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幾十場下來,雖然他沒有際玉的君子風度,可倒也沒惹了眾怒。舒蝤裻
可是,意外的是,在洛暖心苦心搜集的資料中,他的情況,卻和阮玉,不分軒輊。
姓名︰軒轅烈
性別︰男
年齡︰二十三
身高︰七尺五
現住址︰京城之北,北門客棧。[嗯,和阮玉同住在一家客棧,不知是否巧合呢?]
籍貫︰不詳
種族︰不詳
家鄉地址︰不詳
喜好︰不詳
武器︰長劍。
門派︰不詳。
武功來路︰不詳……
擅長︰劍法。
弱點︰不詳
……
燭光之下,洛暖心又對著這些個「不詳」們,開始瞠目結舌。
無奈之下,她合上了手中的卷宗,然後將視線投在了寫著「唐天」的、第三個人的卷宗之上。
這個人,和前兩人,簡單就是兩個世界的風格。
如果說,以上兩位,都是謙謙君子,最起碼,也是真丈夫的話,那麼,唐天,卻恰恰和二人相反了,他呢,說輕點是,無孔不入,可是,若說難听一點,就是善乘人之危。
而他,極善算計,而且每算必中,更多的時候,他會用一層偽裝,來迷惑對手,又或者用真超出自己實力的外表,來恐嚇對手。
在他的手下,敗將,敗則敗矣,雖然不得不服,可是,卻沒有人真正說服。然而,洛暖心卻看出,那人,隱藏極深,到了最後,在他不得已露出本門功夫之時,那威力,那神情,卻是如此的駭人听聞……
所以,洛暖心相信,若是此人為將,對于那些刁鑽古怪的對手,絕對是手到擒來。可是,再一看他的資料,洛暖心又開始頭痛起來了。
因為,他的資料,雖然相對于之前的兩人,不祥少了幾個,可是,除了姓名年齡,卻沒有一條有用的……
姓名︰唐天
性別︰男
年齡︰一十九歲
身高︰七尺三
現住址︰城北,城隍廟之側,唐家客棧。
籍貫︰川蜀
種族︰不詳
家鄉地址︰不詳
喜好︰善捉弄他人,並以此為樂。
武器︰劍。
門派︰不詳。
武功來路︰不詳……
擅長︰劍法。
弱點︰不詳
……
洛暖心放下手中的卷宗,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所謂奇人者,必有異行,看來,這三個男子的資料,還有來自何處,怕只有他們自己,才能真正說得清楚了……
就因了這三人全是大將之材,所以,洛暖心才想要將他們收為己用。所以,這場比武,因了這三人,在洛暖心的心中,份量就重了兩分,擔子也得了三分。而她,必須在最後一陣之中,最起碼在三人之中,連勝其二,然後,將這三人,盡數收為己有……
所以,三日後的點將台,她就必定要竭盡十二分的心力,然後一舉,震懾天下……
燈動,影移。
洛暖心就在燈下,深思,就在燈下,思忖斟酌。
身後的藍埏,欲言又止。
他要怎麼和眼前的女子說,因為她命格的奇特,而且命格之中,亦正亦邪,坦途之側,隱患處處,而這三人,又因為身份特殊,命格居中,所以,隱隱地,在星盤運轉之中,都變成了她命外的煞星。
所謂命外,就是生命之外,運程之外。若星辰的流程不互相干擾,那麼,雙方就可以相安無事,可是,若他們一旦結緣,就會互相牽制,互相干擾,從而對雙方,傷害以及影響,都十分之大。
而這三人對于洛暖心來說,則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成也風雲,敗也風雲……」
可是,在藍埏看來,若他將真相和盤托出,那個躊躇滿志女子,真的會信麼?或者說,即便信了,她又會照做麼?抑或,她信了,也照做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這世上,有些東西可以嘗試,有些東西永遠卻無法補償。這些道理,在我們年輕的時候無法懂得,當我們懂得的時候,卻已不再年輕。
就好象,有很多時候,我們手中握著的,正在看的是書,讀的卻是世界。
有時候,我們沏的是茶,可是,那淡煙縷縷之後,真正嘗到口里的卻是生活。
斛盞斡旋之間,人人笑談風聲,那斟的滿杯的,是酒,可是,品的卻是艱辛;人生就像一張有去無回的單車票,沒有彩排。每一場都是現場直播。即便你真的能穿過時光的長河,可以看得到。時光的彼岸,可是,你卻並沒有能力將星盤扭轉,又或者改變什麼。
藍埏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洛暖心,他額頭上的封印——那個本來清晰的五星芒印記,已經缺了一角,而他的能力,也在一寸一寸地回復,接踵而來,也是更多的,更遠的預測能力。
于是,在這一段時間里,藍埏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預測洛暖心的身上。他甚至可以這個女子的一路坎坷,還有最終的宿命。
可是,他卻也知道,他不能說。
除了因為所謂的天機不可泄露。而他,也曾經為此付出過沉重的代價。更重要的是,未來,若被人說出來的,也就隨之改變了……
而今,他終于隱隱明白,這是佛,就是天,又開始了對他的又一輪試煉。而他,若輸了這一場試煉,那麼,天地之間,就再也沒有他的安身之地……
為蛇一生,最痛苦的是什麼呢?
不是少錢缺財,不是少吃少穿,而是你明明可以預見到未來,明明可以看到那個結果,卻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阻止,又或者說改變什麼……
在燭光的暗影里,藍埏一寸一寸地轉過了眸光。
黑夜無邊,黑暗無邊。
眼前的這一盞明燈,已經是這無邊世界里,唯一的亮,唯一的光芒。那一束光芒,就好象是他無邊的,沒有希望的世界里,投射過來的第一束光芒一樣。
藍埏怔怔地望著那一襲暗紅色的影子,已經被自己的術法改變了顏色的眸子里,是無法抑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