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你怎麼看 75童話還是痛話

作者 ︰ 花應殘

「失憶?」小莫重復道。舒虺璩這個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我只是想借用一段她的時間,這樣好嗎?」在小莫的質問下,顏七爵倒是停頓了下︰「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莫看著顏七爵,見他眼楮里明顯是深深的愧疚,削瘦的臉龐,稜角分明,幾絲憔悴寫在臉上︰「你覺得她跟著你會幸福嗎?」

顏七爵蕩起一個溫暖的笑︰「至少,她會讓我想活下去。」

白淨的臉龐,說不出的認真。

這也是小莫第一次在他身上見到這樣不同的光芒,他從頭到腳散發著活著的喜悅︰「那就去做吧!只要你想做的事,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從來沒讓身邊的人失望過……」

顏七爵點點頭︰「謝謝你小莫。我知道你現在正跟顧葉繁談戀愛,而且顏氏缺不了你。你就留下來,取代我的位置,打理好公司,照顧我的家人,等我回來!」

小莫道︰「你的心髒手術安排好了嗎?」

他可是對他的病一點都不會含糊的!他知道他是必須做心髒移植手術的,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可以得到一顆健康的心。

顏七爵的眼袋很重,笑起來有些鬼魅的味道。他眼楮彎彎道︰「全看老天爺的意思了……不過有童童在我身邊,我已經知足了。」

「你不怕她以後會怨恨你嗎?」小莫還是說出了那句最考驗人的話。

顏七爵不是沒想到過的︰「怕……所以我得對她更好才行……」

接近登機的時候了,陸亦童跟顏七爵這樣一對靚女俊男的組合,在機場的vip休息室里一動身,就吸引了周遭無數人的眼光。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顏七爵,還上來跟他打招呼︰「爵少,陪著你的女朋友去墨爾本旅游嗎?」

顏七爵听著女朋友三個字,心情突然很好,也忽略了被打擾的煩躁心情︰「你好啊,錢總……跟我的老婆去墨爾本度蜜月!」

然後領著有些害羞的陸亦童直接趕飛機去了,他不想多說,但偶爾來這樣一句還滿舒心的。

陸亦童的眸子,璀璨得比天空還要純淨。顏七爵看著她,情不自禁地低頭想要親吻她。

見他低頭下來,含著燦爛的壞笑,陸亦童連忙躲開,純潔得像一只小白兔︰「不要!」語言簡潔。

「別害羞嘛,我們馬上就成為夫妻了……」顏七爵心晴地對她玩笑道。

「我們真的要去墨爾本結婚嗎?我還想不起來我是誰,也認不出你來。這樣真的可以嗎?」陸亦童白痴道。

「沒關系,我不會介意的。」顏七爵牽著她的手往里面走。

陸亦童想反駁,此時入口處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她回頭的一瞬,看見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他帶著一副無框眼鏡,碎碎的頭發擱在額頭間,樣子十分瀟灑。他的視線牢牢地鎖住她的眼楮,下意識地,她想要開口呼喊他的名字,但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怎麼了?」顏七爵像是沒有注意到周圍任何的情況,眼里只能看到陸亦童。

陸亦童被他一打擾,眼神從顧磊的注視中逃月兌,她無辜地望著顏七爵,痴痴道︰「我是不是認識他?我怎麼覺得他是來找我的?」

「他是你一個朋友,他叫顧磊!你記起來了嗎?」顏七爵小心地問道。

陸亦童仔細想了下,回答道︰「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服務台的駐地空姐傳來了溫柔的聲音︰「14點30分,前往墨爾本的7311豪華飛機即將起飛,還沒有上機的乘客,請盡快登機,謝謝合作。」

時間剛剛好!顏七爵倆忙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登機吧,其他的乘客都要等著我們了……」

見陸亦童還是對顧磊猶豫著腳步,他安慰道︰「我們到了墨爾本再打他電話好了……而且我們很快就會回國的……」

陸亦童望著顏七爵,乖乖地點頭,然後背起小包就往里面走了。

「亦童!」顧磊被安檢人員牢牢地抓住。

看著陸亦童跟顏七爵越走越遠,已經消失在拐角處,他生氣地往牆上砸拳!

