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想當皇帝麼?
維爾利斯對這個問題很在意,也很期待韋索可以給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回答。之前自己並不知曉韋索就是自己親生兒子的時候,就已然有了這種念頭。這個腐朽的帝國要想再次發光發熱,就必須要有一個先知一般的人物帶領著各個種族走向光明。顯然,種族滅絕或者種族奴役這種事情完全是無法讓一個帝國安定而又仇恨薄弱的存在下去。只有清除了彼此間種族與種族之間的歧視,方能長治久安。
而這個人,無疑就是韋索。
更何況,現在他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有一個這樣的兒子,一生榮耀皆可拋棄,唯此為榮。
韋索皺著眉頭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兩個人幾乎要走到了花園的盡頭。花園再大總是有著盡頭,而花園的盡頭,是神殿。供奉著月神的神殿,也是這座王宮建成以來,最為神秘和最為神聖的地方。神殿里並沒有人,也沒有神僕,更沒有任何的神職人員,空蕩蕩的神殿里,安靜如斯。
韋索看了那神殿一眼,仿佛有了答案,微微的笑了笑,示意維爾利斯跟自己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神殿,高大的月神神像就擺放在大廳最中央的地方。
韋索站在這里,顯得十分的渺小,可是回過頭來以後,維爾利斯驚訝的感覺到自己這個兒子十分的龐大。
「這是神殿,暗黑教廷最為神聖的地方。」韋索輕聲的為維爾利斯介紹著。
維爾利斯無視這里的華麗與莊嚴,只是輕輕的點點頭,「很漂亮。」
「不,不。」韋索連說了兩個不字,「這里漂亮不漂亮,並沒有什麼意義。我小時候听過一句話,叫做山不在高有神則靈,這座神殿華麗與否,哪怕是它十分的破舊,只要有神,那便足以稱之為神殿。」
維爾利斯很是奇怪的看著韋索,不知道韋索這話是什麼意思。
韋索則是繼續笑著,抬起頭來看著栩栩如生的月神神像,「其實,這里真的有神的。」
維爾利斯仍舊不明白韋索的意思。
「你問我想不想當皇帝。」韋索終于正視維爾利斯的這個問題,「我可以很是明白的告訴你,皇帝我當然相當,卻也不相當。因為一旦當了皇帝,我就需要為更多的人去考慮,為更多的事情去忙碌,為更多的戰爭去準備。這個大陸我們知道的還少,所以誰也無法保障一個帝國的興衰會決定在什麼樣的一件事情上。我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愁吃、不愁喝、不擔心這個也不擔心那個,有人服侍我,有人擁戴我,我可以高高在上,卻不去理會下面人的生活是否安康。說白了就是,我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可是你如今的地位根本就無法讓你去過這樣的生活,而且你所說的這種生活,應該不是人類的生活,那是神靈才有的生活。」
韋索嘿嘿一笑,「你說的沒錯,我想當皇帝,因為我想要這種生活。可是當了皇帝,我就沒辦法擁有這種生活,既然如此,我就不當這個皇帝,我來當神。」
維爾利斯微微一怔,而後苦笑著明白了韋索的意思。
這小子分明是在告訴自己,他看不上人間的皇帝,他要當神界的神靈!
自己……是修了什麼福氣生出了這麼一個兒子?目標竟是如此的遠大,而且簡直就是近乎瘋狂!沒有人恐怕一上來就越過權力的巔峰去直接向往神靈。可偏偏自己卻無法去笑話他,因為他已經突破那一步,成為了半神。一只腳踏在了神界,難道想要成為真正的神靈還有什麼讓人值得可笑的地方嗎?
