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時,陸希南正在做手術,只是個最普通的心外科手術,軍護看他已經在縫合,就問他要不要接听,他點了點頭,于是小軍護就把手機放到他耳邊,徐文斌的聲音從那頭火急火燎的傳了過來,「兄弟,你讓我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舒駑襻」
「什麼?」陸希南手一抖,羊腸線拉的很長,朝一邊的助手看了眼,于是接下來的縫合就交到了助手手里,他從軍護手里拿過電話,就朝手術室隔壁的洗手室走去。
徐文斌對陸希南說話非常的客氣,隱隱約約還帶著幾分敬畏,「兄弟,那個姓楊的說,最後到房間里去的是夏家那個沒過門的女婿,姓什麼莫的。」
陸希南靜靜听完,然後說︰「謝謝你徐哥,這次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希南,看你說的什麼話,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客套話干什麼,還有什麼吩咐,直接電話。」徐文斌說著就要掛電話,陸希南卻又想到了什麼,「徐哥,能不能再麻煩你一件事?」
徐文斌拍胸脯,「兄弟,不要說一件事,再來十件一百件事也沒任何問題。」
有次和其他一個黑幫打群架,不小心被人捅了好幾刀,幸虧陸希南經過,陸希南對他可謂是有著救命之恩,他這樣說,一點都沒夸張。
……
徐文斌手下那幫跟班,听大哥說報警,個個以為耳聾了,瞪大眼,張大嘴看著自己的大哥,大哥這是要「從良」了嗎?
也不應該啊,他們雖然不怎麼見得光,犯法的事卻是不做的,可以說,他們雖然斂財,但,基本都是斂不義之財的財,算是劍走偏鋒,游走在法律邊沿。
徐文斌模模鼻子朝廢棄的廠房里看去,「還不快打電話。」
b市的出警速度在全國一向都是最快,這次同樣的快,從放下電話,到警察出現,前前後後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鐘。
徐文斌帶著一幫兄弟並沒有走,而是躲在一邊看著,有人湊到徐文斌耳邊問︰「大哥,這個姓楊的怎麼了?」
換句話說,一個黑市醫生,怎麼就惹您老人家不開心了,非得讓警察收拾他。
徐文斌朝他瞪了一眼,「多事。」一回頭,跟前已經站著一個穿墨綠色警服的中年男子,他慢慢站直身體,對著中年男子賠笑,「周大隊長,您怎麼會在這里?」
徐文斌嘴里的周大隊長,是b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隊長周為民,他看著徐文斌,皺了皺眉,「徐老二,我還沒問你怎麼在這里,你倒開始問我了。」
徐文斌在家排行老二,上面還有個姐姐,不過卻死的早,外面道上的人背地里都叫他徐老二,這絕對不能讓徐文斌听到,否則後果非常嚴重,不說會少兩顆門牙,或者斷一條腿,怎麼都會被暴打一頓。
周為民是唯一一個當著他面敢叫他徐老二的人,徐文斌卻沒有任何一絲的動怒,隨便扯了兩句,就朝身後的兄弟一個揮手,「周大隊長,您忙,我們先走了。」
周為民卻喊住他,「徐老二……」
徐文斌回頭,卻苦著張臉,「周大隊長,我最近可是一直很遵紀守法的。」
周為民笑著說︰「這次謝謝你,這一功,我先給你記著,等什麼時候落我手里了再給你將功補過。」
……
再說夏華離開後,並沒有去夏氏,自從二十多年前,娶了鄭海燕後,夏氏哪里還有他立足之地,名義上的夏氏總裁,其實呢,連零花錢都要問鄭海燕要……想想就窩囊。
這麼一窩囊,外加上這麼多天沒有得到發泄,夏華就開始尋找發泄的地方,不是女人不行了嘛,那就去找男人試試。
他夏華看著文不能寫,武不能動,有一樣東西,放眼整個b時,還真沒幾個人能玩的過他,也沒他玩的凶。
劉媛蓉雖然從不說,夏華也能感覺的出來,有時嫌他玩大了,其實呢,那只不過是他顯露出的冰山一個小角,什麼時候帶她出來開開眼界,沒準真能嚇她個半死。
正想著,車已經拐進一家高級會所,看到車開過來,有人小跑著上來幫他停車,看的出來夏華是這里的常客,才走到門口經理就微笑著迎了上來︰「夏先生,好久都沒看到您來了。」
看夏華繃著張臉,經理立刻會意,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夏華這才勉強高興了起來,「你說真的,真的是雛兒?」
