一個在脖子上總比掛無數個在手腳上好,你以為她是喜歡招搖過市的小太妹?
在柳靜柔的逼迫之下,設計師將鏈子設計的很長,掛在夜北辰脖子上絕對綽綽有余,東西弄好後柳靜柔象征性的戴了一下,一出公司,立馬摘下來掛在了夜北辰脖子上。
「北辰啊,有你為我們母子向豬豬祈福,我一定會過的很好的。」只要不逼她戴豬,她一定會活的很好。
看她清爽干淨的微笑,夜北辰將金豬藏襯衣里後一手搭在了方向盤上,表情嚴謹而專注,那雙深沉的眸子里滿是探究,「還有女人不喜歡珠寶的?真可笑,我竟然娶到了這樣一個……」
後面的話,柳靜柔自動屏蔽了,想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听的。
「丈夫說話,做妻子的就得好好听著!」夜北辰咬著牙,一手將她捂耳的小手拉開,俊逸的臉龐冰冷靠近,吸到她沁香入脾的氣息後才釋放般的呼了口氣。
「為什麼非得听著?」她小聲的嘀咕了一下,然後伸手揪了揪他干淨的耳廓,揪著揪著就停不下來了。
「我給你戴金豬,你當然得听我的。」夜北辰干脆將頭放在了她肩頭上,讓她揪。
有一種享受的傻氣。
不知道是因為喜歡這個人還是她揪的真的很有技術含量,不會癢也不會痛,反而周圍的神經全都松懈了下來,導致全身都酥酥麻麻暖洋洋的。
這兩個人的動作,從前面的擋風玻璃往里看,絕對超出了熱吻的範圍,因為他們的身體重疊著,怎麼看怎麼曖昧。
「哇!老板玩車震!」中午下班高峰期,到停車場的人陸續多了起來。
男男女女結伴的成群的,一看見夜北辰的進口布加迪還沒開走,一個個看稀奇似的走到了擋風玻璃前。
雖然陽光不燦爛,可絕對有點光的,可突然之間,世界黑暗了下來。
柳靜柔再後知後覺也該感覺到了異樣。
而夜北辰這個傻x一頭抵在她肩膀後面,本來就是黑的,自然什麼都感覺不到,還安安穩穩的換了一邊耳朵讓她‘按摩’。
「北辰……我問你個問題。」
柳靜柔的聲音有點黯啞。
男人輕輕哼了一下,舒服的很。
「現在是白天吧?」她清了清嗓子後哽咽了下開問。
「嗯……」男人毫無戒備,就像在家一樣。
他是天他是地他是爹來他是弟……
只要柳靜柔有需要,他需要給到她全方位的服務,雖然他有時候喜歡破口大罵張牙舞爪,但最終還是會順著她。
「為什麼天這麼黑?」柳靜柔揪著他耳朵的手突然轉移到了他頭上,想拉他的頭看看,可是他賴在她肩窩做起了小動作。
溫熱濕濡的舌尖舌忝的肩窩癢癢的,如果不是外面的人影攢動,柳靜柔絕對不會這麼抵觸害怕。
「不是天黑了……」她吶吶的說著,雙手將他的頭捧了起來,而且十分的焦急,聲音更是急切,「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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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是禁詞……oh買雷迪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