「那你眼下的公國怎麼辦呢?」維爾利斯淡淡的說道,「總是不能不管不問的就此去成神不是?你的家人怎麼辦呢?你可以成神,然而我們卻無法成神,難道你要以神的面目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跟我們繼續生活在一起?神就是神,你可以更改一個世界,但不要擅自更改規則。神靈的規則是,神,就必須是要高高在上的。」
韋索愣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並非是什麼問題,可是細細的品味了一番之後,發覺這個問題似乎是個很大的問題!首先若是自己成神,壽命自然就與自己的家人產生了極大的距離,而且自己也不敢保證成了神靈就能讓自己的家人陪著一起成神。若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成了神,而家人去一個一個的老去甚至是死去,自己……
韋索頓時有些苦惱了起來。
維爾利斯微笑,「說到底,你還是一個普通的人罷了。親情斬不斷,愛情也斬不斷,即便是神靈,不也有著自己的愛情麼?只不過到那個時候,你會做到哪一步,就沒有人知曉了。」
韋索很清楚自己這個父親從頭到尾到底要和自己說些什麼,自己成神不成神對于他來說,那是過于遙遠的事情。固然他對自己抱有絕對的自信,可是哪怕是明天就能成神,今天的事情也必須要考慮。韋索和維爾利斯離開了神殿,靈魂中的月神不斷的嘆息著。
韋索不知道她在嘆息著什麼,也沒有去詢問,而是自顧自的想著自己今後的道路。
哈爾大婚當日,韋索親自出面主持,並且宣布了自己與哈爾以及哈爾一家人的關系,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明白,原來維爾利斯閣下是韋索國王的親生父親!那麼從今往後,他可就是國父了!這則消息對于百姓們來說自然感到有些震驚,可是對于王宮里的人來說,這早就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也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
而後哈爾的婚禮舉辦的很是成功,維爾利斯也被當場封為親王,掌管今後領地上的重要事務。對此維爾利斯很是擔憂,擔憂自己這個外來人因為韋索和自己的關系突然上位,會引起領地上百姓們的怨言,可是隨後維爾利斯發現韋索在金玫瑰公國的威望大大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僅僅只是擔任了幾天的親王大臣就已然深深的感覺到。
韋索指定的每一個官員,哪怕是資歷不夠,哪怕是來路不明,但是只要韋索一開口,那麼下面的人就會百分百的服從,沒有任何的怨言,沒有任何的不滿,那感覺就好像韋索在他們的心中一切都是對的,近乎盲從,近乎就像是對待一個神靈!!!
好可怕的威望!維爾利斯深深的感嘆著。
維爾利斯上任第七天的時候,手頭上接到了一份重要的情報,這份情報來自中情局,上面主要講述了兩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帝國的中央軍已經成功的擊敗了六支義軍,現在正集結兵馬向著馬山的義軍準備發起攻擊。這看上去好像很是平淡的一件事情,帝國平叛只要不打到自己這里,總是沒有任何需要擔憂的地方的,然而這馬山義軍恰恰正是阻隔在帝國與公國之間的一道屏障,一旦馬山義軍被剿滅的話,那豈不是使得帝國與公國正面相迎了麼?另外一件事情則是那個名叫伊卡洛斯的女人擔任了帝國東路的將軍,竟是十天之內剿滅了五支叛軍,與艾不利王國的軍隊形成了對峙。這女人當真也是不簡單,以弱勝強,再加上帝國的支持,現在儼然可以說是獨霸一方。指的注意的是,這個女人的土地現在也離著公國的領地不是很遠,甚至有可能她下一個要打的,同樣也是馬山義軍的控制地區。
兩軍匯合?而後前來犯境的話?公國是否要做出積極的準備?維爾利斯皺著眉頭,覺得帝國這個用心,明眼人恐怕都能看的出來。可是這個舉措實在是有些讓人感覺意外。
諸多義軍之中,唯有西南金玫瑰公國實力最強,甚至強的讓人感到心寒感到畏懼。而帝國方面明面上看上去實力雄厚,實際上則是外強中干。帝國不去掃清其余弱小的實力,積攢實力,卻偏偏選中了馬山義軍剿滅,這其中是否有著別的陰謀?
維爾利斯將自己的夫人找了來,這麼多年,安娜可是一直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此時遇到這樣得事情,維爾利斯很想听一下她的見解。
安娜看完了情報上的事情之後,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這個呀,艾琳娜姐姐昨晚就已經預見到了。馬山領地並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是你看,這里卻有這帝國一個最為想要拿下來的城鎮。」
維爾利斯看著安娜撐開地圖,伸出玉指指向其中的一個小鎮。
「馬山鎮?」這地方對于剿滅義軍來說,的確是個必爭之地,可是卻也不值得帝國凶猛而來,毫不忌諱我們存在的去公然拿下它,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
「隱情就在馬山鎮。」安娜淡淡的說道,「因為馬山鎮是出了金玫瑰公國以後,第一個鐵路中轉站,這里連接著向西向東的兩條鐵路,若是拿下這里,並且牢牢的佔據下來,為今後進攻我們又或者是進攻艾不利王國和華爾威王國都是有著絕對重要的意義的。」
維爾利斯一怔,而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馬山鎮,最後更甚至讓人找來一副標記有鐵路路線的地圖,結果一看之後頓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那如此一來,我們自然就更加的不能讓帝國得手了。」
「這可不是我們應該擔心的事情。」安娜呵呵的笑道,「對于帝國來說,金玫瑰公國就是銅牆鐵壁,所以帝國即便拿下這里,首選的目標也絕對不會是金玫瑰公國。所以這個地方的得失最為關心的,應該是華爾威王國和艾不利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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