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交替,轉瞬即逝的是夏日留下的那濃濃的氣息,棲身于冬日的暖陽下,縱然再溫和,也達不到秋的詩意。舒駑襻
人總說秋是一個蕭瑟時節,葉落荒蕪滿地,連風也曾遺棄過去,失了最初的方向,卻只管徘徊枯覓!了無春日的浪漫,夏季的熱情,冬陽的溫暖,卻是最舒宜的恬謐然,我卻說,她包含了四季。
看著電梯里面的人一一走出去,最後,電梯里只剩下程念之與程念琛兩人,在沉靜的空氣里一言不發。
如屢薄冰的感覺逐漸消散,終于減輕,程念之知道方才外人看她的眼神就是那赤落落的鄙視,就如同自己鄙視程念琛他們一家一般。
終于,〞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她瞧著緩緩滑開厚重的門,她知道,她的心也猶如這門般,沉重不堪,微微調整一下呼吸,她舒緩出一口氣,抬起腳跨步就走,絲毫不理會電梯里那名男子。
他雙手插兜,身體斜倚的靠在牆上,仿佛要將全身的氣力壓在上面,眼楮空洞無神的望著地下,絲毫沒有察覺時間已經過得這麼快,樣子看上去的確又比程念之疲憊不堪一百倍。
她剛才從緊閉的門上看到了他的樣子映過來,就是這般模樣,程念之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些什麼才會如此,累成這樣?!
程念之已經站在走廊上,平靜的看著電梯門準備合上,只是無望地面朝前走著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上哪兒?
不一會,後面沖上來一個人,一陣風拂過她的身旁,隨後便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腕,緊緊不放,她下意識想要掙扎,力氣卻始終不如這名陌生人!
待到她看清了來人是誰的時候,身體已經不知在哪一個房間內。
她的胳膊被死死按在門上致使雙手不得動彈,程念琛盯著她,微微的喘氣聲告訴程念之,他此刻吐氣不勻,胸廓因為劇烈的呼吸而不暢。
她就這樣靜如止水的看著他,心里不帶有絲毫的波動,如果說得更難听一點,那就是︰她也想讓他嘗嘗無人理會的心情,特別是現在,她要他知道獨自一人糾結于內心的糾纏到底作何感受?!
果真,如程念之所料他愣怔怔的表情已經告訴她,他此時並不好受!
氣氛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誰也不願先開口說話。
程念琛凝視著她,表情莫測。
〞什麼意思?〞終于程念之開口,疑惑著。
〞〞
他不作聲,沉重的呼吸逐漸回轉過來。
目光變得柔和,雙手卻因為顫抖而變得生硬。
〞為什麼偏偏是我?〞他的聲音因為程念之眼前的一幅模樣而逐漸焦慮,卻又不得不壓下聲線,努力保持柔和的問。
在程念之眼里就是那一副可憐的搞笑模樣。
〞呵----!〞她眉眼間夾雜著說不清的輕蔑,無視他的話語。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不!你說錯了,是我和你根本就沒有開始過,又何來的重新二字?〞她厲聲的回絕,果斷、堅毅,不帶絲毫的顏色特意加重了重新二字!
他沉默的低下頭,無力再直視她的雙眼,眸子里投出的那股勁兒,不再是他能讀懂的光芒。
〞如果在兩天以前〞沒說完的話語硬生生的吞下,她沉痛的呼吸著,將頭扭過一邊去,沒說完的話讓程念琛垂下的頭突然得到釋然一般抬起。
〞我錯了沒有如果,一切都沒有假設,〞她有氣無力的吐露著,宣告著這一切都只是夢境。
〞告訴我為什麼?〞他溫和的問道。
程念之無奈,閉了閉眼,平復一下呼吸,越加難受。
〞如今問這些虛假的又有何意義?那天,我跑走的那天,你為什麼不問,如果你早一點,問出口的話能夠早一些,也不至于我變成這般落魄的模樣!〞她怒聲質問著,甚至就快要到語無倫次的地步。
〞現在時間早晚問題也不晚,不是嗎?〞
說完,他傾身前去,緩慢的移動身子,湊上她的。
因為不確定,所以小心翼翼的打探。
眼看快要吻上她,程念之愣怔,隨後立即反應過來,頭向邊上一側,看在程念琛眼里是赤luoluo的惡心、蔑視!
他停下動作,沒了反應
持續好久,就到程念之都覺得時間似乎已經凝滯,不再跳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恍恍惚惚中才說出一句話來。
〞你走吧〞
程念之蹲下,身體椅靠著冰冷的牆壁順著身體中的力氣被緩緩抽離,她沒了方向。
只在慌亂間,听見門被〞咚----!〞地一聲帶上的關門聲,她的心微微一震,碎了一地的的思緒,撿不回來
果真,他還是走了,走得那樣干脆利落、不留有絲毫的留念。
她呆定在原地,如今的自己又以何面目面對他的請求,她承受不起,也不願承受,再早一些,讓她最起碼給自己留有一點尊嚴,不必這般,又或者,他不要說出來,讓她保存一點僅存的幻想,又何嘗不是一件很美的事?
一個人呆在那里,不知道思緒多少次飄遠、斷掉、拾起,直到房間內突兀的響起另外一個聲音,與這安靜的氛圍形成極大的反差,仿若是從那雲霧間飄來。
〞想夠了沒有?〞
程念之一愣,什麼時候這房間多出別的人來,她剛才與程念琛竟都未曾察覺!
