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的吹著,天邊的雷霆一陣又一陣的落下,伴隨而下的雨滴,大塊大塊的落到洪銘的身上。|而跪在洪山墳前的他,卻恍若未聞,頭貼手,手觸地,只是保持著這個姿勢。
從干掉張強,到將其埋在李華的身邊,洪銘就一直跪在了那,已經三個小時了,洪銘動也未動。
「爸,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死,也不會死啊!」
現在洪銘已經陷入了死胡同,在他看來,要是當初不一時沖動,惹惱了張賢,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告密,而洪山,也就不會被癩子等人害死!一切,都是因為他,洪銘,是他,害死了洪山,他的親生父親,也可以說是,世上唯一的親人!一起相依了十幾年的親人!
‘唔唔唔’
不知過了多久,洪銘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這手機還是洪銘囑咐齙牙重新買的,卡也是新辦的,知道這號碼的人,可是不多。而來電顯示的人,更是讓洪銘詫異不已!
收斂了裝容,擦掉臉上的淚痕,按下了接听鍵,「喂,婷婷,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銘哥,你,還好嗎?」
就這麼短短一句問候,洪銘心里一蕩。若是手機上的時針沒有出錯的話,現在,已經四點了!凌晨四點!
「我?我還好啊,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洪銘可不相信季婷現在打電話是無的放矢,肯定是有著什麼事。
「我剛剛突然感到一陣心痛,腦海里一直想的都是你,我擔心你出事,就給你打電話了!呵呵,听到你的聲音,沒事就好!沒打擾你睡覺吧?」
‘難道,這還能有心靈感應?’
現在的洪銘,狀態的確不好,而且可以說是,非常不好!完全陷入了死循環,將所有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甚至一度還有要自殺的沖動。|
在洪銘最難受的時候,季婷的電話來了。猶如清晨的溫陽,將洪銘從黑暗中拉了回來。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關心著他,愛著他,想著他的!
「呵呵,沒了,我也睡了好久了,差不多要快起來了!」
「這麼早就起床啊?現在才四點過了,起這麼早做什麼呢?」
「起來鍛煉身體啊,難道,你不想你老公有一副好身體?」
「呵呵,好啊!可是,這也太早了點!再小睡一會兒吧!」洪銘的話,季婷也沒多想,畢竟單從聲音來判斷,洪銘一點事也沒有。她哪里知道,洪銘此時正站在洪山的墳前,滬海的一座荒山上呢!
「嗯,差不多吧!婷婷,你再睡會兒吧,要不然白天上課又沒有精神了!」洪銘不敢再和季婷說下去了,他擔心自己忍不住將心底的話給說出來!他不想讓季婷也像他這樣,憂傷,難過,或者說是,苦惱吧。
「好,那我們一起睡吧!」
「……」
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不超過三分鐘的交談,卻讓洪銘冰冷的心漸漸融化,消散,再次火熱起來,不為別的,只是如今他最愛的女生,季婷而已!這是他的責任!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不能再為死去的人,過多憂煩了!
「爸,呵呵,剛剛你兒媳婦給我打電話了,好傻,居然會認為我有事!你應該也听到了吧,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讓這些事來擾亂我的心智,阻擋我的步伐!我也不會再讓這種悲劇發生了,我,發誓!」
‘ ’
話音一落,洪銘的頭重重叩在了洪山的墳前,毅然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留戀。
現在,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洪銘去做,他不能這麼消沉,腐蝕下去!
夜雨剛過,伴隨著黎明的到來,一抹陽光漸漸灑向沉寂了一晚的滬海。新的一天,又來了,或者說是,生活,又要繼續了。
張強家。
「張哥,強子昨晚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電話也一直打不通,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啊!」張賢的妻子吳文玉坐在沙發,看向身旁不斷揉搓著太陽穴的張賢。
張強雖然貪玩,可每天晚上都會回家,就算再遲,也不會超過一點。可昨晚,卻一夜未歸!十多年了,這,是第一次!
從吳文玉那厚重的眼袋以及張賢憔悴的臉龐就可以看出,兩人一夜未眠啊!
「不會,強子應該是在外面玩的太瘋,所以才沒回家!」
雖然心里也很擔憂,可張賢寧願相信張強在外面玩而已,絕不可能出什麼事,不可能的!對于自己的兒子,張賢還是比較清楚。雖然有點桀驁,可該惹的人和不該惹的人,還是能分清楚,不會做那種魯莽之事。
可他卻不知道,原本他兒子認為可以惹的人,最終變成了不該惹的人!而導致這最終悲劇的人,正是他這個當爹的。
「張哥,要不,我們報警吧!我眼皮子一直在跳,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暫時先等等,這才過了一晚上,我們就報警!我們也沒有證據說強子怎麼了,警察也不會立案的!」
「你不是和警局的劉警官是同窗嗎,你給他說說,讓他幫我們調查一下吧!張哥,我真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啊!」說到這,吳文玉的眼楮一濕,掩面而泣。
「好了,你別亂想了,我先去上班了!」在沙發上坐了一晚上,張賢的頭都大了,呆在家里也做不了什麼事,反而心法意亂,還不如去學校看看美女學生,揩點女老師的油。
「你現在還去上班?兒子都出事了,你還上什麼班!」听聞張賢要去上班,吳文玉當即翻臉,將張賢的身子擋住,「你是不是不在乎我們這個家,不在乎我們的兒子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什麼人,嫌棄我這個黃臉婆了!」
「你說什麼瘋話!」本就煩躁的張賢一把將吳文玉給推到沙發上,直接朝門口走去。
「張賢,你要是今天敢走出這個家門,以後就都別回來了!」
「哼。」
‘ ’
看著摔門而出的張賢,吳文玉身子一癱,軟軟的倒在了沙發上,‘看來,傳言不假,不假啊!張賢,是你對不起我的,可別怪我!’
剛剛還臉色慘白,失去血色的吳文玉,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急匆匆朝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