經理點頭哈腰,「當然,我怎麼會騙夏先生呢?」
這家會所,是b市出了名的銷金窩,不是會員的人,根本連大門都靠近不了半步,而它的會員卡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申請得到,一年光會員費就高達上百萬。
這樣的地方,能進到這個里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所以,哪怕它里面干的都是非法勾當,也沒人敢來查半分。
像夏華這樣的高級用戶,經理點頭哈腰在前面帶路,等把他帶到某個奢華的包廂里,說了聲稍等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很快,包廂中的那塊幕布就被拉了開來,映入人眼簾的東西,可以說是糜爛之極,**之極,到底想營造出什麼效果,一切還是看坐在沙發上客人的需求,
不算大的舞台上,有三男三女,年紀都很輕,身上絲寸為縷,酒色燈光,讓人目眩神昏,換做平時,夏華只怕早三下五除二月兌了自己的衣服,參與其中,今天,他卻一點興趣都沒有。
舞台上賣力表演的男女,看遲遲吸引不來金主,不免有些緊張,于是更奮力的搖擺著年輕的身體。
夏華扯開領帶,心頭的煩躁之意更濃了,揚起酒杯就朝舞台上砸去,那些男男女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尖叫聲過後,就矗立在原地不敢動了。
忽然,包廂的門被人推開,有人闖了進來,來人的身後還跟著誠惶誠恐的會所經理,他對已經喝了不少酒的夏華解釋著,「夏先生,真是對不起,這位小姐,硬要闖進來,我怎麼拉都拉不住。」
夏華冷笑,沒看闖進來的是什麼人,舉起酒杯,把杯中猩紅色的液體一口飲進,才慢悠悠的開口,「錢經理,我說你們這里的檔次也真是越來越低了,怎麼什麼樣的人都能進來嗎?」
錢經理點頭哈腰,說出來的話很是討好,「夏先生,您誤會了,實在是……」
「我道是誰和我搶luck呢,原來是你!」驟然響起的女人聲,不但打斷了錢經理的說辭,也讓夏華後背一僵。
溫瑜怎麼在這里?
錢經理還想說什麼,溫瑜對他一個白眼,「什麼眼界里,看不出來,我和這位夏先生認識,沒你什麼事了,還不出去。」
有錢人想怎麼玩都可以,錢經理點頭哈腰的退出包廂,一走出包廂,深深吁出口濁氣,反手帶上門,想了想,又揮手讓守在門口的守衛退下,這才放心的離開。
……
包廂的門被關上了,包廂里一共有八個人,除了舞台上的三男三女緊張的不知道怎麼辦,剛闖進去的溫瑜卻顯得很淡定,甚至可以說閑散。
她坐到夏華身邊,徑直拿過他的煙,叼到嘴上,點燃,數了數包廂里的人數,然後說︰「7p,真沒想到夏總還有這樣的興趣!」
夏華真的喝了不少,醉眼朦朧的看著身邊的女人,忽然就想起早晨出門時,自己手肘踫到她的感覺,他玩過女人,也玩過男人,就是沒玩過自己的女兒。
酒精這東西,果然是個好東西,讓夏華沒了最後一絲人性,溫瑜正譏誚的起勁,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不對,舞台上的人也是傻眼了,只看到沙發上還算衣冠楚楚的男人,忽然就像變得像禽獸一樣。
像他們吃皮肉飯的,關于強和被強的事,見多了也就不怪了,但是,對客人強迫客人還真是第一次。
一時間,六個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覷不知道干什麼。
溫瑜再怎麼年輕,畢竟是個女人,而夏華呢,雖然已經到了中年,卻是個男人,不僅是個男人呢,還是個喝了酒的男人,力氣自然比溫瑜大了許多。
沒幾下,就把溫瑜的衣服撕了個精光,感覺到夏華帶著酒氣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感覺渾身一陣冰冷,溫瑜終于知道怕了,哭著哀求,「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你的女兒。」
「女兒!」夏華徹底沒了人性,看著被自己壓在茶幾上的年輕臉龐,呲牙冷笑,「你不是我女兒,我還不屑強你了!老子這輩子玩過那麼多人,就是沒玩過女兒!」
