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你要離婚的人是我，怎麼就跟我沒關系，我告訴你，慕寒，你想離婚，你做夢……」慕寒有些愣神，這平日里看上去風度翩翩、紳士儒雅的檢察官。竟然說髒話。
賀雲翔罵過髒話才覺得懊惱。深深的吸了口氣，可是心情好像更加沉重。
「你也要離開我嗎？」
「夠了。」慕寒打斷他的話。手指慢慢的蜷成一團。「現在能放開我嗎！」
賀雲翔愣著，慕寒的話像是一盆涼水澆下來。他看著慕寒。心里隱約的開始發疼。
賀雲翔指尖的溫度一點點的傳來，微微不適的撇過臉。呼吸相聞的姿勢。讓慕寒覺得緊張。兩人不是沒有這樣過，可是此時的氣氛，讓她無法用平常心看待。
「不放。」他說著扣住的下巴，那強烈的氣息充斥在慕寒的鼻息間，可她整個人都壓在了冰冷的門上，無處可逃。她的身體繃直著。清澈的眸子在暗淡、曖.昧的燈光里里閃過一絲提防，
「就吃這個？」
慕寒不是會照顧人的，也不習慣，忙碌起來，自然有些手忙腳亂。等一切都要消停下來，已經快要天亮。慕寒模模賀雲翔的額頭，總算是退燒了，她松了口氣。屋子里開著空調，她熱的臉頰紅撲撲的，但是看著那個還偶爾打著冷戰的家伙，並沒有把空調關掉。
「你真的很特別。」賀雲翔說著。目光揉揉的看著慕寒，雨水早就已經將兩個人打濕，發絲濕淋淋的貼她的臉上，賀雲翔看著她，竟有些痴迷。
「今天對我來講，是很特別的日子。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這里。」
糟了！兩人的心里皆是一驚，他們跑到天台的門前，看著被夜風吹得關閉的大門，心里透著涼涼的絕望，賀雲翔伸手推了一下，無奈的發現，門被反鎖了。
賀雲翔突然抓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輕吻一下。「慕寒，」他溫熱的手掌扶著她冰涼的小臉，俯身，貼上她的唇。淡淡的酒味，還帶著絲絲的苦澀。慕寒整個人都僵住，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賀雲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你淋雨就不會。」賀雲翔看著這個一點也不可愛的女人皺眉。「既然淋了雨都要感冒，那就要我自己來好了。」他擦擦慕寒臉上的雨水。
「我現在倒是後悔，昨晚沒毒死你。」慕寒惡毒道。「我去上班了，你要不要請假。」
「噓……別出聲。」他輕輕抵住在她唇上。「听听這雨聲，多美。」他想要听的不是雨聲，而是此時她安靜，卻不冰冷的模樣。這個瞬間，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他們彼此。不理會她的不快，好像樂于此時，指月復下那柔.軟的觸.感，他溫柔的一下下的描.繪著她的唇.線。一直盯著她，眼楮里竟然滿滿的的都是柔情。
「她這樣打扮，很像……我的初戀。」賀雲翔說著慢慢的靠著欄桿，仰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十年前的今天，我們在這里定情。本來說好了，只要這家店在，我們就一直來這里慶祝的。」
「對不起，我……」
慕寒蹙著眉頭看著發燒到說話話的男人，真想一腳把他踢到床下去。看樣子叫醒他吃藥，機會是不大了，自己也懶得費口舌叫他。她把白色的藥片，丟進水杯里，連帶著水一起喂給他，又拿來冰袋幫他降溫。
「賀雲翔，你……干什麼？」
「你干嘛，都不打電話求救嗎！」慕寒看著賀雲翔。
「看不懂？」他挑眉，「為你遮風擋雨啊！」他半開玩笑的說著。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幾，自然可以輕松的擋住慕寒，只是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後背上，當真是冷得難受。
兩人都濕淋淋的，並沒有回賀家，而是就近的去了慕寒的公寓。這是賀雲翔第一次走進她的世界，幾十平米的公寓，干淨、整潔，他還從沒見過一個女孩子的屋子，簡單成這樣的。
