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侍衛的每一句匯報都讓平東郡王妃的心冷一分,臉色也蒼白一分,全身的熱度也減一分,這麼幾分加起來,就是她現在失望的心情。(Www..Com?я
對平東郡王的失望,因為從侍衛的每一句話中都顯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叛變,而不是像平東郡王說的,因為看出建元帝的心思,而做出的決定。
要是臨時做出的決定,怎麼可能招來這麼多死士?平東郡王培養一批死士她是知道的,但是那個時候,他給她的解釋是為了保護他們,為了預防萬一。
現在呢?她心中冷冷一笑,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還看不出來呢。
怪不得他阻止這名侍衛,不讓他當做她的面前匯報,為的就是害怕她知道。
她知道後不就把他之前的一切都推翻了嗎?所以一定不能給她知道。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瞞著她,對她也不知真心信任,她的心能不冷嗎?
她沒有在听下去,宛如木偶的回到房間,她再也沒有入睡,呆呆的坐在床沿,望著桌子上的燭火,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平東郡王回到屋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平東王妃雙目無神的坐在那里,宛如木偶,全身還透出一種絕望是氣息。
不錯就是絕望,平東郡王的心一抖,眉頭皺了皺,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很快又松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到平東郡王妃的身邊,他抿出一抹笑容,笑道︰「怎麼不睡了?做噩夢了?哎呀,你怎麼那麼涼,起來也不披一件披風,你看,你的手都冰了……」
平東郡王邊說,邊扯過搭在床邊的披風,為平東郡王妃披上。
平東郡王妃眨眨眼,恍惚的神情慢慢恢復清晰,當她看清眼前的是誰時,不由的縮了縮身子。
而她這麼一縮,頓時讓平東郡王的手一僵,他的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她還是知道了,他的手沒有退縮,繼續把披風為平東郡王妃披上,還在她的脖子下打了一個結,繼續裝著不在意的模樣問道︰「還冷嗎?要不我給你到一杯熱茶暖暖。」
說著他站了起來,走向桌子,拿起茶壺,把倒蓋著的杯子翻了過來,正要往里面注茶水的時候。
身後傳來平東郡王妃冷冷的聲音︰「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平東郡王的手一頓,冷峻的眸子微微一眯,眼瞳緊縮,一抹精光閃過,頓住的手繼續,倒了一杯茶後,轉過身子,臉上露出一抹無辜,笑道︰「我瞞你?我有什麼瞞著你的?我們都是老夫妻了,我什麼時候瞞過你呢?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來喝一杯熱茶。」
平東郡王說著就把手里的熱茶遞了過去。
平東郡王妃倏地一下子站起來,一把推開平東郡王的手,霎時平東郡王手中的熱茶被打翻,熱茶傾瀉出來,灑在平東郡王的手背上,把手背也燙紅了。
平東郡王妃一見,心一緊,就欲奔過去幫他拭擦和跑去拿藥的,不過腳才抬起,手才舉高,她又放了下來,一咬牙狠心的轉過身子。
而平東郡王一直注視著她,看到她心急的模樣,他的心一喜,夫人還是緊張他的,不過他的高興還沒有傳到眼中,平東郡王妃就轉過身子,不再看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
平東郡王的神情瞬間變得黯然,她還是不肯原諒他,就連他出苦肉計她也不理。
「你是不是一直就有反叛之心。」平東郡王妃沒有回頭,冷冷的問道。
「沒有,要不是他起了殺心,我怎麼可能反叛呢。」平東郡王肯定的搖頭說道,也不知道這個搖頭是想讓平東郡王妃相信,還是催眠自己。
背向平東郡王的平東郡王妃的臉上忽地漾開一抹笑意,跟著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燦爛,不過從她的眼眸里卻無聲無息的流淌下兩行熱淚,她這個笑中的哭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傷心和絕望,還有濃濃的失望,那是對平東郡王的失望。
她已經又給了他一次機會,為什麼他就不肯說真話呢?
平東郡王妃緩緩走到床沿,慢慢的坐下,不過由始至終她的身子都是背向平東郡王,全身透露出一種抗拒而冷漠的氣息,一種讓平東郡王擔心卻又不敢隨意靠近的氣息。
如果平東郡王走過去,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我累了,要休息一下,王爺您公事繁忙,我就不打擾了。」平東郡王妃的聲音非常平靜,非常平靜,平靜的好像沒有剛剛的爭執。
平東郡王的心不知道怎麼地一慌,他抬步就要走過去,卻不想平東郡王妃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一般,「王爺,臣妾想休息了。」
她這話就是**果的拒絕,意思就是她現在不想見到你,你讓她靜靜。
平東郡王怎麼可能不明白平東郡王妃的意思呢,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就這樣他高舉著手,靜靜地站了好一會,看到平東郡王妃沒有轉身的意思,更沒有挽留的話,他幽幽的嘆了口氣,神情頹靡的轉身往外走了出去。
坐在床沿的平東郡王妃沒有回頭,但是臉上的淚水卻流的更歡了,王爺再見了!
