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身心疲憊的丁初雪抬起無比沉重的腳步朝樓上走去,腰仿佛就要斷了一樣,雙腿酸麻,腳底更是傳來鑽心的痛。舒駑襻
「初雪,你過來一下。」剛剛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王嫂的聲音。
丁初雪回眸看著她,無力的問道,「阿姨,有事嗎?」
「你跟我來我的房間一下,我有一些話要和你說。」
丁初雪點了點頭,然後隨著王嫂來到了她的房間,看見床上的行李箱,以及兩個包袱,丁初雪有些不明白,疑惑的問道,「王嫂,你這是干什麼?」
王嫂讓她坐在床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初雪,夫人已經把我辭退了,明天我就要走了。」
「你干的好好地,媽為什麼要把你辭退?阿姨,你先別走,讓我再和媽商量一下可以嗎?」丁初雪舍不得王嫂走,因為在這個家里,只有王嫂才和她走的最近,沒有了王嫂,她就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王嫂立即拉住她,說道,「不用了,初雪,其實我難過並不是因為失去了工作,而是因為擔心你,我知道夫人為什麼要辭退我,這幾天夫人對你的態度我也看在眼里,她是想讓你承擔家里所有的家務,初雪,你要受苦了。」
原來是這樣,丁初雪垂下暗淡的眼眸,歉意的說道,「對不起,阿姨,是我害你丟了工作。」
「初雪,你怎麼那麼傻,我和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給我道歉。」王嫂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轉念一想,說了也沒用,畢竟她只是一個外人,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初雪,你太善良了,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會無法忍受的。」zwlj。
丁初雪笑了笑,樂觀的說道,「阿姨,其實我覺得還好,至少媽已經承認了我是她的兒媳婦,我也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完完全全的接受我的。」
「初雪,難得你能這麼想,我在這個家里當保姆快三年了,夫人的為人我也很清楚,其實她也不是一個特別壞的人,或許她對你有什麼誤會,等到誤會解除了,說不定她也會喜歡上你的。」
「嗯。」丁初雪努力點頭,有了阿姨這句話,她的心里又多了一點希望。
「初雪,臨走時我還有一句話要和你說。」王嫂說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然後靠近丁初雪,用著很小的聲音說道,「你千萬要防著韓紫童,她對俊熙有意思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且我也能看得出她是一個心機極深的女孩,若要真斗起來,你是斗不過她的。」
丁初雪低頭沉默不語,這些她何嘗不知道?阿姨之所以和她說這些話也是出于好心,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韓紫童斗。
看著一臉的憂郁,王嫂又寬慰道,「初雪,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的心里有個數,以防萬一。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其實俊熙對她沒有那種意思,他還是喜歡你多一點。」
「謝謝你,阿姨,我知道了。」
從王嫂的房間里出來,丁初雪再次走到樓上,站在那件屬于她和崔俊熙的婚房門口猶豫了很久,最終她還是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床單,紅色的被子都是那麼喜慶,卻也是那樣的刺眼,她坐在柔軟的床上,撫模著質感極好的床罩,昨晚的記憶再次翻天蹈海似的回到她的腦海中,她撫模床罩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胸口一陣煩悶,有一種反胃的感覺。
「丁初雪,你坐在這里干什麼?」房門突然被打開,韓紫童看著坐在床邊的丁初雪,眼里閃過一絲驚訝,轉而冷冷的問道。
看見她,丁初雪幾乎沒有多大的反應,她站起身,波瀾不驚的望著韓紫童,語氣不輕不重的說道,「童童,別這樣,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我想你應該也不希望每天看到我就生氣吧?經常生氣對身體不好。」
她淡淡的笑容在韓紫童的眼里非常的不舒服,她依然沒好氣的說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立刻馬上。」
丁初雪巧言笑兮,「童童,你搞錯了吧?這里明明是我的房間,你為何要說是你的?」
「丁初雪,你還真不要臉,你昨晚也看到了,我和俊熙哥一起在這張床上睡過,俊熙哥都已經默認了,你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這是你的房間,請問你用什麼證明這間房是你的?」
