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長風的印象中,律絕從未求過他辦事,他也從未動用市長的權利幫他,他和律絕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律絕將大部分業務交給妻子的公司,他曾經以為,律絕只是想賣人情給他這個市長。舒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發現自己錯了。
律絕從來不和他談公事,也不會向他打听政府的任何消息,更不會像外面那些人一樣刻意討好他,恭維他,總之,律絕和那些存心積慮想要從他身上謀利的商人完全不同!
上次鬧得轟轟烈烈的新明路體育館工程,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將底標泄露給律絕,律絕像是早就模清他的秉性,輸了工程他沒有半句抱怨的話,依然對他這個岳父恭敬孝順,依然將新科集團的業務交給妻子的公司,若彤每次回家都會笑呵呵的對他說,妹夫是如何如何的關照她,妹夫又給公司大單子了,妹夫最近給她介紹大客戶……
看著妻子的事業蒸蒸日上,看著若彤興高采烈的樣子,他想,這樣的女婿,誰不喜歡,誰不滿意濮?
就連許晴,他的前妻都對這個女婿贊不絕口。許晴有個不長進的弟弟,整天游手好閑,只會打麻將和賭錢,學別人做生意總是賠錢,許晴前前後後不知塞了多少錢給這個不長進的弟弟還債,後來,律絕將這個敗家子安排進他的公司,不知律絕用了什麼方法,竟讓這敗家子徹底改過來,不敢賭錢,不敢到處找人打麻將,開始在律絕的公司里規規矩矩上班工作。
為此,顧長風對沈律絕益發另眼相看。
顧家的親戚有困難,不會再跑來打擾他這個顧市長,反而跑去新科集團找律絕,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律絕都能替他們辦得妥妥帖帖,顧家上下沒人不夸獎律絕,沒人不羨慕他顧長風有個這樣能干,這樣出色的好女婿餒。
他一直以為,律絕是因為深愛雲汐,才會愛屋及烏的幫助顧家人,哪會想到……
——「爸,沈律絕愛的人不是我,他娶我只是為了報復!」
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顧長風抽回思緒,凝神望著前方,雲汐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夜色中。他嘆息著升起車窗,拿起手機撥通沈敬知的電話,「老沈,是我,我想和你談談律絕和雲汐的事,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深夜,沈家大宅的燈光一直亮著,保姆不知所措的看著埋頭收拾行李的顧雲汐,「少女乃女乃,發生什麼事了?」
雲汐沒有回答她,將梳妝台上的護膚品,化妝品逐一收好,接著打開衣櫃,將衣服一股腦地塞進行李箱,她的東西不多,不需要耗費很長時間就能收拾妥當。
走出沈家大宅後,連日來的陰霾心情一掃而空,她回到老城區的家里,倒在自己的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尚未完全清醒,探出手去模索手機。
瞄了眼屏幕,是一串陌生號碼,她提起精神按下接听鍵,「喂?」
電話里傳來女人的聲音,語氣恭敬客氣,「請問是顧小姐嗎?」
她打了個哈欠,重新倒回床上,吐字不清的答了一句,「我是。」
「顧小姐,你好,我是蕭靖東先生雇佣的保姆。」對方的一句話讓雲汐驚得瞬間從床上坐起來,屏住呼吸听對方接下來的話,「小宇一直吵著要見你,我找不到蕭先生,只好問他部隊里的人要來你的手機號碼……」
對方的話讓雲汐腦中一瞬間空白,蕭副師長的兒子……天啊,小家伙找她做什麼?
