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大帝 什麼是道

作者 ︰ 木易小草

蕭如雪听他堅定的話,心中大定,站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的「避難所」竟然是人家的胸膛,真是羞得無地自容,卻又有點喜歡,他胸懷里的溫暖還殘留在身上呢。舒駑襻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就不爭氣地砰砰亂跳。

「那可不一定。」虛影陰森的道,「你很聰明,又懷風屬性,正適合于我的功法,一路上你的表現老夫看見了,還不錯,差強人意,但你遠闖不過五行絕陣得到傳承。這個陣法之強遠出你們的想象,別說你們,整個洪域也不見得有人能夠闖得過去。闖不過去,你們就全都死在這里。不過——」影王故意頓了一下,才道,「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給你破陣之法得到傳承,從此揚名天下,萬民敬仰。如何?」

揚名天下,萬民敬仰!幻影的話震耳欲聾。

蕭青木一行人奔影王傳承而來,但听傳承需求風系屬性,已知于己無緣,又听五行絕陣如此厲害,更是不敢奢想。但是慕雨身懷風屬性這句話卻如霹靂,將他們深深震撼︰「原來他還有風屬性,一人三重屬性——不對,剛才他運行水元力救人,這麼說他豈不是四屬性,什麼概念?怪不得身手了得。」如果他們知道慕雨不止三屬性,也不是四屬性,而是集六屬性于一身,不知作何感想。

慕雨胸口一陣陣發熱,但他沒有發昏,問道︰「什麼條件?」那個條件豈能那般容易?

「果然聰明!」影王贊揚一聲,隨即目光一寒,森然的道︰「殺光到這里的所有的人,包括你身邊一大一小兩個美人。」虛影的話很平淡,卻像惡魔一樣殘忍。

蕭青木等人嚇了一跳,沒想到影王開口就要取他們性命。

「為什麼?」答不答應一回事,慕雨想知道原因。

「因為我是影王!影王就是影子之王,來無影去無蹤,豈能曝光?你得了傳承,即使不做影王,也不能讓他人得知身份。不然,殺你的人就如過江之鯽,天下再沒有你藏身之所。到那時,我敢斷定,你活不過一天。我的傳承豈能沒開花結果就已經斷絕?」

又是這樣!老師肖成天不讓他暴露自己是他弟子的事,這個「影王」還沒成為他的老師,也板上釘釘地宣告了這個方案,甚至為了保住自己得到傳承這個秘密,不惜要他動手殺光這里所有的人。影王真是此意,或是別有想法?他僅是一道殘魂,不能奪舍,若是別有用意,那他用意又何在?

每一個人都神神秘秘,修真界到底是怎樣一個世界?

「你殺很多人嗎?」僅僅是得到他的傳承,要滅殺慕雨的人就如過江之鯽,那影王殺的人又是多少?

影王冷哼道︰「多?豈是一個多字了得!我殺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全是天地間至高的存在,紅河王朝之上千葉門里那些所謂的高手,與他們一比,狗屁都不是。」

「結果你和他們都死了,千葉門那些混蛋還活著。」慕雨听他夸夸自得,忍不住抑郁一句。

幻影狀態的影王也不動怒,說道︰「小女圭女圭,我的能耐不是現在的你所了解的,得我傳承,假以時日,千葉門在你眼中將什麼都不是,不論你和他們有何過節,你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只要你殺了他們,你將擁有一切,我的傳承,我留在這里的一切,包括你的夢想。只要殺了他們!」影王的話漸漸嚴厲,說到最後一句,陰森里透著冰涼,好似地獄里來的召喚。

蕭青木等五人心底發寒,影王好一招借刀殺人,兵不血刃,他們便都要永遠留在這里。他們相信,慕雨要動手,他完全有能力滅殺他們。

影王拋出來的面包太具有誘huo力,問誰能夠抵抗?慕雨能嗎?

