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習習,暖日高照,「聚賢閣」上人影交錯,聚賢閣下清波漣漪,遠處的湖岸上樹影搖曳,一片花圃里怒放著串紅,月季,百合,秋海棠,粉紫嫣紅,幽香暗送,郁郁紛紛。卻也抵不過閣中酒菜之香與柔和閑逸。
林梓涵埋在碗中,撐得癱在椅中方意猶未盡的嘆了口氣,獨孤墨微笑遞過一杯茶,林梓涵小手一揮,無比豪情的端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斜靠在椅子上。獨孤墨慢條斯理的吃著菜,偶爾飲一口酒,藏青色袍子衣袂散飛,遠處的湖面上,飄散著一層淡粉色的落花。
林梓涵含著笑意看著,眼神淺淺迷蒙,仿佛這一刻是最為嫻靜舒適的一刻,只有她二人的流水倒影,晴日飛花。他的含笑低語,輕吟呢喃,都化作這漫天飛舞的花影,沁入她的唇角,嵌入她記憶最溫柔的部分。
「來一局棋如何?」獨孤墨眼角牽起一抹美好的弧度。
「象棋吧,從小玩圍棋,我都膩歪了。」
相對圍棋來說,在下象棋上,她林梓涵簡直就是一個出奇的三流菜鳥,饒是林梓涵再蠢的棋步,獨孤墨也是包容一笑,細心為她講解指點,一局棋從午間落到了黃昏,林梓涵偶爾執棋敏思苦想,他便微笑等著,偶爾眼光掠過樹影下的幾抹人影,眸光流轉,也是須臾平靜。獨孤墨始終只保持著領先一步的局面,林梓涵知道他有心讓她,也便無賴的享受著這特殊的照顧和待遇。
只是,心間卻有潮潮的露意,她迷戀著這一份難得的安靜,她迷戀著獨孤墨面對她耍賴般的臭棋時無奈又包容的神情,喜歡他執棋而落時輕柔而溫存的手勢,喜歡他落棋時篤定而淡然的華貴氣質。她把這些如珍珠般的記憶和暗戀的芬芳,裝入自己深深的回憶里。
最後一顆棋落,她有心輸,饒是他再步步退讓,亦是成了定局。她微微一笑,細長明媚的眼眸,驚起一片撩人的風情。再不看桌上的棋局,神秘的從袖口掏出一個木槿盒子,沉香淡淡,遞在獨孤墨手心,催他︰「打開來看看。」
那是一條極精致的深紫色瓖著白玉銀絲絞邊的腰帶,褐色絲線繡著繁枝葉茂,銀絲團起的蛟龍圖案秀美卻不失霸氣。獨孤墨將那腰帶小心的收起,道︰「想不到你竟有這般心思。」
林梓涵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她從開始就琢磨著要送一樣東西給他,可是奈何自己的女紅並不是十分給力,于是乎跟著府里的秀娘偷偷拜師學藝,加上勤能補拙,昨日听說今天是他生辰,便熬了會子夜也把這個趕制出來了,這腰帶上面的玉可是她的血汗錢換的呀。前世自己的母親便是送父親皮帶,說是這樣便能拴住男人的心和身。她自然帶著些小女生的浪漫情懷的,就算栓不住,能與他近身接觸,也是好的。
「別客氣,我在你府上住了那麼久,送個禮物也是應該的,哈哈。話說,我,那房子的契約在你手中,咳咳,我在王爺府上一直住著,多不好。多妨礙你的私生活啊。哈哈」林梓涵眼楮咕嚕嚕的轉個不停,小算盤打得霹靂巴拉的響,希望他老人家心情一好,就把她當個屁放了。
「哦?王府這麼大,本王倒覺得多住個人也無妨,至于契約,你還小,本王自會替你保管。」獨孤墨眸色暗了暗,風輕雲淡的看著一臉抓狂的林梓涵,不著痕跡的說著。
「那梓涵多謝王爺了。」一口銀牙幾乎是要咬碎了去,好吧,這家伙不給,總有法子拿到手的,實在不行,姐們就做回梁上君子。票子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自由固,二者一起要。
林梓涵給獨孤墨斟了杯酒︰「來來來,好日子應該多喝幾杯。」
酒杯相踫,細瓷相撞音色清脆玲瓏。
逢酒必醉的林梓涵同學,在痛痛快快幾杯下肚之後,便醉了。她大著舌頭,斷斷續續的說道︰「獨孤墨…我跟你說…我…」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突如其來的幾個黑衣人打破,聚賢閣外面早就驚呼一片,瞬間閣里就只剩下獨孤墨,林梓涵,和一群來勢勇猛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