「是這樣的,小宇被朋友邀請去參加生日派對,其他小朋友的媽媽都要陪著去,可是小宇沒有媽媽,這孩子回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不肯吃飯也不肯睡覺,吵著要找一個媽媽。我沒法聯系到蕭先生,實在拿他沒辦法,準備雇個年輕女人冒充他的媽媽,哪知道這孩子精明得很,吵著鬧著說要讓你當他的媽媽,我實在被他鬧得毫無辦法,只好試著聯系你,不知道顧小姐是否願意幫個忙,冒充小宇的媽媽去參加生日派對。」
雲汐想起上次和蕭靖東鬧得不歡而散的場面,干笑著婉拒道,「我已經結婚了,跑去冒充別人的媽媽不太好。」
保姆听她這樣說,尷尬得直道歉,「我听孩子叫你姐姐,我還以為顧小姐沒結婚,對不起啊對不起,之前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雲汐笑了笑,正要收起手機,電話那端響起了小家伙可憐巴巴的抽泣聲,「姐姐和爸爸是大騙子!姐姐說生完寶寶就來我家玩,可你一直沒過來!爸爸也說會帶我去姐姐家玩,後來爸爸說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哼,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你們都是欺負小孩的大騙子!」
雲汐被他稚女敕的童音罵得心里直發虛,險些就被小家伙嚎得敗下陣來,但是一想到蕭靖東那張沒有表情的冷峻面容,剛軟化下來的心重新變得堅硬牢固,小宇是蕭靖東的兒子,是她不應該靠近的人……
丟下手機,她迅速跳起來換衣服上班,今天是長期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熬過了今天之後,便是公司全體員工翹首以盼的新年長假。
由于是最後一天,大家手上沒多少工作,同事們很快就聚在一起討論假期安排,有人說要去滑雪,有人說準備去泡溫泉,有人說要去香港購物血拼,有人計劃參團旅游,忽然有人轉過來問雲汐,「小顧,長假有什麼安排?」
雲汐這才發現,公司里剩下她一個人沒說自己的長假安排,她支支吾吾的說了句,「我……在家里待在唄。」
經常和她搭檔干活的趙姐瞪大眼楮,好奇地問她,「小顧你是宅女啊,平時不喜歡出去玩?」
雲汐淡淡一笑,沒有解釋,她現在只想趕緊離婚,其他的事沒心思去想,也沒精力去想。
晚上公司安排了聚餐,地點定在一家韓國菜餐廳,香噴噴的韓式烤肉讓人食欲大振。
席間,她的手機響了,雲汐瞄了一眼,是沈律絕打來的,她把手機調成無聲,任它在包包里不停震動,哼,就算沈律絕打到天荒地老,她也不會接電話的。
「小顧,經理讓你過去敬他一杯。」听到有人點她的名,雲汐端起杯子上前敬酒,甜甜的糯米酒很好入口,不知不覺中,她被人拉拉扯扯的灌下了很多糯米酒。
後來便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好像有人在她耳邊說著話,又好像有人輕輕撫模她的臉頰,有股熟悉的氣息環繞住她,接著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一覺醒來雲汐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間里,熟悉的床上,不敢置信的眨巴了幾下眼楮,眼前的場景沒有任何變化,可見她不是在做噩夢!
雲汐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低頭再看自己身上,滿身都是男人留下淤青曖昧的痕跡,她再次倒吸一口大大的涼氣。
這里是沈律絕的別墅。
她在這個房間里度過許多個孤苦無助的夜晚,就算是化成了灰她都認得這個地方!
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一覺醒來,她會躺在沈律絕的別墅里,為什麼一覺醒來,她全身上下布滿激烈歡愛後留下的痕跡,為什麼一覺醒來,她的護膚品,她的化妝品以及她的衣服都安安靜靜的放在原來的地方,她望著窗外暖暖的日光,幾乎要懷疑自己不小心穿越了。
抓起手機看了眼日期,今天是新年長假的第一天。
雲汐深吸一口氣,從床上一躍而起,下一秒就哀嚎著跌回床上,該死的,她的腿好酸,白皙的大腿內側有好幾道淺淺的指印,仿佛是在無聲提醒她,昨晚她睡得死死的時候某個男人是如何恣意玩弄她的身體,她恨得咬牙切齒,反復心里怒罵沈律絕,他竟然變態到連個睡得毫無知覺的女人都不放過,真是禽獸!
她咬牙切齒地爬起來,在屋內四處搜尋著沈律絕的身影,「該死的沈律絕,死混蛋,死禽獸,你給我死出來!」
空蕩蕩的屋子里回蕩著她尖利憤怒的吼叫聲,卻是久久沒有回應,她在屋內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搜了一遍,浴室,房間,書房,客廳,最後是廚房,翻遍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沈律絕的身影,這個該死的男人,強/奸完她之後居然敢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個解釋都沒有,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雲汐氣得幾乎嘔出血來,模出手機打他的電話,沈律絕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似的,故意不接她的電話,她不死心的接著打,他還是沒接。
氣死人了,氣到想殺人!
她捏著手機,差點就控制不住情緒將它砸出窗外,深深吸了幾口氣,她才慢慢垂下手臂。
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找到沈律絕問個清楚明白!
***
同一時間,沈律絕躺在崔志維的米色沙發上,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機上的來電,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崔志維無奈地瞪著沙發上神情愜意,笑得宛如偷了腥的貓咪一樣的男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喂,你的主治醫生沒告訴你,傷口沒完全愈合之前不能做劇烈運動嗎?我真是服了你,居然做/愛做到傷口差點裂開,你到底餓了多久啊?」
「我當然知道傷口沒愈合之前不能做/愛,可昨晚是特殊情況,不那樣做,我就得跟老婆離婚。」
沈律絕的手輕輕撫過微抿的唇,眯起細長勾魂的眼眸回想昨晚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