「抱著我。」他低聲要求、嘴唇再一次印下來。
「你就不能乖一點嗎？」他垂眸看著慕寒，自己不會照顧自己，又倔強的不許別人照顧。「好了，時間不早了，休息吧！」他說著大喇喇的拉著慕寒躺到床上，慕寒眨眨眼，心里終于相信了一句話，人是不能慣著的，自從上次宴會，他每天都會很自然，很理所當然的躺在床上，偶爾還會無聊的逗逗她。有一天，他那似真似假的︰老婆，我想要。嚇得她差點翻下床。而他則捂著肚子笑成一團。就像現在，他正大搖大擺的佔據她的床。
「干嘛這麼看我，我是看你沒抱枕，擔心你失眠才免費給你抱的。」他大義凜然的說著，然後直接用被子蓋住身體。還真的是有些冷，該不會要感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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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歌？」不是安然嗎，這家伙，到底有幾個女朋友。慕寒有些詫異。
「干嘛，我不冷。」風懊深紳。
也？慕寒看著賀雲翔突然低落。挫敗的樣子。
「這個……」慕寒拿出一套衣服遞過去，「你試試能不能穿。」
每年都會，那就是他的朋友都知道了。所以，這一切都設計的順理成章。慕寒看著賀雲翔，不得不佩服，他確實厲害，就連講述往事，都能順帶著解釋發生的這一切。
「很匪夷所思吧！」賀雲翔突然笑了笑。「六年，說放下就放下了，四年前，她走了，只留下一句分手的話，頭也不會的就離開。其實，我現在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她了。」賀雲翔自嘲的笑著，如果愛，怎麼會兩次都認錯了人，怎麼會抱著丁宛然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四年，或許真的太久了。
「慕寒，我們，就這樣試著照顧彼此吧。」輕輕的探身過去，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慕寒被問的不出聲，她的手機在剛剛的混亂中，也不知道丟在哪里了。在門邊靠著。這里能稍稍的遮住一點風。
慕寒躺下去，像往常一樣，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他們都是睡相不錯的，在寬大的床上，幾乎不用擔心踫到彼此。可是這張小床，似乎就沒有那麼樂觀。
「賀雲翔，你夠了哦！」慕寒說著掙扎著推開他，他的舉止令慕寒有種被輕.薄的感覺。
賀雲翔走出浴室的時候，慕寒正拿著吹風一點點的吹干他的衣服，他沒有出聲，只是是在原地，靜靜的看著慕寒，燈光下，她的皮膚顯得很瑩.白，就連被寬大的T恤掩蓋的曲線，竟也有種說不出的「玲瓏有至。」他慢慢走過去，沒有說話，直接從她的手里拿過吹風，幫她吹頭發。慕寒先是一怔，伸手去拿吹風，想說我自己來，卻被賀雲翔把她的手壓下去。
「你有選擇嗎！」她白眼。「這是一起軍訓的時候穿的。」她嘟噥，賀雲翔猶豫著，接過來，運動服有著它一直以來的傳統特點，就是又肥又大，可是盡管如此，他一八幾的身高，要穿起這個，還是會小的很滑稽吧！
慕寒半睡半醒間，意識滾燙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慕寒的第一反應便是皺眉，然後推開他的手。隨即察覺到情況不對，打開台燈，她模模賀雲翔的額頭。慕寒縮回手來。「賀雲翔，」她拍拍他的臉。「喂，醒醒。」
慕寒被他弄得一怔，天台上燈光朦朧，此刻，竟然有幾分曖.昧的味道。正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突然 的一聲響。兩人既是一愣，然後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職責？」賀雲翔挑眉。「是警察的職責，還是做為老婆的職責。」
「秦慕歌……」他的手緊緊地攥著，眉頭緊蹙在一起，「我不要分手，回來……」
