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詭異的事情,洪銘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可是,一想到之前伏羲的話,洪銘強壓下心里的震驚,雖然有點不明就里,洪銘還是仔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男子興奮的抱起女子剛剛產下的男嬰,左瞧右看的,完全不似一個成年人應有的表現。男子將產婆與婢女丫頭都差遣了出去,只留下他和女子兩人以及他手中的男嬰。
「娟兒,看,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看他的眼楮多亮,跟我一個樣兒;你看這女敕白的皮膚,應該是遺傳你的;你看這耳朵,和我的是不是很像,你看……」
男子抱著男嬰不斷的指著這指著那的給女子看,邊看邊說,手舞足蹈的樣,真和一般孩童無異。
被男子叫做娟兒的女子,盡管剛剛誕下一男嬰,很是疲倦,卻仍饒有興致的看著男子和自己的兒子,眼里滿是幸福之色。
兩人都不知道,此時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完全暴露在洪銘的眼中。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過,竟然會有人是透明的。
春去秋來,冬走春近,一晃眼,20年過去了。當初還是嚶嚶待哺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成人,和當初洪銘見到他的父親一模一樣。
這20年,洪銘一直呆在這個孩子身邊,可以說,洪銘就是他的‘監護人’!只是這孩子不知道罷了。
孩子叫王浩,他的父親王宇是他們家所在國家的一個將軍,經常征戰在外,很少在家。王浩的從小就很羨慕他的父親,渴望有一天能夠穿上軍裝,為國爭光。|
他也遺傳了他父親的性格,為人豪爽,剛毅果斷,疏財仗義,結交了不少朋友。洪銘一個旁觀者的心態,跟隨著王浩20年,見過他被當地地痞流氓欺負,見過他為了朋友出手闊綽,見過他遇到困難時的臨危不亂。
就在王浩22歲成人禮後,他終于如願以償,代替他的父親,作為國家的將軍出戰。由于是青年才將,缺乏一些戰場經驗,作戰初期,王浩總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好幾次差點被擒住,幸虧他當初結實的那些朋友,全力相救,才讓他一次次化險為夷。
半年的戰爭磨練,讓王浩從一個初哥蛻變成一個有勇有謀的前鋒將軍。每次出戰,都會細細審視,隨著軍隊作戰勝利的次數越來越多,王浩帶領的軍隊,漸漸有了名氣,也打出了自己的名號,鮮有敵手。在最後一次將敵人清剿出自己國土領地後,王浩更是破格提拔為元帥,統領三軍,一時之間,名聲鵲起。
盡管戰績輝煌,王浩卻從沒有驕傲過,每次作戰,依舊冷靜判斷,從容出兵。對于作戰安排,也經常詢問部下和當地的人意見,從不獨斷專行,成了國家頭號常勝將軍。
隨著時間的流逝,洪銘也從最初的焦躁不安,慢慢變得持之泰然,最後直接欣然接受,作為王浩成長的一個見證者,每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從最初的憐愛,到成人後的欣賞,洪銘越來越享受這個過程。
又是20年過去,曾經的常勝將軍王浩,早已退了下來,由于長年征戰,身上受的傷頗多,尤其是在歲月的痕跡面前,更是不堪一擊。在一次大病後,王浩再也起步身來,病榻周遭全是家族的後輩,以及自己曾經的老部下。
在最後的彌留之際,洪銘也在。眼看著病床上這個自己一路看著成長的人就要逝去,心里的滋味,不是常人能夠體會到的。
尤其是看到王浩臨終之際勾起的嘴角,似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一般,洪銘感覺異常難受。
就在洪銘感覺控制不住時,眼前畫面突的一轉,洪銘又來到另外一個場景。還是如同之前一般,還是在一個房間里,一個婦人正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大叫著。
由于有了之前的經驗,洪銘很是淡定的站在一邊看著一切。還是幸福的男人一臉笑容的抱著小男嬰在婦人面前興奮的手舞足蹈,還是指著這指著那的描述著。
再一次,洪銘見證了這個小男嬰的成長。
小男孩叫李志,父母親都是在家務農的,靠著微薄的糧食收入勉強度日。盡管生活很清貧,他的父母卻過的很舒坦。
李志卻不一樣,天生神力的他,早已經厭倦這種起早貪黑的日子,他不想,他要過好日子,像城里人一樣,有下人可以來伺候,來使喚。
為了追求好的生活,李志成年後便去了京城投了軍,同樣是當了兵!李志總是愛在將軍面前表現自己,每次作戰都很英勇,霍了命的殺敵,靠著軍工,漸漸當上了先鋒。
隨著自信心的膨脹,李志越來越目中無人,對于將軍下達的作戰命令,總是陽奉陰違,不听安排,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最終卻落得個被敵絞殺的結局。
洪銘見證著李志的成功,也見證了他的失敗。在李志臨終閉眼之際,洪銘沒有之前的心殤,只是留下一絲嘆息。
突然畫面再次一轉,洪銘又來到另外一個世界,似乎時間再次倒轉一般,洪銘又來到了前兩次經歷過的地方。
這次洪銘有了心理準備,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變化。
再一次的當了‘觀眾’,成了這個叫嚴齊的孩子的‘監護人’。
相對于之前兩個小孩長大後的魁梧身板,這次的男孩長大後卻異常矮小,而且面相猥瑣。性格上相較于王浩,更是不可比。
對于家里的佣人,嚴齊相當苛刻,總是愛找各種麻煩克扣他們本就微薄的餉銀,而且總是愛對女佣動手動腳,一有機會就會上前輕薄幾句。家里的女僕幾乎是見了他就避的局面。這種性格在嚴齊父親將家族大權交給他後,更加厲害。
看到他,洪銘就想起初中一篇課文里面的提到的主人公——葛朗台,一個集佔有狂,偽君子,儈子手為一體的守財奴。洪銘甚至在想,那巴爾扎克寫這篇文章之時,是不是就以這嚴齊為模板寫下的,兩人的結局都是那麼的相似。
嚴齊在臨終之時,將家族所有的不動產都出售掉了,換來了大把的鈔票,然後再用這些鈔票打造了一套黃金裝穿戴在了身上。而要取下這套黃金裝,必須使用一枚特制定做的鑰匙,可是這鑰匙呢,被嚴齊給焚化了!
就在嚴齊咽氣,閉上眼楮之際,洪銘眼前的世界再次一變。當他回過神之時,他已經回到了當初那個漆黑的世界,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