「顧少……怎麼在這里踫見你啊,今天還真是巧……剛才是顏氏的太子,現在又是顧氏的執行總裁。你也去墨爾本嗎?」剛要登機的錢總看見顧磊,驚訝道。

顧磊本來不想理他,但听著他說的話,疑惑道︰「你剛才見過顏七爵?」

錢總道︰「是啊,他去墨爾本跟他的新婚妻子度蜜月去了……」然後他用猥瑣的眼神看了顧磊一眼︰「不過我可沒听說過他有什麼妻子,那個女的全身穿得都是名牌,打扮得那麼漂亮,估計是情人吧……」

這番話一直回蕩在顧磊的耳朵里,他暗暗捏緊拳頭︰「話別亂說!」然後轉身離開了。

直到錢總飛到了墨爾本,他也沒想通,他到底哪里惹惱了顧磊。

原來以為她是被顏七爵脅迫著去了外國,他打听了半天才知道陸亦童的所在。但趕過來還是晚了一步——她竟然看見他了也不肯回頭!

即使要跟他分開,至少要有一句分手吧?這樣子,是什麼意思呢?跟顏七爵度蜜月去?!開什麼國際玩笑?

陸亦童在飛機上,腦袋里總是會浮現剛才那個男人的眼眸,會那麼深刻地記載她腦袋里的人,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還在想著顧磊?」顏七爵柔聲道。

陸亦童點點頭︰「總覺得有些放不下。」像是意識到說錯了話,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對不起……」

顏七爵寵溺地撫模她的發絲,眼里藏著她不知道的一抹憂郁︰「不需要道歉……童童,你永遠不需要對我道歉!我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依著你。你想什麼就告訴我,我不會生氣的。」

他的臉在窗戶透出來的光中顯得更加蒼白,她的心也跟著痛了一下︰「七爵,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因為太愛你了,小傻瓜。」陸亦童把她的頭發弄亂,「等我們結婚以後,我們再去參加你表姐姐的婚禮,怎麼樣?我們的蜜月,就去美國吧,這樣還可以見到你的爺爺。你有好久沒見過他了。」

「我還有爺爺?可是我為什麼會沒有父母?」陸亦童問道。她只是單純地接受顏七爵給她的事實。因為直覺告訴她,她可以相信他。

這份感覺是從心里傳出來的,假不了。

「你爸媽在你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你爺爺是你媽媽的爸爸,他對對你很好的……因為你媽媽是他一輩子的驕傲!你長得跟你媽媽很像,都那麼美麗端莊。」顏七爵對她說話的時候,像是哄著小孩子似的。

頭等艙里靜靜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不會大聲說話,怕失了身份。間或有些人會回頭看他們兩個,不是因為他們長相出眾,更是被他們之間的對話所吸引——這個男的對那個女還真好……

專門為頭等艙提供vip服務的空姐更是被顏七爵良好的紳士風度和非常體貼的動作深深吸引。

陸亦童看著她們眼紅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蠻幸福的——只是她沒有記憶,沒有跟身旁男子的回憶,這樣,也幸福嗎?

飛機越飛越高,天那麼藍,可以看見朵朵白雲出現在圓形的透明窗口里。經過繁華的城市,經過山高水遠,經過深淺不一的大海,飛去未知的地方。她甚至忘了怎麼說英文,在一個陌生的國度,該如何生存下去……

身旁的男子輕握她的手︰「童童,別害怕,一切有我……」

似乎能把她心中所想都猜到,她微笑著點點頭,把視線調回艙內。

墨爾本,位于澳大利亞和大洋洲僅次于悉尼的第二大城市,世界上最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之一。城市綠化面積高達40%,曾被連續多年被評為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

「歡迎來到——澳大利亞文化首都!」一下飛機就有人來接他們。

「這里被譽為南半球的時尚之都哦,你肯定喜歡!」顏七爵耐心地對她解釋︰「這里的天氣跟a市差不多,你很快就會適應的。」

「這里比a市好看。」陸亦童平靜地闡述,「雖然我只看到了一部分而已。」

「其實我們只在這里住一陣子,以後還是會搬家的。我要帶你周游世界!」顏七爵拉著她坐上了瑪莎拉蒂的跑車,鮮艷的紅,兩個人一下就開進繁華的市區里面。

看著陸亦童開心的模樣,顏七爵也很是高興。

兩個人兜了一圈就去了住的地方,那是一個位于城郊區的小型洋房,白色的木板牆壁,田字形的窗台下還掛了好幾盆色彩艷麗的小花。

聞風而至的佣人恭敬地站在門口迎接︰「歡迎顏先生和顏太太。」

陸亦童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地在顏七爵耳邊道︰「我們還沒有結婚吧?」

安頓下來後,顏七爵跟陸亦童商量著︰「我們這個月就結婚吧!」他緊握她的手,「我真的很害怕會失去你……」

「七爵,不用這麼急吧?我可是失憶的人……」陸亦童推辭道。不過她很害怕自己刺激到顏七爵,所以說得小心翼翼︰「好不好?」她蹭蹭他的肩膀撒嬌道︰「好不好嘛!」

怎麼說呢,對他像是哥哥一樣的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很感激,卻沒有心動的感覺。

這個答案是他預料之中的,他微微一笑︰「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見。但是我不想等太久……」

