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穿過瘴氣,來到一片樹林之間,這里樹木全都一個樣,大小,形狀,高低完全一樣,甚是奇異。舒駑襻走了一天他漸感疲乏,在一棵樹下緩緩坐下,小灰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也不必為它擔心,這里就算神仙迷了路,它也會安然的出來。
張小凡閉上了雙眼,想到自己的過去,迷茫,愧疚,悲傷,他經歷了多少,看到過多少。父母死了,師父,師娘都死了,和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林驚羽現在不知可好?最愛自己的碧瑤,生死未知。一起共患難的陸雪琪呢?曾經最疼小師弟的師姐呢?為什麼什麼事都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忽然肩頭被輕輕拍了一下,同時傳來小灰吱吱的叫聲,他睜開雙眼,只見小灰手里多了幾個不知從哪里摘來的野果。只要有小灰在,不愁餓著肚子了。他輕輕撫模著小灰的腦袋,心里不覺開心了好多。
吃完野果,他看了看小灰,說道︰「小灰,今晚我們就在這里過夜了,明天再去天帝寶庫,我去撿些柴火來,也被咱倆取暖」。小灰吱吱叫了兩聲,跟著張小凡一起拾地上的木棍。
一團野火絲絲的燃燒著,散發著微微紅光,能照亮的地方並不大。就像一個人,歷經了千辛萬苦,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又能改變什麼,只是無盡的悲傷,不斷地墮落。救不回死去的人,換不回逝去的歲月。更改變不了歷史的命數。
世人又懂得多少,一味的征戰屠殺,你爭我奪。為了名義、利祿,不惜犧牲所有的親朋好友,違背道德禮儀,以致世間永無寧日,多少無辜的人慘死,多少人家破人亡。誰又懂得憐惜?
他們呼呼睡著,小灰依偎在主人懷里,手抓著張小凡的衣襟。張小凡的手還在小灰的頭上。攝魂棒三色籠罩著他倆,一些微小的怪獸遠遠看著那光芒,不敢前進半步。
南疆十萬大山
曾、齊昊、田靈兒、李洵及焚香谷眾弟子,正在找尋那個怪獸。那天,齊昊救下陸雪琪,李洵生生撞在那妖獸吐出的火球之上,受了重傷。經過幾天的修養,現已完全恢復,他們找那妖獸目的有二,一乃是消滅它,二是,想找尋陸雪琪,她失蹤好幾天了,可眼下她音訊全無,實在讓人擔心。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听到有腳步聲,只見一白衣女子向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白衣女子一身白衣飄飄,肌膚如雪,黑發懸垂于雙肩之上,嫵媚直至。李洵看到她驚訝道︰「是你,你怎麼又在這里出現了,真是冤家路窄啊。」白衣女子道︰「哼哼,你以為呢?我一年前就死在獸神之所了是不?可惜,我命不該絕,今日就叫你們焚香谷人真正見識一下。」
「廢話少說,當日你傷我門下弟子數人,今日咱們就來算個總賬,也算對他們有個交代。」
「算賬?我還有一筆賬沒跟你們焚香谷算呢?你到跟我算起賬來了。」
「你的事我不知道,可是我的事你應該知道,我就替他們討回公道。」
「呵呵,就憑你,也想跟我動手,還是叫雲易嵐親自找我吧!哈哈哈哈哈………」
「你是什麼人,竟敢直提家師名諱,受死吧!」
