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的長劍依舊隔著空氣指向林梓涵,他說道。
「請郡主雖屬下一道回去,王爺他,需要你。」
耿直的銀魂說完這句話,面色有一些紅潤和不好意思,林梓涵並沒有注意到這一些,只是手上的短劍又逼近了自己一分,似乎都能見到晶瑩的皮膚下血液滲出的鬼魅you惑。
里啪啦,又是一陣激流涌動的交鋒,接著是二人柔情蜜意的畫面。
「一般一般,還算能入眼的。」
「喂,我說,老娘徒兒還可以吧。」
「居然連你都沒有辦法,看來老娘看錯你了,明個自己收鋪蓋滾蛋吧。」南宮思念瀟灑的揮手作別。
這時,牆頭美男再也臥不住了,飄到銀魂跟前,輕輕一指,銀魂便無法動彈,他嘴角帶笑,曼然的說道︰「這小子,有骨氣。本座覺得消除記憶比較靠譜,反正也沒人心疼吶。」
是誰?為什麼自己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
銀魂顯然一門心思要將林梓涵綁回去,哪里管它來者是誰,掄刀就要上。
林梓涵揮揮手,一副任你處置的模樣,罷了,這步田地了,恐怕也是跑不了了。落入獨孤墨手中,至少還能見到他,或許還能有一絲心疼。
正在林梓涵心神搖曳的片刻,突然,狂風大作,煙霧彌漫,待煙塵散去,突間一男一女,或坐或臥與高牆之間。
銀魂一驚,迅速收劍,林梓涵見他處處受制,于是也大著膽子打,在銀魂轉身的一瞬間,她滑出幾丈,撿起短劍,她知道不宜戀戰,于是身形沖出去,如一條黑色的長帶,那樣的速度連她自己都不曾想到,她今晚的一切都是本能的反應,她的意識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自己的這種變化,正是因為不經意的激發,所以她體內沉睡的真氣才豁然開朗。
「小念念消氣,你看這丫頭不是報應了嗎?」易子軒抱胸靠在一旁的大樹上,看著林梓涵老化的臉,並無半點驚訝,又笑了笑︰「那老怪不在荊中,是誰下了這麼大的狠手呀,好好的一張臉就被毀了,可惜可惜。」口里說著可惜,卻毫無半分憐惜之意。
「砰!」
二人不在討論這張臉的事情了,林梓涵倒是注意到了一旁的墳墓,南宮思念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明亮的眸子里,也暗了一暗。
消除記憶乃南疆隱術,尋遍天地間,也沒幾人會,這異術會根據被消除記憶的時辰長短,而減輕那人壽命,消除的時間越長,壽命也就減得越多。
不能,不能讓她損傷半分。
林梓涵的眸光一亮,一臉殷切的看著易子軒。
他又想到那一次,她為了求自己去主子身邊,亦是這樣決然的拿刀對著自己,一個用生命去爭取,又用生命去拒絕的女人。
易子軒此刻非常配合的臥在一棵高樹上,明媚又憂傷的對鏡自照中。
「砰!」短劍落地。zVXC。
「小念念的徒弟真是萬中無一,千挑萬選,百里挑一的……廢材。」易子軒慢悠悠的說著,手指還風、騷的劃過自己的鬢角,她那招式不過是用了些巧勁罷了,聰明有余,功夫不足。若是那女敕頭青的小子出全力不出三招便可將她擺平。不過是用了些智慧而已。
「這個。」
「說人話。」
「溫柔點。」
林梓涵被二人提到一個荒野中扔下。
林梓涵看著南宮慢慢的蹲子,手細細的撫模著塵土,並不覺得髒,表情凝重而傷痛。
「老娘很無情嗎?」
又是一記爆栗。
「她那是有功夫在內,不知如何運用罷了。可惜喲,老娘與她緣盡于此了。」
「老娘無情無義無道德嗎?」
她想到那雪白窗簾上的一襲剪影,心下更是痛了幾分,手上便失去了控制,那吹毛斷發的短劍也不是浪得虛名,瞬間埋進了肌膚,像是饑渴許久,想要一飲暢快的惡魔。
林梓涵無語,要不要每次都如此的分裂。
「嗯。」易子軒歡欣鼓舞的點了點頭。
易子軒不滿的說道︰「別小看這個啊,這可是本座收羅天下美食美物中,最得本座心的一個,如今大方的拿出來,你居然不感動,不熱淚盈眶,不五體投地,叫本座的面子往哪擱。」
但是自己這幅容顏,怎能在他心中留下如此印象。
林梓涵充滿希望的臉瞬間變成一副吃癟模樣。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意簡言賅的又飽含深情的字——靠!!!
