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邵璿瞬間陰下的臉和沉悶的呼吸,夏天知道自己激怒了他。舒虺璩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一張俊顏猛然湊近,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劍拔弩張的赤果果的威脅,仿佛只要她再說一遍,他就會在這里要了她。
他哪里是沒听清楚,那模樣分明是在說,有本事,你在說一遍。
算了,好女不跟男流氓斗。
夏天在他的眼光里敗下陣來,「好話不說第二遍。」
不敢看他,心中的委屈排山倒海一般涌過來。誰叫他讓自己陪他一起回秦家,還參加秦老爺子的生日宴。
秦爺爺的生日,她自當會送上祝福,送上禮物,但不可能和秦邵璿一起去。
想到自己有些辜負干爹干媽,還有爺爺,心中一酸,有些分神,也在這時,感到手臂一緊,她被秦邵璿拉起,並順勢壓倒在辦公桌上。
「你……想干什麼?」反應過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按住他就要伸進她衣服來胡作非為的手。
他只是吻了吻她的唇角,卻沒有別的舉動,末了,在她耳邊輕輕說,「天天,記住,只要我活著,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秦邵璿的!」
強勢霸道讓他看起來更加性感迷人,尤其是他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她的樣子,魅惑得讓她心顫……
是的,心顫……
她討厭自己有這樣的感覺,心顫,便代表心動,心動,是否代表愛?她不想去想這個問題,想了,會懵然……
就算她努力掩飾,臉上卻不由泛起了紅暈,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
秦邵璿笑了,將她放開,不忘在她臉頰再度一吻,「不是要去參加慶功酒會嗎?時間不早了!」
夏天這才看向窗外,咦?天都黑了!跟他在一起,時間過得可真快!
車子停在了金鵬大廈附近的一家餐廳,夏天一怔,覺得詭異起來,看看他,「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今晚定在金鵬大廈開慶功酒會,他死活要跟著來,現在怎麼又把車停在這里?
「你晚上還沒吃什麼東西,等一下少不了要喝酒,至少在這里墊補點兒。」車頂上面橙黃色的小燈溫馨地亮著,照耀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夏天看了一眼,睫毛就簌簌地顫,清澈的眸光媚得滴水,輕咬下唇,扭臉看著窗外閃過的細碎霓虹,躲閃著,抵擋著他從里到外散發出來的魅力。
「好了,下車,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秦邵璿淡淡說著,修長粗糲的手指搭在車門把手上,帶著一絲魅惑的冷然下車。
而旁邊副駕駛座上的臭丫頭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清澈柔亮的目光迷迷糊糊瞪著,縮在座位上。
秦邵璿在黑色jaguar車外愣了一下,挺拔的身影緩步走來,打開了副駕駛車門,解開安全帶,拽著她下來。
他點了兩份意大利面,在吃的過程中,秦邵璿打了一個電話。
「嗯,你到金鵬大廈來。」
「對,到了之後,在下面等著,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
秦邵璿的口吻略顯沉重,听電話那端的隱隱男聲,不像是豐澤年,夏天沒料到他還約了別人,倒是不解他什麼意思,不覺瞄了他一眼,卻听秦邵璿突然間開口道,「如果你的好朋友黃芳愛上一個流氓地痞,你會怎麼做?」
夏天臉上變色,少有的一震,卻是很快回答,「當然是勸她離開了,難不成看著好友往火坑里跳?」
心里月復誹著,這家伙連黃芳是她好朋友都知道了,真夠賊的,只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想那黃芳根本沒這回事,想必他問這話,意指他可能遇到了這方面的難題,他的好友?誰呀?男的女的?
「我有一個鐵桿兄弟愛上了一個風塵女子,你說怎麼辦?」
秦邵璿這麼問道,夏天一怔,「是豐澤年嗎?」
原諒她的胡亂猜疑,因為她只知道豐澤年是他的好友。
「不是,他叫白一騰,你沒見過,就是我剛剛打電話的那個,他的女友從d市來了,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夏天噗嗤一笑,想不到秦邵璿還會說‘不知道怎麼辦’,還以為他所向無敵呢?
