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丟下我……阿洛是,你也是……」楚清無論如何努力,都睜不開眼楮,看不清來人。舒駑襻
痛苦地活著,遠遠比死去更可怕!阿洛用命換下她的存活,而她沒有好好珍惜,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得此惡果,許是老天對她的懲罰,懲罰她的不忠,見異思遷……
可是,她何故會輕易愛上一個人呢?他與她是否有著前世、今生斬不斷的情緣?
慕容熠塵將她身子放平,顫抖著雙手去解她染血的衣襟,雪白的頸子往下,偏離心口的位置,一處深而紅的傷口映入眼簾。
他的心猛地一緊,一時間不知從何下手。她只是個弱女子,那般嬌弱的身子,本不該承受這樣的重傷妍。
如果他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是否能杜絕她受此傷害?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楚清仰面躺下,黛眉痛苦地擰著,「痛,冷……冷。」好冷,仿若置于寒冬臘月,三千尺的冰潭里,無論她如何逃,都逃不掉。
慕容熠塵深吸口氣,挑開染血的素色肚兜,將帶來的創傷藥輕輕撒了上去…愨…
「啊!」藥粉沁入血肉,帶來更深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清顫抖著身子,如小獸般無助的低吟,渾身冷汗淋灕。
「清兒……」慕容熠塵眸低掠過一抹深沉的痛色,將藥瓶甩掉,俯身去吻她冰冷的唇。
「唔……」一抹青檀的氣息傳遞過來,溫暖而舒心,楚清暫時忘卻了痛苦,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夢里,如今只有夢里,她才能與他相見,近距離接觸。
她試著努力睜開眼楮,一臉迷茫之色,「你怎麼來了?」
慕容熠塵渾身一震,慌亂地松開她,一臉冰霜側過頭,「怎麼樣?好些了嗎?還痛不痛?」冷漠至極的語聲。
奈何楚清意識並未完全清醒,茫然地睜著明眸,「你是誰?為什麼要親我?是你救了我嗎?」
慕容熠塵神色復雜地凝著她,裹住她微涼的柔夷,「乖,閉上眼楮,好好睡一覺!」
「是慕容熠塵嗎?不對!是赫連懿?」楚清眼前一片白茫茫,伸手就去模男人的面具。
「別亂動,小心傷口。」慕容熠塵無奈地嘆息一聲,俯身將臉主動湊近她,「是我!」
「是阿洛?!你終于肯來見我了嗎?」楚清舒心一笑,雙臂勾上男人的脖子,如同往常一般親密無間的動作。
慕容熠塵神色微僵,側身與她並列躺下,輕撫著她的臉頰問道,「阿洛是誰?」
楚清彎唇明媚地笑了笑,「阿洛啊,是我曾經最愛的人……曾經用生命換得我今生幸福,安定,無憂。可是……我今生活得並不快樂,我辜負了他的期望……」
她輕闔著眼眸,小臉埋入男人胸膛里訴說著郁結心底的哀傷。
慕容熠塵將她擁得更近一分,又低聲問,「那慕容熠塵又是誰?」大手伸出,觸模她的心口處,感受到那微弱的心跳。
「他?他呀!一個負心漢而已。」楚清聞言,小臉漸漸浮現一抹黯然的神色,「他混蛋,無恥,卑鄙,明明說只愛我一人,永遠不會丟棄我的,可是,他的摯愛回來後,一腳就將我當垃圾踹開……」
「那你他恨嗎?」慕容熠塵問,聲線低啞,蘊著濃稠的無奈。
楚清皺了皺眉,不假思索地回答,「恨,恨死了!恨不得挖開他的心,看看是什麼做的!」
慕容熠塵嘴角輕抽,大手揉了揉她的耳朵,「當真下得了手?」
「我不知道……不知道……上一次,我刺了他一劍,明明該他痛才是,可就好像刺在我身上一樣,為什麼會這樣?我真的很沒用對不對?」楚清懊惱地蹙眉,將心中的想法如實說出來。
「傻丫頭!他根本不值得你去愛了!你不是最灑月兌嗎?該試著放手才對。」慕容熠塵無奈地嘆息,他該如何做,才能將他從她心底完全剔除?他還是低估了她對他的愛。
「是嗎……或許我只有死了,才能徹徹底底地忘記他……」楚清喃喃說道,體內寒毒再次發作,意識愈發渙散,求生的欲念也愈發低。
「清兒,你怎麼樣?醒醒…….清兒。」慕容熠塵臉色驟變,驀地坐直身子朝外喊道,「楊廣,將.軍醫請來!」
軍醫進來的時候,慕容熠塵已經坐回輪椅上,他厲聲責問,「不是箭傷嗎?何故她手腳一直轉不了熱?」一抹深深的恐懼隨之蔓延開來。
