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道︰「假扮我們的人是哪個勢力,查到了嗎?」
「沒有,屬下已經加緊探查,估計不多時就會有結果。舒駑襻護法,肖成天身體已經恢復,但記憶還是沒有,屬下想听護法有什麼計劃。」
「沒有,只有殿主才有恢復他記憶的本事,但殿主最近一直在閉關,我們急也沒有用。對了,我們三個執事在林秀山被殺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沒有任何消息。」
「殿主的影像傳音說過那人的實力很弱,只是月兌凡境修為,所以往這方面去查找。崢」
「月兌凡境?」那人沉吟一下,「月兌凡境能偷襲他們的,這份隱藏功夫不錯,會不會是那人的傳人?」
「有可能,所以你去查一查,最近有沒有無影一脈重現世間的蛛絲馬跡,一旦有任何消息,立馬通知。只要找到那個傳人,要不顧一切代價滅殺。」左護法的聲音很陰冷。
那人得令,又道︰「澹台家和明月宗最近不老實,好像要在這里搞大動作。客」
「澹台家和明月宗實力雖不怎麼樣,但在洪域,還沒有一個勢力是他們對手,殿主一直不出關,我們拿他們沒辦法。所以只要他們真的動手,所有人撤出那個地方。」
「那天緣珠和五行圖——」
「他們就算拿到了手,也保不住。更何況,據我得到的消息,真正打這個主意不是他們,背後還有人。」
「屬下知道了。」
在千葉六國再往北去,越過大沙漠,鄰近洪荒森林的地方有一家孤零零的客棧,客棧的迎風旗上,寫著「向家溫馨客棧」六個字,「向家」二字很小,幾乎沒人注意到,所以來過這里的人都說這里是「溫馨客棧」。客棧里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人坐在客桌前細細的品著茶,一個掌櫃模樣的人走上前來,恭敬的站在她面前,說道︰「小姐,探子來報,說澹台家明月宗要有大動作,看來他們不想安寧。」
那女人抿了一口茶水,仔細的品味了一番,才淡淡道︰「我們不管,我只想知道,那個殺了三個黑衣人的人查到了沒有?」
「沒有任何線索。」
「繼續查!」她給的命令簡單而有效,沒有人敢不執行,那個掌櫃更是不敢有違。
「是。」對于「繼續查」這三個簡單的字,他只有一個字可以回答。
「影王最後一次是在這里出現,那時他身受重傷,命在旦夕,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三百年過去了,沒有任何消息,那個殺了三個黑衣人的手法和他很像,說不定就是他的傳人。」
「那裂天刀——」掌櫃沒有說下去,裂天刀該怎麼安排,得小姐發話。按照規定,影王死後裂天刀必須收回,但收回這句話也得由小姐道出。
「先找到那個人。記住,影王一脈沒有裂天刀就是三張廢紙,而我們沒有影王就少了一張王牌。先找到那個人,他能用裂天刀殺了那三個黑衣人,證明他得到影王的傳承絕不僅僅是無影決,還可能得到更多,如果他真的得到影王所有的傳承,影王的選擇,我們還是要尊重的。但,倘若那個人出現了什麼意外,就算屠光了洪域,也要把裂天刀找回來。」
「是!」小姐的話雖然平淡,但他的兩條腿卻不爭氣的哆嗦一下。
那女人起身走向一間房間,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安排吧。」
「是!」小姐進了房間,他才舒了一口氣,感覺全身的骨頭被壓碎了好幾塊。
紅河王朝國都楓石城之前的門戶連雲山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莊院,莊院外禁制密布,仙霧繚繞,所有進山的人,不意來到此處,都感覺到一陣陣壓力。莊院里大廳內,一個和澹台清源幾分相像的青年端坐于高席上,下面站著四個人,那天和慕雨苦斗的劉管事也在其中。
那青年道︰「千葉五岳的事布置得怎麼樣了?」
四人中左首那人答道︰「差不多完備,最多四天內完成。」
青年道︰「加緊,一定在噬魂族動手之前完成。」
「是。」那人道,「但,好像噬魂族也注意到了我們。」
「無妨,在洪域,還沒有人能動得了我們,噬魂族即便知道,也無可奈何。」
「大少爺,我們真要——」那人欲言又止。
「怎麼,怕了?」青年人的臉一下陰了下來。
「沒有,既然族里已經決定,我石格赴湯蹈火也要追隨。」那人不敢再說,臉上全是汗水。
「好了,你們出去,劉管事留下。」