可瞬間想起一件事,「喂,你怎麼知道他的女友是風塵女子,有證據嗎?別弄錯了,壞了人家感情。」
「錯不了!」為什麼她第一反應和豐澤年一樣,秦邵璿也希望是自己弄錯了,但這可能嗎?
哦!夏天點點頭,默默吃面,既然他說錯不了,就是一定了。
「天天,你還記不記得……」秦邵璿剛要說出鄧瑩瑩的來路,夏天的手機響了,她一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不由朝對面的男人吐了一下舌頭,很萌!
秦邵璿一笑,隱約猜出打電話的是王母娘娘楊夕。
果然,夏天也不避開,當著他的面接起,「媽,今天公司有個慶功會,我去參加一下,馬上就回來……哎呀,剛剛太忙,忘記了,才沒告訴你嘛……好了好了,下不為例,今後一定遵照你的意思,下班後的所有行程一絲不苟向你匯報,總可以了吧……好了,我知道,少喝酒,請代駕。」
嬉皮笑臉的她正要掛掉電話,楊夕鄭重其事問道,「你是不是和秦邵璿在一起?」
夏天臉色一變,咬唇,聲音小而清楚,「媽,我不是告訴你我要去參加公司的慶功酒會嗎?你要是不信,可以打電話問陸秘書。」至于是不是和秦邵璿在一起,她選擇性沒回答。
「好了,媽只是擔心你嘛,那個秦邵璿手腕高明,我怕你吃虧!」
「知道,謝謝媽的提醒!」夏天掛了電話後,對沒有任何表情,可是肌肉繃緊的秦邵璿揚揚手機,「听見了沒有,我媽查崗呢?」
「那又如何,你都站在我這邊了,我覺得我已經勝券在握了。」原本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漾起笑意。
只要臭丫頭心里有他,他就不怕過不了楊夕那道障礙!
來到金鵬大廈,他們定的樓層在十一層,電梯門「叮」得一聲打開之後只听見能將整個樓層都震撼的聲浪鋪天蓋地席卷了他們,里面的尖叫聲音樂聲喧鬧聲覆蓋了一切。
這個顧副總,怎麼把喜慶的場面弄得這麼大?
伴隨著他們的出現,整個樓層爆發出一連串驚喜的尖叫。
彩帶到處飛,啤酒泡沫也在半空中飄,連慶功蛋糕都抹得到處都是。
夏天生生倒吸了一口涼氣後,倒退一步,秦邵璿伸出雙臂將她摟住!
伸出雙臂將夏天摟在懷里,這也太張揚了吧,所以,秦邵璿是故意的!
周圍的喧鬧聲,尖叫聲,起哄聲,都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頃刻間褪去,員工們臉上放肆的笑容頃刻間變得僵硬起來。
出其不意精彩絕倫的一幕,簡直能活生生把人劈死!
這詭異的一幕,夏天早就已經意料到了,但真正面對時,她感覺雙腿虛軟,渾身冒冷汗,要不是那雙壯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摟著,她都懷疑自己能否支撐得住!
感覺落在她腰間的大手在用力,似乎在給她無聲的打氣,又似乎在源源不斷給她力量。
整個樓層除了音樂的聲音再無其他,那震耳欲聾的一曲《nobody》充溢著所有人的耳朵,每個人的臉上卻都寫滿著亢奮的八卦意味,咬著唇不敢說話,也不敢偷笑,只看他們夏總的表情是什麼。
誰不知道夏總才結婚兩個多月,誰不知道夏總的老公和世界名模張慕芳緋聞不斷,可現在,忽然看見夏總攜帶一位陌生的俊男而來,這男人擁有著一張足以令人一滯的面孔,濃密的黑發,入鬢的長眉,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角,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明亮如星,卻散發著讓人望而生畏的目光,高挺健碩的身形無形中透露出一幅可望而不可即的王者氣息。
面對員工們變化無窮的神色,夏天只覺得,生平第一次,她居然畏懼看見自己員工的目光!
陸秘書和顧副總相視一眼後,微微撇開視線。
秦邵璿那雙深邃黑亮冷若暗夜斗星的眼緩緩看向懷中的臭丫頭,他在等她開口,等她邁出艱難的第一步!