「回……回四爺……」不知為何,面對一個閑散王爺,掛名軍事,軍醫感受到的寒意不比端親王少。
「說話!」慕容熠塵薄唇冷冷迸出兩個字,似是已經忍到極限。
「回四爺,楚姑娘中了寒毒,七爺已經連夜前往君國皇宮尋找解藥了!」軍醫惶恐地回道,額頭不禁滲出一層博汗。
「滾出去!」慕容熠塵整個人僵住,腦子里亂作一團。寒毒!箭傷,該死!不敢想象,她是如何挨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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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楚清臉色凍得鐵青,唇瓣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慕容熠塵褪下衣衫,鑽入被褥里,將她緊緊擁入懷里。
溫暖的胸膛熨帖著她,暫時緩解了些許寒意,楚清較小的身子亦是主動靠近男人一分,軟語道,「別丟下我……好不好?」
慕容熠塵捧起她的小臉,愛憐地吻了吻,「好,我不丟下你,答應我,堅強地撐下去。」
「……」楚清舒心一笑,沒再說話,淺淺地睡了過去。
翌日,楚清漸漸轉醒,虛弱地睜開眼楮,眼前是楚天昊焦慮萬分的俊臉。
「清兒?你醒啦?」楚天昊驚喜地大喊,一時間手足無措。
「恩。」楚清啞聲回道,頭痛劇烈,昨夜的一幕幕清晰又模糊,有個人陪著她,渡過最艱難的坎,從鬼門關撿回一命。
是哥哥嗎?不對,或許是慕容君墨?他人又去了哪里?
「軍醫,軍醫,快進來給我妹妹看看。」楚天昊傷還未痊愈,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沖出簾子喊道。
軍醫得令很快趕進來,「楚將軍,您快坐下,萬萬使不得啊!」
「哥……你怎麼跑出來了?傷痊愈了嗎?」楚清皺眉責問。
「我若不出來,他們非得瞞我一輩子,你這傻丫頭,不待在閨里繡花,照顧母親,跑來戰場做什麼?」楚天昊坐到床邊,滿是責備的語氣。
「我這不是沒事嗎?倒是哥哥你,沒好好照顧自己,弄得一身傷。」楚清努努嘴,反駁地說道。
「你這丫頭,非得氣死我不成,要怎樣才算大傷?一個弱女子挨上一箭,就是錚錚男兒也扛不住。」楚天昊無奈地嘆息,拿著絹布替她擦拭臉頰。
軍醫探了探楚清的脈搏,回道,「楚姑娘身上的箭傷已無大礙,假以時日,悉心調養,定能痊愈。」
「我說吧!我福大命大,閻王都不敢收我。」楚清莞爾一笑,明媚的樣子剎那芳華。
楚天昊靜靜地凝著她,只覺得懊悔不已,如果他沒有負傷,屢次敗仗,或許她不會受此劫難。
「哥哥……我將休書給了柳芸兒……對不起。」楚清轉開話題,愧疚地說道。
「休了便休了!你不用跟我報備。」楚天昊半點緣由不問,將她身子扶起,「先吃飯吧!餓壞了吧。」
「哥哥回府後,還是將她接回來吧,我看得出,她是真心愛哥哥的。」
「清兒希望我將來怎樣?」楚天昊反問,眸低看不出情緒。
「希望你與妻子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功成名就……」楚清如實說道,一臉正色。
「好!清兒的話我記下了。」楚天昊何嘗不知道她的用意,她心思玲瓏,怕是早已知曉他對她的非分之想。
哥哥愛戀著妹妹,敗壞倫常,他痛苦地煎熬了十余年,該是時候放手了,往後會有更多的優秀男子來替他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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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營帳內,慕容熠塵裹著厚厚的棉被孤身坐在床上,面具下的臉容慘白如雪,渾身亦是不可抑止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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