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冽塵決心已下,他一個伸手,便用力的想將閻冥澈推出去。舒殢獍可閻冥澈又飛撲過來跟他搶尹清清。兩人互相爭奪,誰也不肯最先妥協……
慕容冽塵是下了十足的決心要陪著尹清清一起死的。他抱著清清,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閻冥澈,都這個時候了,你把清清讓給我好嗎?」
閻冥澈雙眸猩紅,神情異常激憤,「慕容冽塵,你tmd快跟我一起出去。清清的命是她自己的,在沒有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奪了他的命。」
閻冥澈惱得很,慕容冽塵這算什麼?他抱著尹清清就往火里這麼一殉情,倒是成全了他的好名聲。可是清清呢……
奇跡總是有可能發生了驊。
無論如何,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想讓清清就這樣走了的。
壓抑了好多天的慕容冽塵在面對和他爭搶清清的閻冥澈時,也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他碧藍色的眼眸里開始翻滾起很多復雜壓抑的情愫,他用力的向閻冥澈揮去一掌,閻冥澈往後退了幾步,可慕容冽塵的情緒也好似走到奔潰的邊緣。
「閻冥澈,算我求你了……不要再來***擾我和清清了……就讓我們夫妻一起走吧。在我們成親之日,我答應過她,要給她最堅固的保護,我食言了。現在,你就讓我們兩……在一起吧。稻」
閻冥澈冷笑,「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知道要把清清從這火海里逃出去。」
「閻冥澈,清清是我的妻子,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你再管了。都到這時候了,我只求你能讓我們夫妻兩平靜的離開……」
「不行!你們兩現在在朕的皇宮里。做為這里的主人,朕有權決定你們兩的生死。」閻冥澈又固執的伸手去搶尹清清。
兩人爭鋒相對,渾然顧不上寢殿中已經熊熊燃燒的火焰了。滾滾的濃煙在夜風的吹拂下,席卷了滿屋,嗆的兩人都咳起嗽來。
閻冥澈更是喘著粗氣,趁機將尹清清從慕容冽塵的手上搶過來。慕容冽塵眼見手里一空,又施展武功,上前去搶,兩人便很快的在火海中比拼了起來。
火海外,劉公公手攥著拂塵,急得滿頭大汗。這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再不出來,可能就……劉公公不敢再往下想,他只能不停的催促太監和宮女快點滅火。
陸耿一行人匆匆的趕來,看到已經快要被火龍完全吞噬掉的香徹殿時,都慌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陸耿對著處在火海里的慕容冽塵喊了喊,劉公公在旁邊急的趕緊伸手捅了捅陸耿,啞著嗓子讓他們一幫人也幫忙快點去滅火。陸耿被劉公公這麼一提醒,趕緊帶著其他人,拿起木桶,便舀水撲火去。
而就在這樣混亂的局面里,青峰帶著一個穿著僧衣的和尚匆匆趕來。青峰一看到香徹宮外已經急的如熱鍋上爬的螞蟻的劉公公,臉色微微一白,趕緊的沖上前,向劉公公詢問道,「皇上呢?」
劉公公眼眸快速的從青峰身後跟著的僧人瞥過,因為光線昏暗,加之他心里只記掛著身處火海里的閻冥澈,他並沒有看清楚青峰身後那個僧人的相貌。
他眉頭蹙的緊緊的,目光幽幽的盯向火海。青峰心「砰砰」的一跳,眼角余光瞥見陸耿他們一伙人瘋了似的提著水桶往火里撲水。
青峰嘴角微微一僵,陸耿他們是不可能對閻冥澈那麼忠心的。那只可能是慕容冽塵也在火海里了。閻冥澈和慕容冽塵都在火海里,那要是出事了,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他一時間也顧不上招呼他身後的僧人,也趕緊和眾人一樣,開始撲火。
一直跟在青峰身後的中年僧人往前走了一步,抬頭,遙望向熊熊燃燒的火海。劉公公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眼角的余光又一不小心的瞥見那個青衣僧人。本是隨意的一瞥,卻在看清楚那人的臉後,瞳孔猛烈的收縮起來。
「尹,尹大……尹大將軍……」他一臉的驚訝,那些遙遠的記憶也隨之而來。
「您,您不是……」死了嗎?
