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輕狂 請君入甕

作者 ︰ 親親土豆

沈雲初自然不是吃素的,雖說梧桐苑距離錦繡閣不遠,她不至于不顧沈將軍的身體狀況,扶著他故意從前院賓客面前繞一圈,但是要她就這樣吃啞巴虧,那是萬萬不能的,她吩咐身後的奴道,「你且喊了管家去前院請諸位太醫,就說韋氏因私恨下毒,沈將軍命懸一線,讓精通毒藥的諸位有才之士都來幫忙救治。(Www..Com?я」

什麼樣的私恨,沈雲初不用宣揚,眾賓客但凡听到只言片語都能猜到,世上沒有什麼比流言的傳播速度更快的了,想必太後有意重新撮合沈光庭夫妻這件事已經眾人皆知,而沈光庭恰恰在此時昏迷不醒,被韋氏下了毒,那必然是因為沈光庭拒絕接納韋氏。

沈光庭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許管家才說明來意,三姨娘幾乎跳起來,焦急地問道,「將軍他現在如何了?」

「尚且昏迷著,大娘遣奴來請林太醫。」許管家答道。

三姨娘頓時悲切地哭起來,「都是韋秀茹這個毒婦害的,她眼見自己被休棄,便恨毒了夫君,可一日為夫,便是終生為夫,她竟然做出這種謀殺親夫的罪惡事情,可憐夫君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定跟隨將軍而去啊!」

「姨娘且寬心,請了太醫才知道。」許管家安撫道,這個時候若是三姨娘鬧起來,必然會讓眾位賓客看了笑話。

「姨娘快別說了,我們先去探望父親是要緊事啊。」沈雲影阻止道。

許多人紛紛表示關切,那些與沈光庭有幾分交情的朝臣,都爭相往梧桐苑涌去,還是許管家阻止了眾人,「還請諸位留步,我家主人此刻在梧桐苑昏迷著,急需林太醫等人前去救治,本來諸位要探望主子,奴不敢阻止,然而梧桐苑畢竟是我們嬌嬌的別院,還望諸位貴人見諒。」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不擅長解毒,就不要去湊熱鬧了。

「你家將軍中的什麼毒?」荀陽賞玩著手中精致的茶盞,墨色的眸子眨了眨,輕聲道,「早年倒是讀過幾本解毒的醫書,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許管家面上頓時一喜,「少師大人客氣了,誰人不知少師大人醫術高明,今日若能救了我們主人,沈府上下必定感恩不盡。」

三姨娘帶著沈雲虹與沈雲影跟著許管家後面,往梧桐苑走了,一眾賓客留在宴會上面面相覷,許多夫人們湊在一起議論紛紛,眾人一時間倒是不知該留還是該走了。

蕭九自然要代盡地主之誼,「諸位,沈將軍出了這等的事情,若是有何不周到之處,還請海涵。不過既然是沈府有要事,而我們恭賀的心意也已經送到了,不如各自回府去吧。」

眾人都知道這位臨江王府的世子爺,可是在雲州長大的,與沈家大娘死青梅竹馬的情分,他站出來下了逐客令,眾人也不便多留,正準備離開,沈雲顏卻站出來道,「皇後姨母尚且還在,她傳話過來,說送走太後娘娘,便會攜母親過來的,眾人還是等懿旨再說吧。況且家父並無大礙,不過是多飲了幾杯,沈府今日雙喜臨門,家父十分開懷,想來待醒酒之後,他還要親自過來致謝呢。」

哪里有皇後尚且在此道賀,做臣子的倒先離開的道理,諸位夫人只好再次入席,三三兩兩竊竊私語,邊等皇後,邊討論沈府的私事。

蕭九與韋莊相視一眼,索性喝起了酒,「看來今日有人要好好唱一出戲了,只是不知我父王準備的如何了。」

韋莊笑眯眯地與他踫杯,「你父王辦事情必然是萬無一失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荀陽聖人的身份擺在那里,他自然也不好去搶晚輩的未婚妻。」

蕭九清澈的眸子盈滿笑意,「我從前害怕阿初怨我,只是如今她與荀少師已然橋歸橋路歸路,荀少師家中也開始逼迫他議親,想來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

梧桐苑中沈雲初焦急地等著,只是她沒料到,許管家竟然將荀陽請過來了,看到荀陽那一襲青袍,她愣神片刻,等她確定眼前看到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後,她才手忙腳亂地將手中帶血的錦帕藏在袖子里,生怕荀陽責問她,恭謹道,「先生,我父親就拜托你了。」

荀陽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淡淡地頷首,沒發一語就跟著許管家往內室中走去。

三姨娘與沈雲虹姐妹要跟著沖進去,被許管家攔下,「內室中不宜有太多人,姨娘與嬌嬌還是在此處等著吧。」

沈雲初呆呆地看著荀陽閑適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地疼起來,她將藏在袖子里的錦帕掏出來,仔細看了看,上面的血痕如此明顯,他竟然不聞不問。明知道父親在里面吉凶難測,她此時不該再想旁的,可是她跟荀陽之間真退回到師徒,她竟然有些懷念從前在馬車中荀陽幫她擦藥的情景,雖然月復黑霸道,卻也可見對她的疼惜關懷,總好過如今的視若無睹。

沈雲初忽然酸澀難忍!

