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軒內。
一襲淡紫色長袍的女子看到手中的信箋之後,本來精致的臉竟微微扭曲,淡粉色的傷疤在燭光下顯得有些不真實。
「好一個林梓涵呵,我看你能逃得了幾次。哼!」
「看來事情已不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夏侯瀛臉上笑容淺淡,依舊是溫文爾雅,眼里卻沒有一絲溫度。
「我自會遵守你我的契約,只是在此之前,你必須先完成我這個心願。夏侯世子。」女子抬頭,唇角牽起一絲嫵媚的笑。
「自當如此,林…姑娘。」夏侯瀛看著葉曼雯,唇邊笑意加深,看著葉曼雯微怔的臉,端起手邊的茶杯,淺淺的啄了一口。
此時的夏侯瀛褪去了平日里的謙和儒軟的樣子,眉宇間氣宇非凡,卻也是溫潤如玉只是多了一份高貴雅致。他隨手放下一個瓷瓶,看著她臉上的傷痕,清淡的說道︰「離秦老夫人的壽辰還有月余,這是最後一瓶藥了。」
葉曼雯低頭輕輕摩擦著日益淺淡的傷疤,心里卻涌起一陣苦澀,她是個性子極烈的女子,當初本以為設計讓林梓涵燒園子,讓人們都誤以為她還毀了她的容貌,不惜親手劃了這一刀。卻沒想到獨孤墨竟然只是……她以為借助他的寵愛就能摧毀那個視王爺入命的人,事實上她賭對了,只是她不知道那具身體里的靈感早已經不一樣了。
待夏侯瀛走了之後,葉曼雯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氤氳的水汽撲在精致的小臉上,此刻這一張傾城絕色的臉上沒有嬌媚的笑顏,沒有凜冽的扭曲,只是淡淡的如同百合花般。像是入了一個遙遠的夢,偶爾泛起一絲甜蜜的笑,爾後慢慢轉為苦澀。
她本應該是一個驕傲的千金之軀,而不是輾轉承歡在自己不愛的男人身下。那一日,杏花飛雨里,她遇上了他,一顆心便再也無法平靜。他設計讓她接近王爺,為了他也為了自己背負的仇恨,她千方百計的得到王爺的恩寵。可是,最後呢?她一介紅塵女子,何處才是自己的歸路,除了仇恨,她還能擁有什麼?
夏侯瀛,你可知,我對你的心,你可知我整夜整夜的思念你。
呵呵,她葉曼雯,即使再絕色,亦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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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氤氳,花香滿鼻。
一方湯池,由玉石鋪底,飄著玫瑰花瓣的半透明乳白湯水隱約飄著藥香。池子周邊輕紗遮幔,從外望去,一片朦朧,隱約可見池中一個嬌小的人兒正仰著面微微的呼吸著,似乎是睡著了,濃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小巧的鼻翼,淡粉的櫻唇,未著胭脂,卻生的是清麗可人。水波微蕩,一陣陣拍打在林梓涵白希的胸前,身上的疼痛與疲憊似乎減輕了許多,她哪里知道這一池湯水何其的珍貴,恐怕這世上除了子謙公子,便是她林梓涵才能享受到如此的藥浴了。
林梓涵輕輕打了個哈欠,淺淺的睡了會,這才慢慢恢復了精神。一路看到了這府邸的景致和布局,加上這大手筆的裝飾,林梓涵不禁感嘆,真是個有錢人啊,比之三王府,簡直又上了不知道多少個台階,看來平日里真是小看了那姚子謙了。
對于姚子謙的出現,林梓涵心中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得救了,而遺憾的是不是獨孤墨。她以為經過那次之後,她和獨孤墨之間會有什麼不一樣,可是直打回府後,他又變成了那個冷面王爺。對她亦是不冷不淡,還真是搞不懂他呵。恐怕那家伙正抱著美人,根本就不知道她離府了吧。
外面,夜涼如水,零星散落著幾顆明星。
一襲白衣的姚子謙如貓般慵懶的躺在一棵樹上,而這棵樹正對著湯池房。姚子謙右手提著一壺白玉酒瓶,左手撐著頭,桃花眼里盡是曼妙的笑意。朦朧的天光打在他身上,徒的又多了分不似人間的妖嬈。
「樓主可是在看林姑娘。」一身水影紅密織金線合歡花長裙的子婧,踏著盈盈碎步,翩然而至,珠玉盈翠,步履生蓮。有風微涼,卷著庭中淡薄花香纏綿而來,輕輕拂過她姣如明月的面上,青絲微動。裙裾隨著風盈動若水。
偏生這般柔美的臉上卻有一股英氣,結合的那般恰到好處,使人幾欲多看幾眼。
姚子謙見來人,又想到自己面對的是湯池,面上詭異的一紅。子婧掩嘴輕笑,鬢邊一株紅寶石的長簪垂下的珠墜簌簌顫動。
「本公子賞月呢。」姚子謙尷尬的抿一口清酒,又咳了幾聲。
「啊,這哪里有月亮,怎麼偏生我就見不著呢?」子婧一個飛身,落到姚子謙旁邊的樹枝上坐下。
「你若再渾說,我就把你賜給養馬的小廝做妾去。」姚子謙面上的詭異紅色瞬間消退,又恢復了那花兒似的邪魅笑容。星光清冷如霜,打在他面上,竟是光華宛轉。
子婧亦是不惱,優雅的說道︰「樓主還有三日時間可以獨擁美人,可得珍惜啊。」
「哈哈,本公子這次得讓墨這只狐狸長點記性。」狹長的鳳眸里風情無限。
「子婧已經查到樓主交代的事情了。」說罷,與白衣男子耳語一番,嘴角帶著淡淡笑意。
呵,想不到夏國世子,竟如此膽大。本公子倒想看看你們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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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大人︰子謙,來給本小姐捶個腿。
子謙一臉羞澀︰嗯吶,兔兔大人。
兔兔大人睇一眼子謙︰話說,你後媽沒給你換過衣服,怎麼老穿這一身白。
子謙默默抽泣︰
獨孤墨摟過子謙,滿臉愛意︰兔兔大人,是要本王伺候你麼?
兔兔大人打著寒顫遁地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