「別走……。」賀雲翔嘟噥著。「慕歌……」
賀雲翔看著慕寒手里的衣服。「你要我穿這個？」
賀雲翔追下來的時候，慕寒已經坐進車子里，他慢慢坐進去，因為剛剛的尷尬，兩人都沒有出聲，賀雲翔除了天台上的那一幕，想的還有保安的話，他說是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才知道他們被鎖在天台上。怎麼有人這麼了解他麼的行蹤，這個人……到底是敵還是是友。
賀雲翔閉著眼楮，听著和雨聲交織在一起的從廚房傳出的聲音。還沒有人給他做過早餐。小時候，父母工作忙。爺爺也忙，照顧他的就只有趙敏芬，可是……她的手藝，真的不敢恭維。想著，他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放松過。
「所以，慕寒不要離開我，可以嗎？」他突然問。「我們試著愛彼此，好不好。」一次次的失望真的已經夠了，當今天他看著那空蕩的郵箱，甚至連垃圾郵件和廣告都沒有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淒涼和絕望，自己究竟在等什麼，六年的戀情都換不來他回頭，四年，又能改變什麼……
「不會是過期的吧！」他開著玩笑。「還是你想毒死我。」
「我們是夫妻，那在這里，你想怎麼樣。」
「你真的不見她嗎！」
慕寒被他盯得發毛，「你先放開我！」她的聲音里，有隱隱的發顫。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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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會生病的。」慕寒推推他。
他的手慢慢的在她的身上游.移。手掌灼.熱的溫度，隔著濕淋淋的衣服膚，熨.燙著她的皮.膚，慕寒只覺得神經都繃緊了，連呼吸都顯得費力，「賀雲翔，你冷靜點！」她驚叫。
屋外雨聲依舊。淅淅瀝瀝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里听起來，竟也有著幾分愜意，賀雲翔醒來的的時候，因為下雨的關系，光線並不明亮，此時慕寒睡的正香。趴在床上，身體微蜷著。賀雲翔輕笑一下，擦掉她鼻尖的汗珠，隨手把空調關掉。自己也躺下來，靜靜的看著慕寒，他從來沒試過這樣看著她。
賀雲翔被慕寒叫起來，看著桌上的早餐。
「賀雲翔……」
「職責所在。」
他突然的溫柔，令慕寒想要躲避。恰好此時，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兩人一驚。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個保安員。
「你害怕？」賀雲翔問著，指月復慢慢的劃過她凍得蒼白的唇，指月復的溫度帶著陌生的煙草味。
看他別扭的模樣。賀雲翔低頭掩飾著自己的笑意。「其實……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才像是夫妻嗎！」
咳……慕寒捂住嘴，抬起頭來，看著賀雲翔那一副認真的模樣。「怎麼，還沒退燒？」
「賀雲翔。」慕寒別過臉，他的唇貼到她的臉頰。「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問著，賀雲翔重重的一驚，是誰！「你分辨的清嗎？」她繼續問。賀雲翔的溫柔和憐惜，很顯然不是會對著這個名義上的妻子會有的，那就是，把她當成他心里的那個人了。
「如果再早幾個月，我會的，可是現在……我又晚了一步。」男子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走吧！他們出來了就好。」男子把手機收起來，小寒，我會默默地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護你的……
賀雲翔沒有反應，慕寒從床上爬起來，竟然發燒了，他縮在被子里哆嗦著，慕寒打開空調。翻箱倒櫃的從抽屜里找出退燒藥，索性還沒過期。
