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被司徒婕迷醉的人當中,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一襲白衣勝雪,墨發很隨意的用一根白玉簪子在頭頂玩一個發髻,他鳳目狹長,朗眉星目,眉宇間總是泛著淡淡的憂郁,長袖廣飛,好似過來一陣風過,他就會羽化歸去乘風而來,御風而去的一樣。
這個人,就是蕭鶩阮,當今過就業的大公子,京城第一才子。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今天切切的拉著司徒婕說,要讓她等,等時機。可是司徒婕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這個人的記憶,這樣溫潤如水的一個男人,就被自己這樣忘掉了,多少還是有一點點的遺憾吧,司徒婕一邊急促的旋轉著,一雙勾魂攝魄的眼楮時不時的看向這個靜幽的像是一朵雪蓮一樣的男人。
只是這時候,傲凌霄的眼神,不自主的變得寒涼了不少。在他一旁的李秀妍,看的心驚膽戰,這是殿下發怒時的前兆,在看看還在兀自起舞全然不知的司徒婕,她的嘴上忽然掛上了很得意的笑。
你就跳吧,你以為殿下會被你這樣的妖精被迷惑了嗎?殿下最終喜愛的,還是賢良淑德女子,唯有這樣的女子,她才能有本事有魄力母儀天下,和殿下並肩站立在古越國最尊貴的地方。
李秀妍狠司徒婕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傲凌霄恨她,俗話說愛屋及烏,但是沒有想到竟然也會有愛屋恨烏的,可是李秀妍就是這樣,她是殿下的人,殿下恨的人就是她應該要恨得人,唯有這樣,她側妃的位置才會坐得穩。
唯有這樣,她才能讓傲凌霄多看她幾眼。
司徒婕的目光觸及那白衣勝雪的蕭鶩阮,看到的竟然是他觸目驚心的心痛,難道,這個男人是不忍司徒婕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做這樣的事情。
腳底瓔珞婉轉響應,和手腕間的鈴鐺遙相呼應,忽然,司徒婕腰身一個扭轉,皓腕輕揚,面上的紅紗就這樣緩緩地飄落在了傲凌霄的手里,大紅色的輕紗,落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灘緩緩流開的血,無限延伸。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現場出現了倒吸冷氣的聲音,人們震撼著京城第一美女的美麗,人們驚訝于京城第一美女的妖艷,這樣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人,是妖是仙?
就連一直冷笑著的李秀妍,這個時候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僵住了,看著司徒婕面上的那一點朱砂紅,那一抹飄渺笑,那一個回眸轉,心里就好像是被什麼撓了一下的一樣,癢的難受。
傲凌霄的身上戾氣越來越重,他星眸微眯,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在眾人面前就像是一朵午夜魔蘭一樣不斷地盛開,不斷地放大,達到充斥著每個人的心田。
司徒婕的動作越來越急促,音樂也是越來越緊湊,她的雪白的臉上微微的有汗珠滲出來,嬌喘微微,紅唇輕啟,更獨填了一種致命的誘惑,一寫道貌岸然的官員,已經一手遮面,不敢再去看,但是還是忍不住時不時的從袖子一側探出腦袋來看,每每這個時候,司徒婕必然會展現給他們一個燦爛的妖嬈的笑,那些官員就好像是觸電了的一樣,又急急的將腦袋縮回去。
傲凌霄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司徒婕身上成條狀的舞衣,將她美麗的輪廓搖晃的若隱若現,她最後勾魂攝魄的一眼,是看向傲凌霄的,最後的定格動作更是妖嬈的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冷冷的含苞待放著,但是又是那樣的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朱唇輕揚,司徒婕妖艷的臉上,展露出最妖嬈的笑,她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傲凌霄。傲凌霄亦是冷冷的看著她,兩個人的目光,同樣的冰冷,在空中相遇就像是兩注冰稜撞在了一起的一樣,交纏著,斗爭著,向彼此的眼中刺去。
好犀利的眼神,司徒婕這樣想著,但是她的眼神里卻是一點都沒有暴露她的想法,依舊以自己的姿勢定格著,依舊冷冷的回望著傲凌霄,嘴角還是冷冷的笑著。
傲凌霄忽然轉眸,像是忽略了眼前的人得一樣,開始和周圍的人議論起來,「鶩阮,你覺得這舞怎麼樣?!」
傲凌霄轉首問的人,正是那個還在震驚的不可置信的看著司徒婕的蕭鶩阮,這個時候的他,只能將目光遲鈍的從司徒婕的身上收回,怔怔的說道,「好!」
