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莫忘閣的臥房里不時的傳出幾聲咳嗽。舒駑襻蕊兒端著藥輕輕的走了進去,與站在一旁的淼兒交換了個眼神,腳步不由得放得更輕。
青冥默默的坐在床榻邊,垂著眼簾也不做聲。袁龍翹臉色灰白的半躺在榻上,不時的以手掩口咳嗽幾聲,強撐著倦怠仿佛在等著什麼。
「殿下,該用藥了。」蕊兒半跪在腳踏邊,雙手將托盤高舉過頭頂。
袁龍翹淡淡的瞟了一眼碗中黑糊糊的藥湯,「咳,護國將軍府那邊,咳咳,還沒有消息嗎?」
「還沒有,殿下。」
眉心擰了擰,他暗自嘆了口氣,拿起托盤上的藥碗一口氣喝淨。
青冥的睫毛眨動了下,坐著的姿勢變得有些僵硬。
天色漸黑,房中掌起了燈,袁龍翹從靠坐著慢慢的滑成了半躺著,雙目微閉昏昏欲睡。青冥輕手輕腳的模過去抽掉他墊在背後的靠枕,小心的將他的身子放平。
「小天,……消息?」他迷迷糊糊中仍不忘詢問。
「噓!」青冥輕聲安慰,「你先休息一下,有了消息我會叫醒你。」
含糊的「嗯」了一聲,袁龍翹沉沉的睡去。
模索著給他蓋上薄被,青冥這才松了口氣。龍翹的意志力極強,若不是仗著他對自己的信任而在他的藥中偷偷放了安神的茯苓,想讓他睡著又怎會如此容易。
腳步悉索,淼兒一聲驚呼︰「周總管、姑姑,你們總算回來了!」
「悄聲!」青冥臉色頓沉,長長的睫毛揚起露出一雙灰白色的眼珠。
蕊兒忙地拉住她,兩人低著頭向後退了兩步,屏息斂氣的站好。
屋子里一時靜得可怕。
側耳半晌,袁龍翹的呼吸聲依舊很有規律,青冥放了心才轉了個方向,語氣譏諷的輕聲問︰「不是讓你們留在護國將軍府嗎?怎麼,被人家趕回來了?」
周宋垂下眼瞼沒有做聲,秀娘卻不願隱忍,沒好氣地道︰「還不是托青冥公子你那第一服藥的福!」
「哼!小懲大誡,不過是給她個小小的教訓罷了。更何況她回到將軍府也不知會吃哪個庸醫開的藥,不讓她吐個干淨,哪里配吃我青冥的藥!」
秀娘氣堵。
周宋挑了挑眉,見怪不怪的直接過濾掉剛剛听到的一切,仍舊默不作聲。
淼兒一吐舌頭,與蕊兒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楮里讀出了八個字︰青冥公子果然古怪!
放松了心境重又坐回床榻邊,悄悄的握住袁龍翹被中的一只手,青冥略有些疲憊地道︰「你們都下去吧。」
四周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夏天慵懶的閉上眼消化著剛剛看到的景象,精致的雕花、繁復的床頂、輕紗的幔帳、復古的桌椅……她是在做夢嗎?被褥香香的,枕頭軟軟的,而她整個人則輕飄飄的。做夢!她微微一笑,打算再次睡去。
「天兒!醒了嗎,天兒?」
天兒?是在叫她嗎?不對,爸媽和朋友們都叫她小天的。
「天兒!」
她忍不住張開眼——那是一張雖不年輕卻帥到極致的臉。她看得呆住,微微張著嘴,眼里有兩顆小小的紅心。
夏靜庭倒吸了口冷氣,眉心因濃重的擔憂而蹙緊,他還清晰的記得上一次她頭部受創醒來時也是這樣的眼神。「天兒,我是爹,記得嗎?」他心下急切試探的問。
眨了眨眼,稍稍反應了一下,這些日子的回憶悉數被找了回來,被杖責、被刺殺、被關進黑漆漆的屋子里……背上還在隱隱作痛,身上又酸又軟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她覺得彷徨,覺得心酸,覺得孤單和無所適從。
一只溫厚的手掌輕撫著她的額、她的發,夏天心頭一陣緊一陣酸,無比的悲傷又無比的溫暖。此時此刻她已然分不清自己的穿越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奇遇究竟是好是壞?
哭得累了,夢鄉沉沉的時候她只依稀記得枕上的濕潤與耳邊無奈的嘆息︰「孩子,是爹無用,讓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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