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湛藍的天空仿佛經過了一番洗滌,顏色澄澈透亮。舒殢獍
湘以沫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不知不覺天色就亮了。起身下床,一打開衣櫥,神情滯愣,「這些是我的衣服嗎?」
一衣櫥的孕婦裝,蓬蓬松松,款式簡單,式樣單一,顏色質樸。而她帶過來的那些翩躚飄逸的連衣裙統統不見了身影。
湘以沫隨手拿了一件換上,走出房間,地上鋪著冰涼透亮的大理石,純白色的牆壁上掛著精致的木雕。一走到客廳,就听到了蘇梓琳和滕越的吵鬧聲。
「死心了吧?人家人妖帥哥都不睬你!」滕越戲謔道。
「怎麼,你在吃醋麼?」
滕越夸張地大笑起來,「吃醋?我又不喜歡你,吃什麼醋!這是我听過最好笑的笑話!」
「我以為你對kawee感興趣,所以在吃我的醋!」蘇梓琳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見到這麼美的男人,難怪你把持不住了,我理解的!」
滕越冷光一睇,揮臂將她的手甩開,怒吼一聲,「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一般性,不正常的人都說自己很正常,就像精神病人都說自己沒有精神病一樣!」
湘以沫愁眉不展地飄過來,頂了兩個黑眼圈,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小沫沫,你沒有休息好麼?說,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去揍他!」
「南宮寒!」湘以沫怏怏然轉過頭,「你去揍他吧!」
滕越嘴角抽了抽,吱吱嗚嗚地說道,「這……這個也太高難度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吧?」
「你也知道他的計劃?」湘以沫頭一轉,目光灼灼地逼視著他。
「嘿嘿……」滕越干笑兩聲,「其實我們都知道!」
「原來你們串通一氣,就我一個人被傻傻地蒙騙在鼓里!」湘以沫一臉幽憤不滿。
何管家突然憂心忡忡地跑進來,神色慌亂驚恐,「夫人,你沒有看過電視吧?」
「電視里都是听不懂的泰語!」湘以沫詫異地問道,「何叔,你沒有跟南宮寒一起上飛機嗎?還是他已經回來了?」她眼底閃過一絲欣喜,水眸透亮。
「在上飛機前,少爺讓我留下來照顧你!」何管家臉色煞白,似乎在極力壓抑和隱忍著悲慟,深吸一口氣,「夫人,你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語言也不通,請不要到處亂走。」他隨手將茶幾上的報紙統統拿走了。
湘以沫充愣地站在原地,皺了皺眉,「何叔臉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去看看他!」滕越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何管家一向沉穩內斂,可是今天,他卻是心不在焉,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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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管家正用嫻熟的泰語,交代這里的管家,將電視和網絡信號掐斷,還有報紙也要收起來……
「老何,怎麼回事!」
何管家臉色凝重,眉頭隆起,「少爺出事了!」宛若一聲沉重的嘆息,在幽寂的空氣中悄然化開,飄然無力地墜下。
「怎麼回事?」
「飛機已經飛到了意大利上空,但是不知怎麼就從空中掉落了下來!目前還不知道失事的原因!」
滕越驚駭住了,眼楮一眨不眨,呆愣了良久在回過神來,「南宮寒呢?找到他了嗎?」
「還沒有找到!」低啞的聲音透著沉重的悲痛,但是為了不讓湘以沫看穿,何管家必須極力壓抑著,「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夫人知道,她現在還了孕,受不了這個打擊……」
「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湘以沫愣愣地看著他們。
何管家斂去眼底的悲傷,干澀地笑了笑,「少爺讓我每天送你一束鮮花。」
「還真把我當成花痴啦!」她嘀咕一句,「我收了那麼多鮮花,已經夠了,何叔,這件事就不要听他的!」
何管家眼底閃爍著幽亮的水光,「夫人,這是少爺交代的事,我必須辦到!」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盡量讓聲線變得平穩,「我已經安排好了,每天會有人將花送過來。」
這或許是南宮寒交代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夫人,我之前有事沒處理完,所以要回一趟意大利!」
「我也要回去!」滕越語氣急切慌亂,編了一個借口,「我主治的病人病情突然惡化,需要我回去再次動手術!」
湘以沫蹙緊了眉頭,點點頭,「也好!」他們回去,可以幫到南宮寒什麼。
「奇怪了,我的手機怎麼一點信號都沒有?」蘇梓琳舉高了手機,到處接受信號。
「這……這在泰國是正常現象!」滕越瞎掰一句敷衍她。
「那為什麼連網絡信號也沒有?」
「這也是正常現象!」
蘇梓琳憤懣地問道,「座機不通,電視沒信號,這些也是正常現象?」
滕越誠摯地點了點頭。
「那這里跟原始社會有什麼差別?」蘇梓琳欲哭無淚。
「原始社會沒衣服穿,你現在有衣服穿!」
蘇梓琳咬牙切齒地怒罵一句,「!」
「美女,不好了,出大事了!」kawee手中拿了一份報紙,急匆匆地跑進來。
何管家和滕越大驚,面面相覷,隨即領會對方的意思,兩個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手臂,滕越捂住了他的嘴巴,禁止他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他可能痔瘡爆了,我帶他去檢查檢查!」
「啪!」kawee手中的一疊報紙墜落在地,發出一聲震耳顫心的陣響。
報紙在地上攤開,赫然驚現頭版頭條上刊登的一張照片——
一片廢墟,機翼上印著「bonanna」家族的logo,雖然報紙上的泰國文字七扭八拐,湘以沫不認知,但是這架飛機她已經乘坐多次,當然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