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將她口腔里的澀味盡數吞下,趙宇晟終于松開她被蹂-躪得嫣紅水潤的唇,揉著她的發絲啞聲說道。
這個提議很誘-人。離開這里,去一個誰都不認識他們的地方,就不用面對這鋪天蓋地的壓力,不必承受亂-倫的罪名,他和她,也許就可以像一對正常的戀人一樣,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手牽手,一路走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有那麼一刻,趙宇晟真的想過,要不顧一切地帶她逃離這罪惡的現實,從這昏天暗地、見不得人的地下戀情中解月兌出來!
趙盈盈被他眼神里的空洞急得直想大哭,撲過去,又要去奪他手里的易拉罐,不料,趙宇晟拿遠了開去,她撲了個空,整個人踉蹌著要撲到地上,趙宇晟慌了,連忙又伸手去撈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幅度太大,手里的罐身晃動得厲害,白色的啤酒泡沫便嘩嘩地往外冒,沾了兩人滿臉都是,胸前和手臂上都濡濕了一大片……
「……………………」趙盈盈的小臉唰地一下白了!
趙宇晟默默地忍受著她施加在他身上的疼痛,一聲悶哼也不曾有。只輕輕地摟著她輕盈的身子,
她太生氣,以致都忘了叫他哥,而是直呼了其名。
趙盈盈忙收起她迷茫的眼神,略帶戒備地退後一步,遠離他一點,「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晉大公子,你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晉康陽卻以為,她是在害怕。他伸手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雪白小手,柔聲安撫道,「你不要怕,抓緊我的手,放心地跟著我,我一定會努力地走出這片低窪的泥濘地的!」
「誰說我不要你了?我要你,做夢都想要我的盈盈!可是,這是不對的!我是個劊子手,是我,親手毀了我最疼愛的妹妹的人生!盈盈,你不知道,我的胸口好痛、好痛,痛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想試試,是不是喝醉了就能忘了這種罪惡感?……」
趙盈盈見兩人身上都是一付狼狽不堪的樣子,眼楮莫名地就酸澀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去咬趙宇晟的脖子,「哥,你這個笨蛋!不是說過了麼?就算是要下地獄,也要拉著我一起的!怎麼現在就害怕了?別人說了幾句,就不敢要我了嗎?」
一吻罷了,一室的靜寂,彼此劇烈的心跳聲,讓人頗感微妙的尷尬,趙盈盈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取過茶幾上的電視搖控器,按下電源,打開了電視——
窗外,午後的陽光依舊金燦燦的耀眼,趙宇晟的心里,卻是比黑夜更深、更沉的黑暗︰什麼時候,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旁,光明正大地告訴全世界,趙盈盈是他最愛的人?
計程車抵達世紀豪庭,趙盈盈才想起,自己從學校里出來得太匆忙,身上竟然連車費也不夠,幸好,計程車司機是個老好人,見她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湊不齊差的那五塊錢,遂大手一揮,「算了!小姑娘,下回叫車記得我的車牌號,回頭需要用車,一定要再找我哦!」
趙盈盈冷笑了一聲,忽然抬腿,重重地踩上了他的腳尖,在他探出手來想要抱住她之前,已經用力地揮去一掌,狠狠地打落了他的手,「我和我哥的事,不要你管!你管不著!」
那是一種比愛情更深重的責任感,是一種屬于軍人的宿命,趙宇晟天生的骨子里就流著軍人的血液。不管他做了任何決定,只要讓他離開部隊,那就是他心底最大的痛苦。
轉身就要走出系辦公室,被晉康陽一把拉住了,手下一個旋轉,她已經穩穩當當地跌進了他的懷抱里,意外地,竟然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味道,夾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他在她的頭頂上迷人淺笑,「sales小姐跟我說,這款香水很適合我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相信,不過,你現在的反應讓我相信了……」
她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薄唇,阻止他再說出那種刺人的痛楚……
再者,母親那里,她也說不過去。因為爸爸,媽媽已經傷透了心。現在她的心里,只剩下了她這個女兒,她又怎麼能狠心地拋下一無所有的媽媽呢?
哥哥是因為事先收到了風,今天才會那樣地表現失常,連部隊也沒有去嗎?