聲音很輕,她的身形也很輕,隨著短劍落地的一瞬間,她身影一閃,突然就站到了銀魂手中的長劍上,她的姿態如飛,飄搖欲墜的模樣,卻始終粘附其上,不曾落下。
來人正是紅衣似血的南宮思念和那ど蛾子易子軒,易子軒輕衣風流,寬袍大袖,淡青色衣角在牆角層層散開,那雙眼楮讓人想起春日里的桃花,眉眼風流,極致男色也。
「還好,這小子運氣不錯,咱們來的早,不然,可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完上又話。
「砰!」某千山派人人敬畏的大人被南宮一記爆栗痛扁之。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他身形如鬼魅,瞬間移動,微一使力,那力道恰到好處,既不傷她分毫,又將她手掌震開,女人執拗起來是相當可怕的,就連這樣一個微小的動作,在此刻醋意泛濫的林醋壇心中也是他不願傷害林梓涵的身體半分,只為給那女人一個完整的皮囊。
「所以嘛,本座送你這個,好用好用。」
「其實嘛,這張臉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他一揚手,將女子臉上的面具打掉,那一瞬間,他似乎終于明白,為什麼她如此急切的想要逃離,而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林梓涵的身子突然定住了,她只覺的心尖微苦,泛出層層的難言滋味,萬千的心事在此刻翻涌,臉上卻扯出一抹笑容,短劍如光,照的她墨子似玉璀璨,與那金光炯澈的眼楮不同的是,無顏的老去的容顏,是她內心的冷與空洞。
「死開死開。」
「你可有辦法恢復她容貌,還有,這嗓子似乎也是啞的,真是多災多難。」南宮思念的語氣中盡是嫌棄,眼里卻是濃濃的心疼。
「你無情無義無道德。」
「這個毒,除非有解藥,很明顯,解藥是很難拿到的,除非有寶豐派的派主或者執事以上職位的家伙的血液做引,還要他們派中的血碧泉水為媒方可,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誰會為這丫頭一張臉費盡畢生功力呢,傻子才如此做。」
林梓涵想連這二個世外高人都束手無策,看來也沒有什麼希望了,也罷。
林梓涵已經學會了無視二人變/態扭曲的打情罵俏的獨特方式了。
「這麼說,竟是毫無辦法。」
林梓涵看著那一黃土,眼中意味不明,有種強烈的刺痛感覺涌上心頭,于此同時,坐在獨孤墨身邊的建寧心中也莫名其妙的傳來一陣淡淡的感傷之意。
有湯圓的地方,必有美男,有湯圓美男的地方必有戰爭。
「誒,我說,別這麼看著本座,真丑。」
林梓涵又瞄了一眼那浮夸的面具,果然最得你心,如此風、騷的面具走在街上不被扔臭雞蛋就不怕被打劫嗎?
南宮思念輕盈而下,將林梓涵輕巧的提起。
只見南宮氣哼哼的說道︰「你臭丫頭,走也不跟老娘我說一聲,把老娘至于何地啊。」
他神色一凝,直直的望著銀魂的眼楮,銀魂似乎被下了蠱一般,木然空洞。
目光依舊如那日一般,清澈,篤定。
「郡主。」銀魂有一絲抱歉。
易子軒神秘兮兮的從背後拿出一枚小巧精致秀氣又霸氣十足的面具,那面具通身白玉打造,卻異常的輕薄,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鳳蝶繞花,金玉翡翠,珠光寶氣,價值連城。
王爺需要我,還是需要這幅皮囊?
易子軒聳聳肩,神秘的一笑︰「本座當然有法子。」
銀魂亦是快速追上,這個女人好不容易出現,怎能讓她再次從自己眼前消失,他身後的灰塵剎那被急速揚起,在空中凝固,拖出一條灰色的線。
「你若聰明,回去之後將今晚的一切忘記,看你這小子耿直,我保你歲歲平安。」南宮思念對著銀魂說道。
南宮思念此刻徹底的安靜下來,明麗的眸子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紗般的朦朧,而樹間的易子軒的臉隱在月色中,分不清輪廓,卻有一絲悵然。
林梓涵又無可奈何的翻了一記白眼,這月黑風高的,哪里有光可以讓他如此自戀的,只是她忽略了易子軒老人家的自戀段數。
步步緊逼至此。
「你還是這樣走了,若是沒有你,也就沒有今日的南宮,當初你如何勸我的,其實痴傻的是你,我終究是比你幸運一些。」
雖然她心中有懷疑,但是那抹女子的身影已經將她所有的理智擊垮。
他斜臥在南宮身上,右手執一柄精致銅鏡,似乎在對鏡自照。
「小念念,不要這麼無情嘛。」
銀魂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覺得為什麼她明明如此不舍卻又執意離開。
「今日我把她帶來了,你也好好看看她,那麼多年,你那麼狠心的丟下,我又何嘗不明白你的痛楚。」
「雖然她不是她,緣分變不了,血脈變不了。」
「你好好看看就上路吧,下輩子就別那麼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