「天天,這誰呀,給我們介紹一下嘛。」說話之人非黃芳莫屬,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這僵局總的有人打破。
夏天小臉漲紅到快要爆掉,迷迷瞪瞪從秦邵璿懷里抬起清冽嫵媚的眸,既然已經這樣,沒有退路,只能豁出去了,扯了扯嘴角,小嘴干涸,「我已經和秦晉陽離婚了,這位是我的、男友,他姓秦!」
話落,腰身一緊,帶著灼熱而曖昧呼吸的唇在她耳際輕嘆,仿佛帶著笑,「表現不錯,今晚有獎!」
偶買噶!這耳鬢廝磨卿卿我我的一幕落入員工們的眼里,簡直赤果果的曖昧啊!
「偶也!」不知是誰起了一聲轟!
「歡迎歡迎!啤酒呢啤酒呢?快點拿出來!」
「快點過來啊,我們今晚的主角終于登場了,夏總來晚了!罰酒,罰酒!」
「還有秦先生,也應該罰酒,罰酒!」
最艱難的一刻終于過去了,夏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至于秦邵璿是誰?他和秦晉陽的關系,也只能今後再作解釋。
「快來,快來!」一群員工再次哄鬧起來,上前將她團團圍住,幾乎將秦邵璿擠到了旁邊。
喧鬧的聲音幾乎要將夏天的耳膜都擠爆,適應過來後,便笑容嫣然,很快就跟他們打成一片。
秦邵璿筆挺健碩的身影,跟隨在夏天身後,那雙深邃黑亮的眼,隨著臭丫頭慢慢移動。
他之所以今天執意要來,不止是要正大光明站在夏天身邊,更重要的是因為明天張慕遠要和夏氏簽合約,那樣,他明天的出現,就不會讓夏氏的員工感到突兀了。
有人開始拿蛋糕亂抹,夏天來得晚,自然不能幸免,頓時臉上胳膊上被抹得盡是女乃油,她嬌嗔的怒罵聲清脆響起,「好啊你們……啊!你還抹!今晚沒辦法回家啦!」
哄笑聲,宛若漣漪般在湖面上蕩漾開來,撩人心弦。
秦邵璿看得出她還算開心,跟著這群員工瘋鬧在一起她完全沒有一點架子,那些人也應該喜歡她。
來得晚了自然是要罰酒,有愛玩鬧的男同事灌了滿滿的香檳過來,大大的啤酒杯里面冒著白色的泡沫,直直送了過來。
「罰酒!罰酒!罰酒!罰酒!……」一群員工將她圍在中間,鬧得不可開交。
人群中硬生生擠入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濃重的墨色宛若黑夜的撒旦,透著不可侵犯的王者意味,秦邵璿深邃的眼眸眯起,將那個巧笑嫣然的柔美身影深深罩住,過去將她一把扯過來收緊在懷中,垂眸掃了一眼她在懷里半是驚愕半是迷離的表情,清眸抬起,緩聲吐出憐惜的字眼來,「酒拿過來,我代杯。」
「秦先生,罰酒自然免不了有你的一份。」又是三杯送過來。
夏天知道他有胃病,怎麼舍得讓他一個人喝。
「我的罰酒還是我自己喝。」說完,端起一杯,就咕咕喝起來。
黃芳卻很機靈,既然夏天都承認這姓秦的是男友,她自然免不了擠過去,賊兮兮的一笑,「什麼時候做護草使者了?」
「……」夏天尷尬的撇撇嘴,沒點頭也沒否認。
「她的這兩杯由我代喝!」秦邵璿說什麼也不讓她喝了,對她的憐惜疼愛之情無以言表。
那些員工一見,頓時爆發出比剛剛更刺耳的尖叫聲,快要將人的耳膜都震聾。所有冒著白色泡沫的啤酒杯統統擁擠到了秦邵璿的面前,他們一哄而上,放肆地勸酒。
周圍的人擁擠過來,秦邵璿蹙眉,下意識伸手護著夏天,卻被黃芳強行拉走,「天天,他是男人,而且看樣子,他應該能喝的。」
夏天還在回頭,面色有些為難,「他有胃病,不能……」
「哎呀,酒精可以消毒的,喝點酒沒問題。」
她還想說什麼,黃芳嘻皮笑臉的纏著她拉著她在一邊坐下,「夏天,你是不鳴則已,一鳴就驚人啊!連對我這個好友都不肯透露半分,說說吧,他是何方神聖?」