這個字正腔圓的「趙」字,頓時又刺激了趙宇晟,他一言不發地越過她,又到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嗤」地一下拉掉拉環,仰起脖子,就要暢飲下肚——
他就是無恥的騙子!你才18歲,什麼都不懂,這樣地單純而美好,你的人生的歷程才剛剛才開始,趙宇晟這個混蛋,怎麼可以惡劣到想要毀了你——」
晉康陽卻又欺近了她身前,趙盈盈下意識地往後退,沒退幾步,卻發現身後是一張教師辦公桌,晉康陽已抵至她鞋尖,傾近了她的小臉,薄唇輕啟,邪肆輕笑,一口氣只噴在她白希的小臉,「如果,我說的是跟趙宇晟海邊別墅有關的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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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盈盈知道,室友面冷心熱的個性,心里也很感激她的關心,卻沒法對她啟齒自己艱澀的心事,自己與哥哥那樣無望而禁忌的情感,對于旁人來說,是根本不能認同的,正常有良知的人都不會祝福她。
趙盈盈訥訥地站了起來,「我是……」心里忽然「突突突……」地直跳,是誰要找她,又是為的什麼事?該不會是又有人揭穿了她和哥哥暗地交往的事情吧?
董顏看了看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系主任突然行色匆匆地走進教室,「哪一個是趙盈盈?系辦公室有人在等你。」
一路忐忑不安的猜測,趙盈盈在一室的余.輝中,看到那一張燦若桃花的白希俊臉時,差點狠翻了一個大白眼,「晉康陽,你又想干什麼?我還要上課——」
董顏想,記仇的朱珠和衛雪卿上次竄掇白麗荷來找趙盈盈的晦氣未果,一定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會不會兩個人背地里又做了什麼,讓趙盈盈受了欺凌?揉方用絲。
在晉康陽的怔忡之中,已經伸手截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好。」系主任看了她一眼,「你跟我來。」又對班導師說了句什麼,就直接領著趙盈盈往系辦公室而去……
只是,趙盈盈抬頭看進他墨色如水的眸底,卻分明看到了更多的痛苦!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中午的時候,哥哥會是那般不可思議的反常了!是晉康陽!一定是晉康陽對他說了什麼!
趙盈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眸,「你,早上跟我哥說了這些?」
趙宇晟漆黑如墨的瞳孔更見幽深了,冷凝而一言不發的緊繃表情,似乎在無聲地抗議著什麼,難道,他們就要一直這樣,永遠見不得光地下去?絕望與切膚的痛苦,讓他深深地、緊緊地擁抱著身旁的人兒……
誰知,晉康陽听了她的指控,卻是一反常態嚴肅地直視著她的小臉,「小盈盈,你現在認真地听我說,不管趙宇晟對你說了什麼,從現在起,你都要忘記,全都統統地忘記再讀讀小說網
她甜美的唇ban很快便迷惑了他的心神,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攫住了她的後腦,嚅動雙唇,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唇邊的吻……
下午回到學院,董顏見她眼眶紅紅的,冷漠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詫,「你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嗎?」
淚水,無聲地自趙宇晟微黝的俊臉上滑落了下來,他是那樣地絕望,那樣的淒涼,讓她忍不住想要撫平他心底所有的傷痛!
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氣味幾乎可以用臭氣薰天來形容。只不過兩個小時不見,趙宇晟英俊堅毅的臉龐,竟似冒出了一層胡子拉雜的青茬,整個人頹糜不堪。
趙盈盈連聲謝過司機,便直奔公寓而去……
趙盈盈數了一下地上的空罐子,一共有十幾個之多,不由得有些生氣,一個箭步跨過去,用力地奪走他手里猶剩半罐多的酒水,「趙宇晟!!!」zVXC。
轉身,即飛奔了出去,不是跑進課室,而是跑出了校門口——
所以,盡管心里委屈而極欲傾訴,卻又生生地忍下了。只勉強對董顏擠出一抹笑容,「我沒事。」
趙盈盈輕輕地搖了搖頭,氤氳的水眸里,卻刻滿了堅定的決心,「不!哥,我不可以,你更不可以!」
熒幕上出現的是一片紛亂尖叫、潮涌sao動的畫面,葉微瀾冷著臉突破記者的圍追堵截,「我不是何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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