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路,車像是比想像中的要慢了很多,他不停的催促不下三四次,終于停在了丁堡的車庫里,夜天允想要自己一人獨自跳下車時,電卻阻止了他,「殿下,你的身體不適,我來幫你。」
「謝謝……」電快速的抱起他的身體,放到輪椅之上,同時將安可從車上抱下來,徑直奔向了夜天允平時所謂的小藥用室里,里面有他專門的醫生,但是只能暫時替安可緩一緩,一切還要等王室的醫生過來,才能完全的動手術。
夜天允不安的坐在輪椅上,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浮上千萬種情緒,卻一點也不能壓抑,只能等待著她的出現,安然無恙的站在她的面前。
終于在幾分鐘之後,雷鳴閃迅速的趕來,居然駕著一個王室的醫生,「殿下,醫生到了。」
「馬上進去,勞煩你了。」夜天允在看到醫生過來之時,竟然斂去了不安的神色,無表情淡漠的對著醫生說完。
醫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推開門走進小醫藥室,在看到安可滿身是血是,完全的嚇一跳,急步走上前,拿過工具開始為安可輸血,止血,同時檢查各器官有沒有受傷。
小醫藥室的門是雪白色的,很符合整座丁堡的裝潢,但是如今這一扇門,沉得像有一千斤重。
所有的人都在那里靜靜的等著……
……
另一面躺在臥室的洛微醒來,發現自己轉身在陌生的環境,但是這里很像王宮,美麗的王宮,那個讓她懷念的地方。
坐起身,看著自己已經換上了干淨的睡衣,她看了看睡衣,也是上好的綢質,完全就是在王宮嗎?
難道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洛微不可思議的走到洗手間推開那扇門,走到鏡前,卻看到自己滿臉的憔悴,脖子上全是吻痕,手腕上還一些紅色的勒痕。
剎那間,所有的一切完全的出現在腦子里。
破舊的貨倉里,泛著討厭的霉味,很是讓她反感,她被綁架了,是那天晚上調戲她與安可的臭男人。
然而他們為了報復安可閹了他們,所以抓了她,像個瘋子一樣撕裂了她的衣服,又像一個瘋子一樣折磨著她。
瘋狂的肆虐著……
好痛!
很痛,是那種會將她撕成幾半的痛;是那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痛;恥辱和痛恨一涌而上,似乎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湮滅。
身體慢慢地滑落,她痛苦的抱著頭,抓著發,害怕的尖叫著,那種無形的害怕緊緊地扼著她的喉嚨。
門被人推開,夜天允轉著輪椅走進來,看到她痛苦的蜷縮在洗手間里,眸色輕染上一點哀傷,一時間像是詞窮了,不知道拿什麼語言去拯救面前的女孩。
他到她的跟前,伸出了手,說道︰「堅強一點,前面的路還很長……」
洛微慢慢地抬眸看著夜天允,好笑的勾起嘴角,「怎麼堅強,你要告訴我怎麼去堅強,我的腦子里面全是那些場景,它們像惡魔一直不停的纏著我,根本不放過我,我好髒,真的好髒。」
夜天允長長的舒一口氣,昂首閉上雙眼,喉結滾動,像是在壓抑一種痛苦,又緩緩地低下頭︰「曾經我威武半生,騁馳在戰場上,然而剎那間我卻失去了兩條腿,成為了一個廢人,還要從此飽受著折磨,痛苦。你看我照樣的坐在你的面前安慰你,你現在什麼都不缺,你在哀傷什麼,痛苦什麼。現在這個社會,愛你的男人會介意你的過去嗎?不會……」
洛微怔怔的看著他,那麼俊的一個男人,長期坐在輪椅上,只能種著滿園的血色薔薇,什麼也不能做,成為了所有人眼里的廢物。
她猶記得,10歲那年看到這個英俊哥哥時的感覺,再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心好痛,真的好痛。
忽而她像個無助的孩子撲進他的懷里,低低的喚道︰「允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洛微,洛微……」
夜天允的神色微怔,不禁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女孩,「你不是洛微,她走了。前幾個月拋棄了所有的親人走了。」
「允哥哥,我是!我是洛微,當時我出車禍是死了,但是我的靈魂落到了這個與我一起死的阿箐身上,然後我從此就是阿箐。是安可給了我新生的機會,是她給了我現在的一切。」對于她被污辱這一件事,她沒有怪過安可,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安可,她不會存活到現在,或許早已被科學家抓到實驗室解剖了。
夜天允听著,不可思議的托起洛微的頭,又有些不相信的搖頭,「洛微,公爵小姐洛微?那你還記得5年前的那一次見面?」
「記得,那時候允哥哥是大將軍,你送了我一顆徽章,你還說‘微微是王室唯一的公爵小姐,一定要做一個像樣的小姐。成為一個成功的女性。’」洛微一一說著以前的事,淚水默默的滑過,她沒有在大哭大鬧,她的事與他的事相比,真的差很遠很遠。
而且他已經站起來了,她也應該站起來,拋掉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
夜天允听著點點頭,她的眼神,一舉一動都與洛微如出一轍,是一個軟弱,又極其囂張的小女孩。但是她是善良的,所以她會那麼的感激安可。
阿箐的身份她查過了,是一個小痞子女,不可能會知道王室的事,那麼這個就真的是洛微呢?
洛微見夜天允相信了,激動的抱著他的脖子,卻又低低的哀求,「不要告訴母親和父親,我不相讓她們知道。或許現在她們已經從我離去的悲傷中走過來的。我還活的,只會給他們帶去麻煩。」
「微微真的是長大了,是一個好女孩。以後一定會找到屬于你的王子殿下。」夜天允瘦得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捋著她凌亂的發,那麼的疼惜,那麼的不舍。
洛微興奮的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又好奇的轉過頭看了看周圍問︰「安可呢?為什麼她不來看我,也不來見我,這個壞女人不疼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