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抱剛強熱燙,縛住她身體的時候像是能夠禁錮她一生得牢籠。
可是在這樣還有料峭寒意的早晨,他的體溫卻又帶給她浸潤全身的暖。
他的頭埋下去,沒有吻她的唇,而是直接落在她的頸上,細細地啃咬,氣息急促,偶爾有模糊的聲音輕輕喊她,「雲珊……」
像是在夢里,只有在夢里,他才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她在夢與醒之間掙扎,身體卻比靈魂更早的習慣了這樣的力量和氣息,她也喘息著,腰肢被結實的手臂纏繞,睡衣不知什麼時候全都散開了,柔女敕的粉色花蕾嬌懶地摩擦著丁默城的胸膛璽。
他們像兩只冬眠的獸,互相廝磨取暖,直到他的硬挺如蓄勢待發的箭抵在她柔軟濕潤的桃源入口,她才驚醒過來,本能地就想要躲。
溫柔纏綿的糾纏變了調,丁默城按住她的身體,唇邊的啃咬變得激切起來,不僅是頸項和耳垂,還順著鎖骨一路往下,甚至猛力地將粉女敕的花蕾含入口中,像是眷戀母親懷抱的嬰兒,咬得她又麻又痛。
「呃……」她忍不住仰起頭嗚咽,手指在他發間胡亂地推著他,卻只換來更加明顯的侵略意圖徑。
「不要……我們不能這樣……」
她的拒絕月兌口而出,帶著哽咽的聲音。丁默城驀地停下了動作,有些僵硬地覆在她身上。
他抬起頭想看她的眼楮,卻發覺她閉上了眼楮,淚水滾落出來,唇還輕輕顫抖著。
他的心也一下子揪緊,呼吸濁重,還想去吻她的眼淚。
她一動也不動地任由他動作,他忽的燃起了火氣,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然後是一整天的冷戰,丁默城看著高雲珊對所有人都一如往常,說話輕聲慢語,不時微笑,兒子回來了還陪著他玩拼圖,喂他吃布丁。
母子倆人在鋼琴面前坐下,開始今天的練習,丁默城只能在二樓看著。
他不是故意不跟她說話的,可她也沒理他不是嗎?看到他,就像只是看到一團空氣一樣。
他這是在干什麼呢?說好了她只陪他一個月,現在又白白浪費一天的相處時光。
他從樓梯走下去,淡淡開口,「彈錯了。」
母子兩個都不約而同地朝他看過來,連疑惑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他忽然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堵在胸口一整天的郁悶好像散了,活動了下手指,走過去擠著坐在豆丁旁邊,瞥了高雲珊一眼道,「剛才這一小節,媽媽彈錯了。」
「咦?」
豆丁兩邊看看,高雲珊紅了臉,「對不起,媽媽對這首曲子確實不太熟。」
「那爸爸彈吧,媽媽媽媽,你也听爸爸彈!」
丁默城有些驕傲,手放到琴鍵上,曲子行雲流水般地流淌而出,旁邊的一大一小跟他一樣專注,心里頓時漲的滿滿的。
晚上他在臥房的沙發上看書,高雲珊拿著水杯和藥進來,「該吃藥了。」
這才是她今天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輕哼了一聲,「不想吃。」
「不吃藥怎麼行呢?我跟趙阿姨學著腌了一點梅子,已經可以吃了,你不是嫌口服液苦嗎?用這個清清口,會好一些。」
「嗯,先放著吧,等會兒再吃。」
他就是對吃藥提不起勁來,尤其是其中還有中藥制的口服液,又苦又澀,實在難以下咽。
高雲珊沒說什麼,放下東西,悠悠嘆了口氣。
他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吧,可她也不知能怎麼辦。
她走到床邊為他鋪床,被子又軟又寬大,有他常用的沐浴露香味和男人陽剛的味道。枕頭上有一根銀絲,看發質和長短,應該是他的。
高雲珊想起最苦最難的時候,她也有過白頭發,現在他也有了。
是他們老了嗎?華發早生。
她捏著那根白發愣在那里,丁默城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手臂環上她的腰,把她抱進懷里。
「雲珊。」又是那樣少見的溫柔繾綣,帶著無奈和傷痛,「你要我怎麼樣呢?到底要我怎麼做……」
她明明就在他懷里,卻又仿佛難以觸踫。
想要重新來過,真的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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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默城收拾了一個商務行李箱,似乎要出公差。秘書和司機來接他的時候,他卻拉起高雲珊的手,「走吧,跟我一起去。」
