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都知道,鄭家又來了一個新的男人,長得五大三粗,歪瓜裂棗的,跟鄭家那丑婆娘簡直絕配。
他們不知道,那都是宗政司棋的幻術,在他們看來,這家人那是個個長得‘不凡’,要不是滿臉痘,就是滿臉疤,特別是雷豹,被宗政司棋設定成了一咧嘴就一口老黃牙的丑漢子,他還郁悶了好久,容貌最出眾的關猛更是慘變成滿臉黑痣和痘痘的‘蝌蚪臉’,宗政司棋則還是她曾經的那張臉,平淡無奇,沒痘沒疤,在這幾個丑得‘異彩紛呈’的男人里,已經算是絕色佳人了。
眾人一致認為,她是故意的!
但是孩子們個個都是人模人樣的,關蓮蓮那可是十里八鄉公認的一枝花,原先那提親的人都將老鄭家的門檻給踏破了,搞得西門罄天天回家都得修門檻,但宗政司棋都沒答應,要關蓮蓮自己選。
她想嫁誰就嫁誰,天上的準天尊,地上的皇帝,只要不找龍擎天那樣的老家伙,都行!
但關蓮蓮誰也不喜歡,卻偏偏看上了村頭的李東來,便嫁給了他,東來幾乎一下子就成了十里八鄉所有男人嫉妒的對象。
如今,又來了一個墨梵加宗政墨冶,這一家人算是圓滿了。
墨梵的到來,給老鄭家帶來了很大的變化,因為,他會種田!
宗政司棋三百年前種過幾天的田,但三百年過了,早就忘記了,且時常懷著孩子,也不方便種田,其余的幾個男人都沒一個是會種田的,還好墨梵來了。
墨梵來了一段時間之後,眾人便發現,他簡直就是全能種田男。
他來了沒幾天,便趁著過年的時間,和眾人一起搭了間新房子,還將所有的房子都翻修了一遍,不僅是將自己的那間搭好了,還給關小花也搭了一間,還想給宗政墨冶搭一間來著,他說不會在這里久留,便不用了。
關小花歡歡喜喜地帶著他的大包小包首飾花衣裳住進了新房間,對這個爹爹更是喜歡了。
墨梵不僅會搭房子,什麼洗衣做飯帶孩子,上山下地種田,修門做柵欄,他都會,似乎他一來,所有男人的活都被他給搶了。
唯有傾修淡定,還好,他的那營生沒被搶。
這是需要絕對過硬的專業技術的。
宗政墨冶便一直呆在這里,似乎想等著墨梵安定了再走,宗政司棋說讓他跟冬瓜去天界魔島修煉,他是魔族,那里絕對適合他,但宗政墨冶沒應,他想自己去闖出一番事業。
宗政司棋知道他那性格,便也沒有強求了,讓他自己去闖吧。
本來想給他也取個小名來著,好喊的,但看他那冷冰冰的模樣,宗政司棋便也將那邪惡的想法生生地壓了下去。
後來,墨梵告訴宗政司棋,他有個小名,叫野蛋蛋……
宗政司棋听之,使勁地憋住了笑意,但墨梵又說了,他在他們家,其實是老二,前頭還有個大哥,夭折了,他爹給他取的名字叫二狗。
後來被前一任的魔尊看重,要選去魔宮修煉,但那名字實在是上不得台面,魔尊便給他取了個名字,就是墨梵。
老鄭家都不是普通人,秘密什麼的最是藏不住的,‘野蛋蛋’這名字很快就傳了開去。
宗政司棋的男人們便‘親切’地喚宗政墨冶一聲‘小蛋蛋’,孩子們則是叫他蛋蛋哥。
宗政墨冶很是討厭這個乳名,但這乳名是墨梵取的,還是墨梵透露出去的,他也沒法找他撒氣,每每听見有人叫他蛋蛋,他就渾身冰冷,那眼光真是恨不得殺人。
轉眼就是初春了,南方的初春陽光明媚,萬物復蘇。
狗尾巴等長大的孩子過年就走了,老鄭家的規矩就是孩子長大十五歲,不管是男是女,都得做個選擇,或者是修煉,或者是當普通人。
很多孩子都選擇了修煉一途,十五歲就要離家了,也有選擇了在家的,關蓮蓮便是嫁了普通人。
墨梵很早便計劃著要在魚塘旁邊開幾畝水田,這幾天就要開工了,他又去多賣了些雞苗鴨苗,圍了柵欄養著。
