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總裁,請勿動心 【薛四VS湘湘】雪下的不深,下的不夠認真(3)

作者 ︰ 半枝海棠

湘湘沒想到那麼快會再見到薛景恆,更沒想到他會到學校里來找她。

臨近期末,功課很緊,她背著大摞的專業課本,抱著一個網兜裝的熱水杯從自修教室出來,看到他站在宿舍樓下的槐樹下面,眉頭緊緊的,手里還夾了支煙,看起來有隱忍的不耐和陰郁。

心跳得砰砰然,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還下意識地理了理頭發,有點懊惱上個周末沒有去理發店做做頭發,還有跟室友逛街時買的一只淺粉色唇膏今天也沒拿出來用。

她還是一副保守土氣的學生打扮,冬天的棉衣把她包得像個粽子,可是薛景恆卻愈發地好看洋派了,穿了一件駝色的羊毛大衣,Burberry的經典格紋圍巾,站在那里,有種芝蘭玉樹的感覺。

「你怎麼一點都沒變,還是老樣子?嫠」

薛景恆看到她果然毫不客氣地開口打擊,收緊的眉頭好像還帶著點嫌棄和責備。

「功課忙,沒空想其他的。」

薛景恆冷嗤了一聲,「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人家怎麼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當初都說了讓你換個專業,你這腦筋臨床都搞不定了還學法醫!蕁」

他是後來才知道,法醫是那兩年醫學類招生中分數最高的專業,而且招考的女生極少。

這丫頭是為了證明自己能比他強,或者是為了作那萬綠叢中一點紅,才做了這個選擇的吧!

湘湘像是早就預料到他的冷嘲熱諷,冷靜地問道,「四哥是來看我的?還是有什麼事?」

薛景恆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冷凝,沉默半晌,才開口道,「二哥死了。」

過了很久,湘湘都以為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直到看見江震天的遺體,才不得不相信,薛景恆並沒有騙他。

一大幫人圍在公安局門口,全是江震天手下的小弟們,嚷嚷的聲音幾十米外的街上都能听見。

近幾年蒼溟他們忙著洗白,早已不用這樣的方式鬧事抗議或者提要求,可這回蒼溟卻只是坐在那里,由著他們鬧。

他憔悴悲傷,面前的煙灰缸里全是煙頭。

「尸檢家屬可以在場,湘湘,你二哥生前最疼你,你進去看看他。」

蒼溟一開口,嗓子全是啞的。湘湘點頭,看了薛景恆一眼,他說,「我跟你一起進去。」

尸檢所門口有個漂亮窈窕的女人拉住攔住他們,含著淚懇求,「讓我跟你們一起進去。」

薛景恆果斷地拒絕,「二嫂,你在外面等著,結果出來了你再去看他。」

「不,不要!你們讓我進去,我想見見他!我不怕的……你們讓我進去……」

薛景恆攬著湘湘的肩疾步往里走,把女人淒絕的哭喊隔絕在外。

這是湘湘認識他以來兩人靠得最近的一次,可是她腦海里只有那個女孩悲慟欲絕滑坐在牆角的模樣。

「那是二哥的妻子嗎?為什麼……不讓她進來?」

薛景恆沉著臉,「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沒有人,會希望深愛的人看到自己身首異處的樣子,江震天也是一樣。

他的頭幾乎被完全斬斷了,只有一點點皮肉勉強連接著,不知流了多少血,可是湘湘看到他毫無血色的嘴唇和身體,沒有一點溫度地躺在那里,猜想也許他身體里的血液全都流盡了。

她不由也冷得直打顫。

她的解剖課學得很好,期末的考試有信心能考90分,老師在標本上做了那麼多次演示,她都適應得很好,比她想象的還要坦然。

可是現在看到視如兄長的江震天躺在解剖床上,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逆流,僵硬地站在那里,听著經驗豐富的法醫平鋪直敘地記錄尸檢的過程。

直到她抖得站不住,旁邊的薛景恆才伸手扶住她,讓她倚靠在懷里。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霎那,湘湘蹲跪在樹下,嘔吐不止,眼淚斷線一般往下落。