看溫瑜不斷掙扎,揚起手,對著她啪啪,一連扇了好幾個巴掌,依然滿嘴髒話。
舞台上的三男三女,徹底凌亂了,這是什麼跟什麼?他們從來都是被人欣賞,還是第一次欣賞別人,而且還是父女那個luan倫。
有人怕出事,貓著腰從舞台邊上的小門跑了出去。
溫瑜看到了,又開始喊救命,夏華被她的喊叫聲,弄的不勝其煩,順手抓過什麼東西就塞到她嘴巴里。
一股難聞令人作嘔的味道,頓時在嘴巴里蔓延開來,溫瑜知道那是夏華的內褲,一個著急之下,讓她橫生出幾分力氣,腿胡亂掙扎還真踢中了夏華的。
夏華惱羞成怒,抄起茶幾上的酒瓶就朝溫瑜頭上砸去。
錢經理帶著守衛匆匆趕來時,包廂里已經安靜下來了,他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一般情況下,只要客人不玩出人命,他們是不會管的。
客人出的起錢,就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但是,客人玩客人,而且听偷偷來報告的小姐說這兩個人還是父女關系,他在這行也十多個年頭了,可真是聞所未聞。
夏華酒勁過了,看著昏倒在地毯上,頭上還在流血的溫瑜,心里也害怕了。
錢經理走到他身邊,饒是常常看到小姐或者先生被人打破頭,但是看到被打的人同樣是這里常客的溫瑜,不由的也嚇了一跳,問夏華,「夏先生要叫救護車嗎?」
雖然那個小姐口齒很清楚,他還是不禁懷疑,一個姓溫,一個姓夏,真的是父女嗎?
夏華搖搖頭,聲音有些抖,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玩過頭了,「不用,我自己帶她回去。」
听夏華這麼一說,錢經理猶豫了一下,「可是……夏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們這里每次消費都是要客人簽字的。」
他在提醒夏華,就這樣把昏迷不醒的溫瑜帶走,他們收不到溫瑜的錢。
夏華白了他一眼,拿過一邊的外套,從上衣口袋里模出卡扔到茶幾上,「這里面的錢,隨便你刷。」
……
接到夏華的電話,得知溫瑜昏過去了,鄭海燕氣直接從大班椅上跳了起來,對著電話歇斯底里的怒吼,「怎麼會這樣?我不是告訴你了,這段時間,一定要千方百計的哄她們母女開心,我一定要最快樂的心髒!」
夏華當然不敢把會所里發生的事告訴鄭海燕,听她這麼火急火燎,靈機一動,「老婆,你先別著急,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劉媛蓉那個女人一邊說著讓我想辦法撮合凌良辰和溫瑜,暗地里卻偷偷的打算把她送出國,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猜到什麼了?所以開始早做防備!」
听他這麼一說,鄭海燕也沒那麼氣了,擰著眉頭,想了想,說︰「不管她知不知道,防不防備,我都不能再等了,你現在馬上把她帶到上次嵐嵐動手術的地方,我來聯系人,手術必須今天就動。」
「可是……」夏華還在猶豫,鄭海燕卻對著他火急火燎的吼了起來,「可是你個頭啊,還不快點!」
應付完鄭海燕,夏華心頭終于松了一口氣,但是,這個時候,劉媛蓉的電話卻來了,這個死女人,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干什麼。
壓著天大的怒火,他還是按下接听鍵,劉媛蓉的聲音矯揉造作的,能激起人全身的雞皮疙瘩,「阿華,你在哪里呢?我想去做頭發,你說我做什麼樣的發型,你比較喜歡。」
夏華在心里一陣冷笑,露水夫妻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丈夫了,心里這麼想,聲音卻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隨便你啊,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又發了一會兒嗲,劉媛蓉這才歡天喜地的掛了電話,她渾然不知,自己在打這個電話時,女兒就在夏華身邊。
沒過一會兒,包廂里又響起電話聲,把夏華嚇了一跳,定定神,發現是溫瑜的手機,來電顯示是劉媛蓉,心里又涌起一陣煩躁,直接掛斷。