夏天瞥了她一眼,眼角染了幾分笑意。
見她笑了,黃芳急忙狗腿子端來一杯酒,遞給她,「你認識這麼多俊男,什麼海飛宇,施楠珅,什麼秦晉陽,現在又弄出這個姓秦的極品來,喂,你還有沒有認識這種類型的男人,給我介紹介紹唄!」
夏天擰眉斜了她一眼,「有倒是有,但不知道在哪里?」
「臭天天……」黃芳嘴角抽搐,一臉欲哭無淚,就差揮動小拳頭砸向夏天的腦袋,不行,她要等,夏天的身邊肯定有她喜歡的類型,嗚嗚嗚……為了找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她容易麼。
夏天失笑,繼續喝著酒,視線卻停留在那個鶴立雞群的身影上,看他很快就跟她的員工打成一片,還見他正與顧副總交談著,不由笑了笑。
喝了幾口,便垂眸就著燈光看著透明杯壁中的酒液,眯了眯眼。
她的酒品還算好,畢竟經歷了不同尋常的兩年,而且混跡于商場這種領域,如果酒量太差那絕對想談生意也容易遭到排斥,生意場上的人大都愛玩愛鬧愛享受,喝酒應酬這種事情縷見不鮮,但鮮少有機會細細享受酒液的味道,灌酒與品酒不同,就如同坐在這里欣賞秦邵璿的一舉一動,也如此的不盡相同。
看著夏天的側臉,黃芳在一旁微微有些恍惚,「天天,你說南極會有北極熊麼?」
這是什麼話題?看來這妞是喝多了,夏天立時額上冒出三條黑線。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時而正經時而不正經的搭話間就這樣度過,夏天臉上微微多了一絲紅暈,頭腦卻是萬分清醒。
于是當晚,夏天看著秦邵璿被她的員工們灌酒,偌大的啤酒杯里混合了不知道是紅酒白酒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滿滿的快要溢出來,他黑曜石般的墨色眼眸越喝越發亮,來者不拒,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的那句介紹,讓他的心情格外好。
因為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喝太晚,快十二點鐘的時候,員工們漸漸散去,夏天見黃芳趴在椅子上,東倒西歪,明顯就是喝高了。
「沒事,我讓白一騰來送她!」秦邵璿看著夏天一副犯難的樣子,自告奮勇給樓下的人打電話。
夏天眨眨眼,白一騰應該就是他之前打電話,讓守在樓下的鐵桿兄弟吧,只是,「這麼長時間了,他沒走?」
「不會。」只要他不讓離開,白一騰就會在樓下呆上一夜,秦邵璿有這個自信。
白一騰接到電話來到十一樓,就見一個女的趴在椅子上,秦邵璿卻不在,電話里說讓他把這個女的送回家,還是一個酒鬼,有沒有搞錯?眼皮跳了跳,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天天,你去哪兒了……咱們再喝……」伸手模了模,好不容易模到其中一個瓶子里還有殘余的半瓶酒,忙給自己倒上,然後揮舞著手中的空酒瓶,「沒酒了……沒酒啦……再給我上一瓶……要烈的……」
「烈你個頭,住哪兒?我送你回去。」秦邵璿一直讓他守在樓下,現在一個電話讓他送一個女酒鬼回家,白一騰心中怒氣只能沖她發泄。
黃芳一件精致的黑色小西裝,一條黑色緊緊包裹住臀部的緊身短裙,滿頭長發披散在肩背四周,一臉醉意揮開身旁臉色拉的極長的男人,「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我送回家……」
這女人真不識好歹!