說著李洵飛身向白衣女子打去,手里寶劍光芒大放,可那白衣女子對李洵的攻擊根本不放眼里,就在李洵的劍離她身體一手之遠時,她卻不見了蹤影,不一會兒便出現在李洵身後,李洵也非等閑之輩,抽劍回刺,力道比前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白衣女子飛身而起,已在李洵頭頂之上,雙手一並隨之推出,之間一白色圓球朝他打下,李洵早在一年前見識過此球的厲害,躍身躲過,可是那白球緊追不舍,李洵不敢拿劍去砍,只要一砍它就變成兩個,只能躲著。
焚香谷眾弟子見掌門被纏住,一起飛身向白球打去,只听李洵大喊︰「切莫砍那白球,我自有方法月兌身,你們先解決那女子。」眾人一並向白衣女子打去。任憑他們如何攻打,那白衣女子不急不躁,次次回避。並無傷人之意,可是,縱是神仙也不可能在這麼多人的一次又一次的交替進攻之下,元氣絲毫無損。白衣女子心里明白,如果這般糾纏下去,她肯定不是敵手。就算兩敗俱傷,旁邊那幾人不知是敵是友。再說此次他並非為尋仇而來,還是先行月兌身,只見她幾掌推出,幾個巨大白色球體向那些焚香谷眾人打去。而她趁機飛身而去。李洵果真逃離了那球的糾纏,還幫手下師兄弟逃開。
齊昊、田靈兒、曾幾人依舊站在原地,李洵冷冷的道︰「齊師兄,我等今日有事,先行下山了,你們自己去找妖獸吧!告辭!」曾就要發作,被齊昊拉住,焚香谷眾人隨李洵一道下山去了。
在那樹林里,陽光穿過樹梢星星點點的灑在地上,小灰蹲在張小凡的肩頭,雙手死死抓著張小凡的頭發,他們在林間緩緩前行,張小凡又想起幾年前他為鬼王宗主來此搶寶。今日,又走進這里,為的卻是能夠救得碧瑤。十幾年前,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此時的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願能找到解陰陽鎖的方法。
陸雪琪背靠著岩壁,靜靜地坐著,似是被人給控制住了,動彈不得。洞口處那滿身火光的怪物緊緊的把守著,時不時的看看一旁的陸雪琪,石洞深處又傳出那婉轉的簫聲,淒苦斷腸,聲聲淒厲仿佛斷裂卻又合而不斷,直攝人的愁緒,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人之在世自然少不了悲愁。而那簫聲仿佛知道人之所想,將人的情緒全部喚起,有誰能夠躲得過去呢?
「閬苑仙葩,寒雪紅梅,斷橋流水,愛恨怨想」無奈人生盡不如願,明知道一切皆是虛幻的,可就是不願放手,寧願粉身碎骨,也不會孤獨一世。
張小凡突然停下了腳步,望著後方,似是覺察到了什麼,轉而又往前走去,只是步伐稍稍放慢了。忽然,他飛身而起,隱沒在一棵樹尖,後面有腳步聲沙沙傳來,還不等張小凡看清來者,小灰早已跳下樹去,向後面的身影奔去,只听一個女聲清脆發出,「小灰」,原來是小環和金瓶兒二人。小環抱起小灰匆匆問道︰「你主人呢?怎麼不見他啊?」小灰看著樹尖吱吱叫了兩聲,張小凡緩緩飛身落地,小環笑顏相迎,忙上前道︰「鬼厲大哥,我和瓶兒姐姐來幫你找破解合歡鈴的方法。」張小凡看了看她倆,對小環道︰「你還是叫我小凡吧,我已不是鬼厲了」。
「哦,好啊!小凡哥哥,你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我正要前往天帝寶庫呢!」
「那我們一起走吧」
「你們不是和你爺爺在一起嗎?怎麼會來這里啊?你爺爺放心你這個乖孫女嗎?」
「有瓶兒姐姐,爺爺自然放心,是吧?瓶兒姐姐」
「啊?哦,嗯。」
「你怎麼了啊?好像心不在焉啊,瓶兒姐姐,你是不是………?」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覺得你爺爺好像有什麼事不願跟你我說,而是故意避開我們。」
「哎,你們听,是什麼聲音?」金瓶兒說。
「好像是有人吹簫,什麼人會在這里啊?」小環說道。