沒過多久,手機又響了起來,號碼依然是劉媛蓉,夏華再次摁掉,這次,他點開短消息功能,給她發過去一條短信。
發完後,溫郁的手機直接朝牆壁上砸去, 當一聲巨響,溫瑜的手機支離破碎,成了碎片。
他看著自己的手機,果然一分鐘都沒過,他的手機再次響了,屏幕上跳動的正是劉媛蓉的號碼。
「阿華,剛才小瑜發消息我說你打算帶她去香港,是不是真的?」聲音很急切,看的出來,她是真的關心這個女兒。
夏華笑了一下,「是啊,她剛才打電話給我的,我想著,這麼多年,基本沒陪過她,心里內疚就答應她了,要不,我和她說下一次吧。」
「不,不,就這次吧。」劉媛蓉模著手腕上的南珠制成的玉鐲,心里都樂開了花,「你們玩的開心點,小瑜這孩子,從小被我怪壞了,有時候脾氣不好,你多擔待一點。」
夏華強做出好脾氣,「看你說的什麼話,我自己的女兒,有什麼擔待不擔待的。」
……
再說陳越春這邊,正想著馬上可以大發一筆,正拉著女朋友看房子呢,電話卻響了,拿出來一看是鄭海燕的,對女朋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就走到陽台接電話。
鄭海燕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手術今天一定就要進行,沒有任何的回轉余地。
掛完電話,在把鄭海燕暗暗咒罵了幾聲,也只能馬上打電話給楊寶山。
楊寶山早被抓到警察局去了,電話也關機了,他怎麼聯系的上,還算他聰明,手里有另外一個黑市醫生的電話,撥通那人的電話,商量好價格,他就回了個電話給鄭海燕。
鄭海燕對他的辦事效率很滿意,又叮囑他一定要謹慎後就掛了電話。
夏企看著欣欣向榮,其實早已經是「金玉其外,棉絮其中」,反正也沒什麼資料要看,也沒會要開,秘書看到鄭海燕走出總裁室,只是象征性的問了一句,也沒多說其他。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現在就只要回去帶夏嵐。
說到這個女兒,鄭海燕可真是把她當成心頭肉一樣疼愛著,唯一讓她不滿意的就是她怎麼喜歡上莫軒楓。
商海里浮沉這麼多年,她怎麼會看不出莫軒楓的野心,但是,女兒喜歡她也沒辦法,更何況在那樁換心上,他那麼出力,多多少少,鄭海燕對他還是改觀了不少。
听鄭海燕的話,夏嵐這麼多天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莫軒楓心里雖然擔心老父老母,卻不敢打電話,更不敢出去找,這兩天,一直陪在夏嵐身邊。
「嵐嵐,快點跟媽媽走。」鄭海燕一走進別墅,看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兒,急匆匆的說。
夏嵐嘴里正吃著爆米花,口齒有些含糊,「媽媽,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啊?
鄭海燕左右看了看,正在打掃的佣人,馬上識趣的退了出去,她這才壓低聲音說︰」合適的心髒已經找到了,媽媽帶你去看看。「
夏嵐目瞪口呆,」怎麼這麼快?「
不要怪她不相信,實在是上次用來尋找合適心髒的時間太長,為此她還扮演了三年的可愛又听話的妹妹。
想到她堂堂夏家獨生千金,卻喊了一個外人三年的姐姐,心里就很別扭。
鄭海燕拉上她的手,」邊走邊說。「
莫軒楓從廚房里走出來,看到她們朝門外走去,不由問道︰」媽,嵐嵐,你們這是要去哪里?「」我們……「夏嵐剛想開口,鄭海燕卻打斷她,」沒什麼,我帶嵐嵐去逛街,你在家好好呆著。「
後半句話看著是句平常話,卻是話里有話,莫軒楓當然知道什麼意思,無非是警告他不允許去找他的父母。
經過兩天,夏嵐早被莫軒楓哄的服服帖帖,所以,等她們一走,莫軒楓馬上拿出手機給夏嵐發了個消息。
夏嵐很快給他回了消息,雖然只是一句話,卻把她是去看新心髒的重點給表達了出來。
莫軒楓皺眉,心髒出現了排斥,他怎麼沒听說,既然這次是去看合適的心髒,為什麼不帶他去,甚至都不告訴他,說到底,夏華和鄭海燕還是看不起他的出身。
把手機狠狠地扔到茶幾上,莫軒楓看著澄亮茶幾上自己的倒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鄭海燕,你把我當狗,我還把你當豬了,你只怕做夢都想不到,讓你一直害怕的東**在哪里?