她驚詫,「不……你們去辦公事,我不方便去,再說還有豆丁……」
「放心,只去兩天,平叔會幫著照顧好孩子的。」
登機牌都為她辦好了,他早就打算好了要帶她一塊兒去的。
「多穿點衣服,那里很冷。」
她最厚的冬衣不過是一件加厚的開司米大衣,悄悄看了手機上的天氣預報,他們要去的地方,已經連下了三天得鵝毛大雪。
那里,是丁默城出生和成長的家鄉。
她從接機的車子上下來,撲通摔進快及膝蓋深的雪地里,耳畔听到丁默城開懷的笑聲,耳根都羞紅了。
丁默城半抱起她,忍著笑撢去她頭發上的雪籽,「是不是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是啊,她還是小瞧了北國的冬天。
丁默城取下自己的圍巾,在她的脖子上繞了幾圈,幾乎把她的小臉都圈圍進去。
「這樣是不是好一點?」
她點點頭。
圍巾還有他的溫度和氣息,像他霸道的懷抱。
他們住在遠離市區的一個別墅群,她這才明白,他根本不是來出什麼公差。
「這一片地方,都是我們小時候住的老居民區,現在都拆了改建了,認都認不出來。」
他所說的「我們」包括了方夜和方曉君兄妹,原來這里就是他們的家園。
秘書早就準備好了御寒的衣服和靴子,丁默城給她換上厚厚的羽絨外套,想起她剛剛跌在雪地里站不起來的樣子,又忍俊不禁,高雲珊紅了臉愣愣地瞪他,終于也繃不住跟著笑起來。
他的圍巾還戴在她脖子上,他不準她取下來。
他牽著她的手帶她出門,她沒有掙扎,免得又摔進雪堆里,被他笑話。
丁默城帶她去的地方,是一片新建的度假園區,跟他們所住的別墅區一樣,花草景致都隨丘陵平緩的起伏蔓延開去,建築物點綴其間,這個時節都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美景當前,他的神情卻凝重傷懷。「這里就是我家以前的工廠,現在工業園區都搬到更遠的地方了,看不到了……」
高雲珊的心跟著揪起來,如果這里是他家原來的廠區,那麼也就是他父母遇害的地方。
他那時才多大?9歲,10歲?竟然就不得不背負起仇恨,背井離鄉。
她的手不由握緊了他的。
丁默城回眸對她笑了笑,「當時燒得那麼亂,一片漆黑,到處都是煙,消防來了之後,焦黑的廠房外面又像是發了大水,我們都走不進去。爸媽燒成什麼樣了也不讓看,大人都說小孩子不能看。可我還是偷偷去看了,你根本都想象不到,昨天還抱著你、跟你一起散步吃飯的人,會變成那個樣子,像木炭一樣,都變了形……」
「別說了,都過去了。」
高雲珊眼里有淚霧,不敢想象年幼的他所受的沖擊。
丁默城看著遠處,呼出的白氣像一團團的雲。
「那時我就發誓要報仇,可我還小,力量太單薄,只能先讓自己強大起來。現在我強大了,報了仇,可是回到這里來,一切都不是以前的樣子了,沒有人帶路的話我甚至找不到回家的路。我還是一無所有,跟離開這里的時候沒有差別。」
難怪曉君那時候不贊成他孤注一擲地報仇,原來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就只會一味地失去,最後變成孤獨冷血的男人。
「曉君……其實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他突然有些感慨,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高雲珊的臉,「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想過……那時被害的人是你就好了,真的,我從沒這樣想過!」
她會這麼想,是以為他不愛她吧?
也對,他從來都沒給過她被愛的感覺,不能怪她。
「別哭了,傻瓜,這麼冷的天,再哭眼淚都要結冰了。」他褪下手套,用指月復抹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後重新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們回去。」
傷心的往事,仇恨,那些汲汲營營卻求而不得的一切,就讓它們永遠沉睡在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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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求不滿的九九亂發脾氣,要不還是吃一次o(╯□╰)o這幾天沒存稿了現寫啊,親們都下午來看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