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此時卻活生生地在我眼前,已成事實。舒
開門的是郁小妖,她只簡單地裹著一條浴巾,長長的頭發松散耷拉在胸前。
一個女人如此出現在一個男人的房間里,任何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需要任何解釋。
我只覺得有道閃電從天而降直接劈在我的頭上,整個人都在發懵,梅馨臉上一陣發白,推開她,直闖而入,房間里不見宋曉峰的影子。
她看著我們,略帶意外之余,眼神轉而變成一種挑釁。
梅馨拿出手機,再次撥打宋曉峰的電話。
「打給他還是一樣的結果,就如你眼前所見,無論你信與不信,一切已成了事實。」她盯著梅馨的眼楮,一字一頓地說,恍惚間我覺得自己到了盤絲洞。「我說了他不適合你,你喜歡的是賀川那種有能耐,能助你上位的,他什麼都沒有,找男人不是吃東西,時時需要換胃口,合適自己才是最重要,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的那幾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沒法替代的,包括你。」
梅馨只是咬住嘴唇,盯著她姣好的面容,光潔的皮膚,如此女人中的極品,試問有幾個男人能拒之千里。
還有屬于他們倆的那些年。
她的心開始一點點疼。
「你不是說就跟他說幾句話的嗎?怎麼說到床上去了,還要月兌光衣服說。」lulu質問道︰「你又騙我,我他媽的還真笨,一次次被你利用。」
她不敢正視lulu,扭過頭說︰「一開始只是說為了慶祝他成功加盟百世匯通,從此有了自己的事業,喝點小酒聊聊天就行,哪知道後來我們就情不自禁了……」越到後面她的聲音越小,我看出來她故意裝出來的樣子,一陣厭惡由心底而生,掃視了這不大的房間,目光最後落在那對高腳杯上,伸手拿起其中一個杯子,細細端詳,微微揚了揚嘴角,說︰「興致不錯啊你們,來自智利conchoro酒莊,酒香濃郁、口感若順,只是我不明白這紅酒什麼時候多了個催-情的功效。」
「愛情這東西永遠有你想象不到的魔力,壓抑久了,爆發出來的時候更濃烈,你學心理學的應該比我們更懂,不過連我自己都沒想到他還是這麼愛我……」
我將杯子里剩下的酒潑在了她的身上,制止了她妖嬈纏綿的聲音,我知道如果我不這麼做,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就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我死死咬住牙齒,身體忍不住顫抖。
她伸手擦了下臉,湊到我面前,死死地盯著我的眼楮,說︰「就為了一個男人?哈哈哈……你當然會理直氣壯,因為你不缺男人,黎濤沒了陸亨上場,甩了陸亨立馬走鑽到歐力的懷里,一個一個跟走馬燈似的登場,你當然會這麼說。」
沒心思跟她理論我的感情,冷冷地說︰「你以為你現在這樣就是愛他了嗎?你只是一味的自私為了自己,你以為你想什麼別人不知道嗎?你的豪門夢破碎了,敵不過心里的不甘轉身就來找宋曉峰,不過是因為他曾經對你好,不過就是為了重新找回一份感情來填補心中的空缺。」女人總是自私的,總喜歡在錢跟情之間躑躅,而孤獨會使一個人的私心愈發嚴重。
「不要整天把一套冠冕堂皇的愛情理論搬出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你只是擁有的比別人多而已,沒經歷過**的誘惑就無權批判別人,不管是金錢還是所謂的愛情,你都沒資格。」
被她這麼一說,我立刻語塞。
她冷哼了一聲繼續說︰「你真以為你就懂愛情?你知道我的想法我又豈能不了解你的花花腸子,你選黎濤無非就是他很好控制,可惜還是失敗了。你接受陸亨不過是因為曾經你很了解他,你們可以順理成章在一起,而不需要再去從頭了解一次,只是你沒想到過了四年他會變化這麼大。至于歐力,其他的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能看出來他很愛你,你需要的不就是愛你的人嗎?你又何嘗愛過別人。」
我如同被人解剖一般,**果地站在她的面前。
想反駁,卻怎麼也找不出借口。
心知肚明根本就沒有理由。
任由她不屑的目光反復掃過。
沉默——亦代表默認。
我想就此離開,郁小妖並不打算消停。
只是換了目標——梅馨。
「人人都說你是個好女孩,宋曉峰這麼說,連我媽也是,也許你的確是,但是認為你好的人都不是真正了解你。你當人家小三,出賣過自己,小三跟小姐的區別就是一個只賣給一個人一個可以賣給任何人,同樣都是個‘賣’字,只不過小三賣完了還可以充當良家婦女。」
「夠了你,你太過分了。」lulu推了她一把,身上的浴巾險些落地走光,她也沒惱火,轉身換上自己的衣服,用不溫不火的語氣說︰「你們一個個都沒有資格說我。」
