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清翻了翻白眼,索性賴在慕容子喧懷里不起來,「子喧,你內力怎麼樣?待會掩護我將大胡子手里的東西奪過來!」
「胡鬧!那麼危險的事,不是你該做的!听話,回家。舒駑襻」慕容子喧惱怒地沉下臉,將她整個人護在懷里,「奪它並不難!不過是要傷亡一定的禁衛軍,你且放心,我能做到。」
「說什麼我都不會回去,子喧,你信我就讓我幫你一次,好不好?」楚姒清蹙眉,懇求的語氣讓男人心底一軟。
芙蓉屏風後,那抹黑影身形一顫,怒極,他拳頭狠狠砸向冷硬的牆壁,好個同生共死的畫面!
「清兒想怎麼做?」慕容子喧索性不再阻攔,他深信,他有完全把握護她周全灞。
楚姒清低聲湊近慕容子喧,耳語了幾句,慕容子喧微點頭,答允了,但眉宇之間的憂色依然揮之不去。
「這位貴客,敢問姓什名誰?遠道而來,有何目的?不妨坐下來談談。」楚姒清掙開慕容子喧的手,姿態從容地上前發問。
「哼!總算來個會說話的!我們千里迢迢來到昭國,當然是有所圖!」大胡子抄起一旁的板凳坐下,高瘦子也尾隨其後潸。
氣氛稍稍緩和,但大胡子手里的槍一直做著扣動扳機的危險姿勢。
「貴客請說,我國招待不周,望你見諒!」楚姒清不著邊際地朝前挪動幾步,清冷的眸光四處流轉,將二樓的.地勢大抵模清。
「大爺我要取楚懷遇老賊的狗頭!僅此而已。」大胡子緩緩道出,眼中迸出仇恨的凶光。
「你們是君國人?」慕容子喧恍然大悟,能將楚懷遇恨之入骨的人,除了就快滅亡的君國人,再無其他。
「不錯!楚老賊獸性昭然,曾一夜之間,屠殺我君國一個城池,連著老弱婦孺都不肯放過!這筆血海深仇,大爺我今日要他血債血償!」大胡子憤然道,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成王敗寇!這道理你們不懂嗎?若是早些歸降,也不會造成這些悲劇。」楚姒清如此辯解著,雖然心底鄙夷著楚懷遇的鐵血政策。
「放屁!你們知道什麼!楚老賊是怎麼凌辱我們君國人,你們看見了嗎?他是魔鬼,是瘋子,畜生。」高瘦子亦是義憤填膺地拍桌而起,失控地怒罵。
「來人,還不去請楚將軍來當面對峙!」慕容子喧厲聲命令,憂心不已地凝著場中的女子。
「快點,我們沒時間跟你們耗著!」高瘦子不耐煩的低吼。
兩名禁衛軍得令,飛快朝將軍府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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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滿意地勾起唇角,又模了模懷里鼓起的硬物,將手槍.槍口一個逆轉,直直對著楚姒清瞄。
楚姒清的心咯 一跳,不疾不徐,好奇問,「大哥,你那是什麼玩意?威力可真大,比之世上任何武器!」
慕容子喧雙拳緊握,恨不之將她撈進懷里避開危險。傻丫頭,她究竟是從哪里來這麼大的勇氣?
「哼!沒見識的土鱉,這算什麼!還有更厲害的!」大胡子不屑地挑眉,將槍口置于嘴邊吹了吹,得意洋洋。
「哼哼,小子不知道吧,它來自西域的一個神秘部落,他們個個驍勇善戰,殺人不用半分力氣,那才是神奇!等他們鐵騎入主中原,昭國?連慶國都是個屁。」高瘦子一臉興奮地講起所見到的經歷,毫不避諱地奚落。
「瘦子,閉嘴!」大胡子驚覺失言,忙不迭厲聲呵斥。
「小哥,他們部落是不是以天狼為尊?」楚姒清心急如焚,略顯失態地逼問。
「天狼?」高瘦子思忖了半晌,正欲開口,旁側的大胡子一記凌厲的目光讓他噤了聲。
楚姒清知道再多問已是無果,只得笑顏相向,「我只是好奇,我曾經也去過西域,但並未見過什麼神秘的部落,厲害的武器。」