「我以為你昨晚不會管我呢！」
「不逞強會死嗎！」今天的賀雲翔格外毒舌。靠在繁瑣的大門上，他嘆氣。
「你不打算考慮一下我的話嗎？」他問。「我們真的要一輩子這樣？」
「你干嘛？」
慕寒暗罵倒霉，夜風呼呼的吹著，慕寒縮縮身體，此時才覺得有些冷。賀雲翔嘆了口氣，把西裝披在慕寒的肩上。
「手機在車里。」他誠實卻也殘忍的說出事實。「還是你覺得在這里喊開門，下邊听得到。」
慕寒輕輕動一下，賀雲翔急忙閉起眼楮。淋了場雨就感冒，已經夠丟臉了，要是被知道自己偷偷的吻她，那自己就不要活了。他閉著眼楮，一雙溫熱的手湊過來，模模他的額頭。然後听見的就是她松了口氣的聲音。
賀雲翔在心里罵自己過分，怎麼可以在親吻她的時候，心里卻想著別人。「慕寒，我不是有意的。」他道歉。「以後，以後不會這樣了。」他急切的保證著，捧著他凍得冰涼的臉。「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慕寒，我的妻子。」說著淺淺的在慕寒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
「你去洗澡吧，要不然會著涼。」慕寒擦著濕淋淋的頭發，不去看賀雲翔。
「別忘了，我們是夫妻！」他呼吸不穩的提醒著。「慕寒……」慕寒只覺得好笑。
「十年。」慕寒看著賀雲翔。
慕寒不語。賀雲翔也不在追問，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些多，他需要靜下來。在這里，本來是可以看見星星的，可今晚，是個陰天，風很大。好像隨時都會有一場雨降臨。
「賀雲翔，起來吃藥。」她拍拍他的臉。
隨著賀雲翔開車離開，傾城右側的小巷緩緩地駛出一輛黑色的車子。
慕寒輕手輕腳的起來。屋子里的光線有些暗，她很怕陰雨的天氣，因為這樣，她的心情也會變得很糟，可今天，心里好像不那樣空蕩蕩的。
「還是你先吧。」賀雲翔也覺得微微的不自然。站起來裝作打量這間屋子。
「你們還好吧！真是抱歉。我們管理疏忽了。」保安正說著，慕寒已經轉身沖下去。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始料未及，她抹著嘴唇，一直沖到樓下，才停住腳步，
「也許，是在她之後，你沒再遇見喜歡的人。感情就停滯在那里了，沒在遇見愛的人，以至于覺得，自己一直愛她。」就像自己，她覺得自己一直愛的都是遲皓。
「喂，你老公都生病了，你就不能照顧一下嗎！」賀雲翔不依的開口。「你們局里又不是離開你辦不了事。」
「你生病，要吃得清淡些。」慕寒垂眸，卻掩飾不住自己的不自然。
「我沒有。」他搖頭，忽然抱住慕寒。「你都不會覺得很冷嗎？」他的手放在慕寒的胸口。「我們都等著永遠不會回來的人，不淒涼嗎？」
「賀雲翔，你喝多了。」
雨依舊沒有停，路燈昏黃的燈光下連雨水都顯得灰蒙蒙的，衣服貼在身上，透骨的涼。
賀雲翔閉著眼楮，溫柔的親吻著身體微微發顫的慕寒，他緊緊地抱著她，不許她掙扎，可是這個吻，卻格外的溫柔。慕寒掙扎不開，「賀……」毫無間隙的吻，讓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見她不出聲，賀雲翔愉悅的笑起來。能把慕寒問得說不出話，真是不容易。氣惱的白他一眼，慕寒起身。「把藥吃了吧！」
「好像要下雨了。」賀雲翔不經意的說了一句，本是為了兩人今晚的境遇而擔憂，可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有面子，才說出沒多久，一場大雨就突然降臨，此時，嘩嘩的雨聲在兩人的耳邊響起，屋檐上嘩嘩的流下來的雨水，濺濕了兩人的鞋子和褲腿，貼在身上，涼哇哇的。不多時，偏偏又變了風向，不出一會。兩人就被打濕，賀雲翔看著旁邊濕淋淋的慕寒，走過去站在慕寒的身前。
「你不是已經退燒了嗎！」
「這還沒好呢！」他模模胸口。
「可惜……我不會治心傷，讓你傷心，我倒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