魚塘不僅可以養魚,還可以養些鵝,便又早早地去買了些鵝苗來。
他還說,魚塘旁邊少量的種點桑樹,養點蠶,魚苗可以吃蠶的糞便。
專業得不能再專業的農夫。
一下子,所有人都領教了墨梵的厲害,在種田發家致富這事兒上幾乎都為他馬首是瞻了。
說干就干,一開春,墨梵就扛著鋤頭下地去開墾了,這一次又是全家總動員,白夙雷豹龍灝都去了,帶著一大幫孩子,墨梵計劃著開墾一些水田,就開在魚塘的下方不遠處,可以方便引水灌溉,離家也近,還要在家對面的山坡上開墾幾塊地來種點玉米高粱等作物。
「當然,還要買幾頭豬來。」墨梵說起這種田的事,便頭頭是道,紅光滿面,他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養活一家人。
可是現在能養活了,家人卻走了七七八八。
現在這樣的生活,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安定而祥和。
「玉米可以種兩種,白玉米和黃玉米,白玉米自己吃,黃玉米就磨成粉喂豬。」
墨梵說出養豬的事情,其余幾個男人也表示贊同。
農村人自然是要養豬的,他們一來的時候,也養過兩頭豬——但還沒過立夏就養死了。
因為他們不會養豬。
過了這幾年,好歹能養活些雞了。
墨梵和宗政墨冶在那開墾出來的新田里揮汗如雨的勞作著,一邊的龍灝雷豹等人一邊學,一邊跟著做,這效率也越來越高。
小籠包和大籠包都在幫忙,宗政司棋也想下地來著,但男人們說了,現在初春地寒,她這身子是生女圭女圭用的,最好不要下地。
宗政司棋便擔任了一個監工的角色,在那農田邊走來走去,將那田按照她喜歡的模樣來挖。
一邊挖出來的土,就去壘魚塘,黃花香瓜南瓜絲瓜地瓜牽牛花幾只小獸便在那土里撒歡地滾來滾去,那打蠟一般的毛發上沾滿了泥土,蹦來蹦去,就像幾團泥巴似的,白闕心疼地抱著他的小蘿卜,不讓她跟這群小男獸一起瘋,宗政司棋便在一邊抱著雷小菊,看著他們揮汗如雨的勞作。
勞作了半天,眼看著水田就要成型了,墨梵正在壘田坎,他干得熱火朝天,其余幾人初學也是興致頗高。
等雨季來了,魚塘和水田里都會蓄滿水,魚塘就可以放魚苗,水田也可以撒種子育苗了。
那幾團泥巴一樣的孩子在干枯的草地上打了幾個滾,便嘻嘻哈哈地又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宗政司棋將牽牛花抱了回來,這孩子才出生一個多月,要是現在就跑出去玩了,那不得被當怪物啊!
牽牛花眼巴巴地看著那幾只小獸跑遠了,眼中充滿了渴望,但還是乖乖地睡在宗政司棋的懷中。
男人們一邊說著話,一邊開墾著水田,這時間也過得挺快的,轉眼就正午了,眾人便也回家吃飯了。
卻不見那幾個孩子回來,關小花便去尋他們了。
一家人正在吃飯,突然听見外面一陣陣吵鬧之聲,似乎有不少的人來,眾人出門去看,就見那李槐手里揪著香瓜,領著一群人就氣勢洶洶地往這邊來了。
宗政司棋臉色一變,關小花已經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娘親,爹爹們,不好了,香瓜偷人家地里的蘿卜被抓了個正著。」
偷蘿卜?還被抓個正著?
李槐已經走到了家門口了,面色很是難看,身後的都是李家人,那數量足有十多個。
宗政司棋可不信香瓜會偷蘿卜,就算他真的偷了蘿卜,也不可能會被抓住,且這李家人一來就來十幾個人,要干什麼?
