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听是女人的書,容秋並未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神情黯沉了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半響,他突然開口說道︰「如若你不介意我身份不及你高貴,就喚我一聲容大哥吧?」
慕容紫停下腳步,有些愣然的望著他,那雙看起來冷清幽深的黑眸此刻帶著一抹無法讓她形容的光澤看得她頭皮有些發冷。那眼神太專注,似乎還透露出幾分期待,皎潔的月光下,她想忽視都難。
「好,容大哥。」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索性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雖然她不看好這人,但自從跟這人接觸以來,在她所認識的人中,這人對她算不錯的了。姑且不論他懷著什麼目的對自己用心,至少她還沒感覺到他的惡意。
他們的話,上官凌一字不漏的听進耳朵里,修長的秀眉皺了又皺。這容秋到底是何意思?當真要將她歸到他們名下?
這女人的話明顯就帶著敷衍的味道,純屬瞎扯,難道他看不出來?
一晚上,上官凌有意的跟那兩人拉開距離,但那視線卻始終沒從慕容紫身上移開過。平日里瀲灩風情的眸光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幽冷,緊繃的五官讓他傾城絕麗的容顏少了幾分妖嬈,多了幾分冷肅。
慕容紫和容秋坐在火堆邊,嘴里吃著香噴噴的烤肉,想到剛才上官凌有意不讓她吃東西的話,自然報復性的也沒叫他,一個人吃的津津有味。容秋坐在她身邊,一會兒添著柴火,一會兒又叮囑她別噎著,在慕容紫眼中,只覺得這人越看越別扭,明明有著一張冷漠如冰的臉,外加不善言辭的性格,怎麼會有這般的殷勤,簡直就是太難得,也太難為他了。
但在上官凌眼中,容秋所展露出來的一系列言行,無不透漏出他此刻很是愉悅。
三個人就這麼懷著各自的心思度過了一晚,慕容紫什麼時候睡著的不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在新房內了,她趕緊坐起身朝門外喚人。
小憐聞聲推開門走了進來,靠近床邊小聲問道︰「王妃,你醒了嗎?奴婢這就讓人把午膳擺上。」
慕容紫揉了揉有些發干的眼,听到小憐這麼一說,有些驚訝,「都午時了?」想到什麼,她突然又一問,「我怎麼回來的?」
「回王妃的話,今早天剛亮,是王爺抱你回的屋。」小憐如實稟報著,眼楮好奇的盯著慕容紫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她是很想問主子昨夜去哪了,可今早王爺特意叮囑她,不準提昨夜的事,就算有人問起,也說昨夜他們人就在府中。
新姑爺都這麼說了,她這個做丫鬟的就算想知道,也不敢隨便開口,只想等著自家主子自己說出來。
對于小憐的回答,慕容紫稍微松了一口氣。幸好那妖男還知道分寸,要是讓容大哥抱自己回來,指不定自己又要攬緋聞在身了。
慕容紫瞧著小憐的神色,似乎也猜到她想說什麼。但昨天的事擺明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索性她干脆裝傻充愣裝作沒看到一般,抬手朝小憐揮了揮,避開話題,「你去讓人給我準備點清淡的食物。」
她眼楮干澀難忍,都怪昨晚燒烤的野味吃的太多,現在上火了。
小憐沒等到慕容紫的‘主動解釋’,也不敢追問,得到吩咐後,心里帶著一抹失望的離開了。
喝著用荷葉熬制的清粥,慕容紫也沒問上官凌的去向,只是站在一邊的小憐明顯有些不對勁,時不時的盯著她看,嘴巴張了又合上,明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憐,有事就說。」慕容紫慢悠悠的喝著粥,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王妃,今日是您的回門日,需不需要奴婢下去打點一下,回楚王府?」
慕容紫聞言,將碗放下,再看了一眼四周,小七小八小九三個丫鬟站在小憐身後一動不動的低垂著頭,隨時待命的樣子,惟獨不見那個叫朱蘭的丫鬟,她試圖轉移小憐的問話,反問道︰「朱蘭去哪了?」
「回王妃的話,朱蘭去浣衣房了。」小憐如實回道,自小跟在人後當丫鬟,她也懂得察言觀色,見慕容紫一點想回楚王府的意思都沒有,她也不好再問。
「她去浣衣房做何?浣衣房缺人手嗎?」
「不是的。朱蘭的父母都是凌王府的家奴,其父是負責采買的管事,其母在浣衣房做管事,她去浣衣房只是看她母親。」
慕容紫雲淡風輕的‘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難怪她覺得朱蘭跟其他三人有些不同,至少在言行上要比小七小八小九要隨意一些,原來是家奴的子女。
「我吃飽了,你們收拾完就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將碗里的清粥喝完,慕容紫準備將人都打發走。
她配制出來的毒藥看來效果不錯,說明那卷里說的不假。可惜只做了幾粒,還都被上官凌拿去了,她現在還得多做一些,包括把解藥一並給做出來。
至于回楚王府的事,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去見上官思辰。
上官凌那妖男連皇上都應付過去了,那她也同樣可以以那坑爹的理由來拒絕去楚王府。反正丟臉都丟到天子面前了,上官凌能說閃了腰,難道就不準她說閃了腰嗎?
慕容紫一個人在房間擺弄了一下午,晚膳過後,她揉了揉有些酸脹的額頭,讓小七小八打來水,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就準備睡覺。結果從內室出來就看到一抹雪白的身影慵懶嫵媚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王爺怎麼在這?」她下意識的驚問道。
她的意識中,從來沒將上官凌當個爺們兒看,自然也不可能將兩人已婚的事隨時聯系起來。這會兒看到上官凌睡在自己床上,慕容紫是出于本能的排斥,所以問出的話也沒經大腦。
「這是本王的府邸,你乃本王的妃子,難道本王不該睡這里?」上官凌挑著風情萬種的鳳眸,傾城絕麗的容顏上絲毫不見憤怒之色,反倒漾著如桃花盛開般耀眼的媚笑。
慕容紫被他的話堵得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關系。轉身去衣櫃里取了件外衣穿好,這才淡若無人的從床邊走過,坐到窗欞下的矮塌上。
她知道上官凌不會踫她,可是為了避免半夜夢中猥褻人的事再一次發生,即便上官凌真是個女人,她也不敢跟他睡一塊。
她睡相不大好,萬一多發生幾次這種猥褻人的情況,估計別人也會說她變態。與其被人抓著丟人的把柄,不如遠離一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