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聖殿那邊已經有武聖趕來,他們肯定會傳消息給其他武聖和營地的修者,所以凌子寒命令全體返回,不再冒險。%&*";
他們帶走了所有人和財物,凌氏殺人很少見血,所以地面上也沒有太多痕跡,諒那些人也看不出什麼來。
飛行萬里之後,天也亮了,在黎明的瑰麗霞光中,他們降落在穿雲舟前面。
衛天宇設立的警戒陣法已經提前告知了他們的到來,留守的人們都沒有驚詫,仍然各干各的事。衛天宇整夜都在布設陣法,這時停下手里的活,騰空飛過來,既迎接他們,也算是休息一下。
凌子寒站在白色的雲朵上,笑眯眯地看著他,「收獲頗豐,不管肥羊瘦羊,都讓我們宰了。」
「太好了。」衛天宇笑出聲來,「最多再用一個小時,我的陣法也完成了。」
凌子寒落到地上,將飛行法器收回,對凌子澄說︰「你們自己去分贓吧,那些尸體留給我。」
「好。」凌子澄知道他們兩人一個是煉丹師,一個是煉器師和陣法師,所以心里有數,成品法器和丹藥他們是不要的,只要各種材料,而凌子澄他們自然只要成品,材料給他們也沒用,正好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看著他們進入穿雲舟,凌子寒和衛天宇並沒有跟著進去,而是一起漫步在荒涼的土地上。
滿天雲霞如火如荼,濃烈得仿佛是鮮血染成,映著南荒破碎的大地,有種淒厲慘烈的意味。
「你感覺到兩位師父出招的威勢了沒有?」衛天宇輕聲笑道,「師父以前對我說,若是將招式領悟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會產生招靈,一招發出,千年萬年都不會消散,除非是有著同樣功力的人出手,才能將之擊破。我以前總是覺得難以想象,將信將疑,沒想到,竟是真的。」
「嗯,這里到處都是師父們曾經留下的痕跡,不然也不會把幾十萬里的天地打得千瘡百孔,到現在仍然荒無人煙。」凌子寒很感慨,「不知我們要多少年才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或許要幾千年吧,那也沒什麼關系。」衛天宇笑了笑,「明天夜里你們走了以後,藍叔似乎收到了什麼重要信息,臉色有些不好看。我怕是聖殿那邊有什麼異常動向,就問了一下,他卻嘆了口氣,有些悵然地說︰‘就算在聖階巔峰卡了幾千年,也不能成為殺戮凌氏的借口。|’後來他再也不吭聲,我也就沒問了。」
凌子寒側頭想了一下,低聲說︰「我一直懷疑那個聖殿的所謂聖主到底想要干什麼,說什麼要拯救他們那一界的所有生靈,根本就是扯淡的理由,從邏輯上就站不住腳。現在看來,應該是他想要跨出那一步,卻無法找到契機。他們那一界的先知與他關系很好,于是為他卜了一卦,算出他成神的機緣在飛陸界,是與凌氏有關的一件混沌鎮域至寶。」
「很有可能。」衛天宇贊同,「那個混賬大概是站在一界巔峰太久了,視弱者如螻蟻,來到飛陸界後,根本沒想過要以和平方式慢慢結交凌氏,查探那件寶物,而是收買那些想要躋身超級世家的大中型家族,直接圍殺凌氏。他以為把人殺完,佔領凌氏的主宗,就能拿到那件至寶。通常來說,這種可以使得一界修者瘋狂的混沌至寶肯定會藏在家族最核心的藏寶庫里,可惜,凌氏偏偏就沒有那東西。」
「是啊,所以他肯定很郁悶。」凌子寒沉默地看著那兒,看著天邊冉冉升起的一輪蒼白色朝陽,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道,「你猜,那個聖主會不會一直待在聖殿總殿?」
「不好說。」衛天宇輕嘆,「到了他那種境界,吸納靈氣根本就沒什麼用了,必須悟出大道,然後以身合道,才有可能成神。這種事情,談何容易,說不定他冥思苦想數千年,連門徑都模不到。若是能煉化混沌至寶,得到里面天然蘊含的大道軌跡,倒是有可能踏出那關鍵的一步。」
凌子寒伸手攬住他的腰,懶懶地靠到他身上,放松地笑道︰「可惜,咱們不能用這東西引誘他出來。」
「當然不能說,否則引來的就不單是那個什麼聖主,而是整個飛陸界的修者。」衛天宇摟住他的肩,親昵地吻了吻他的額角,「反正聖殿不會放過你的。」
凌子寒笑得很開朗,「是啊,就讓他們前赴後繼的來吧。」
兩人一直用神識交談著,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姿態親密,不知不覺間散發著一絲纏綿的味道。
聊了一會兒,衛天宇繼續去布陣,凌子寒回了穿雲舟。
藍九淵在前艙,懶散地躺在榻上,安靜地閉著眼楮。他換了件衣服,仍然是寬袍大袖,寶藍色暗紋如波濤起伏,帶著一種流動的美,更襯得他容顏如玉,俊逸不可方物。
凌子寒走到離他不遠的艙壁邊坐下,無聲地端詳著他。這般俊美的男人他在地球上也見過幾個,譬如林靖,譬如周嶼,還有那些享譽國際的大明星,但是卻沒有人的氣質像他這樣矛盾。明明飽經滄桑,忍辱負重,看上去卻輕松自在,瀟灑大方,似乎過的一直都是鮮花著錦、烈火噴油的富貴生活。他很注重生活情趣,舉手投足間似乎都以自我為中心,對別人沒心沒肺,暗地里卻一直在為宗族興盛而努力,從來沒有放下內心深處的責任與仇恨。他在聖殿那麼長時間,應該也有真心相待的朋友,甚至傾心相戀的道侶,可是一听到身懷純正傳承血脈的少年出現,他便義無反顧地離開聖殿,陪伴在這個孩子身旁,為他收集情報,出謀劃策,全心全意地想要助他走到宗族的領導位置,帶著整個幽藍凌氏重現輝煌。
堅持了這麼多年,隱忍了這麼多年,他應該也會覺得很疲憊吧?
