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舒 」官音忍不住出聲。
鹿婆婆看向面前的人類小女孩,問道︰「小姑娘有什麼事嗎?」
「你們打算就這樣動手把孩子取出來?」官音問道。
風鹿正拿著大刀不知所措,現在听到官音這麼說,猛的抬頭。他實在是不想傷害自己的妻子,就算是妻子已經死了,可讓他在其身上劃上一刀都比割在自己身上還要心痛。
但孩子不能不救,那是雅雅用生命換來的孩子。
鹿婆婆微微皺眉,他們半獸人不喜人類,可若不是眼前這小姑娘的提醒,他們壓根就沒想已經死去的人肚子里面的孩子還能活著。
不管怎麼樣,這個人類也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雖然人類認為他們野蠻無禮,可是半獸人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小姑娘有辦法?!」鹿婆婆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放緩。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讓我來動手,如何?」
鹿婆婆陷入思考之中,風鹿也沒說話,其他半獸人也是一片無聲。
唉,怎麼總是這麼磨蹭……
官音伸手往懷里模了模,掏出一把手臂長的匕首。其實匕首是在空間項鏈里的,只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掩飾一下。
「孩子沒這麼多時間等你們。」官音說著,走到風鹿妻子旁邊。
鹿婆婆沒有出聲反對,讓開身子站在一旁看著官音。
風鹿也沒做聲,眼神一直死死地盯著官音。
官音伸出手掀開死者的被子,用匕首劃開月復部位置的衣服,露出滿是粉紅色妊辰紋的肚皮。
手上觸及到的依然是溫熱的肌膚。
從金子鎮到半獸人的盤踞地,以半獸人的速度來說差不多要十五分鐘,算上一來一回,以及中間耗掉的時間,這人大概死了半個小時左右。
官音放下匕首,挽起衣袖,也顧不得手臂上的魔植契約圖騰暴露在人前,伸手在死者月復部按壓,想模清楚胎兒的位置。
她從來沒有接生過,可是對人體構造的了解不比任何一個外科醫生少。
很快,她就模清楚了,孩子胎位不正,腳在下面,頭在上面,怪不得會生不出來,「孩子出生的東西都準備好,還有,把待會縫補肚皮的針線也準備好。」
官音說完,也不待他們反應,拿起匕首,在上月復部的位置劃了一刀,鮮血很快冒出。
既然大人已經斷氣,那麼也省掉了消毒,止血的麻煩。
官音劃開一道將近二十厘米的口子後,迅速地又在里面又劃了一道,然後把手伸了進去。
當南宮凌,範統,衛羽到達的時候,透過人群,剛好看到官音半蹲在一個滿身血污的人旁邊,半個前手臂都伸進到月復部里面。
「天啊?她在干什麼?」範統呆了,嘴巴張大得可以塞得下一個鴕鳥蛋。
南宮凌也愣住了,那是在干什麼,開膛剝肚嗎?
衛羽趴在範統背後,只看了一眼,就把頭埋在範統肩窩上,「太可怕了,音姐姐在干什麼?」
官音把手伸進去以後,模到胎兒頭,再模了一下胎兒的胸膛,「嗯,還活著,有心跳,手腳也還會動。」
就站在她身後的鹿婆婆听了以後滿臉歡喜。
風鹿听了,悲戚的臉上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可眼神中也露出絲絲期待。
官音調整好位置,一下子把孩子拉了出來,血淋淋的的小小身子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孩子的臍帶還連接著母親的身體。
「快,快……」鹿婆婆顫著聲音,讓一旁候著的兩個上了年紀的女半獸人趕快上前接過孩子。
官音把孩子遞過去,自己可沒有過接生的經驗,這樣的事情還是應該讓熟手來做。
一個女半獸人把孩子的臍帶剪斷,拿明火在上面燙了一下,包扎好,另外一個倒提著孩子的雙腳,「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了孩子上。
「哦啊……」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聲從那小小的身體中發出。
「太好了,太好了,風鹿,這是你的兒子……」鹿婆婆從女半獸人手里接過揮著小拳頭的小嬰兒,梗著聲音,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要知道半獸人的繁育能力一直非常低,她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見過半獸人的孩子降生了。雖然半獸人不被人類接受,可是他們也希望有後代,也希望有自己的孩子。
其他半獸人也一改之前的悲痛沉重,歡呼了起來。
風鹿紅著眼眶,看著襁褓中的孩子,心中一片苦澀。這是他跟妻子的孩子,可是就因為這個孩子,妻子永遠離開了自己,有孩子又怎麼樣,如果可以**子活回來,他寧願不要孩子。
官音沒去關注那邊的情況,她拿過針線,準備把逝去的母親的肚子縫補起來。
她捉起死者的手,準備把她的手挪開一點,「咦……」
官音再次驚訝地擰起秀眉,轉頭對著歡喜的半獸人大喝了一聲︰「別吵!」
官音這一聲說大不大,可是前面的幾個半獸人听得清清楚楚。
風鹿顧不得看孩子,連忙走回到自己妻子身邊,緊張地問︰「怎麼了?」
鹿婆婆讓半獸人把嬰兒帶下去做進一步的清理,自己也走到官音身邊。
官音沒理他們,一手握著死者的右腕凝神把脈,同時把耳朵貼伏在死者心髒的位置上仔細聆听。
周圍的半獸人已經噤聲,大家都把目光投在場子中央,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該死的……」
突然官音咒罵一聲,放開林雅的手,快速地跪在林雅身邊,用拳頭有節奏地用力敲擊其前胸,連續敲了幾次後,立刻轉到林雅頭部,間隔中抬起頭對愣在一旁的風鹿大聲地喝道︰「快找人幫她止血。」
說完,馬上把頭轉回來,用一只手捏住林雅的下巴,把下巴提起,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自己深吸一口氣,然後俯低身子把嘴貼緊林雅的嘴巴,把氣吹進去,吹完後離開,吸氣,再吹氣。
如此重復了幾次後,再回到到林雅胸前。
這人呼吸是停止了,可根本沒死透,手上還有微弱的脈搏,可能是剛剛胎兒在里面活動的時候觸動到心髒,讓心髒又重新啟動了,只是沒有完全恢復正常的心跳,剛剛又經過那開膛剝肚的折騰,流了那麼多的血,只怕很難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