劉公公一時間嘴角微微抽搐著,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夢。要不然怎麼可能看到尹大將軍……這個曾經被譽為大辰國「戰神」的尹大將軍。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朝劉公公微微一笑,一種超凡月兌俗感便撲面而去,「偶彌陀佛,貧僧現在已經是佛門中人,法號勿嗔。還請施主喚貧僧法號吧。」
劉公公驚愕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十多年沒有見了。當年他是赫赫有名,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將軍時,他曾經跟著人見過他一面。雖然只有一面,但他留給他的印象太過的深刻了,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王忘切的。
「您……這些年過的好嗎?」昔日他崇敬的大英雄站在他的身側,劉公公心里一凜,心里對他的崇敬一點也不減少。
勿嗔手捻著佛珠,看向火海,簡單道,「還可!」
劉公公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時間又想到了還在火海里的三人。他趕緊扯著勿嗔的袍袖道,「尹大將軍……哦不,勿嗔師父,清清他們都在火海里呢。您救救她吧,她再怎麼說也是您的女兒……現在皇上和燕國的國君都在火海里呢……救救她吧……」
勿嗔輕搖了搖頭,嘴巴微動了動,剛想開口說話。劉公公卻是直接跪了下來,扯著勿嗔的袖子道,「救救他們吧……他們三人要是出事了,這天下必定要大亂了。出家人慈悲為懷,您就救救他們吧……更何況火海里還有您的女兒呢。」
勿嗔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然後便道,「既然這樣,你起來吧。這人,貧僧幫你救就是了!」劉公公听了他這樣說,心里一喜,剛抬頭要跟他說聲謝謝。勿嗔卻已經催動內功,身形一閃,生硬投進了火海里了。
火海里,慕容冽塵和閻冥澈依舊沒有爭出個勝負來。
兩人都有著自己的固執,都有著自己的堅持,在這個時候他們誰也不肯放下自己的固執,自己的堅持。而就在兩人不知道還要繼續僵持多久時,兩人的眼前突然閃過一抹青色的影子。那人的動作極快,在他們兩剛要作出反應時,他已經快速的點住他們的穴位了,從他們的手里搶過了尹清清。偶彌陀佛,兩位施主,既然你們都這般的固執。她,就交給貧僧了。」勿嗔話一說完,又運功解了他們兩身上的穴位,隨即抱著尹清清,再也不管不顧的離開了火海。
閻冥澈看到那一襲青衣,他微微愣了愣,但俊美無鑄的臉上又很快的現出一抹驚喜的笑容。他深看了慕容冽塵一眼,便也追隨著勿嗔的腳步而去。
慕容冽塵本就是為了能跟尹清清殉情,才放火燒了宮殿的。現在尹清清被人搶走了,他哪里還有心情待在火海里。他青色的袍袖一甩,便也跟著離開了著火的香徹宮。而在他們三人一前一後剛走出寢殿時,香徹宮在火海里搖搖晃晃了幾下後,就轟然倒塌,成了一片廢墟。
火海外的人紛紛驚呼,劉公公和陸耿一行人也紛紛圍到閻冥澈和慕容冽塵的面前,關切的詢問著他們的傷勢。而這兩人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獨身站在不遠處的勿嗔身上。
慕容冽塵首先撥開圍著他的人群,向勿嗔走去。月光下,他看清楚了勿嗔臉上的五官。勿嗔也朝他露出慈祥的一抹笑容來。
「這位師父,請您把我的妻子還給我吧……」慕容冽塵雙手合十,向他躬身行了個禮。勿嗔卻一臉平靜道,「把她還給你,你是繼續要抱著她下火海呢,還是上刀山?」
他的聲音很沉靜,卻有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穩重。慕容冽塵被他這麼一問,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了。