就是這一個字,別的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司徒婕一直覺得這個人應該和之前的司徒婕應該是舊相識,可是遺憾的是,自己竟然沒有了一點關于她的記憶,如不然,或者還可以找這人幫忙,然後離開這里,自己尋一處桃源一樣的地方,度過此生也好過被傲凌霄這樣的魔王一天天的折磨不休。
宴會上,大臣門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好像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幾個人敢說話了,或者,要是殿下允許,他們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里的好,因為司徒婕和傲凌霄兩人劍拔弩張的對視,實在是讓這里的空氣變得陰冷了不少。
就連一直嬉笑厭厭的李秀妍,這個時候都安靜了不少,她看上去倒不是又因為害怕或者什麼,而是一臉沉靜,微微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有傲凌霄的允許,司徒婕就只能以剛才的姿勢依舊保持著不動,她開始慶幸,早就聊到傲凌霄會有這麼一招,所以才將最後謝幕的姿勢改了一下,不然,以之前的下腰姿勢結束的話,自己還不會被困死在這里,心里不免感慨著,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就緒魅惑妖嬈的笑著,冷眼看著,對面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內心怒火的傲凌霄。
這場宴會,進行到後面,官員們開始悄悄地擦自己額上的冷汗,在他們面前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著的人,是前不久遭人陷害滿門抄斬的司徒丞相的唯一的千金,丞相尸骨未寒,他們卻在這里欣賞了一曲他的千金帶來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鴻絕艷的一舞,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罪孽啊,糟踐人最殘忍的手段,難能比的過這樣子的手段呢?
終于,傲凌霄緩緩地放下手里的酒杯,對眾大臣說道,「諸位愛卿,天色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
傲凌霄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冷冷的笑著,但是那笑里夾雜著的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懂,這個時候,最想要的就是這一句話的他們,在听到這句話的視乎,如獲大赦,立刻拱手道別,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蕭鶩阮在離開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一動不動像是雕像一樣站著的司徒婕,這才揮揮長袖緩緩離開。正在和別人好別的傲凌霄,並未看見這一幕,但是司徒婕卻是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這樣的眼神,也太暴露了一點吧。
客走人散,大廳里只剩下司徒婕傲凌霄和李秀妍三個人。李秀妍看眾人散盡,緩緩地從椅子上起來,行至司徒婕面前,聲音很不懷好意的說道,「沒有想到,丞相家的千金,竟然還會跳這樣的婬曲艷舞,本妃還真的是小看你了!」
李秀妍說的,好像是司徒婕做了世界上最可恥的事情的一樣,一雙杏目,冷冷的含著嘲諷的光,就像是司徒婕已經剝光了站在她的面前的一樣,極盡嘲諷。
司徒婕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知道她會有著一樣的一出,所以,並不惱怒,而是繼續眉目含情的看著傲凌霄。那雙眼楮,天然一段風騷浸在眉梢,平生萬種風情悉堆眼角,這樣的眼,這樣的情,實在是人間難得一件。
李秀妍見司徒婕並不理會自己,而是一只盯著傲凌霄看,而傲凌霄也是靜靜的坐在那里,一邊看著司徒婕,一邊淡淡的飲著酒,兩人四目相對,倒好像自己是那跳梁的小丑,自討沒趣似的。
于是撒著嬌,蓮步輕移,到了傲凌霄的面前,雙手抱著他的脖子說道,「殿下,你看看這個妖女,竟然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你,實在是太無禮了,殿下——」
「下去!」傲凌霄再听了李秀妍的這些話以後,說的第一句竟然就是這樣的話,聲音冷冷的含著不可逆反的命令。
「殿下——」李秀妍嬌嗔著在叫了一聲,試圖將傲凌霄的眼神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哪知,傲凌霄手里捏著一只酒杯,雙目冰冷但是一下子都沒有離開過司徒婕的臉龐,再一次冷冷的說了聲下去!