以為他願意送嗎?要不是秦老大發話,他連看她一眼都不屑,面色陰沉的白一騰,看著醉眼朦朧的女人,伸手一把將她拉起來。
「干嗎呀?」黃芳蹙起秀眉,抬起酡紅的臉,怒目圓睜,想揮開他的手卻怎麼也揮不開。
仔細一看,忽然愣了,卻又嗤嗤笑起來,「好家伙,怎麼是你呀?第一次差點被你撞死,第二次,第二次,你好像出價要和我開房,這次……喂,你是不是想非禮我……我告訴你,我的朋友和同事,他們都在這里,你不能欺負我……」
听她這麼一說,白一騰不免多看了幾眼,終究認出這個酩酊大醉的女人來,也不知秦老大怎麼認識她,算了,還是把她送回家,好交差。
「住哪兒?我送你!」白一騰一臉森寒的看著她,捏著她的手臂漸漸收緊,幾乎要掐斷她的力度,要不是她,自己正和瑩瑩柔情蜜意,顛鸞倒鳳著,這個酒鬼壞了他的好事,他能不生氣嗎?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疼……」黃芳被手臂上的那股力道捏得快要疼死了,忙抬手要推開眼前的人,卻怎麼也推不開,不由的抬起滿是醉意的眼,瞪向他的臉,「你這個無處不在的混蛋!」
「放開我!」她掙扎著尖叫,轉開頭不再看他的臉,反而大聲尖叫,「天天,夏天,救我……」
「別叫了,我不是壞人,只能受人之托送你回家!」白一騰快要被這個醉到發狂的女人打敗。
「受人之托?是夏天嗎?」黃芳頓時嘻皮笑臉起來,還打了個酒嗝。
「對,是夏天讓我送你回家的!」白一騰懶得跟一個女酒鬼嗦,干脆她說什麼就什麼,夏天就夏天吧,只要能讓她消停就行。
他從電梯里出來時,已經听服務員說,這里剛剛是夏氏公司的員工舉行了酒會,想必夏天就是秦晉陽的老婆了。
「呃?是天天讓你送我回家?那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小樣的,是不是乘老娘喝醉了,想打老娘的主意,她還沒那麼笨,雖然這個男的長得完全符合她想借種的標準,但也得慎重其事。
白一騰暗自狠狠低咒了一句,真懷疑這個女人是真醉,還是假醉,滿含無奈的視線垂落到她胸前因為開了一顆紐扣而幾乎半露的春光,頓時臉一緊,「我是她朋友的朋友,你當然不認識我。」總不能說他是夏天叔公的戰友,那七彎八拐的關系,估計眼前的女人要半天消化。
朋友的朋友?這麼說來,他是夏天男友秦先生的朋友咯!
黃芳嘿嘿一笑,「你是秦先生的朋友?」
「對!」管她說的是秦晉陽還是秦邵璿,反正都差不多。
秦先生的朋友耶?!黃芳偷笑不已,看來夏天是真的關心她,這麼快就給她介紹男朋友了,黃芳忍不住內心的眉飛色舞,小狐狸般的俊俏模樣閃爍在嬌美明艷的臉上,滿足無比。
因為這男人太符合她要找的類型了,此時此刻,黃芳愛死夏天了。
「住哪兒?我送你回去。」白一騰的耐心都快被這個女人給磨光了,他媽的,下次秦老大打電話命令他做事情,一定問問清楚,槍林彈雨都行,別讓他跟一個女酒鬼打交道。
「讓我想想……」黃芳晃了晃有些暈眩的頭,身體不由自主的軟軟靠在他胸前,痴痴地笑著抬起臉,往日澄澈明亮的大眼布著一層薰人的醉意,對白一騰陰沉的臉嘿嘿一笑,抬起雙手圈住他的脖頸,完全沒發覺自己柔軟的胸正貼在他胸前輕輕磨蹭,「帥哥,你好凶……」
白一騰倒抽一口冷氣,身體僵硬緊繃,下意識的低下頭,就看到她精致黑色的小西裝下面,那精致的鎖骨下,有著多麼妖嬈美好的春光,頓時咬牙切齒的低咒,「我警告你,你給我老實點!」
「別凶嘛……」瞬時,整個身子一下子就癱軟在他懷里,仿佛沒了力氣,圓睜著布滿酒氣的雙眼,一臉無措的晃著頭,縴長白皙的手臂輕輕環上了他精壯的腰。
嘖嘖,好大的塊頭,她兩只手臂都險些環不住,里面還硬得要命,除了肋骨就是肌肉,她紅著小臉,隔著西裝和襯衫狠狠揪了一下里面,他居然一點動容都沒有。
「……」黃芳好奇地抬眸看看他,這死男人,肉這麼硬,掐他都感覺不到麼?