室內很安靜,藍九淵感覺到他的注視,慢慢睜開了眼楮,暗藍色的眸子深幽淡漠,看到他之後,立刻變得柔和起來。
「回來了?」他坐起身來,微微直了直腰。
「嗯,干掉了最大營地里的所有人,沒跟他們的武聖踫頭。」凌子寒微笑,「他們正在分贓。」
藍九淵也笑了,「干得好。」
凌子寒語音輕快地說︰「我這也是第一次跟族人一起去殺人,感覺很過癮。怪不得咱們幽藍凌氏當年能位列瑰麗八族,讓那麼多人忌憚。」
「是啊。」藍九淵詼諧地點頭,「咱們凌氏一直都挺遭人恨的。」
殺起人來讓別人防不勝防,確實太可恨了。
凌子寒陪著他聊了一會兒天,感覺到他的心情明顯好轉,這才說正事,「天宇馬上就要完成陣法了,我打算駕穿雲舟到那邊去打個轉,把人引過來,你和他們都留在這里吧。」
藍九淵輕輕搖了一下頭,「我跟你一起去。雖然你熟讀了資料,但我跟那些武聖都打過交道,比你要熟悉一些,可以幫你認個人,指個路。」
「也好。」凌子寒過去找到凌子澄,命令他帶著所有人下船,等衛天宇布陣完畢,就按照他的指示守陣。
穿雲舟的速度非常快,凌子寒有意升到最高處,緊貼著結界屏障高速飛行,兩個多小時後便猛然撞了一下結界,引起一陣陣雷鳴電閃,在南荒特有的血色與黑色夾雜的濃雲中突然沖出,落向地面,然後幾度拉起,幾度降下,卻始終沒有停到地面,仿佛船上的人在辨認方向,遲疑不決,始終沒想好是不是在這里降落。
盤旋了好幾圈,銀色飛舟似乎弄明白了路線,在半空中斜斜地劃了一個弧線,隨時拉升起來,向前飛去。
就在這時,從四面八方飛起了數百人影,其中有五個人帶著強大的威嚴,在超越其他人的速度呼嘯而來,先後出招,遙遙轟向遠處的飛舟。
刀風霍霍,拳影如山,攻擊聖器發出的各系攻擊都帶著巨大的威脅,接二連三地撞擊著飛舟。
只見那個飛行法器的身上冒出一層一層不同顏色的光芒,將這些進攻全部抵擋住,接著,船身處冒出幾個突起,對準他們這些追兵就轟出一團耀眼的銀光。
後面追擊的武聖都沒有躲閃,全部出招防御或者反擊,卻沒想到,轟來的銀光帶著強大的力量,將他們撞得速度稍減,頓時與飛舟拉開了距離。
一個武聖詫異地說︰「這飛舟像是聖器。」
「嗯,我看像是上品聖器。」另一個武聖貪婪地看著前面泛著銀光的飛行法器。
第三個武器桀桀怪笑,「那還等什麼,這種好東西,自然應該屬于我們聖殿。」
另外兩個武聖笑而不答,只是都在全力加速,打算追上去先發制人。
穿雲舟高速前進,那些武聖全力追趕,把聖殿的那些武皇、武尊、武王遠遠地甩在了後頭。那五個武聖根本不懼,有他們出手,也不需要那些人來當炮灰了。
凌子寒駕著穿雲舟,偶爾轟出一炮,減緩那些武聖的速度,保證了自己的安全。五個武聖也不時發出攻擊,使飛舟一直保持著防御法陣啟動狀態,大大消耗了船上的能量。
雙方且戰且走,不知不覺間便飛過了萬里的路程。
凌子寒筆直沖向衛天宇布下的大陣,控制著穿雲舟像是能量耗盡,突然減了一下速,然後又掙扎著抖了兩下,繼續向前飛去。
五個武聖都沒有猶豫,全力撲上前去。
衛天宇站在陣眼,冷靜地看著五個武聖進入陣法範圍,便發動了套在一起的兩個大陣,九宮**陣與十絕血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