李秀妍就算是再不願意,殿下的命令她還是不敢不听的,很不情願的雙手緩緩地從傲凌霄的脖子上移開,杏目圓睜著,瞪了瞪司徒婕,這才怒氣沖沖的甩著帕子離開了。
司徒婕到現在,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動作,面上的表情,卻是一下不變的就這樣冷眼看著傲凌霄,兩個人在凡物參雜的大廳里,靜靜的對視了良久,忽然,傲凌霄起身,手里捏著的一杯酒,盡數灑在了司徒婕的臉上。
逛街美麗的臉,立刻被酒水沖刷著,那濃烈的酒,順著司徒婕美麗的臉上的輪廓,緩緩地流到了她的嘴角,司徒婕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害怕,而是淺淺的含笑,將嘴角的酒伸出滲透,輕輕地舌忝了進去,然後,連上個露出燦爛無比的笑。
傲凌霄見狀,那雙美麗的星眸里,差一點就噴出火來,看著司徒婕冷聲大吼了一聲,「滾!」
司徒婕這才收了手勢,緩緩地福一福身子,笑著說道,「是,殿下!」然後看一眼盛怒著的傲凌霄,轉身離開。
臉上的神色,就在轉身的那一霎那,變得清冷無比,臉上滲著冷冷的光,任由那酒就這樣在臉上肆掠著蜿蜒而下,她也不去擦拭一下,而是就這樣挺直著脊背,雙手垂下,直直的看著遠方,向外面走去。
外面的拐角處,錦瑟流年已經等了好久了,兩個人見到司徒婕出來,都擔心的叫了一聲,「小姐!」
司徒婕一看到她們,知道身後,大廳里的人已經看不到自己了,那一瞬間,身體就好像是被什麼抽空了的一樣,整個人立刻向下滑去,眼尖的錦瑟流年一把上前將她攙扶起來,兩個人沒有大驚小怪的驚叫,知道跳了那樣的一支舞以後,人得體力會怎樣的消耗,在加上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站了那麼久,就算是身強體壯的人都收不了,更何況先是司徒婕這樣的嬌小姐,真是難為她了。
兩個人就這樣攙扶著司徒婕,一路上悄悄地回了邀月樓。
司徒婕坐在鏡子前面,讓兩個人為自己卸妝,只覺得她的整個人都沒有力氣動一下,鏡子里面的人,還是那樣的妖艷,還是那樣的明艷,但是她的眼神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犀利。原來心理戰術是這樣需要人的體力的,這個司徒小姐的身體還真是查的不一般呢,不過還好,也是習過舞的,不然,她也難完成今晚的這樣一個該難度的舞蹈。
「小姐,您跳的那是什麼舞啊?真是好看,錦瑟都看呆了!」
流年一邊給司徒婕取她頭上繁花錦簇的頭飾,一邊問道。
「什麼叫我看呆了,你沒有看呆?也不是道是誰差一點從該台階上摔下去都不知道呢!」錦瑟一听流年爆自己的料,不由得趕緊接口說道。
「噗,好了好了,我也呆了好不好,今天晚上,沒有呆的恐怕沒有幾個人,你們有沒有看見殿下的眼神,那叫一個虛幻迷離,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向定力很好的殿下會有那樣失神的時候呢!」流年將司徒婕頭上的東西一一取下,烏黑亮麗的長發就這樣散了下來,像是瀑布一樣好看。
司徒婕听著她們的話,自己並沒有參與其中,說道傲凌霄,她不由得回憶起剛才他的眼神,那到底是怎麼樣的恨,才能讓一個人那樣看一個正在妖艷起舞的女子?而且,這個女子還是京城第一美女,而且,她跳的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舞。
司徒婕開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看著鏡子里妖艷的讓人沒有辦法移開眼楮的美人兒,後面兩個人的話,她已經听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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