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喝酒……」洛暖心對于什麼遠古的傳說,並不感興趣,听到藍若轉移的話題,也只微微一笑,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卻是轉向了烈昊天,雲淡風輕地說了句︰「昊天,你今晚很沉默……」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洛暖心定定地望著烈昊天,眼神之中,看似微笑,實則警告,那眼神,赫然是︰你小子若敢暴了姐姐的底,皮都扒你兩層……
是啊,若她再一說什麼,那小子不是笑,就是咳嗽的,再看不懂的人,都會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了……
看到洛暖心和這個陌生的藍若,你一言我一語地對答,旁若無人。舒駑襻烈昊天無端地覺得有些氣悶,眼下,明明白白地讀懂了洛暖心的眼神,他的心,卻驀地開朗起來。
原來,這女人,還是不想別人知道,她身為女了的事實啊……
那麼,這件事,他可不可以看成,是他們兩個人共同擁有的秘密呢……
「那是因為你的話,太多了……」昊開並不拿酒杯,只是闔下了眼皮,心中對方才邀請這個叫藍若的男子一起,真是失策。可是,他相信,即便他不邀請,那個叫藍若的男子,若真是志在洛暖心的話,無論如何,都會制造機會,和她相識。
就好象當初的當初,自己一心想要面對面地結識她時,所使用的伎倆一般。
可是,就在方才的方才,烈昊天百般試探,那個藍若卻是滴水不漏,不難看出,那個戴著面具的,一身藍衣的男子,是有備而來,而且心有所圖……
烈昊天不能讓任何的危機,再危及到這個女人,就如不能容忍她再受任何一絲傷害一般,所以,不論對方是誰,又或者是想在洛暖心的身上得到什麼,他都要將他的哪怕是一絲的念頭,扼殺在搖籃之中……
此時,听到洛暖心詢問,烈昊天忽然冷冷一笑,對洛暖心,也對藍若說道︰「話多了,自然就覺得別人沉默了……」
「對,對,今晚是我的話太多了……喝酒,喝酒……」忽然覺得昊天所言不差,而今晚的自己,又實在是喋喋不休,而且,還意外地背了一首賦,這在以前,在藍埏離去的一月時間,可是絕無僅有的啊……
此時,烈昊天一提醒,洛暖心先是一愣,然後掩飾似的舉起了手中的酒︰「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吧……」
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洛暖心總覺得,這個穿著一身藍衣的、名叫藍若的男子,一定有很多故事,可是,即便再有故事的人,他不願意說,你也無從得知,而洛暖心,實在並不算是好奇心特強的人……
听了洛暖心的話,兩個男子都愣了一下。
一剎那,藍若的心里閃過的是——她為什麼對這個昊天,如此的忍讓呢……
而昊天呢……
早知道洛暖心向來是個針鋒相對的主兒,對于外來的不善的言辭,她要麼沉默,要麼反擊。所以,昊天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就等著她來反駁。此時,听到洛暖心絲毫不以為忤,眼神微微地凝了一下,然後,也掩飾似地拿起了桌上的杯子……
濃濃夜色,無星無月。
酒一喝完,藍若起身離去,反倒是昊天,還有擔心洛暖心要怎麼回去,會不會不小心之類的。
可是,面對于昊天的好意,洛暖心卻搖頭,表示心領,然後堅持一人離去了。
離開的時候,洛暖心才發現,藍若原來就住在這家洛水居里,而他住的房間,就在昊天的對面……
總覺得有什麼怪異,可是,她從藍若的身上,又感覺不到一點的敵意,所以,只好搖了搖頭,離去了……
青兒是在黃昏之後,才逃出地牢之中的。
那一日黃昏,她假裝暈倒,然後騙過了前來送飯的獄卒,就在對方進來查看之時,她利用最近一段時間和莊聰學會的武功,輕易地將對方制服,然後將他打暈之後,偽裝成自己平時睡覺時的樣子,塞住了口,再用事先解開的鎖鏈綁在了獄卒的身上,將兩人的衣服對換好之後,這才提上獄卒的木桶,按照他來的方向,慢慢地向著牢門口的另一側走去。
這個時候,正是所有犯人用餐的時候,而青兒,則在進來的三天之內,每一天都忍住想要一下子爬過去的沖動,靜靜地縮在角落,一直到更深人靜,所有的人都睡去之後,她才會將那個早已發毛的饅頭揀起,專掏饅頭的心吃,所以,此時即便有人巡邏,看到她在睡覺,也絕對不會有半點的懷疑……
這是青兒的為自己創造的機會,利用對方的忽略,和習慣性的巡察,為自己爭取時間。
因為有的時候,時間就是金錢,可是更多的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地牢的通道,沉悶且漫長,漫長得仿佛永遠都看不到盡頭一般。青兒按照昨天觀察到的順序,將冷硬我饅頭,一個一個地扔進那些犯人的碗里,然後再倒上一瓢的水,然後,下一下,再下一個……
牢獄之中,到處都是蓬頭垢面的犯人,青兒只有盡量地低著頭,將飯菜分好,然後慢慢地向直牢的入口處走去。
一步,兩步。地面的新鮮的空氣,在地牢之中微微地浮動,那樣的半是混濁,半是清閑的空氣,使青兒不由自主地想要多呼吸兩口。一想到自由近在咫尺,一想到門口近在咫尺,青兒不由地握緊了手中的空桶,然後加快了腳步,想要早一點兒離開這個地方……
黃昏的微光,透過狹窄的洞口,隱隱約約地照了進來。遠處傳來人的腳步,還有不知何處飄來的歡聲笑語。使青兒的心,緊張而又雀躍,她的額頭開始滲汗,她的心也「怦,怦」地亂跳,有那麼一剎那,她真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飛出這里,再也不用回來。
可是,就在她的腳尖,剛剛踏出牢門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人沉沉的聲音︰「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