勿嗔眼眸里有復雜的幽光閃過,他垂眸看了看尹清清一眼,她的五官跟她的娘親真像啊。不過還好,她是個好孩子。
「她交給我吧,我保她三年不死。不過在這三年里,希望你能有好運,找到解藥。而在這三年里,如果你找到了解藥,隨時都可以到城郊的韶雲寺找貧僧吧。」
勿嗔說完這話,又帶著些許勸慰的語氣道,「小伙子,你的國家尚懦弱,你的孩子也在襁褓中。你即便真的要殉情,也得再緩幾年啊。好了,就這樣。希望你能有好運!」
勿嗔留下這話後,便抱著尹清清徑直的轉身離開。夜色中,慕容冽塵腳下的步子抬了抬,想要上前追上勿嗔,卻被身後突然伸過來的手給扯住了。
他回頭,閻冥澈朝他搖了搖頭,輕聲道,「他是……清清的父親……」
慕容冽塵身形輕晃了晃,要追出去的腳步也有頓了下來。他抬眸,一雙碧藍色的眼眸又幽幽的瞅向閻冥澈,似乎是在判斷他這話的正確與否。
閻冥澈一雙邪眸仰望著夜空,片刻後,他才重重的嘆了口氣,對慕容冽塵道,「之前顧沉衣都說他親眼看見我父皇……聯合柳芸姵殺了他。他既然還沒有死,可能自有他的造化。現在他既然說要等三年……慕容冽塵,三年而已。你不會不敢等下去吧。」
莫說三年,只怕是三十年,只要清清還有活下去的期望,他都會等的。
只是,他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有能力保清清三年不死……
閻冥澈見慕容冽塵站在原地發愣,他便吩咐人去把大寶和小寶抱過來。可憐的大寶和小寶,剛被女乃娘喂飽正呼呼大睡中,卻被挖了起來,在夜風中,被抱了出來。
閻冥澈讓人將大寶和小寶都往慕容冽塵的懷里一塞,硬聲道,「慕容冽塵,這是你的孩子,我們大辰國的糧食不養燕國人。」閻冥澈輕聲哼道,隨即又不屑的鄙夷的看了慕容冽塵一眼,「慕容冽塵,你也別想著把你父親的職責轉嫁到別人的頭上。你的事情,自己看著辦!」
慕容冽塵一手抱著一個孩子,更要命的是現在兩個孩子都不停的啼哭著。慕容冽塵低頭不停的啼哭著的孩子,心頭沉甸甸。
好吧……
三年就三年……
希望三年後,真的有奇跡會發生……
慕容冽塵抬頭遙望著勿嗔消失的方向,碧藍色眸瞳里的眼神晦澀難懂……
……
時光荏苒,一晃而逝。二年後零七個月後。
燕國的皇宮里。
慕容冽塵剛下了朝。粉嘟嘟的大寶就牽著小寶的手笨拙的跨過階梯,來到了御書房。
「父皇……」大寶柔柔的喊了一句後,就撲到慕容冽塵的懷里。大寶身後虎頭虎腦的小寶也憨憨的喊了一句,「父……黃……」然後扭著他圓鼓鼓的身子往慕容冽塵的身邊湊。
慕容冽塵瞟了他一眼,見他身上繡著幼龍地袍袖早就被泥土和各種草屑給弄的半黃不褐的色澤。他便知道這小家伙又淘氣去了。
「父皇……皇女乃女乃剛才給簪了朵花,好看嗎?」大寶的身子在慕容冽塵身上拱啊拱,然後指著頭上戴著的絹花,一臉的小傲嬌表情。
慕容冽塵這兩年里都沒有納妃,這後宮也由著敏仁太後統管。雖然有時候也有大臣跑敏仁太後去,希望太後能說服皇帝納妃。但敏仁太後深知自己後半生的榮辱都維系在慕容冽塵的身上的。還有她的兩個女兒,女婿……他們都是跟慕容冽塵坐在同一條船上的,所以,對于慕容冽塵納妃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去過問。
但她對慕容冽塵的兩個孩子倒是真的關心。一點都不比親生的孫子孫女差。所以兩個小孩也非常喜歡去敏仁太後那里。
慕容冽塵認認真真的看了自己大女兒一眼,點頭稱贊道,「不錯,不錯!真好看!」
得了自己父皇的贊賞,大寶高興的像頭小豬似的在慕容冽塵的懷里拱了拱。慕容冽塵被她那憨態的模樣給逗樂了,卻又忍不住寵溺的輕瞪了瞪她。
大寶是個美人胚子。皮膚晶瑩剔透,眼珠子碧藍水汪汪,笑起來還有兩個大大的酒窩,見過的她的人都會夸她長的好看,然後忍不住往她的小臉上掐一把。按理說她應該沒有什麼可以讓慕容冽塵操心的。然而,這個小精怪,從小就愛美。