李槐手中的香瓜一陣撲騰,便落了地,幾步就奔入了宗政司棋懷中,烏溜溜地眼楮瞪著那李槐。
「親家母,你家香瓜偷我地里的蘿卜,這怎麼說!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可不走。」李槐向來就是沒臉沒皮的,看他那模樣,似乎是要賴在鄭家不走了。
「娘親,他騙人,我沒有偷他們家的蘿卜,是他家的黑虎子自己給我的!」
看見那李槐的身後還有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子,便是李槐的小兒子,小名黑虎子,跟他爹一樣,長得黑不溜秋。
此時,便見那黑虎子露出驚嚇的神情,囁嚅地道︰「是香瓜偷偷進我家菜園子偷蘿卜,被我瞧見了,他還說他們家沒蘿卜,要偷我家的吃。」
見那黑虎子的神情,宗政司棋便猜得七七八八了,這李家人對鄭家人可是沒什麼好感的。
不說先前跟關蓮蓮提親沒成,後來,龍灝拼死拼活地挖了個魚塘,眼看著要成型了,李家人可不高興了,這一片的地,原先都是屬于李家的,但是太荒涼了,離山近,時常有些野獸出沒,他們不敢住也不敢開墾,宗政司棋來的時候,用了一點錢便將這幾塊地給買了下來。
現在,這地有魚塘,又開墾了田土出來,李家人開始眼紅了。
宗政司棋‘呵呵’一笑,道︰「不就是一個蘿卜的事情嘛,沒什麼大不了的,等以後我家的魚塘打出魚了,一定請李兄弟來吃魚頭火鍋。」
李槐神色一暗,陰笑道︰「這可不是小事,這孩子三歲看老,現在就學會了偷蘿卜了,長大了還不得偷金偷銀。」
「香瓜沒偷你家蘿卜!我們都看見的!」一邊的黃瓜南瓜絲瓜地瓜爭先恐後地喊著。
但現在小孩子現在說話似乎已經沒用了,李家人明顯地是來找麻煩的。
「就偷你一個蘿卜,大不了陪你一個,老子又不是賠不起!」龍灝冷眉倒豎,怒吼道。
他這一喝,那李槐的神色就更難看了,「龍兄弟這話可就說得過了,我家那老太太喜歡吃蘿卜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對那一塊蘿卜可是愛得很了,今兒個看見你家香瓜偷蘿卜,老太太一時心急,就去阻止,怎曉得身子骨老了,沒走兩步就摔了跤,已經弄到了鎮上醫館去了,老人家,這一跤摔得,可大可小,說不準現在——」
那一雙賊兮兮的眼卻一直盯著宗政司棋。
這事情似乎還是鬧大了。
宗政司棋可不理會他那一番話,李家人多,她這里更多,她可不怕他訛詐,「那可真是不幸了,不過這事,可不賴我家香瓜,是你自己不看好你家老娘,干我們何事,再說,那偷蘿卜的事情,還沒有定論呢。」
李槐陰笑著,那目光卻時不時地往那剛挖好的魚塘看去,「我說,鄭家妹子,可不是我訛你,明說了,我家那老太太就是因為你們家香瓜摔的,這事,你可不能不管。」
「對,你家香瓜偷蘿卜可是我們都看到的!那黃瓜南瓜在一邊放哨,香瓜進地,被老太太看見了,喝了幾聲不見停,忒可惡了,你們鄭家的孩子就喜歡小偷小模,長大了還得了!」
「老太太見他們偷蘿卜,一心慌就去追,沒想到摔了一跤,當場就摔昏迷了!」
李家人七嘴八舌,將他家老太太昏迷的所有責任使勁兒地往宗政司棋這邊推。
若是那老太太真的摔死了,責任就是鄭家的,李家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若那老太太救活了,鄭家還是月兌不了干系。
李家人的目標,肯定就是那魚塘!
「我沒偷蘿卜!你家老太太也是自己突然昏倒摔的!不關我的事!」香瓜立馬辯解道。
身後的眾多男人們可不干了,這李家人完全就是訛詐,墨梵走出來,將香瓜抱在了懷中,叫他安靜了,笑吟吟地對李槐道︰「小孩子的事情不好下論斷,若說你家老太太真是摔了,我家白老六正好通些醫理,正好可以給你家老太太瞧瞧。」
這話一出,那氣勢洶洶的李家人臉色都變了一遭,那老太太摔倒的真相,他們最是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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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我又來了,番外就將家長里短的小事,為以後向種田文發展練習,我可是正經的農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