大胡子和高瘦子相互遞了個眼色,不再多說一個字。他們其實也只是偶爾撞見,還悄悄偷了幾樣武器,等回到君國時,國已快滅,家早已亡。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楚懷遇,他們立誓,用盡畢生也要報那血海深仇,他們有怨有恨無處發泄,也深知憑著二人進不了守衛森嚴的將軍府,索性留在酒樓,制造紛亂,引楚懷遇過來同歸于盡。
見二人提高警惕,楚姒清犯難了,隔著大胡子他們五十公分的距離,她不敢多上前一步。
「你靠這麼近做什麼?找死嗎?」大胡子精明的眼楮一轉,忽的站起身,將手槍直指楚姒清的胸口。
「大哥,這小子挺有意思的,殺了多可惜。」高瘦子色.欲燻心,不懷好意地將楚姒清上下打量。
「瘦子,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大胡子喝道,恨鐵不成鋼。
「大哥,看到這小子,我只是想起那死去的媳婦了,她臉上也有個紅胎記,是城里最丑的姑娘,但是個最好,最善良的姑娘,就死在楚老賊手里!」高瘦子眼中蒙上一層水霧,陷入沉痛的往事。
楚姒清忽然有些不忍了,但多年殺手的冷硬心腸作祟,不是他們死,就是她亡!她必須將二人制服,逼問那部落的所在。
「瘦子,別哭,楚老賊快來了,別讓他看笑話。」大胡子心煩意亂,食指扣動扳機,欲殺掉楚姒清解恨。
「清兒!」一低吼自芙蓉屏風後傳來,帶著濃重的怒氣,殺氣,仿若要將萬物毀于一旦。
楚姒清怔了半晌,很快回過神來,偏頭睇了眼慕容子喧。
「清兒小心!」慕容子喧厲聲大喝,一顆心幾欲跳出胸腔,電光火石間,袍袖中的手抬起,一記渾厚的掌風推了過去。
借著那掌風的力量,楚姒清身子一個敏捷地彈跳,險險避過大胡子發射的子彈,幾步上前,欲將其擒住。
然大胡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將瘦子推了過去,「擋住她,快!」說罷,轉過身兀自倒騰著什麼。
楚姒清大抵猜出來,大胡子子彈用盡,正在上新的彈夾,她必須同時間賽跑,青峰劍「嗖」的拔出,將眼前的高瘦子撂倒。
然,一抹黑影生生擋住了她的去路,低沉的嗓音蘊藏著駭人的怒氣,「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不要命了嗎?」
楚姒清愕然瞪大眼楮,怔怔的凝著眼前的鬼面,「赫連懿?」他怎麼來了?還生這麼大氣?跟她有關?莫非大胡子是他的人?
慕容子喧亦是震驚不已,很快恢復鎮定,「清兒,快過來!」說罷,不管不顧地劈劍斬了過去,「赫連懿,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赫連懿擰眉,手中長劍出鞘,橫擋了過去,「倒是個痴情的種?你是要同本門主搶女人嗎?」他正眼都沒瞧慕容子喧,一字一句冷冷對著楚姒清迸出,左手攬住她的縴腰,將她整個揉進懷里。
他力道粗蠻,似是有極大的火氣無處發泄,狠掐了一把她的腰肢。這個該死的女人,竟傻兮兮地用身體去替慕容子喧擋那不明物,還拼死拼活地要捉拿大胡子,是想跟慕容子喧邀功嗎?引得他的注意嗎?
沒人知曉,他們二人旁若無人地交頭接耳,還配合地天衣無縫時,他的胸腔里的怒氣有多盛,恨不之將整個醉仙樓夷為平地。
不解氣地,他又加重力道,將她霸道地圈著,右手持劍,與慕容子喧展開廝殺,滿腔的怒,恨,唯有用武力發泄出來。
「啊!」楚姒清蹙眉,痛呼一聲,怨懟地凝著他,「赫連懿,放開我!請你放開我!」她必須在指定的時間搶奪大胡子手里的槍,奈何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還莫名對她發火!