三人諾諾退出,那青年看著石格顫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劉管事雖低著頭沒見到那絲冷笑,但他卻感到大廳里空氣一下凝固了下來,冷到冰點。
那青年轉而看向劉管事,眼光好像長了刺一樣,盯著劉管事直哆嗦。
「那人查到了嗎?」
「沒有!」
听到這個回答,青年很不滿意,但也沒什麼表示。「再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嗯。」劉管事開口道︰「那人修為不高,只是月兌凡境,但是戰力卻很強,他手上的兵器很詭異,被他一刀砍上,小乘境也受不了。他的身法很快,而且別樹一幟,是用魂念牽動身形,一般力量禁錮根本沒用。最詭異的是,他能將全身元力聚集起來,形成一根針,那根針的威力,即便是我也感到危險,恐怕,就算渡過三劫,也不一定躲得過,除非修為能達到羽化境,不然,遇到他那根細針,只有死路一條。」
青年听的很仔細,劉管事說完,他笑了︰「一個月兌凡境的小修士,能殺了我澹台家兩個精英弟子,毀了我妹妹一件心愛法寶,傷了你一條手臂。想想真是好笑,我真想等他成長起來,再和他一較高低,但,恐怕他沒機會了。」
青年隨即又道︰「我之所以讓你帶著漫天黑幕出去,就是帶著會會五行圖的用意,你說他身上會不會有五行圖?」
「不像,如果他身上有五行圖,我早死了。」
青年又笑了︰「漫天黑幕經過五行圖的前主人改進之後成為我澹台家的鎮家法寶,但那個人留了一手,在漫天黑幕上一共留下兩個破綻,天門暗角兌位那個,比較明顯,只要精通五行陣的人,經過推敲,可以算得出來。另一個更險,他如果真有五行圖在身,噬天鼠會給他指出那個破綻,只要他從那個地方破陣,你的命就沒了。但那個破綻很隱秘,除了五行圖的傳人,沒有人知道,所以你斷定他不是。是吧?」
「是。」
青年點點頭︰「難道你就不懷疑是噬天鼠故意沒告訴他,或許他故意舍易求難,留下你一命?」
「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他雖然強,殺了你之後,也可以借機殺了清源和古垣,把你們一行人殺得干干淨淨,然後逃走。但是那樣他也就真正暴露了,澹台家和明月宗的全力追殺,他還逃不了,所以干脆以假亂真,故意留下線索告訴我們他不是那個人。樹王那兒我也去看過了,木心被人強行拿走,手法很像噬天鼠。這樣聯系起來,你再想想,我的推測可對?」
劉管事恍然大悟般︰「真是這樣?那我們——」
「好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那個人也不用再去查了。」
「為什麼?五行圖可是澹台家一直勢在必得的東西。」
「難道你忘了那人的手段?如果我沒記錯,他的手段很像一個人,一個我們得罪不起的人。得罪了那個人,我們澹台家上天入地,沒有可藏身之處。」
「可是小姐——」
「清源怎麼了?」
「她已經派人出去查找那人了。」
「唉,」青年嘆了口氣,「清源從小沒吃過什麼苦,這次吃那麼大的虧,肯定不甘心。吩咐下去,如果遇見那個人教訓教訓就行了。但,」他的聲音隨即變得無比陰冷,「如果真的把關系弄得不可收拾,殺人滅口,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理所當然包括他劉管事。劉管事背上全是汗水,他只祈求澹台清源沒有找到那個人。「如果小姐真的找到那個人,要她收手那是不易。」
「呵呵,那就告訴她,想殺他的人絕不止她一個,還有很多人。既然那麼多人想殺他,我們何必做這個惡人,去承擔那份風險?」
「還有誰?」
「那些殺了五行圖前主人的人,還有那些讓那個叫人害怕的人失蹤了三百年的人。」
「我知道了。」
「出去吧。」
劉管事不敢再留,澹台清風雖然和澹台清源是兩兄妹,但性格卻大不相同,澹台清源雖然驕橫,但她還算率直,不愛動小心思;但她大哥卻是心狠手辣,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他的實力又是強橫無比,整個洪域年輕一代中,只有那個將噬魂族鬧得天翻地覆的韓雪奇可以和他一比。世人都稱他倆為「洪域雙杰」。但澹台清風卻不那麼認為,韓雪奇不過逞匹夫之勇,不足為懼,只有他才是洪域唯一的天才,獨一無二。
這樣的人,劉管事在他身邊,怎不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