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鎮,一家「得月樓」酒店門前。
「好你個張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你也不看看時辰,這個月的工錢又不想要了是不是。」
只見那得月樓門的掌櫃看見張良,立刻跳了出來,對著張良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張良也很識趣,答應了一聲,便進入得月樓中,不停的給客人端茶送水起來。
其實當日張良得了那黑鳩上人的財產後,便在這黑山鎮中休息,可誰想,他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屢屢買了如此多的東西,又家無居所,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好在張良倒也機靈,立刻來到這得月樓中,一副家產用盡的模樣,求得掌櫃收留,做了這里的伙計,一晃之下已經兩年過去。
可別說,他還真來對了地方,這客棧酒館之類的地方,原本就是龍蛇混雜,過往客商多不勝數,一些牛鬼蛇神的見聞更是屢听不爽,至于張良最想要知道的蒼梧山,自然也有提及。
據說,這蒼梧山中,終年濃霧不散,山中更是傳出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在山中的獵戶,偶有看見蒼梧山中出現一條條五顏六色的彩虹進入濃霧之中;開始時,這些獵戶們好奇,便去那濃霧中一探究竟,可一進迷霧之中,便迷失了方向,在內中轉了三四天,方才月兌困而出,並且大病一場,從此以後,再無人敢進入山中。
至于說蒼梧山的方位,卻是從這黑山鎮朝東面走,大約一個月的路程,方可到達……
張良听到這些不由得喜不自甚,早就想去那蒼梧山了,而算算時日,也該出發了,張良便打算干完今日,收拾一下,便趕去蒼梧山。
不過卻是讓他一次次的失望,煉氣士們十足是那來無影去無蹤的仙人,而世人又喜歡夸大其詞,加上查無實據,讓听者難辨真假,至于說蒼梧山的消息,也就這麼一點。
「掌櫃的,可有空桌位?」
這時,只見得月樓外走進一少年,看這少年年紀與張良一般,卻生的是面如冠玉,衣冠楚楚,目若朗星,別看至于十五六歲,可已經是惹得不少此地的少女暗送秋波,而這少年言談舉止溫文爾雅,讓不少人為之側目,都在猜想這是誰家的子弟。
「有,有,客官里面請。」
「張小子,快上茶。」
見到此人,張良也不禁一愣,卻不是因為此人的相貌不凡,與這少年插身而過,張良覺得聞到一股幽香的氣味,不僅如此,張良心中有一種微妙的感覺,覺得這少年身上的氣息,與當日的張慕揚等人一般無二,只是沒有張慕揚濃重而已,在張良看來,此人十之**就是一位煉氣士,想到這里,他覺得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手腳頓時麻利起來。
張良特意將這少年帶上二樓,張了一個幽靜的雅座,便讓這少年坐下,倒上了店里出了名的龍井。
「不知客官需要點什麼?」張良開口問道。
「隨便來幾個可口小菜和一個饅頭便可,另外麻煩小哥給我多準備一些干糧。」少年說完,便將白銀拿出。
張良卻見到這少年掏出銀子的手臂,雪白無痕,白澤細膩,可謂是縴縴擢素手,指如削蔥根,卻又是楞了片刻。
「好 ,客官您稍等,飯菜立刻就上。」張良也是麻利,吆喝了一聲,一掃剛才的尷尬模樣,便朝樓下走去。
不一會兒,一座好菜已經端了上來。
「客官,您慢用,您要的干糧也準備好了,一會自當奉上。」張良開口說道。
少年點了點頭,口中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那闢谷丹怎能比得上這人間美味,這次好不容易獨自出來去那蒼梧山,一定要好好品嘗一番。」
接著,只見這少年便開始大吃起來,別看這少年剛才文質彬彬的,可吃起飯來,還真不雅觀,一旁的張良也是在暗自偷笑不已。
酒足飯飽後,少年卻站了起來,四下里看了一番,開口對著張良說道︰「小二,這次出門有些慌張,沒有帶上隨從,不知你們這里可有人願意做隨從,與本公子走上一趟,至于報酬一定不會少。」