希望她的死,可以阻止他,而已希望她的死可以保護再京的娘家,雖然嫁出去的女兒算是別人家的人了,但是說敢保證皇上不會遷怒?
平東郡王妃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門邊關上房門,還上了閂,她再走到桌子前面,抬起手來,宛如握著千斤重的筆一般,非常慢的寫了兩封信,一封給平東郡王,再一次勸告他。
另外一封給安平縣主,她親眼看著女兒出家的願望不能實現了,希望安平縣主不要怪她。
跟著她梳洗一番,換過一身衣服,也梳了一個簡單又莊重的發型,插上一支金釵,緩緩地在床上躺下,從荷包里拿出一顆金棵子,原本打這些小小的金塊,是為了打賞的,現在卻成了葬送她性命的凶器,平東郡王妃平靜的吞了下去……
而在另一間房間歇息的安平縣主忽地在床上大叫一聲,「娘親不要走,您要去哪里!娘親!」
踫的她從床上蹦了起來,她擁被而坐,這樣的大冷天,她卻額頭冒汗,猛地她掀開被子,連鞋子也顧不得穿,赤腳奔了出去。
因為這是船上,不時有侍衛經過,所以她一般都是和衣而睡,不過起來一般都會披上披風抵寒的,現在她急的連鞋子也沒空穿,怎麼有空披披風。
被安平縣主這翻動靜驚醒的丫鬟,只看到宛如旋風奔出去的背影,當然也看到留在床前的鞋子,她驚地也跟著跳下床,趿著鞋,提著安平縣主的鞋子就追了出去,「小姐,小姐等等……」
安平縣主發瘋般的直沖平東郡王妃的屋子,她奔到房門前,用力的捶著房門,邊捶邊大聲叫道︰「娘,娘,娘您快開門,快開門……」
安平縣主這麼一叫,平東郡王妃旁邊的屋子猛地被打開,平東郡王神情著急的大步走了出來,「安平?怎麼了?」
「踫。」的一聲不遠的一間房門也打開,平東世子走了出來,他同樣的神情有點緊張擔憂,「安平怎麼了?啊,你怎麼赤著腳,你怎麼做事的,連小姐也服侍不好。」
平東世子一眼就看到安平縣主長裙下露出的一個腳趾頭,他沖著隨後跟過來的丫鬟呵斥,那名丫鬟拿著鞋子快步走到安平縣主的身邊,為她穿上。
「爹,娘親她不答應我,爹,怎麼辦啊,爹,娘親您開開門啊。」安平縣主根本就不管自己是否赤腳,她依然奮力的捶著房門,她的聲音已經透出哭意,她都急的快哭出來了,隨丫鬟為她套上鞋子了。
而安平縣主這麼猛烈的捶門也不見平東郡王妃出來開門,不知怎麼地平東郡王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他一把拉開安平縣主,「讓開。」
平東郡王後退一步,一腳踹向房門,房門應聲而開。
靜!
寂靜!
靜到連一根針掉落地上也能看到。
從大開的房門看進去,正好可以看到平東郡王妃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身上穿了一套她非常喜歡的橙色,繡著百蝶戲花圖案的衣裙,頭也插上她最喜歡的金步搖,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神情安詳,雙目緊閉的躺在那里。
就連剛剛安平縣主那麼大聲的捶門也沒有吵醒她,她……
平東郡王神色巨變,他匆忙就跨進去,不過不知道怎麼地踉蹌一下,差點栽倒,平東世子一見沖上去扶住平東郡王,平東郡王揮開他的攙扶,快步走了過去,右手伸到半空,好像想探平東郡王妃的氣息,但是卻抖個不停,怎麼也放不下去。
其實不用探查,他也知道平東郡王妃去了,平東郡王整個人一震,身子緩緩跌坐下地,他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不止,他雙目含淚的望著平東郡王妃平靜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站在門外的安平縣主從房門大開的一瞬間,她整個人就愣住了,一點反應也沒有,接著她雙目一閉,整個人往後跌去。
「小姐!小姐……」那名丫鬟非常狼狽的抱住她,只來得及接住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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