如果換作他們,他們是否會放過慕雨?修真界為了變強,兄弟可以成仇,父子一樣反目。影王傳承若真如他所說,豈是一個強字了得?!為了這個「強」字,別說殺幾個無親無故無關痛癢的人,就算滅絕人性,人神共憤的事也有人做得出來。

慕雨和他們不過萍水相逢而已,一路上三番兩次救他們于水火,也算仁至義盡,為了傳承舉刀相向,他們甚至能夠理解。因為捫心自問,他們也不敢保證,換了是自己,他們能拒絕得了。

「不可能!」慕雨卻道,他的話也很平淡,充滿了堅定。

听了慕雨平淡而又堅定的話,蕭青木小千等人像是吃了定心丸。這一路雖然不遠,他們對慕雨還是有所了解,他看似隨和,另一方面卻近乎固執,說一不二,做過的決定說過的話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只有蕭如雪一直很平定,她從來不相信小屁孩會對他們出手,沒有什麼原因,憑的是直覺。

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不論自以為是,還是對自身條件的信任,某些時候會更自信一點。對方的傾慕,就是她們最好的保命手段。

蕭如雪此刻的心里有那麼一點點意識,但她更相信的是慕雨這個人。他,絕不會害他們。

影王微微出奇,對他的提議淡然拒絕的沒有幾個。「為什麼?」他也想听听慕雨的理由。

慕雨道︰「我想活著,每一個想害我殺我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還有一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無視他人性命的混蛋,遲早有一天我也會向他們討回公道。但是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無辜害人,因為他們像我一樣想活著,僅這一個原因,就值得我尊敬。我不懂大道理,但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況他們是我朋友。」

影王詫異,無辜不害人?想活著就值得尊敬?是朋友就不殺?僅僅因為這幾個原因就拒絕他的傳承?這個世界無辜而死太多了,想活著的人更多,每個人都想活著,但是又有幾個值得尊敬?修真路上,有的人為了得到更多資源,走得更遠,連兄弟親人都要相殘,何況對幾個萍水相逢的所謂的朋友?

「沒有啦?」

「沒有。」慕雨答得很干脆,好像一切是那麼理所當然。

影王笑了︰「你很有意思小女圭女圭,你的那些想法更適合于世間的俠義道,而不是修真這條路。我很欣賞你的俠義精神,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殺他們,我就不給你破解之法,你就闖不過去,闖不過去你想活著也活不了。你再好好想想,修真之路,殘酷無情,弱者肉,強者食,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想要活下去,你只有變強,比任何人都強。」

他的話很有說服力,想活下去只有變強,變強了才能生存下去,才能報仇,才能去救出老師,如果死了,一切都成了空談。慕雨閉上雙眼,盤膝于地,沉默了一會兒,忽地,他睜開那雙明亮的雙眼,一切清明通徹。「即便強如你,也不是身死道消,最後留下一道殘魂,那麼修真又為什麼?」

為了什麼,為什麼修真之人會變得無情,視他人如無物?為什麼他們都是同類,卻不懂得尊重生命?慕雨想質問,這也是他的質問,和控訴!

「為什麼?」影王喃喃道,「開始我也問過這個問題,很久不問就忘了。我不知道答案,我只是一路追求,這個世界很多事情沒有答案,好似你心中的疑問,生命又為什麼值得尊敬?它也沒有答案,只是你想追求它而已。你不想被高高在上者無視,所以你追求生命的尊重。這也僅是你個人的偏執,和我們並沒有任何不同。我只能告訴你,我們追求的都是道,無視是道,偏執是道,一切都是道,但道又是什麼,沒人清楚。除非有一天你爬到最高峰,那時你再來低頭詢問吧。」

影王的一通話像當頭一棒,慕雨久久沉默,他終于相信,影王是王,他老師肖成天也是王,但是兩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境界不可同日而語。什麼是道?這個問題在慕雨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偏執是道,無視是道,難道千葉門那兩個混蛋沒有錯嗎?

不,絕對不是!他們該死,該死一萬次!

影王知道「道」之一字打動了慕雨,繼續道︰「想要知道什麼是道,想要爬到最高峰,你就要闖出這里,活下去。而闖出這里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他們!」

這一次連蕭如雪也擔心了,因為慕雨真的被說動了,那個鬼老頭太能胡說八道,什麼亂七八糟他也能講出道理來。他講出道理沒關系,有關系的是慕雨真听了進去。如果慕雨真的動手,那他們就死定了,她還不想死,特別是被慕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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