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山,曾經不可一世的煉血堂,如今誰還記得?黑心老人,一個宗教的神話。舒駑襻當年叱 江湖的人物,煉血堂在他的領導下,獨步魔界,是何等的輝煌。
清風里,是誰在低低哀怨?
世間萬物,交換更替,一直便是這樣吧!
一個身形如枯柴的道人站在那里,看著那片熟悉的土地,怔怔出神,是誰?毀了那份美好。他從腰間拿出一黑色的牌子,正是煉血堂的令牌。那里寄托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宗教,還存在著一種使命,他雙手顫抖著,無盡的憤怒和不甘在心頭堆積。
「你想光復煉血堂嗎?」一個空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心頭一驚,連忙收起了腰牌,緩緩轉過身來。風雲變色,黑色的卷雲低低的壓了下來,如同進ru黑夜一般,陰森的氣息從腳底蔓延。從黑色的雲層中,緩緩出現一道身影,完全融合在黑雲中,只是他的周圍夾著淡淡的道家青色的光圈。
「你是什麼人?為何監視我?」道人鎮定身心小聲道。
「哈哈…,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我想告訴你,只要煉血堂黑令在手里,就有義務光復神教,你身為教中之人,應當明白吧!」黑衣人聲音鏗鏘有力。
道人臉色煞白,雙腿不禁打顫,沉默著。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黑影緩緩自黑色的雲層中月兌離開,走到道人身旁,一身黑色的道袍,隱藏了他的一切,只有一雙空洞的眼眸,看著煉血堂舊址,嘆了口氣,那樣淒涼。道人看著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正在回想在哪兒見過。
「野狗,你既有黑令,說明你心中還有神教,那你便有義務」冰涼涼的聲音不禁刺骨,驚醒了野狗。
「你到底是誰,為何知道我的法號?」野狗問道。
「你好自為之,我話至此,以後看你的了」黑影又隱入雲層中。
所有人都放棄了,我依舊執著,有用嗎?
狼牙法棒騰空而起,一股肅殺之意涌在棒身,狠狠的插到一棵樹上,那樹應聲倒下,一切靜止。
彌漫空氣的是無盡的憤怒,殺氣。
靠近西方沼澤地的天空之上,一道碧芒緩緩前行,正往西方而去。
驀的,那道碧芒向地下落去,出現一個白衣少年,眉清目秀,儀表堂堂,不是林驚羽又是何人?
黑衣人的話久久在耳邊回響,那個老者含笑在腦海出現。他這一去,或許,是一生的改變。不管結局如何,該走的路,還是得走的。
草廟村,那間小茅屋里曾經最好的玩伴,現在唯一的親人,不見了蹤影。或許,也在前方不遠處吧!
朗朗晴空之上,兩道光芒匆匆閃過,離開沼澤而去。林驚羽看著那匆匆而過的光芒,輕輕嘆息。
人生應該就如那兩道光線吧!來匆匆,去匆匆,這一來一去中間,有多少恩怨情仇?小時候,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會有這麼多的無可奈何,還有那麼多突如其來的改變。
空桑山上,野狗獨自坐著,佝僂的身軀,似一晚歸的老農,骨瘦如柴。深邃的眼楮,呆呆的看著遠方。
煉血堂在他的血液里滾淌,雖說他沒什麼能力,但是選擇了的從不改變。當日年老大一行人紛紛歸降鬼王宗,而他在生死邊緣,依舊維護那份尊嚴,不肯屈膝。如今,想要光復煉血堂,他不知道有沒有能力,更不知道該不該。
「野狗,你怎麼在這里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野狗道人轉過頭看了看,沒有說話。那人手持一竹竿,上面掛著一白色布帆,上書「仙人指路」,正是周一仙。
「悠悠歲月,過往始終是過往。這一片安靜的土地,難道你還想再讓它傷痕累累嗎?」周一仙問道。野狗依舊沉默著。
「煉血堂已經不存在了,過去了的何必執著?你跟著我們走過了那麼多的歲月,難道還看不透嗎?」周一仙嘆息。
「世間之事,原本就是這樣的,你來我往,四季交替,過去的不會再回來,我們游歷四方,何等的逍遙自在,何必自找麻煩呢?」
「走吧!我們去找小環」周一仙祈求似的說道。野狗眼里閃過一絲溫柔,小環兩個字在她心里卻是那般沉重。如果,是她讓我放棄,我還會堅守那種使命嗎?內心糾結著,無意間竟是抬足跟著周一仙離開了空桑山。
模了模腰間的黑令,伸手扔到了遠處,邁步而去。
或許,他看淡了,這一切本不屬于他。可能以前是,如今都變了,也已不在屬于自己了。安靜地活著,才是他想要的吧!
煉血堂就如過往雲煙,在他的世界里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