「給你,擦一下。」

薛景恆遞過來干淨的手帕,拎著她的領子站起來,「你這樣子,將來怎麼作法醫?」

湘湘嚎啕大哭,眼鏡上全是肆意流淌的淚痕,像雨天玻璃窗上掛滿的水滴。她摘下來,面目不清,世界也是一片模糊的灰暗。

薛景恆難得的,很大方的,把肩膀借給她,說的最多的安慰也只是簡單三個字,「別哭了。」

葬禮上,她又見到宋影,那是江震天的新婚妻子,憔悴得幾乎不成人形。

沒有哭喊,甚至沒有眼淚,可是絕望巨大的悲慟卻發自內心,仿佛隨時都會斷線的風箏,飄搖而令人擔憂。

「管好你自己,會有人照顧好她。」

薛景恆向來不吝于打擊她過剩的情感,只有那天把肩膀借給她,勉強表現得像個紳士。

她不知怎麼的向他解釋道,「我對二哥,只有兄妹之情,像親兄妹那樣。」

江震天說過,她或許永遠不會當他們這樣的人是至親手足,其實不是,她有」非分之想」的,不過薛景恆一人,其他那些,都早已是她的兄弟和家人。

「我知道。」他還是帶了幾分嘲弄。

江震天的世界里有宋影,也只有宋影,又怎麼會看得上虞湘這樣的丑小鴨?

淥水淨素月,月明白鷺飛。

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歸。

可是不管怎樣濃烈真摯的情感,江震天都不會歸來了。

那一年,他們失去很多。

江震天走了,丁默城投奔了死對頭高家,復仇像是一顆顆種子埋在各人心里,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使命。

能找回的東西,從沒丟失過。那些丟失了的東西,也許從未真正擁有。

對自己的專業,對自己喜歡的人,以前湘湘也許還有過一點猶豫,但江震天去世後,她連那一點猶豫都消失了。

她不是冷血,只是一次又一次面對失去至親的痛苦,她都承受下來,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是面對不了的了。

畢業的前一年,薛景恆又到他們學校來,這一回是受校方邀請來作優秀畢業生的交流演說。

已經有幾年沒見過他了,他在美國的學業完成得很順利,蒼溟需要他,他便回到了濱海市,在最大的醫院里工作。

「你真的要來演講?」電話里,湘湘還有些不敢相信。「嗯。」他突然變得惜字如金。

湘湘有些緊張,握著話筒的手都一直出汗,「在學校禮堂嗎?」

「對,三樓的小禮堂。唉,我真怕來听講的人都沒有,像你們法醫學專業的學生應該是沒什麼興趣的吧?」

「不會啊,我……我會去听的。」

他怎麼會變得這麼沒有自信了呢?

還是說在分開的這幾年,他學會了謙遜和低調?

「喂,書呆!」他在電話里叫她,「我想吃學校第二食堂的煎餃和馬拉糕,你記得買了給我帶過來。」

湘湘推了推眼鏡,看向食堂的方向,「你不會自己去吃?」

「我沒飯卡,再說我去的時候都過了飯點了,人家早就賣完了。」

湘湘只好答應下來,早早地就去排隊買。可惜第二食堂的煎餃不是天天有,湘湘不忍讓薛景恆失望,買了蒸好的餃子和馬拉糕,回到宿舍,找舍友借了個電飯鍋給他現煎,樓道里都是一陣濃香。

「湘湘你真行,用電飯鍋都能做出這麼漂亮的煎餃來,看著比食堂的還好吃。」

她借鑒了台灣小吃的做法,煎出的蒸餃底面一層厚脆的殼,餃子本身還是白白女敕女敕的,隱約可見里面豐富的餡料。

她不僅決定自己去听演講,還專門設計印刷了宣傳單,在系里散發,請同學們都去捧場。

她知道她這位四哥是多麼驕傲要強的人,肯定受不起冷場和倒彩。

不過顯然她是估計錯誤,或者說是被薛景恆誤導了,現場不僅沒有冷場,簡直可以用爆滿來形容。

臨床醫學的同學一點不覺得驚訝,「你們居然不認識薛師兄?他可是我們臨床醫學的傳奇,是當年的校草哎!」

好吧,恕她孤陋寡聞,湘湘是真的不知道薛景恆當年還是學校的校草。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校花校草理應是常換常新的,可是薛景恆的名聲顯然不是一般大,秒殺研三的學姐到大一的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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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要放假了吧你們,可以休息可以玩了吧,哼∼我還碼字任務多多,下周三更兩萬,下周就爭取結了老四∼這章有點小悲,我的二哥,555∼其實蒼家班里最好的男人,不是阿山,是二哥,真的木有一點點渣,可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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