他抬頭朝樓梯上方,二樓的某個房間看去,一張干淨清秀的臉再次浮現在腦海里,心抑制不住的,開始抽搐似的疼。
如果是那個女孩,看到自己農村來的老父母,肯定會很熱情,那麼善良的女孩,是他辜負了!
……
陸希南讓凌良辰」插足「進劉媛蓉母女的生活,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兩點。
一是,讓鄭海燕重新審視一下夏華話里的真偽性,凌良辰忽然就開始」追「溫瑜,看中的不過是她溫家二小姐的身份。
二是,讓劉媛蓉不再覺得夏華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從而也不會把溫瑜推到萬劫不復。
但是,這個世界上什麼事都好算,唯獨人心是最南算,最看不透的東西。
鄭海燕愛女心切,稍微想了下,還是相信了夏華,至于劉媛蓉,不是她放不開夏華,實在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了。
整個一下午,溫郁的眼皮一直在跳,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按下內線,叫來王秘書,跟她說自己出去一趟後,就拎著包走出了溫氏。
她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去了劉媛蓉的公寓,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人開門,她有些著急。
又再門口等了會,還是沒任何聲音,就轉身朝電梯口走去,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有人走出來,她下意識地就朝邊上退了一步。
劉媛蓉掠了掠新做的頭發,神色高傲的走出電梯,當看到退到一邊的人是溫郁,臉色馬上變了,」你來干什麼?「
溫郁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看到劉媛蓉,大概是等待的時間太長,把她的耐心都耗盡了,看了她一眼說︰」溫瑜呢?「」你找我女兒干什麼?「劉媛蓉又推了推耳邊的頭發,看著溫郁嗤鼻冷笑,」我告訴你啊,別整天怕別人和你搶那個野種,我不稀罕,我女兒啊,更不稀罕。「
溫郁懶得和她磨嘴皮子,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溫瑜又在外面鬼混,沒再說什麼,就要朝電梯里走去。
劉媛蓉卻忽然拉住她,」溫郁,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千萬別失望,也千萬別傷心,你是沒爸爸了,但是我們家小瑜有,而且啊,他們剛才還打電話給說去香港購物,明天才回來呢。「」什麼?「溫郁刷的下臉色就變了,直直的看著劉媛蓉的眼楮,聲音繃的很緊,」你剛才說什麼?說夏華帶她去香港了?「
劉媛蓉被溫郁駭人的眼神,嚇了一跳,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是啊,你是不是很妒忌,也很羨慕,所以說啊,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我們家小瑜還是比你要幸福……「」劉媛蓉,你腦子真進水了,還是被門夾過了,能不能遇到飛來橫財時,多用腦子想想問題。「溫郁氣到極點,有些口不擇言,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溫瑜雖然不討人喜歡,身上卻始終留著溫葉清的血,也是這具身體的親妹妹,她真的不忍心,看到她受自己遭受過的那種罪。
劉媛蓉被溫郁罵的一愣一愣的,等緩過神,剛想對罵回去,似乎也察覺出哪里不對,」溫郁啊,你……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想說什麼?「溫郁甩開她的手,就從包里模出電話,」我什麼也不想說,你要不想等著給你女兒收尸,就繼續在這里顯擺。「
這一下,劉媛蓉被徹底嚇到了,怔怔的看著溫郁,看到她撥電話,也馬上拿出手機,按下那個滾瓜爛熟的電話,當那頭傳來無法接通的提示聲,她又按下溫瑜的號碼,提醒同樣無法接通,心里徹底慌了。
她怎麼那麼蠢呢?怎麼能隨隨便便就相信了夏華。
她的女兒啊……可千萬不能有什麼事!
