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暖心正在擔心著那個遠去到青衣會總壇的藍埏時,藍埏,卻正陷入在一場,殊死的搏斗里。舒蝤裻
那是因為,他辦好事情,在準備離開之時,踫到了一個絕對不應該踫到的人,天官霜華……
借助陳內侍之力,暫時離開觀星台的霜華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青衣會的總壇。
因為,他雖然身居高台,卻也一直知道,那把可以克制他的破天斬,就在青衣會的總壇里。
可是,他來到地宮深處,卻被告之,那把破天斬,已經被新一任的會主拔出,然後帶到京城去了。
被新一任的會主拔出?
霜華一听,怒不可遏。
要知道,若破天斬一旦破除封印,不但他不能力敵,就連附在他身上的遠古的力量,都會消失。
所以,他怎麼能,怎麼能讓他任意流入外人之手……
神魔之怒,驚天動地。
霜華在怒極之下,準備大開殺戒……
恰在此時,他踫到了受洛暖心之命而來的藍埏。
遠遠地,黑暗帶無數塵煙而來,雖然藍埏因為封印,已經人間蹉跎三百年,可是,霜華還是在第一眼時,就認出了他。
他就站在地宮的深處,當看清那個以非人的速度,御風而來的藍埏的時候,先是驚異,然後冷笑︰「怎麼,你還沒有死呢……」
是啊,被封印了足足三百年,那個向來集驕傲和暴躁天一身的大蟒蛇,怎麼還在苟延殘喘呢……
他冷笑,藍埏笑得更冷︰「你都沒有死……哦,你已經死了,只不過,意識還沒有消失……我怎麼能死呢?」
怎麼能忘記恩怨,怎麼能忘記自己被封印的始作俑者呢?
藍埏的眸子,由黑白,變成平日的幽幽青色,再由幽幽青色,變成血一般的嫣紅。
三百年前,那個可惡的東西,將他引入陷阱,從而造成了漫長的,三百年的被封印的艱難旅程。那麼,三百年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藍埏發誓,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改變他一生的始作俑者……
颶風吹起亂塵,紛揚了半天,掩住了通道里的冉冉燭光。
一紅,一黑兩道光芒,同時劃破空氣,宛如騰起的蛟龍。雨落珠盤一般的暴風雨中,藍埏的身形暴起,人升到半空之時,反手錚然拔劍,只見一道耀眼的光華閃過,削向了向自己不停襲來的厲風。
那風,一縷一縷而來,因為極快,發出刺耳的嘯聲。兩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相遇,那指風,仿佛有形之物一般。在長劍的踫撞之下,叮叮幾聲。
然後,有什麼被反彈出去了,仿佛明光一般地,反向飛出,迅速變幻了方向和速度,又從另外幾個方向打來。
藍埏的身子在斗室中迅速穿梭,宛如紅色的光。然而,還是漸漸感到了窒息——那些光,那些力量,借著那個凡人之手,仿佛無形的長索一般,一層層,一團團地纏繞包圍過來,羈絆的他甚至都無法躲開,而那仿佛如縷的介于有形和無形的透明鎖鏈,甚至不知道到底有多長,有多麼大的力道,只是一圈一圈地纏繞,一層一層地包裹,仿佛透明的絲繭一般,將她慢慢束縛起來。
如閃電般來往的身影里,被封印的藍埏,因為無法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所以,對自上形體已經消散、將靈魂附在了人類身上的故人,明顯地無法招架。可是,他為什麼要到青衣會總壇來呢?
藍埏不由地在心中,劃下了一個長長的問號……
可是,洛暖心還在家里等他,還在等他即將取回去的東西,而今,他出來已經三天有余,離洛暖心出征的時間,也不過數天,那麼,如果他不能及時地趕回去的話,怕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樣的變數出來……
所以,藍埏驀地在心中定下了決心……
一念及此,藍埏驀地將長劍豎在自己眉心,左手兩指按眉,默默地念動咒語。他手中的長劍,仿佛火團一般,揮動之下,將那些透明的,半透明的繩索,生生斬斷。
那樣的幾乎同時失去力道的拉扯,使霜華驀地身體後退,生生數十步,這才止住身形。
風從身邊吹過,漫天的塵沙,吹在人的臉上,生疼,生疼。
看到有人在此劇斗,那些弟子們個個持刀拿劍,準備隨時支援。
就在他穩住身形,準備開始下一輪的攻擊時,卻驀地發現,藍埏忽然身體騰空而起,作出了一個令他詫異萬分的反應——逃!
要知道,如今的藍埏,已經有了洛暖心,已經有了牽掛,所以,他沒有如同霜華那般不退反進、絕境求生,甚至一拚到底的決心,所以,看到霜華有了一瞬間的遲疑,他足尖加力、點著地面倒退!身體貼著牆壁飛出,下一秒,他的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直向著地宮之外逃了出去。
霜華明顯地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有想到,那個昔日眼高于頂,驕傲冷酷的藍埏竟會毫不遲疑的逃跑。
是漫長的封印歲月消磨了他的血性?還是磨平了他的驕傲?當然,這些都是不得而知。
只是,好不容易踫到了昔日的故人,豈是你想走,就要給你走的道理……
霜華挺身而而追,毫不含糊。誰知,他追擊的速度快,然而藍埏的動作則更快。那樣的毫不遲疑的盡全力的逃逸,仿佛被逼到了懸崖、生生激發起他體內所有的潛能時的爆發。
他的腳下,仿佛已經擦出火花,他的身體,幾乎已經超出了移動的極限,幾乎是踩著火焰,風一般掠過,逃離。
地宮之外,是陡峭崖壁。
奔出地宮之後,藍埏長吸了口氣,幾乎在瞬間,就來到了對面的懸崖絕壁之側,然後,不顧一切地向上攀去。在攀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有一塊巨石,毫不猶豫地閃身一躲,嚓的一聲扭過手腕,如水的劍芒橫于身前——你若敢來,我必叫你飲血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