赫連懿譏笑一聲,吼道,「放開你去送死嗎?蠢女人,你有多大的能耐?有幾條命白白枉送?」
靠,該怒的是她好不好,為什麼被男人一吼,她有些無措地垂下眼瞼,「赫連懿,你是在擔心我嗎?」
她問,怔怔地凝著他幽深的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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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別被他騙了,他不是好人,你快過來我身邊。」慕容子喧急紅了眼,奈何根本不是赫連懿的對手,幾招下來,漸漸處于下風。
雖如此,但他依舊沒有放棄搶奪楚姒清的意念,深深喘息著,手中的劍微顫。
一旁的大胡子和高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被攪得雲里霧里。
「他.媽的,你們當我是屁啊,兩個大男人搶一個娘娘腔,有完沒完啊!」大胡子的彈夾已經裝好,又開始耀武揚威了。
「混蛋,都是你!」楚姒清絕望不已,狠狠咬了赫連一口,依舊不解氣,「你突然冒出來做鬼啊!就會壞我好事!」
「清兒…….」赫連疼的齜牙咧嘴,依舊不肯將她松開,「我就壞你好事怎麼了?你奈我何?」他必須要斬斷她身邊的那些花花草草,她是他的女人,身和心都是他的,他人休想覬覦。
「無賴!懶得跟你說。」楚姒清翻了翻白眼,繼續做著掙扎,「子喧,你快殺了他,救我!」她只是一時氣話,氣被男人控制。
然,听的赫連懿心底一痛,仿若被利器狠狠挖開一道口子,她居然萌生了殺他的念頭,還指示其他男人取他性命。
「清兒,別怕,今天我就替你殺了他。」慕容子喧被鼓舞了,渾身充滿斗志,手中的劍招也越發凌厲,漂亮。
而赫連懿截然相反,心被擊碎成一片片,心神不寧,幾個回合下來,懷里的女人也掙月兌了,手里的劍也被打落。
楚姒清掙月兌束縛,一口氣跑到慕容子喧身旁,「赫連懿,告訴我,大胡子是不是你的人!那個神秘的部落是不是真的存在?」不然,他何故阻止她殺大胡子!還莫名出現在醉仙樓。
楚姒清將劍抵在男人脖子處,冷聲逼問,她不想傷他,但急于知道真相。
赫連懿唇邊牽起一抹苦澀的笑,「清兒……你想殺我?」他問,心痛到不能呼吸,劍眉擰做一團。他今日不過是接到風聲趕來,那神秘的武器,他勢在必得。
「快說,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楚姒清手中的劍顫了顫,深切感受到男人眼中的痛色。
「清兒,別跟他廢話,他狡猾多端,小心中圈套。」慕容子喧長劍指了過去,欲將赫連懿擒住。
「砰!」大胡子看不過去了,怒氣沖沖朝一名禁衛軍開了一槍,「他.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拖延時間!」
「大哥,先殺他幾個昭國人解恨也好!等楚老賊來了,算是陪葬品。」高瘦子眼中閃過凶光,大手伸入懷里掏著什麼。
「閉嘴!你們是找死嗎?」赫連懿凌厲的眸光如冷寒的刀刃,低沉的語調滲著滔天的怒氣,那迫人的氣場猶如睥睨眾生的君王。
大胡子呆楞著,被怔住,竟一時噎語,而于此同是,楚姒清捕捉時機,幾步飛身上前,輕易將大胡子狠狠撂倒在地,而那fn57手槍也被她悄然收入囊中。
咚咚咚!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抹藏青色官服的身影掠到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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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賊來了,大哥!」高瘦子面上一喜,掏了半晌,終于將一黑乎乎,橢圓形,土豆大小的怪東西亮出。
楚姒清見狀,不禁大驚失色,是手雷,足以夷平整個醉仙樓,那兩個亡命之徒是要跟楚懷遇同歸于盡嗎?
可來人根本不是楚懷遇,不過穿著大將軍的朝服,老謀深算的楚懷遇正在對面的茶樓冷眼觀望醉仙樓。
「快,跳下去!危險。」楚姒清焦慮萬分,掠到窗戶前大喊。
慕容子喧,赫連懿皆是紋絲不動,兩人仇視著對方,一副勢必戰到底的樣子。
假的楚懷遇裝模作樣地上樓來,「六王爺!臣來了,究竟出了何事?」模著胡須,眯眼打量兩個異族人。
「岳父,是兩個亡命之徒,你且當心。」慕容子喧好心提醒,若有所思地凝著高瘦子手里的手雷。
楚姒清急的面紅耳赤,又不能獨自逃月兌,「赫連懿,你快離開這里!會死的!」她幾乎是哀求的語調。
赫連懿孤傲地冷哼,不相信她是出于關心,怕是擔心他傷了她的情郎,一時間,袍袖中的拳頭握得指節泛白。
「清兒,你且先行回府,這里交給我!」慕容子喧亦是不肯離開,思忖著如何將大胡子和赫連懿盡數捉拿。
「你們找老夫?究竟是何事?」楚懷遇明知故問,「做什麼興師動眾,殺這麼多人?」
「媽.的,少在這里假仁假義,老子听了惡心,要說,去閻王那里說吧!」大胡子火氣騰騰地掏出手雷,做了個拉壞的姿勢。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死亡將近,唯有楚姒清幾欲絕望地嘶喊,「赫連懿,慕容子喧,快跳樓,快啊,會死的,他手里的東西比剛才那個武器厲害幾百倍!」
赫連懿和慕容子喧聞言,臉色驟變,飛身掠到窗戶處時,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整個醉仙樓轟然震裂,眼前是滾滾濃煙,無盡的火海!死亡的氣息。
楚姒清在最後一秒跳下醉仙樓,那劇烈的爆破震得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最後的意識,只記得她落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耳邊是男人沉痛的低喊,「清兒……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