那頭,溫郁以最快的速度打電話給了陸希南。
陸希南在手術台上站了兩三個小時,有些累,洗好手,剛回到辦公室,凳子還沒坐熱,就接到了溫郁的電話。
听溫郁說夏華帶溫瑜去香港了,他也大吃一驚,真的沒想到鄭海燕這麼快就會動手,抓過外套就朝門外跑去,軍護看他那麼匆忙,在後面喊他,他也沒理會,一口氣就跑出醫院,去停車場,取自己的車。
……
陸希南把車開到溫郁說的路口時,她已經站在那里等了,不過卻不是她一個人,還有個哭的眼楮都紅腫了的劉媛蓉。
看她那樣子,陸希南就知道溫郁把夏華騙鄭海燕,溫瑜是他的親生女兒,然後想把溫瑜的心髒換給夏嵐的事說了,看到劉媛蓉,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沒說什麼,立刻調轉車頭,朝b市傳說中,黑市器官交易的地方開去。
一路上,劉媛蓉一直在哭,抽抽泣泣,弄的陸希南真的不勝其煩,終于一聲厲斥,」哭夠了沒有!要還想哭,就下車哭個夠!「
劉媛蓉捂住嘴,豆大眼淚卻簌簌的翻滾下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溫郁也不忍心再在邊上說風涼話,沒說什麼,只是讓陸希南快點開車。
……
晚了,終究是晚了一步,不,不只是晚了一步,是晚了很多步,溫瑜整個人就像是睡在血泊中,頭上是血,胸口是血,連手上都是血。
她閉著眼楮,身體冰冷,已經毫無任何氣息。
這麼殘忍的場面,讓陸希南都不忍心看下去,幾個法醫盡管常年和尸體打交道,看到這樣的一幕,也都有些吃不消。
溫郁沒有害怕,只是定定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女人,她終究沒能救她,如果……她不是一心想著抓到鄭海燕當時給她換心的把柄,讓她繩之以法,早點把鄭海燕和夏華的陰謀告訴劉媛蓉,或許溫瑜就不會死。
劉媛蓉早哭的昏過去,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周為民認識陸希南,對他說︰」你放心,這次一個都跑不了。「原來,他接到消息說這幾天又有非法器官買賣,早派人在附近各個出口都裝了攝像頭。
陸希南沒多說什麼,又和周為民聊了兩句,就去摟住溫郁的肩膀,這才發現,她渾身冰冷,肩膀僵鐵緊,整個人像沒有任何生氣的木偶。
心里不忍,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溫郁就發起了高燒,人燒的神志不清,嘴里卻一直在喃喃,陸希南湊到她嘴邊,听到她說︰」好痛,真的好痛,希南,我真的好痛。「
陸希南心頭一陣,仿佛雷霆萬鈞劃過,心痛的不能自抑,他什麼也說,只是把把懷中人抱的更緊了。
……
鄭海燕和夏華終究是伏法了,讓他們更奔潰的事,還在後面,他們,尤其是鄭海燕,怎麼都沒想到陸希南會來看她。
看著眼前風度翩翩,一身戎裝,顯得偉岸挺拔的男人,她一聲冷笑,」陸希南,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不。「陸希南眉色淡淡,悠悠然地看著她,」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什麼事?「似乎猜到陸希南會告訴她什麼,鄭海燕瞪到眼珠等快蹦出來。」你女兒的心髒根本沒出現任何排異,上一顆心髒非常非常的適合她,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能長命百歲。「陸希南看著鄭海燕的眼楮,一字一句,說的非常輕,每個字,卻仿佛尖銳的刀,刀刀劃在她心尖。」不……「厲聲嘶吼完後,鄭海燕忽然狂笑了起來,看陸希南的眼神慢慢的帶上濃濃的恨意,」陸希南,你真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獄警走過來,正要厲聲訓斥,被陸希南一個揮手阻止了,他看著鄭海燕近乎瘋癲的眼楮,又說︰」夏蘊,你還記得嗎?「
听到這個名字,鄭海燕不覺打了個冷顫,」你……你認識她?「」嗯,我是認識她。「陸希南笑著說︰」但是,卻不及你,這兩個月來,你可一直和她在一起。「
鄭海燕厲聲打斷他,」你別在這里妖言惑眾,她早就死了!「」是嗎?「陸希南拿出手機,隨意點了下,一段視頻馬上出現在鄭海燕眼前。