「知道啦……」陸亦童從原木色的秋千上下來︰「我去睡覺了,七爵,你也早點睡。」

因為沒有什麼時差,她睡得還算安穩。一大早,顏七爵就跟她商量去那里玩。

「明天我們去南亞拉吧?哪里有很多店的,我們去逛逛,給你買些漂亮的衣服!」顏七爵建議道。

「我衣服已經夠多了……而且價格都那麼高,我覺得有點奢侈。」陸亦童弱弱地表示相反意見。

「那去卡爾頓?那邊的意大利餐廳挺不錯的。」

終于听到一個不錯的提議了。陸亦童高興地點點頭︰「我喜歡美食!」

兩個人坐著跑車開往那里,陸亦童好奇道︰「你有外國的駕駛證嗎?」

顏七爵壞壞道︰「沒有。」

看他樣子應該是開玩笑,她道︰「你有的吧……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對不對?」

「沒有開玩笑,真的沒有……」顏七爵又認真道。

「把我要下車!」陸亦童笑得靦腆︰「我可不想你開著車把我載到河里去了……」

此時他們正經過一座大橋,藍色的巨型欄桿吊著,非常好看。

「不用擔……」「心」字還沒說完,顏七爵就難忍地把車開到一邊停下。

「怎麼了?」陸亦童看著他呼吸困難的模樣一下謊了神。

顏七爵痛苦地捂著胸口,慢慢靠在車上,把車子熄火了︰「童童,別慌……把電話遞給我。」

陸亦童連忙慌亂地拿出盒子里的手機遞給顏七爵,他拿著手機,艱難撥號,幸好不久就有人听電話了。他報了地址給他們,然後把手機遞給陸亦童。

「怎麼會這樣?七爵,你還好吧?」陸亦童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中百般恐懼和無奈。

「這種程度的陣痛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已經叫人來接我們了……童童,別擔心。」顏七爵出聲安慰道。

果然過了沒多久,就有專門的醫護人員來把顏七爵接走,而陸亦童則被佣人接回家。

「我要陪著七爵!」陸亦童不服他的安排。

管家是會說中文的外國人,他對陸亦童用中文勸說︰「顏先生吩咐的,你還是回家等他吧……」

陸亦童看著來接顏七爵的車越開越遠,心里的堅持也就沒那麼堅定了。她對著管家沒好氣道︰「那先回去吧。」

她去了也幫不了他,而且她不會說英語,也跟這里的人溝通不了,問不到什麼情況。

等到晚上的時候,顏七爵回來了。陸亦童見有車子開了進門,就連忙沖出去迎接——果真是顏七爵的車。

「對不起啊童童,今天打算好陪你去玩的……結果卻是這樣。」顏七爵的頭發相比半個月之前更長了。他長且整齊的黑發有些凌亂地躺在在他的臉頰兩旁,把他的臉襯得越發白皙。

陸亦童道︰「你的身體最重要啊……怎麼會突然這樣呢?」

顏七爵無所謂地笑笑︰「是老毛病了……童童,你知道我在倒下的一瞬間想的是什麼事嗎?」

她柔柔的搖頭︰「不知道。」

他深情道︰「我當時在想,為什麼老天不多給我一些時間呢?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都還沒有帶你周游世界,我們還沒結婚生子,他怎麼就要把我帶走呢?」

陸亦童看著他,眼楮里是對她滿滿的愛意,眸色那麼深,她看不透。這個時候,她該說嫁給他嗎?她是那麼擔心他的……

顏七爵似乎注意到了她內心的糾結,又補充道︰「我當然不會勉強你啦……童童,我想讓你心甘情願地嫁給我!我希望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他笑著,眼楮里卻是淚光。

她看著顏七爵,終是說出了那句話︰「我願意!」

「什麼?」顏七爵像是沒听清,不敢置信,瞪大了略帶血紅的眼楮。

「我要嫁給你,七爵。」陸亦童堅定地重復了一遍。

顏七爵激動地無以復加,但他知道,這份感情是他用欺騙得來的,他還是無法相信︰「你確定嗎?嫁給我,不是因為同情我……」

他眼光犀利,直接看進她的內心。

陸亦童有些感慨︰「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像你對我這麼好了……今天的事不僅讓你有感慨,我也有。我只知道,在你倒下的那個瞬間,我的世界倒塌了。」

顏七爵看著她,淡淡地微笑,捧著她精致,充滿憐惜的臉龐,虔誠地吻下去。

「謝謝,童童,我愛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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