一只大掌,卻猛然覆蓋上了她放肆動彈著的手。
疼!
黃芳小小地吸一口涼氣。
白一騰垂眸冷冽地看她一眼,冰冷的嗓音道,「別惹我……惹急了我把你扔在這,不管了。」
她咬唇,抬起下巴狠狠挑釁了這個男人一下,「你敢?」
看我敢不敢!想著,白一騰雙手用力將懷里的女人扯開,順勢一扔,只听見一聲尖叫,白一騰看都沒看她一眼,長腿一旋,往外走,但不忘給秦老大打電話。
「邵璿,你還是讓別人來送這個女酒鬼回家吧,我算是無能為力了……喂……喂,你在听嗎?」
電話里的聲音就像打雷一樣,秦邵璿怕吵醒躺在他身上熟睡的臭丫頭,將手機拿到那邊,用另一只耳朵接听。
「白鰭豚,你不是無所不能嗎?怎麼連個女人都束手無策了?我告訴你,你必須把黃小姐安全送回家。」秦邵璿壓低聲音,也不管白鰭豚遇到了什麼難處,干淨利落下達命令。
黃芳是臭丫頭的好朋友,如果照顧不周,有什麼閃失的話,臭丫頭一定會跟他急。
白一騰離開的箭步驟然停住,胸口劇烈起伏,另一只手抬起,揉一下眉心,有了一絲頹敗感,「好吧,那你告訴我她的地址。」只要知道她的住址,就可以不由分說,扛著女酒鬼走。
「你等一下!」秦邵璿當然不知道黃芳的住址,只能開著手機,俯首,湊上夏天的耳際,嘶啞著聲音,「天天……醒醒,听見沒有,醒醒!夏……天……」那低低呵哄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這是那個淡漠疏離,不可一世的秦邵璿?
從來沒見秦老大還有這樣柔情似水的一面,而他的這一面卻只屬于這個叫夏天的女人,豐澤年緊握方向盤的手指關節蜷到泛白。
秦老大愛夏天,毫無疑問。
豐澤年的心在苦澀與心疼中搖擺,也毫無疑問,心疼秦邵璿的痴情與默默付出,苦澀自己如墜無底的黑洞……
「別鬧,我要睡覺。」睡得正香的夏天哪容別人打擾,軟糯地嬌吟了一聲,在那個溫暖厚實的懷里扭了扭,找到一個舒適的睡姿,又沉沉睡著。
看著懷里嬌艷迷人像只小貓咪的臭丫頭,秦邵璿黑眸里蘊上了更深的寵溺和憐愛,對著手機說道,「白鰭豚,你自己想辦法,總之要確保黃小姐今晚的安全。」
手機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可白一騰還僵呆著,如同石化了一般。
如果他沒听錯,秦邵璿叫的天天應該是夏天,可是,可是,夏天不是秦晉陽的老婆嗎?
而且,而且,白一騰能夠從剛才的電話里猜測到,夏天依偎在秦邵璿的懷里睡著了,而秦老大似乎很享受這份溫香軟玉。
天啊?這麼說來,秦老大今晚來金鵬大廈是為了陪夏天。
秦邵璿和夏天?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想很想打電話問問豐澤年,可讓正開著車送老大回去的豐澤年怎麼回答?
秦老大在身邊,他敢說什麼呀?
不錯,豐澤年擔心白一騰打電話來問他什麼,便在一個車輛很少的路段,空出一只手,稍稍把手機關了。
想必秦邵璿是故意開著電話,故意讓白鰭豚覺察出什麼來的。
一路上,豐澤年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後視鏡。
車駛進一處小區,按照秦邵璿的指示停在一棟樓下,看著秦老大小心翼翼抱著夏天下車,他剛想問一句,要不要等他?