那是她的房間,那是她的衣櫃,只是因為放的是禮服,最近這段時間,夏企慢慢的在淡出商業圈,她好久沒參加晚會了,所以有幾個月沒去打開了,卻沒想到那具開膛剖肚的尸體,被人用福爾馬林泡著後藏在那里。」啊!「鄭海燕尖叫,渾身顫抖著閉上眼楮,陸希南也沒再逼她,收起手機,沒再多停留,起身離開。
……
等溫郁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這三天,發生了許多事,先是夏企徹底完蛋了,鄭海燕雖然在幾個月前就把資金轉移到了過外,但是,由于一直沒人卻管理,被那個國家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充入了國庫。
夏家夫婦買賣器官,非法奪取別人生命,被判處了死刑,夏嵐雖然沒被判死刑,卻也被判了無期徒刑。
至于莫軒楓,他得到風聲一早就跑了,目前警方依然在全力追捕,等追捕歸案,等著他的自然是法律的嚴懲。
溫郁沒能看到自己是夏蘊時的遺體,看報紙次後知道,陸希南把它火化,並選了個風水很好的地方葬了。
畢竟是自己,溫郁始終沒勇氣去看,如果不是日後的某一天,她會去墓地,只怕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陸希南在墓碑上刻了什麼。
……
溫郁生病這幾天,溫氏的員工派代表王秘書來看過她,陸老爺子也來過,溫郁其實是有意識的,只是感覺好累,睜不開眼。
所以,等今天身體好了點,就想飛快回去上班,陸希南看她這副敬業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哎呀,油條,你真是越來越像女強人了,以後會不會嫌棄我啊?「
溫郁被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口氣,逗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子,說︰」陸希南啊,陸大軍醫啊,陸大少爺啊,我說你長這麼帥,醫術又好,為什麼就不能自信點。「
陸希南長臂一身,把眼前人摟進懷里,」可是我就是不自信怎麼辦?要不你嫁個我得了,這樣我才比較放心。「
溫郁這才知道他給自己下了個套,原來在這里等她呢,笑著戳了戳他的胸口,」哎呀,你求婚也太沒誠意了,光上下兩片嘴唇一動,就想讓我嫁給你啊。「
陸希南凝目看著她,說︰」嗯,夫人說的有道理,容相公稍微準備一下。「
……
三天沒上班,溫氏卻沒有因為她的不在而變得混亂,相反的依然井井有條,溫郁翻看了下,上個月的財務報告,在大環境都這麼蕭條的現在,溫氏的業績和去年同期卻有了百分之三十的提升。
溫郁很高興,也很欣慰,找王秘書商量了下,很快一條天大的好消息就在溫氏傳了開來,這個月發雙薪。
有了溫郁這樣人性的管理,溫氏的員工更有干勁了。
下班時間到了,溫郁拿著包走出辦公室,卻發現本該已經下班的秘書們都在,看到她,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神秘兮兮的微笑。
溫郁沒多在意,和她們公式化的笑了笑後,就朝電梯走去,忽然身後有人叫她,」溫總,等一等。「
溫郁回頭一看,是王秘書,以為是還有什麼文件要批,朝她走了過去,」還有什麼事?「」溫總,這份文件太大了,我拿不動,還是麻煩您到會議室看一下。「王秘書笑著說。
溫郁心里雖覺得怪怪的,不想影響工作,將信將疑的還是朝會議室走了過去。
就當她的手搭到門把上時,所有的燈都熄滅了,而本來緊閉的會議室,也被人由內打開,一張劍眉星目,鬢若刀裁的臉出現在眼前,溫郁心頭一陣柔軟,好像有什麼東西汨流而過。
那個人手捧玫瑰,單膝跪地,目光坦誠而真誠,」親愛的溫小姐,請你嫁個陸希南為妻好嗎?「
他的身後全部都是蠟燭,蠟燭光映襯出他的臉,越發清俊好看。
溫郁眼前蒙上氤氳的霧氣,她抽泣了下發酸的鼻子,剛想開口,身後卻傳來那幫秘書七嘴八舌的附和聲,」溫小姐,就請你嫁個陸希南為妻吧。「
似乎是經過排練的,她們又異口同聲的說︰」他一定會好好的愛你,疼你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