每次女乃娘要是抱她出門,沒有給她梳時下最流行的發髻,穿最漂亮的小花襖,她就一定會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個讓人心驚膽顫啊。
而若是想讓她止住哭泣,方法也很簡單。只要給她穿上最好看的小花襖,梳上最時髦的發髻,再拿著小鏡子照一照,保證她馬上破涕為笑。
慕容冽塵有時候也很苦惱,生了這麼個愛美的女兒,以後長大可如何是好啊。
而和大寶比起來,小寶的問題顯然更嚴重。
「小寶……你今天到哪里玩了?」慕容冽塵伸手招了招小寶,小寶扭啊扭,扭啊扭,這才咧嘴朝慕容冽塵憨憨的笑著,小聲的喚了句,「父……黃……」
慕容冽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小寶啊,主要是月復黑,喜歡扮豬吃老虎啊。別看他憨憨,一臉老實的模樣。但這小家伙卻最會利用自己無辜的小模樣來討大人的歡心。每次他一小小的責罰他,就有好多人替他求情。
最後的最後,他對小寶的責罰,反倒成為小寶斂財發財的好時機了。
唉,總之一句話。
現在的孩子真不好帶了!
慕容冽塵一手牽著一個孩子,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又耐著心對他們道,「你們听好了,明天你們父皇我要出去幾天。宮里的事情都交待好了,父皇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們要好好听皇女乃女乃的話,不要淘氣,不然父皇回來時,就不給你們買禮物了。」
兩個圓滾滾的小肉包都睜著滴溜溜的發亮的眼楮望著慕容冽塵。
「父皇……我也要去……」大寶咂巴著唇瓣,嘟著粉女敕的唇瓣說道。他們的父皇每年都離開宮里一段時間,每次他們問皇女乃女乃他們的父皇去哪里了,他們的皇女乃女乃總是會搖頭嘆氣。所以,這一次,她也要跟著出去。
「父……黃,我也要去。」小寶鼓著腮幫子也附和著。他從陸叔叔那里听說他父皇每年離宮時,都是要去救他們的母後。這一次,他也要去救母後。
慕容冽塵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臉上沒有什麼笑容的說道,「你們兩人都得乖乖的留在皇宮里,等父皇回來了,還要檢查你們的作業呢。」
大寶開始抱著慕容冽塵的手臂,小寶開始掛在慕容冽塵的大腿上。兩人都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晃著慕容冽塵,企圖通過撒嬌的方式讓慕容冽塵答應他們。不過慕容冽塵顯然不吃這一套,他一手提起一只,皺著眉頭又重復的強調道,「你們兩都給我老實些,父皇出去不是去玩的,你們老老實實的待著,說不定這次父皇會給你們驚喜。要是等父皇回來後,從太傅或者皇女乃女乃那里听到對你們不好的評論。父皇就不給你們這兩個壞小孩子送禮物了。」
大寶和小寶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悻悻然。
第二天天剛亮,慕容冽塵已經讓人準備好東西,離開了皇宮。三天後,馬車到了大辰國的韶雲寺。慕容冽塵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登上韶雲寺那高聳入雲的台階了,可這三年里,他都沒有見過尹清清一面。甚至與勿嗔他也只見過一兩次面。
他每次都把自己搜羅來的解藥或者配方遞給寺里的小和尚。由著小和尚再把這些東西轉交給勿嗔。其實,有很多次,他都懷疑那個勿嗔是不是在騙他。清清可能已經……他之前那樣說也完全是為了阻止他跟著清清殉情而已。
有時候這樣想了,他的心里就會非常頹然。可即使再渺茫的希望,他也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放棄,千萬不要放棄!