張良一听這少年之言,心中更是樂開了花,他見這少年酒足飯飽打算離開,期間更是一句話也未說,張良心中不斷的盤算如何攀上這少年,沒想他卻主動送上門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有,有,如若公子不嫌棄,小人願意與公子一同前往,鞍前馬後,執鞭墜鐙。」張良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也罷,就收下你吧,不過你們掌櫃子要是不放你,可就……」少年看了看張良,勉強答應下來。
「公子放心,小人自回去說。」張良對著少年說完,也沒有停留,便直接走下樓去。
半日後,只見黑山鎮東面的官道上,兩人一騎的走在官道上;其中一人,不過十五六歲,生的是面如冠玉,衣冠楚楚,騎著高頭大馬的他,更顯得英俊不凡;另外一人,則是一黝黑的少年,年紀與騎馬之人相若,面向普通,身穿粗布麻衣,可力氣甚大,只見他背上背著一個包裹,看這包裹沉甸甸的模樣,少說也有五六十斤,可這少年背在身上,卻臉不紅,氣不喘,步伐矯健,甚是驚人,這兩年來,張良認真修煉,可奈何仍舊沒有進階煉氣期,煉體術雖說有些成就,可依舊沒有進階。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良與他的那「公子」,張良自打半日前當了這公子的僕從後,便沒有少忙活,先是到馬市買了一匹良駒,而後又在這黑山鎮內陪著少年瞎轉,說也奇怪,別看這少年已經十五六歲,可見了什麼東西都覺得奇怪,不一會,已經買了不少玩意,尤其是對胭脂之類的特別有意,見了就買,張良也只能一一背上;而少年一見張良背上這麼大堆東西還健步如飛,便有些好奇,張良也打了個幌子,說自己天生神力,少年也就不再過問什麼。
見東西買得差不多了,少年這才與張良一同上路。
期間,張良也打听了這少年的來歷,知道了這少年名叫張果兒,今年十六歲,家住離此五百里的張家莊,而這次少年是瞞著家里偷跑出來玩耍的,至于所去的地方,自然是張良期盼已久的蒼梧山了。
「公子,我听說蒼梧山中常年濃霧彌漫,山中更是有不少毒蛇猛獸,您只身前往,會不會有些危險。」張良朝張果兒問道。
「張良,你放心好了,這都是世人以訛傳訛,騙騙你們這些沒出門的人而已,公子我別的不會,不過這降龍伏虎的本事倒學了不少,你跟著本公子一同,正好讓你開開眼界。」張果子一副自信的模樣對著張良說道。
「公子的手段小人當然知曉,不過這蒼梧山也沒什麼好玩的,公子既然出門游玩,何不到別處去看看,比如說,這正南山、賈武山……」張良繼續開口說道。
「哎,你知道什麼,都以為本公子是去玩耍,其實本公子去蒼梧山是有正事,算起來,我們現在趕去,正好可以參加二十年一度的蒼梧大會,屆時會有不少門派廣收門徒,公子我也是沖著此次盛會去的,說起來爹爹還真是偏心,讓哥哥姐姐去參加,唯獨讓我留在家中,還說我根基不足,難有成就,我偏偏不信,非要做出一番成就來給他們看看。」張果兒繼續開口說道。
張良一听,頓時來了精神,沒想到這少年還真是初次出門,竟然連一點心機也沒有,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套出了這麼多有關蒼梧山的事情,看起來那柳飛絮還真沒騙自己,兩年後正是各大門派廣受門徒的日子,自己說不得也要鯉魚躍龍門,擠入門派之中……
于是乎,只見張良與張果兒行走在路上,張良時不時介紹附近地方,同時也借機時不時的打听有關于蒼梧山的消息,還真是了解不少好東西,比在酒樓里道听途說的強上千萬倍。
據張果兒所說,張良所在的小寒國,一共有六大門派,分別是金剛寺、邀月山、西風觀、明揚劍派、通天閣、青木門;這六大門派各有所長,其中以金剛寺為首,听這名字就知道是個和尚廟;而其他門派不相伯仲……這六派把持著小寒國內十之七八的修煉資源,佔據著小寒國內的名山大川,修煉之地靈氣及其濃郁……同時同仇敵愾,要是遇到外敵入侵小寒國,便立刻出手滅之。
這六大門派以下,便是煉氣士家族,他們則把持著剩下的資源,這些家族之人與各大門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要麼是門派中的弟子覺得大道無望後,便月兌離門派,在世間成家立業,建立自己的家族,要麼就是奉師命如此……至于張果兒所在的張家,便是那隸屬于通天閣的一個家族。
張良雖然從張果兒身上打听到了這些事情,可多少都是東拉西扯打听到的,雖說張良感覺這張果兒是第一次出遠門,看起來沒有什麼心機,可他卻絲毫的不敢越雷池一步,這些年來,他算是見識了不少,越是看似忠良的人,越要小心,何況這張果兒是煉氣士,隨便動動手指,張良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