倒是沈雲影看到那血帕,關切地抓住她的手,「阿姐,你這是怎麼了?」

帷幔搖動,荀陽從內室出來,看到沈雲初蒼白的臉色,平靜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波光,三姨娘抓著卷帕迎上來,「將軍他如何了?」

沈雲初也關切地看過來,荀陽墨色的眸子掃過她,公事公辦似得囑咐道,「沈將軍無大礙,雖然不是尋常的迷幻藥,卻也對身體無害。我已經喂他吃了片雪蓮藥丸,想來歇息片刻就能清醒過來,只是你們沈府大喜,你一味躲著也不行,該往前院去招待賓客,方為不失禮。」

沈雲初壓住心中的不舒服,溫婉行禮,「多謝先生教誨,不過前院有二妹妹張羅著,我想等父親醒過來。」

荀陽微微點頭,不再說話,抬步走了出去,沈雲初趕緊跟上去,「阿初送先生出去。」

他頓了一下,自顧自地邊走邊賞景,沈雲初跟在他身後,見他不主動搭理她,氣氛實在尷尬,好似兩人中間隔著一層冰封的保護膜,使人格外不舒服,沈雲初主動搭訕道,「听說先生好事將近,阿初恭喜先生了。」

荀陽身體微僵,卻若無其事地翻著袖口的刺繡看,「你送我出來便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嗯。」沈雲初鼻子發酸,極力隱忍著胸口的酸澀感。

荀陽澄澈的眸子里波瀾不驚,扭頭看她,「听誰說的?」

沈雲初被他無關痛癢的模樣,刺得眼楮疼,卻還是忍著脾氣求證道,「今日在園子里遇見施定柔,她說你們兩家正在議親,待她及笄禮過後,便可以娶過門了。」

「嗯。」荀陽不咸不淡地哼了一聲,瞥她一眼便轉開視線,「湘王府已經在籌辦婚禮。」

沈雲初心中一痛,惱恨地瞪了荀陽一眼,可她委實沒有立場怨恨,是她先提出分手的,可是荀陽就不知道挽回麼?還是說他已經徹底放下,只剩她無法釋懷,「男女情愛原來都是如此,誰先招惹誰不重要,愛的少的那個人總會過的好,是不是?」

「嗯。」荀陽輕輕哼了一聲,「你很有悟性,總算沒有辜負我言傳身教。」

「好一個言傳身教!」沈雲初抬頭看他,從未覺得這張如詩如畫的容顏竟是如此的薄情狠心,他先勾著她深陷他的溫柔,卻又絕情撇的干淨,最後只得言傳身教四個字,「阿初只能祝先生與柔娘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荀陽某種的墨色翻涌而出,卻忽的淡雅一笑,「數日不見倒是乖巧了許多,不過手段倒是比不上從前,竟也淪落到用苦肉計的田地了,不過你這口心頭血,總算不會白白吐的,想來沈將軍醒過來以後,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對韋氏心存半分愧疚。」

沈雲初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攥緊,原來他都知道,只是漠不關心而已,她心中苦笑,若是從前,荀陽必要抓著她查看傷勢噓寒問暖,如今卻只是風輕雲淡地點破她的心機,沒有什麼比她此時的心境更苦澀了,「阿初多謝先生教誨,還要忙著照顧父親,就送到這里。」

荀陽離開之後沒多久沈光庭便醒了,見沈雲初臉色蒼白,他關切地問道,「阿初你臉色怎這般難看,可是生病了?」

三姨娘手帕遮面哭泣道,「是夫人的侍女打的,大娘為了救您,被夫人的侍女拍了一掌,當場吐出一口心頭血,只怕是受內傷了。」

沈雲初由著三姨娘添油加醋,反正受益是她自己。

「早就不是夫人,不過是棄婦而已!」沈光庭听完三姨娘繪聲繪色的描述,怒道,「竟然如此欺人,我這就是找她討個說法!」

「不過是受了點傷,哪里那麼嬌貴,已經找太醫開過方子,勞煩父親遣人去抓藥。」沈雲初漫不經心,「倒是父親您才剛剛醒過來,不宜動氣,也不宜多飲酒,三姨娘可要勸著點。」

看著眾人離開,沈雲初吩咐道,「該準備的事情準備好,我們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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