她背對著我們,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可我看到了梅馨臉上一顆顆的淚珠,滴滴落在我的心里。
在我的印象里她是個很少落淚的人。
上一次為了賀川。
這一次卻是卻自己的好姐妹當面揭開還未愈合的傷疤。
我再也壓抑不住滿月復怒火,一把將她拖到梅馨面前,指著梅馨臉上的眼淚,大聲對她說︰「你看看你在干什麼,究竟是什麼把你變成了魔鬼,不,你比魔鬼更可怕,你看不出她有多傷心嗎?她更傷心的是現在拿刀剜她心的人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對,她曾經是錯過,可是她懂得放棄手中的捷徑靠自己的努力生活,她放棄的就你一味追求的,在很多人的眼里她就是高尚的,試問你能做到嗎?沒有資格指責的人是你。」
「可是她不該搶走我的東西,曉峰是我的,現在就連我媽都偏著她,對她比對我好,她要的愛情,她要的親情都是從我手中搶走的,都是屬于我的,我只不過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我又有什麼錯。(對著梅馨)你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你無恥。」通紅的雙眼盯著梅馨的脖子,像一只憤怒的母狼隨時要撲上去。
「屬于你的?」提起這個我心里就窩了一肚子火,「宋曉峰你早就逼著人家跟你分手了,當時你恨不得把人家送到火星上去,至于你媽,她千里迢迢找來的時候你又是怎麼對她的,她生病的時候你在哪里,她沒錢沒人管在外面撿飲料瓶子賣的時候你在哪里?」
郁小妖的氣焰敗了下來,轉而變成一種乞求,她上前抓住梅馨的手,「求求你,把曉峰還給我,我現在不能沒有他,他還對我有感覺的,你就成全我們好不好。你不會一無所有,你還有……你還有賀川,你再去找賀川好不好,他肯定會你離婚的,你當初不是很想嫁給他嗎?你不是很愛他的嗎?你……」
身後傳來的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宋曉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很是僵硬。
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是發生戲劇性的事件。
可是所有的事情似乎透著被人刻意安排的痕跡,為什麼就這麼巧,宋曉峰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听到了不該听到的,嚴格說是不能讓他听到的話。
可是他就是巧合,我們都無能為力。
通常我們把無能為力的事情都稱之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雖然這已經是過去,可是沒有一個男人真正不在乎女人的過去。
看著梅馨面如死灰,我深深吐了口氣,祈禱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醒來一切如常。
我走到郁小妖身後,想要把她給拽走,讓梅馨跟宋曉峰單獨說會話。
不管結果是什麼,說清楚是一個必然。
我推了她一下,她壓根就不理我。
剛要叫上lulu幫忙,可在我一抬頭的瞬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也什麼都明白了。
牆上的鏡子里正好可以看到站在門口的宋曉峰,而鏡子的位置在郁小妖的正對面。
難怪……難怪……
我一直以為她利用lulu絆住我們才是她今天的目的,卻沒想到重頭戲是等到我們找上門的時候開始的。
如果單純她跟宋曉峰揭梅馨的過去,他未必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質疑她的動機。
而我今天跟她的一番爭論卻是最好的證明,因為她料到我肯定會跟她爭。
果然一切都如她的計劃中進行。
看來這麼多年的姐妹沒白當,她真的很了解我。
真是煞費了苦心。
「郁瑤瑤,你有種。」我一字一頓地對她說。
「人要坦然面對自己的過去,不是她自己說的嗎?我倒要看看她真的就如自己所說的那麼的坦然嗎?」她開始冷笑了起來。
我朝她揚起了手,那一巴掌卻始終沒力氣打下去。
她抖出來的始終是——事實。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梅馨沖了進了茫茫夜幕下。
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不見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