和往常一樣,慕容冽塵小心翼翼的將手里搜羅來的草藥遞給負責招待他的小和尚。小和尚接過草藥,這一次破天荒的笑著開口對他道,「恭喜施主,那位女施主已經在一個月前醒來了!」
慕容冽塵一喜,太陽穴「突突」跳起,「真的嗎?她現在在哪里?還有她醒來後,有沒有什麼異常?她還記不得我?為什麼勿嗔大師不通知我啊?」慕容冽塵因為心里歡喜不已,一連著開口問了好幾個問題,這可把小和尚給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小和尚雙手合十,朝慕容冽塵鞠了個躬,然後才語氣真摯道,「施主,我師父在後院的禪房里等著你。你的這些問題,應該只有我師父能回答上。」
慕容冽塵飛身往後院的禪房而去。禪房里,青煙裊裊,勿嗔大師坐在蒲團里,听到有腳步聲傳來,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木魚,從地上緩緩站起。慕容冽塵的身影已經很快的就推門進來了,他心里太過的激動,以至于並沒有向勿嗔師父行禮,便已經激動的說道,「大師,清清她現在在哪里?」
勿嗔手捻著佛珠,朝他善意笑了笑,「雖然讓你等了三年,但施主你的付出還是有回報的。貧僧已經讓弟子到山下去請她了,施主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她了。」在過去的日子里,這個男人每年都要到韶雲寺幾次,每次都用送許多的名貴藥材或者是那些在南疆幾乎要失傳的秘密偏方。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人終于醒來了。
勿嗔渾厚的聲音剛落下,慕容冽塵的耳畔就敏銳的听到了禪房小徑上傳來的窸窣腳步聲。這個腳步聲,讓慕容冽塵的心跳猛然加速,他全身的肌肉驟然的緊繃住,一雙幽藍色的眼眸死死的盯著禪房的那扇門。
清風吹拂而過,下一個眨眼間,慕容冽塵幽藍色眸瞳里已經映出一雙粉白色的秀紅鞋,他的視線慢慢的向上移動著,最後定格在那張令他魂牽夢繞了三年的笑靨上……
韶雲寺渾厚的鐘聲遠遠的傳來。韶雲寺下,閻冥澈望著佇立在峰頂的那寺廟,眼里一陣恍惚。青峰站在他的後側抱著劍不動。許久後,閻冥澈才轉身,淡淡的對青峰說了句,「回宮吧!」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昭顯著他不悅的心情。青峰的目光飛快的瞟了韶雲寺一眼,默默的上前給閻冥澈將馬拉來。閻冥澈跨馬而上,勒住韁繩,又多看了一眼韶雲寺,然後便駕馬離開了。
回宮時,劉公公便向他呈現了一張戰書,說是遲以軒派人送進來的。閻冥澈攤開戰書看了下,戰書上遲以軒約他三日後在遲家的老宅里見面。他想報仇!