不要臉三個字如同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丁初雪的心上,她依然非常冷靜的說道,「俊熙是我的老公,昨晚是我把這張床暫時讓給你而已,俊熙他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和你睡在一起吧?誰是他的老婆他最清楚,不是嗎?」
「你……」沒想到在王素雅面前低聲下氣的丁初雪,在她的面前卻是那麼的巧言善變,韓紫童被她激怒,不客氣的罵道,「丁初雪,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如若不是你,現在嫁給俊熙哥的人就是我,是你先搶走了我的俊熙哥,你還有臉跟我在這里講道理?你給我滾,現在就滾出去。」
「怎麼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崔俊熙,看著里面的兩個女人,眉頭緊皺,不悅的問道,「你們在干什麼?」
看見他,韓紫童臉上的怒氣立刻煙消雲散,她立即走到崔俊熙的身邊,梨花帶雨的說道,「俊熙哥,初雪說這個房間是她的,而且還要我滾出去。」她哭得那麼傷心,令一旁的丁初雪不禁感到愕然。
「可是我剛才明明听見是你在對她說滾。」崔俊熙不急不緩的說道,他的語氣很輕,但卻像一把鐵錘一樣重重的砸在韓紫童的心上。
她抬起眼眸不敢相信的看著崔俊熙,不解的說道,「俊熙哥,你怎麼在幫她說話啊?」
「怎麼?她說的沒錯,和我結婚的是她,而不是你,這里沒有你什麼事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韓紫童喉嚨處糾結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暗暗的用眼楮剜了丁初雪一眼,看著坦然自若的丁初雪,她氣鼓鼓的離開了那里。
伴隨著一聲關門聲,房間里恢復了安靜,崔俊熙悠然的坐下,打量著丁初雪的神情,目光交接的瞬間,仿佛有一股清泉從心中流過。
崔俊熙不明白,現在自己對她怎麼還會有這種感覺,他忽然沒有了單獨和她在一起的興趣,于是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俊熙。」丁初雪突然叫住他,她忘記了自己有傷,快速向前垮了一步,腳底突然傳來的痛讓她忍不住痛叫了一聲。
崔俊熙回過頭,確定她不是在演戲之後,淡淡的問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她努力微笑,「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好嗎?難道你要一直這樣躲著我嗎?我知道你還恨我,娶我也根本不是因為愛我,你怎麼折磨我,我都可以接受,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嗎?」
「折磨?」听到從她嘴中說出的這兩個字,崔俊熙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是在折磨你?」
難道不是嗎?才剛剛嫁入這個家一天,丁初雪就已經傷痕累累,身體上的傷算得了什麼,心里的痛才刻骨銘心。只是她能跟他說嗎?最終也只有自己默承受而已。
「沒有。」她默默地低下頭,低聲問道,「只是你要去哪?」
「房間里很悶,出去透透氣。」他頭也沒回的說著,然後就走了出去。
丁初雪失落的站在那里,殘破不堪的心慢慢破碎,她不明白崔俊熙對她究竟有多深的恨,為什麼要如此對她?俊熙,你就那麼恨我嗎?我要如何才能撫平你內心的傷痕呢?
夜深了,崔俊熙依舊沒有回來,丁初雪拖動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浴室,腳底的傷不小心踫到了熱水,鑽心的痛從腳底傳入心里。
她強忍著痛,打開頭頂的淋浴,水從上而下傾瀉而來,沖掉她臉上的淚水。她在浴室里待了很久,直到傷口麻木,她才披上一件睡袍走了出去。
一直放在床上的手機此刻正在不停地叫囂著,丁初雪艱難地走過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開心的叫了一聲,「天宇哥,你還沒睡啊?」
「沒有,初雪,你剛才在干什麼?打了你好幾遍電話你都沒有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我剛才在洗澡呢。」14663975
力樣剛過。「初雪,你過得好嗎?」那邊的郝天宇沉默了一會兒,幽幽的問道。
丁初雪最害怕他問的問題,他還是問出了口,這個問題小五也同樣問過,但是從郝天宇的嘴中說出來,卻讓丁初雪有一種想要哭的沖動。
鼻子里酸酸的,她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不那麼哽咽,「當然很好啊,天宇哥,你就不要再擔心我了,我困了,我要睡了。」
丁初雪說完就匆忙掛了電話,因為眼淚已經滑落臉頰,她害怕再說下去,郝天宇會發現什麼異常,她看著手機,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在她的身後,崔俊熙站在那里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