只見張小凡叫了一聲「小灰」,小灰迅速跳上他的肩頭,他疾步向聲源奔去,把小環二人遠遠拋在身後,小環想追上,可她畢竟道行尚淺,哪能趕得上張小凡,不一會兒,她倆就看不見張小凡的身影。
張小凡落在一棵樹上,向那發聲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道紅光沖天,集彩虹七色,耀眼奪目。他一提丹田之氣,滑落在那紅光之後,原來是那棵神蓮,他來此奪寶之時就早已見過。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今日這棵神奇蓮花之上坐著一身著黃袍的和尚,凝神打坐。見張小凡落地,開口說道︰「好功力,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道行,真是可造之材」
「哈哈,師兄,想不到你用心眼就能夠看透眼前人物,西天紅蓮果然功效不凡啊!」從旁走出一身著黑衣、頭發花白、面帶面具的人,手持綠色玉簫。
「師弟,你我在此苦禪百年,閉關不問世事,幾年前竟然有人盜走寶庫聖水,還毀壞石窟,竊取天書第二卷,有損顏面啊!」
「哼,此乃天意,師父早時將天書五卷傳于我們師兄弟五人,卻不要我們交換研習,今日,天書被盜,豈不是天意。」
「好了,我們之間的事,暫且不說,先問來者何人,來此何事?」
「好,我且試試這小子的功力」
那人祭起玉簫,飛身向張小凡打來,張小凡御用青雲門太極玄清護住身體,祭起攝魂棒,用天音寺大梵般若于來者的玉簫對打,張小凡雖然精通道家、佛家兩家無上心法,道行遠不及來者,兵器相對的瞬間,他五髒劇烈震顫,雖有大梵般若護住了心脈,可是,竟也是一陣頭昏腦脹。
「大梵般若、太極玄青」那和尚喊出口。
「小子,你是誰的門下,怎麼會天音寺和青雲門兩家絕技,你師父是誰?」黑衣人問道。
「哼,我沒義務告訴你們這些,我是來找合歡鈴陰陽鎖之破解方法的,不想和你們糾纏」說著起身欲走。黑衣人竟使幻影術,分身出好多人影,將張小凡團團圍住。張小凡正要攻擊,卻听身後傳來小環的驚呼聲「幽冥暗盾幻術」,她這一叫吃驚的卻是那黑衣人,他便是鬼界聖使「鬼帝」,這「幽冥暗盾幻術」乃是鬼門功夫,只能代代單傳,這個黃毛丫頭怎會知道。說是吃驚卻不露任何形色,反而加強了幻影變換方位,四周都是黑影。張小凡暗自吃驚,縱是自己有三頭六臂,如若自己不懂陰陽八卦變換方法,定被這幻影纏的身疲力竭而死。此時,他也不分神,暗自看著,想找出破綻。可那黑衣人終究不是凡人,論道行遠在張小凡之上,這幻影之術更是絕技,哪能那麼容易就能看出破綻來。不覺驚出一身的冷汗,可也絲毫不敢放松。
「八卦分乾、坤、離、坎、震、巽、艮、兌八個方位,乾主天,坤主地,離主火日,坎主水雨,震主雷,巽主風,艮主澤。」小環在一旁說道「乾是西南方,坤為西北方,離為南方,坎為北方,震為東方,巽屬東南方,艮屬東北方,兌為西,幻影變八卦為四象,歸屬東西南北為首,兩儀主一,西南、西北管四象之力,東南、東北確屬虛位」
「好丫頭,只可惜你說的是八卦,並非是我的‘幽冥暗盾術’說也無益」黑衣人說道。
「小凡哥哥,你主攻兩儀,西南、西北方,方可逃月兌。」小環輕聲說道。
「你這丫頭,忘了我是青雲門的了吧,我知道太極八卦,兩儀乃屬主力,要我攻主力不是叫我送死嗎?」張小凡心里暗暗嘀咕。
張小凡不明白,可是那黑衣人確實嚇了一跳,他這幽冥暗盾術乃是逆天違地反著來的,世人皆信天地,豈敢違背天地之意,卻也難破他這幻術,可是小環得鬼先生指點,得其親傳,對鬼道之術卻比張小凡知道的多。
張小凡幾經周旋,終究難破這等鬼魅幻術,這般糾纏下去只有一死,不妨按那丫頭說的試上一試,就算死也算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