閻冥澈盯著戰書,幽暗的眸瞳里卻仿若是淬入了耀眼璀璨的鑽石光芒,沒有人能夠猜測到他心中所想。
三天後。
閻冥澈只身一人到了遲家老宅。時間可以將滄海變桑田,六年的時間也讓曾經是鐘鳴鼎食之家的遲家衰敗沒落下去。
閻冥澈伸手推開破舊的大門,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股被歲月侵蝕過的味道撲面而來。他踏步走了進去,內院里狼藉成一片,屋檐的牆壁上還結著大大的蜘蛛網,院子的小勁上也生長著半米多高的雜草。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遲家的落魄。
走到花園時,閻冥澈便看到了遲以軒。他正在用手帕認真的擦拭著劍刃。听到腳步聲,他頭回也沒有回的冷漠道,「你來了!」
「來了。」閻冥澈淡淡道,邪幽的目光快速的從他手上攥著的那把劍上瞟過。
遲以軒緩緩的抬頭去看他。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踫,那些遙遠的記憶也被勾起。兩人之間橫亙著太多的仇恨,而今天就是他們決一死戰的日子。
遲以軒曾經想過,如果沒有閻冥澈,現在跟清清的生活在一起的人,應該會是他。他們之間也會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他的老爹,老娘……還有遲家這些年在顛簸流離中逝去的親人……都不會死了。
閻冥澈帶給他們遲家的是毀滅性的打擊。
時間彈指而過,他的傷口早已經被時間愈合,可心里的傷,是這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他活在這世上,只剩下除掉閻冥澈這個目的了。
為此,他放棄了太多。
今天,勝負就在此一局了。
閻冥澈望著遲以軒眼眸里燃燒著的仇恨,他眼眸里的眸光微閃了閃,輕扯著嘴角道,「你信中說的沒錯。有些事情是該了斷了。要不然再帶進棺材里……就沒有必要了。」
當年年少,殘暴的他為了成功曾不擇手段。
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的。
當年的事情,傷害了遲家,這是他先對不起了遲以軒。
遲以軒冷凜的笑了笑,「閻冥澈,那你就做好受死的準備吧。」遲以軒手中的劍一揚,一招大鷹鎖喉,直直的向閻冥澈的方向刺去。閻冥澈嘴角輕撇了撇,腳下一躍,暫時的躲過他的襲擊。然後便從腰間抽出自己的軟劍,向遲以軒回擊去。
兩人的決斗正式開始。
這一場決斗,兩人都使全力以赴。這三年里,遲以軒懷著一顆向閻冥澈報復的心「苟活」著。曾經的他,在閻冥澈的面前,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孱弱。但現在,他有著不輸給閻冥澈的武功。
可惜,他現在的「強大」已經換不來自己願意守護的那個女人了。
而這些都是閻冥澈造成的。
閻冥澈毀了他的一生。
他的劍招招致命,招招向閻冥澈的弱處刺去。閻冥澈卻是突然抿唇一笑,在他再一次進攻時,他突然直接撲向遲以軒手中的劍。
長劍穿膛而過,遲以軒手一顫,錯愕的盯著閻冥澈看。閻冥澈邪眸幽幽一轉,吃吃笑著道,「這一劍是朕欠了你的……」
閻冥澈說完話後,便從遲以軒的手里搶過那把劍,又對準自己的胸口用力的刺了一劍。遲以軒眨了眨眼,他明白了。閻冥澈今天不是來跟他比試的,是來「求死」的。
他心中一怒,既然說過要殺他,他希望的是靠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的殺他。而不是讓他自裁。遲以軒慍怒的盯著他,「閻冥澈,你這算什麼意思?我遲以軒能贏得起你,也能輸得起。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來憐憫我。」
閻冥澈卻是累了,他多麼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在此刻終止。
他緩緩的閉上眼楮,身子往後倒……
他很想問自己。
他登基為帝這麼多年了,最後他到底得到了什麼!
而在閻冥澈倒地時,遲以軒蹙著眉,還是湊上前,將他帶去了醫館,至于他最後的結局是生還是死,那只能看閻冥澈的造化了!
ps︰正文還有好多沒有交待清楚的,放番外來寫。說過不寫不圓滿的結局,所以幸福的生活都在番外里寫。爭取這文中出現的每個重要的人物都能有個相對他們來說,比較圓滿的結局。我不怎麼會寫長番外,所以這番外不會很長的。大家想看誰的番外都可以提名。
目前定下寫閻冥澈、遲以軒還有清清一家的幸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