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的種子已經發芽,很長一段時間,或者說在皇上死之前,太子和洛王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一但逾越就會被皇上懷疑上,一旦懷疑上,不管有沒有證據,都只有死路一條。
同樣,那些即將進城的皇子,也要低調再低調,絕不能生出半分不軌之心,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他屁骨下的那把椅子,他絕不能容忍有人窺視。
鳳輕塵一番話,把眾位皇子都束縛住了,這是九皇叔沒有想到的結果,一言定邦,一言安邦,三寸之舌,強于百萬之師,這話用在鳳輕塵身上,最是恰當不過。
鳳輕塵這個女人巧舌如簧,總能將不利的一面扭轉為有利的一面,這種急才只有在她面臨生死時才會出現,難怪她不懼怕進宮。
有他在,皇上定不會不問就定罪,而只要給鳳輕塵說話的機會,她就能將罪名推干淨。
反正鳳輕塵將圍攻她的人都滅口了,逼得那些官差親口承認沒有活口,手段狠厲了一點,但卻是最聰明的法子,行走皇城最要不得就是心軟,心軟的代價是自己的命。
鳳輕塵不僅將罪名推干淨,還把自己和鳳父鳳母擺到忠君愛國的位置上去,對得起皇上親封的「忠義」二字。
皇上現在關心的不是鳳輕塵這件事,而是他那些兒子的野心……
果然,如鳳輕塵所預料的那般,皇上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借鳳輕塵這件事情,以雷霆萬鈞之勢,當場撤掉一批官員,提拔了忠于皇上的人上去,甚至有幾個和皇子走得近的武將也倒霉了。
至于罪名,一句「莫須有」能殺人,皇上要罪名,底下的人自然會奉上罪名,身居高位者,就沒有一個干淨的,這些人要慶幸,皇上壽辰在即,不然的話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皇上,這是不相信任何人了,面對皇上的舉動,沒有人敢說半句,一說就是有不軌之心了,太子和東陵子洛,還有那些即將進京的皇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人被一一拔除。
眾位皇子捶胸頓足,這可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怎麼就這麼倒霉,想當皇上有錯嗎?
不想當皇上的皇子,不是一個優秀的皇子,他們是皇上的兒子,離那個位置只有一步之遙,靠得這麼近,他們怎麼可能不爭。
要知道,皇上和王爺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點,九王叔就算權勢再大,很多事情也只能按皇上的意思辦,再說了皇上有那麼兄弟,可活下來的也只有一個九皇叔。
眾皇子爭皇位也是沒有辦法,不爭就是死路一條,而罪魁禍首鳳輕塵,卻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皇上用九皇叔那句話,說鳳輕塵氣性大,受了委屈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罰她閉門思過一個月。
咳咳……這哪里是懲罰,這明明就是獎賞。
一個月的時間,皇城的流言也平息,皇上的壽辰也結束,她奉旨閉門思過,就不用擔心眾位皇子找碴了。
當然,經過這件事情,眾位皇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找鳳輕塵麻煩,可堂堂皇子要欺負一個臣女,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敢要鳳輕塵的命,讓鳳輕塵受點皮肉之痛,那總是可以的吧。
鳳輕塵這算是因禍得福,頂著一臉的血,鳳輕塵磕頭謝恩,便離開議事殿。
眾人都羨慕鳳輕塵的好運,羨慕她的皇寵,可有誰知她心中的怨恨,走出宮殿,鳳輕塵才敢去踫自己的傷口,伸手一模,便是滿手的鮮血,鳳輕塵閉上眼,輕嘆了口氣。
她和這個皇宮八字不和,每一次來都要受點傷才行,今天這個傷還真是讓她意外,她沒有想到皇上,會氣得將奏折往她頭上砸,當然就算她知道,她也只能生生受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古今中外都通用,律法是上位者控制平民百姓用的,律法在權貴面前,只是一張廢紙,在皇上面前連廢紙都不如。
進出宮都有太監帶路,鳳輕塵因為身上的傷一直在滴血,沒有皇上的命令,太監也不敢擅自做主將她帶去包扎,只能挑小路走,以免鳳輕塵這個樣子,沖撞了宮中的貴人。
好巧不巧,鳳輕塵還真沖撞了貴人,太監看到前面,提著宮燈不急不緩走來的人,臉色一白,連忙跪下︰「奴才參見九皇叔,千歲千歲千千歲。」
居然是九皇叔,鳳輕塵半個身子處在陰暗處,沒有人看到她眼中的諷刺和臉上的不屑。
見鳳輕塵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連忙拉了拉她的裙擺,示意她跪下來,鳳輕塵這才反應過來,雙腿一曲就準備跪下,九皇叔卻適時一抬手︰「免禮。」
「謝九皇叔。」太監起身,連忙把鳳輕塵拉到一邊,給九皇叔讓路︰「奴才不知九皇叔在此,無意沖撞九皇叔,還請九皇叔恕罪。」
這條種小路極偏,一般只給宮女和太監走,引路的太監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上九皇叔,嚇得臉都白了。
「退下去,這里有本王在。」九皇叔擺明了是在這里等鳳輕塵,哪里會管小太監。
「是,九皇叔。」小太監一溜煙的跑了,心中暗暗猜想,原來傳聞是真,九皇叔和鳳小姐之間真有私情。
按壓住心中八卦的泡泡,小太監連忙跑回自己的住處,將這事和自己同一個房間的小太監說了起來。
這小太監又和自己相好的宮女說,宮女又給宮女說,最後傳到後宮各位主子的耳朵里,至于後宮那些女人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後宮那些女人,想要拉攏鳳輕塵的心思更加的堅定了……
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就如同籠罩上一層朦朧的面紗,隨風搖擺的火星,將兩人的影子吹開,隱約透著一股讓人不易察覺得疏離。
燭光下鳳輕塵那張血臉顯得份外可怖,之前領路的太監就嚇了一跳,鳳輕塵微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樣子,九皇叔站在她面前也不言語,只盯著鳳輕塵頭頂上的傷口看,心微痛。
鳳輕塵不在乎的自己的傷,就這麼站著,任鮮血直流,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如初見時的九皇叔。
九皇叔微微嘆息了一聲,還說不是孩子,這氣性真和孩子一樣。
這麼猙獰的傷口,為了賭氣居然可以不在意,還真是不懂得心疼自己,這樣的鳳輕塵叫他怎麼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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