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舒駑襻
「主子怎麼還沒醒?這都五日了。」
「要是姥姥還在就好了。」
「……」
白阿嫵在昏昏沉沉里听到白玉笛焦慮的聲音,還有額頭上那微涼的溫度。不用猜也知道是阿陌。想到他們倆,她忍不住在心里微笑,總是一個話嘮、一個寡言。但是相處起來卻是很溫馨的,而她也習慣了他們在身邊妍。
「阿陌——」又過了一會兒,白玉笛微忐忑的聲音響起來了。「你說,要是主子醒了,知道塵空師傅不見了,要怎麼辦?」
用帕子為白阿嫵拭額頭的白紫陌也愣在那里,是啊,怎麼辦?她無法相象主子知道這個結果會怎麼樣?會再次爆發吧。
想起主子那震天撼地的爆發,她到現在都心有余悸。完全沒想到主子與未來小主子的力量會那麼強,居然把黑蛇妖蒼墨和蝙蝠妖都弄成了魂飛魄散。那樣的畫面,她想她永遠也忘不掉祉。
兩人沉默,卻不知道白阿嫵的意識早已經清醒。
星不見了?
這個消息像是火山噴發沖擊著白阿嫵的心房,怎麼會不見呢?她無法相信,是騙她的吧。她要睜開眼楮,她要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雙眼卻像是被黏住般,無法掙開。于是她開始掙扎起來。
「主子?」
白阿嫵的動靜把白紫陌、白玉笛驚了一跳,他們看著開始有動作的主子,難道是听到了剛才的話?兩人對望一眼,然後齊齊趴在床邊,小心地盯著白阿嫵,喚道︰
「主子?」
白阿嫵腦海里此刻已經被塵空失蹤的消息塞滿了,哪里听見他們小心翼翼的話語?不過,沒過一會兒後,她終于睜開眼楮了。
「他怎麼失蹤的?」白阿嫵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問了,聲音澀澀的,帶著沉睡過久的嘶啞,听得白紫陌他們心疼極了。
「主子,您別急。先是還吃點東西吧。您都昏睡了五日了,連小主子也沒有吃到東西……」白紫陌小心地勸道,那日在打敗了蒼墨和蝙蝠妖後,主子卻突然向後倒下。幸得他們及時從後面扶住了她,否則,後果真不敢想像。
「告訴我,他究竟是怎麼失蹤的?」白阿嫵繼續冷聲問道。听到這個消息,她哪里還能吃得下東西。
白紫陌、白玉笛一頓,最後還是開口了︰
「主子,是我們的錯。當時,我們都留心著你,也沒有注意到塵空師傅的不對勁。等我們接住您後,回頭才發現塵空師傅不見了。」
白紫陌的手指甲掐進了掌心里面,星為什麼會失蹤?該死的,她不該被怒火沖昏了頭,結果忘了星當時的狀況。
「風臨月呢?風臨月在哪里?」突然,白阿嫵抬起頭急聲追問道。
白紫陌、白玉笛這才反應過來,對啊,他們把風臨月給忘了。兩人面面相覷,遲疑了一會兒才答道︰
「風公子好像也不見了。」
話一說出來,結果三個人都面面相覷了。難道塵空的失蹤跟風公子有關?
「風公子好像是被黑蛇妖控制過,不知道黑蛇妖死後,他現在是不是也該沒事了?」白玉笛被房間里的氣氛壓得有些難受,忍不住說道。他本是想讓主子放開一點,不要太過擔心。沒準事情是往好的方向走呢。
「還有風臨厥。」白阿嫵突然說道,「他對風臨月可是有仇恨的,而當時看樣子,他們兩的靈魂似乎都被裝在了風臨月身上。要是出了問題,那星他……」
「不行,我要去找他。」
白阿嫵越想越覺得不能就這樣等下去了,她手撐在床上,就要準備去尋找塵空。結果誰知她昏迷了幾日,又未進食。剛撐起來的時候,一下子眩昏了,差點摔倒在地上。
「主子——」
嚇得白紫陌、白玉笛趕緊伸手撫住她。
「主子,人間有句說‘吉人自有天相’,更何況塵空師傅本就是修佛之人,福氣肯定滿滿的。他不會有事的,您先是顧著您跟小主子吧。」白紫陌對白阿嫵說道。
「是啊,主子。」白玉笛跟著接口話,「您如果是有個什麼,到時候塵空師傅回來還不得罵我跟阿陌沒照顧好您跟小主子。」白玉笛也趕緊接口。
「再說了,您如果沒休息好,哪里有精力去找塵空師父。」白紫陌又說道。
白阿嫵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也知道他們的話是對的。于是點了點頭︰
「好了,我知道了。阿陌,你去為我準備點吃的吧。」雖然她有些懷念那些蚊蟲了,但是自從跟塵空在一起後。她就越來越適應人間的美食,更何況月復里還有寶寶呢。
「是。」白紫陌聞言,松了口氣。
……
另一邊,白阿嫵焦急想尋找的塵空此刻正在一處山洞里。只是此時的他正處于混亂狀,那雙原本深邃卻清澈的眼楮里紅通通的,俊顏上的神情也跟走火入魔了一般。而在他的旁邊,風臨月神情復雜地看著他。
「塵空師傅,你沒事吧?」過了很久,風臨月開口了。聲音有些澀。他此時腦袋一片混亂,那些片斷在他腦海里不停地閃過。他無法相信自己竟做了那些事情,可是事實卻擺在面前。他真的被控制過,甚至跟那可惡的風臨厥共用一個身體。雖然那都不是他的本意,但是現在他依然覺得難以面對他們。不過在愧疚感之前,現在他更擔心塵空的情況。
風臨月的呼喊,塵空卻聞所未聞一樣。甚至閉起了眼楮,完全是一種陷入自我之中。
「塵空師傅?」風臨月悄悄朝他靠近,突然,塵空一下子睜開了眼楮。那眼里的戾氣把風臨月嚇了一跳。
「呼——」
「你是說?」塵空風華無雙的俊顏此刻完全如冰罩的般,額心還有黑色的霧色在裊繞。那雙眼楮盯著風臨月,完全是陌生、防備的。
風臨月一愣,他听到了什麼?