卻見秦邵璿輕輕開口,「你回去吧!明早來接我!」
都在丈母娘家和夏天同床共枕了,發展夠快的,豐澤年扭曲的臉,緊鎖的眉,糾結的眸,那樣的痛苦,不是假的……
「放我下來!」下車時,夏天醒了。
秦邵璿沒理會,還咬著她的耳朵發出曖昧的警告,「不想讓我等一會在床上折騰你的話,你就老老實實給我裝醉!」
裝醉?夏天似懂非懂在他懷里點點頭,又搖搖頭。
當秦邵璿抱著夏天按門鈴時,里面很快有了回應,看來送她回來是對的,這麼晚了,楊夕還沒睡,還坐在沙發等,幸好沒一時心血來潮回她的單身公寓或者去酒店開房,不然,楊夕或許會更反感他,抵觸他。
「天天,天天她怎麼了?」楊夕開門,看向秦邵璿懷里滿臉通紅的夏天,還聞到一陣酒氣,「她喝酒了?怎麼是你送她回來?」
「阿姨,我找時間再跟你解釋,我先抱她去清洗一下,不然,她會很不舒服的。」說著,抱著她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等等,讓我帶她去洗。」雖然滿眼不解,楊夕還是呵斥住秦邵璿的腳步,讓他給夏天洗,那不是讓他佔盡她女兒的便宜嗎?
似乎是預料之中的情況,秦邵璿緩緩轉過身來,「阿姨,天天現在醉得人事不省,您又剛做過手術,抱得動她嗎?」
他說的倒也是,可,讓他親力親為,楊夕接受不了,「這樣吧,你把她抱到床上去。」
「好!」秦邵璿還真唯命是從,完全就是一副好女婿的模樣,將夏天放在床上後,又去洗手間用盆端來溫水,用毛巾給夏天擦臉,從額頭到下巴,一點點,擦洗的很認真,就連耳朵也給輕輕擦拭著。
還有脖子和手,只要是在外的肌膚,他都給擦洗了。
站在一旁的楊夕看他這樣認真仔細,猶豫了片刻才開口,「你真的喜歡天天?」
「阿姨,就算我說再多,您也不會相信,就讓我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切。」那天在書房說過的話,秦邵璿不想再重復,因為楊夕曾經被夏正其傷害過,說再多的信誓旦旦也是枉然。
「可我也不會答應。」楊夕臉上染上一絲苦惱,轉身出去時面無表情道,「你早點回去吧。」
「阿姨,讓我留下來照顧天天吧!」秦邵璿如此要求著,說罷,他又無奈一笑,「她喝醉了,晚上肯定很難受,要喝水什麼的,您剛做過手術,不能太勞累,讓我照顧她,您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傷害她的事。」
後面一句話的意思太耐人尋味了,狹義是指,我不會對她做霸王硬上弓的事,廣義是說,我會好好保護她,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楊夕無言的攏了攏眉,出去了。
「喂,秦邵璿,你好卑鄙,竟然威脅我聯合你欺騙我媽媽。」夏天見媽媽走了,嗖地從床上坐起來,沖秦狐狸咬牙瞪眼。
「不這樣,丈母娘能讓我留下來嗎?所以,就算是欺騙,也是善意加忠心耿耿的欺騙。」秦邵璿面色不改,微微點頭,眼楮里卻閃著狡黠的光。
「狡猾的狐狸!」難怪媽媽說他比秦晉陽鬼多了,果不其然。
「不管是‘太平洋的警察’,還是‘臭流氓’,還是‘狡猾的狐狸’,我都照單全收,因為這是你給我的一種贊賞和榮耀。」秦邵璿笑著,看她的黑眸微波蕩漾。
他什麼時候偷看過她的手機?‘太平洋的警察’是他手機號碼上的署名!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夏天覺得他的臉皮比長城的城牆還厚!狠狠剜了他一眼,起身去洗澡。
秦邵璿朝她揚了揚眉,「洗好了來領賞!」
領賞?領什麼賞?夏天忽然想起他在酒會上的那句‘表現不錯,今晚有賞!’
再看看他一臉色眯眯的樣子!
夏天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而且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