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貴人多忘事,」司徒哲耀的聲音更為清晰了一些,「安小姐,你是每一次接觸之後,都會把對方忘得一干二淨麼?昨晚,你送我的金琥收下了,現在,回送你一個。|」
不高不低的聲調,不快不慢的節奏,安小可有些不敢想象電話另一頭的他,到底是用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在說話。
原來,眼前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也沒錯,畢竟,畢竟他是總裁的秘書.
安小可眯了眯眼楮,再次睜開,語氣認真地問道︰「你都知道了?是.是總裁把我提升成設計師的?」她的猜測應該沒錯,而如果得到這個秘書的肯定——那更確信無疑了。
「嗯哼。」司徒哲耀算是肯定。
他有些禁不住想要笑出來,想不到,沉悶了幾年的他,可以因為這麼一個簡單的小女人而情趣如此激昂。
「那總裁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想見他。」安小可篤定地說,「我.我英文還不錯,和他交流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公司里還是誰都沒見過總裁的真實面目,恐怕他應該就是如同經理所述,就是一個美國人吧。
還好,她還算是半個人在校園,一向喜歡英語的她,應付點簡單的對話絕對沒有問題。
司徒哲耀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悠然地開著玩笑︰「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見總裁?」如果,她知道他就是的一切的源頭,不知道又會是一種什麼表情呢?
他饒有興致地舉起桌上的另一顆有些殘損的金琥,它,昨晚還被她用來當做武器,抵擋那種進犯。
「我沒開玩笑,只是想當面.致謝。」安小可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講著,「可能我這樣的小人物的確是不值得和總裁當面談的,不過,我是真的.感謝他。」
真是該死,如果不是司徒哲耀這個職務的特殊性,她才不會和他在這里白費時間。
「想說什麼?」司徒哲耀興致正濃,「想說的話,直接告訴我ok,我全部轉達。」不知道這個小妮子,能說出什麼所謂「感謝」的話。
他這個問題是在安小可意料之外的,她簡單了然一句「對你?!——無可奉告。」
毫不猶豫地,她掛斷電話。
不用再說下去了,听的出來他那種津津有味地等待著的語氣,分明就是要看她的笑話。忿忿地坐在椅子上,安小可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剛剛搬過來時,她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的蒸汽咖啡機。
郁悶,可還是要沾點這種免費的小便宜來平復心情。
旋即,她起身,走到咖啡機前取出一勺咖啡豆,機械地操作著。
手機忽然鈴鈴作響,安小可的手顫了一下,忙不迭去接。這個時候的電話,會是.總裁嗎?光是想這種想法,就足夠讓她心跳不已了。
幾步跑到桌前,一眼看去,整個人都頹敗了,上面的「欣然」兩個字赫然在目。一瞬間,她猛然想到了昨晚自己和她口口聲聲說了的決定,現在,自己反而舉棋不定了。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講述整個過程?
「喂.」接起電話來,有氣無力。
「怎麼啦,小可?」欣然的語氣很是關心,「還是在公司做的不順嗎?就按照我說的嘛,辭掉,然後去做明星的助理,我都已經幫你鋪平道路了!」
「欣然,現在我不是不順,而是.」安小可的雙眸掃視著整個屋子里的熱帶風情,「順得太離譜了,一下子,就擊碎了我昨晚的決定。」
大自然,最純樸的元素,所有的,都是陽光和空氣的清新感。
說實話,這是她最喜歡的設計風格,還有.也是江岩喜歡的,和他唯一的不同,也不過是她有時候會加入一點女孩子喜歡的田園風點綴,而他不會吧。
「你.你這樣怎麼好,我,我已經都和經紀人那邊打好招呼了,還是好不容易才強薦你過去的啊。」說著,左欣然的語氣有些急。
「欣然,你先別急,我,我不是還沒有完全決定嘛。」安小可趕忙解釋,「我.還沒最終決定,一定會好好地想想的。」
這麼翻天覆地的一個變化,怎麼會這麼突然就降臨在自己身上呢。就在幾分鐘前,沒有接這個電話前,她甚至都有點不應該有的興奮。
而左欣然這個電話,卻是適時地叫醒了她。
也是,不明原因的,白日做夢了的,是自己。
「小可,你知道嗎,我太高興了,」欣然忽然帶上了一些歉疚,「你不會怪我吧?.我昨晚太興奮了,一下子,我就禁不住給江岩師兄打電話了.小可,你,你會怪我嗎?」
不確定的語氣,左欣然太了解安小可那幾分小心思了。
果然,安小可一下子神經緊張起來︰「你告訴他了?——欣然你.他怎麼說?」根本來不及對再去追究閨蜜的想法,她最想知道的,是「他」的看法。
左欣然也似乎意料到了,聲音再次清脆起來︰「師兄他說,很好,你是應該做這樣的工作,你一向都是那麼陽光充沛的,肯定很適合你發光發熱的.」
「真的?」一下子,安小可的聲音也變得興高采烈起來。
「是啊,他覺得其實做設計對你而言很辛苦,」左欣然還在娓娓道來,一字一句很清晰,「因為設計這一行,要做到很頂尖,真的是很辛苦,不如先嘗試在畢業之前多接觸一些,然後到時候的全職,做一個自己的選擇。」
這席話,說到了安小可的心坎里去了。
當然,除了因為是江岩所說的之外,還有,她總是半工半讀的狀態,做了這麼多的兼職,很大原因,賺錢以外,也的確是想要多了解社會一些。
想著,自己居然和師兄想到一起去了,而且,他能這麼體恤自己.
臉上,情不自禁地帶上了笑容。
剛想開口應著,桌上的電話又猝然響起,安小可皺了皺眉,本來還想再多知道一些關于江岩的話,現在只能作罷。
「喂,你好,哪位?」儼然,她已經沒了剛才的激情。
「是我。」司徒哲耀直接兩個字篤定地回答。
是他.
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