「塵空師傅,我是風臨月啊。你怎麼了?不記得我了?」怎麼會這樣?塵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知道自己有傷害塵空,但是僅僅這樣,他是不會如此的。且,他更擔心的是如果塵空不記得他,是不是連白阿嫵也記不住了?如果是這樣,她會怎麼樣?
「塵空師傅?是我嗎?」塵空有些茫然地指著自己。
風臨月的心當即咯當的一下,他竟連自己也忘了?
「啊……」
就在風臨月還在為塵空忘了事情而呆愣之時,卻听見塵空突然叫了起來。他抬頭望去,卻見塵空抱著頭痛苦地吶喊著。
「塵空師傅——」
風臨月走過去,但是塵空卻突然放開抱著的頭。雙手揮舞著,令風臨月不敢靠近。
「塵空師傅……」風臨月試圖制止他,但是卻沒辦法。
塵空只覺得頭疼得厲害,就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樣。風臨月對他的呼喊根本就像是催爆符一樣,他揮動著,洞里的山石不斷擊落。
風臨月伸手擋落石,等他察覺沒動靜後,發現塵空又不見了。
「塵空師父——」
……
「白姑娘、白姑娘……」
白阿嫵在用了膳後,便迫不及待帶著白紫陌、白玉笛要去尋找塵空。結果誰知道還沒有走出院子呢,就听到了喊聲。
「風臨月?」
白阿嫵他們相視一望,然後瞬移到了院門前。一看,果然是風臨月。
「風臨月,你還敢回來。」白玉笛記著風臨月之前偷襲塵空,這會兒對他再也沒有好臉色了。
白阿嫵、白紫陌望著風臨月不說話,雖然她們知道那事著實怪不了他。可是心里始終有點不舒服,于是保持了沉默。
風臨月苦笑,他心里的內疚都快壓垮自己了,也用不著他們再罵。
「阿笛,你想罵就罵吧。但是找塵空師傅要緊。」
「你知道星在哪里?」風臨月的話剛落,白阿嫵已經出現在他身邊。伸手抓著他手臂,急聲追問道。
風臨月心里復雜莫名,她果然對塵空極愛。但是如果她知道塵空失憶了,甚至忘記她了,她會怎麼樣?他猶豫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說呀,星在哪里?還是他……」白阿嫵急得俏顏快生煙了一樣,但卻否定了不好的猜測。「不會,星不會有任何事的。你先告訴我,他在哪里?在哪里?」
風臨月被白阿嫵搖晃著,張了張嘴,卻又合上了。
「風公子,你快說啊。」白紫陌也急了,冷顏難得發起火來。他沒看見主子有多急嗎?還是這其中有什麼不能告訴的事情?
白紫陌有些懷疑風臨月是不是真的好了,或者那個可惡的風臨厥還殘存在他身內。現在回來不過又是另一場陰謀呢?于是乎,她有些警惕地打量著他。
風臨月抿了抿唇,雖然不想讓白阿嫵傷心難過。但是這事情也瞞不了多久,她遲早也會知道的。還是告訴她吧。他心里掙扎著,最後終于想通了。于是再度開口道︰
「我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和塵空師傅在一處山洞里。塵空師傅好像不太好,臉色時青時黑的,仿佛中了魔障之氣一樣……」
「那他人呢?人在哪里?」白阿嫵不管塵空是不是中了魔障之氣,哪怕他更嚴重。她也要先找到他人再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