〞誰----?〞她驚醒,試探性的發問?
〞完了?可以去吃飯了吧?〞因為房間里沒開燈,一片漆黑。
她起身,向著聲源的地方探去,直到某人再度的聲音響起,她才停下腳步。
〞是我!〞他回答。
〞啊!?〞她了然︰〞你怎麼會上來,居然還是這個房間?〞程念之奇怪,意思就是說,從她與程念琛進門那一瞬起,他一直都旁觀著他們的語言、行為。
〞天吶----?!〞她驚訝,如果當時她與程念琛真的吻了?!!!
〞不用驚訝,我看不見。〞他仿佛能洞穿她的心思,溫吐著。
〞走吧,這個時間早過了該吃飯的點〞說完往門外走去。
程念之訕訕的落在後面,腦海中掛著一個大大問號。
還記得葉銘曾問過她一個問題︰〞你怕死嗎?〞
得來的結果是程念之果斷的回復︰〞不怕!〞
〞為什麼?〞
〞如果人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自然什麼都無所畏懼!〞她回答的理所當然。
〞那是因為你知道明天醒來還可以見到太陽,如果是年邁的老人,期許著能夠膝下繞梁,兒孫滿堂自然就盼望著能多活幾年,哪怕是幾天!〞葉銘一本正經到回答道,完全改了她昔日的玩笑模樣。
〞何出此言?〞程念之終于開始深思她的問題,或許自己真到了那一天生無可戀不再畏懼的時候若真踫到值得她留戀的事,她一定義無反顧的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後來這個話題在葉銘無聲的沉默中了結。
其實,葉楓很早便上去,畢竟答應過人家的事情要兌現才是,不然,準確一點來說,他的心里對她有一絲朦朧的愧疚感,因為那個事件。
作為一個局外人,他方才在房間內看了那麼久,那名男子糾纏了她那麼久,他知道,他一定很愛她,愛到發生過什麼事只能選擇用沉痛的傷來掩蓋沉默!
不一會,他驅車來到一家飯館前,看這造勢也一定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餐廳。
他下車,來到另外一邊的車門外為她打開門。
〞謝謝!〞她為他突然變得紳士的行為感到不解,道了一句。
〞這家餐廳來過嗎?味道還不錯,可以試試〞不容程念之拒絕,他謙恭有禮的道完了下面程念之有可能說出的話,只見程念之嘴巴微張,不能說些什麼。
〞呵呵----就這兒吧!〞她窘迫,哎,這做生意的總裁就是不一樣,連吃個飯也時不時透露個小小心機來,程念之膽寒。
這樣的人敬而遠之
葉楓點了一大桌子南方炒菜,個個看著色香味俱全,程念之本來不準備吃東西的胃開始嘀咕反抗起來。
她拿起筷子,在桌上摁了摁〞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完不由對方法言大肆的開吃起來。
準確來說,她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時不時飯桌上發出〞唉,太好吃了〞〞慢點,小心!燙著呢!〞
一頓飯的時間終于完了,程念之拍拍自己肚囊〞吃得太好了,撐死了!以後有什麼好吃的地方多介紹幾次,省得我為吃犯愁〞!這語氣,全然忘了自己先前想要遠離他的強烈念頭。
〞好,說定了,以後經常叫你你可別不來?〞他微笑著。
〞這等好事又怎會拒絕呢?放心〞一副已經被美食收買了的樣子,多沒出息!
〞吃完了,你想去哪兒?這麼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想吃飽了運動一下,你先走吧!〞她回復著。
〞你一個女孩獨自一人走回家不安全,我送你!〞
〞沒事,我們學校離這兒不遠〞她堅持,其實往哪兒走她都不清楚!她忘了這里屬于這個男人最熟悉的地方。
〞再磨蹭就晚了,上車!〞毋庸置疑,他拉開車門,再矯情又顯得過分了。
上了車,他一路問這問那,這才讓程念之對他重新審視了一番。
〞大學什麼時候畢業?〞
〞快了〞
〞工作呢,找好了沒?〞
〞沒呢,現在這人才輩出的社會,我這種黃毛丫頭走哪兒哪兒是!不好找啊!正犯愁呢!〞
〞只要憑實力做起,相信你會遇到理想的工作。〞他似乎正在努力找話題。
〞謝謝鼓勵,我會的!〞她望著車窗外,夜里有風,吹得砂砂作響,卷著無盡的黑融入人們心中每一處出口,鑽進去,程念之縮瑟了一下肩膀,剛才吃飯的熱乎勁兒全沒了,她這才意識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連深秋都快過去,再過一段時間即將迎來冬季,這麼快
〞把窗戶關了吧?有風。〞他看向她,他的動靜全在那車內的後視鏡里反映的一清二楚。
〞哦,〞一邊應允著,一邊按下開關,玻璃搖下來,將門外的風景隔絕于另一個空間,車內的溫度迅速升起來。
〞有沒有考慮發展什麼行業?如今的大公司考核比較嚴格〞他微微正色。
〞我想到時候再看吧,急也急不來〞
〞來我們公司吧,如今還有空缺的職位〞他慢慢說道。
程念之明白,凌風算是本市一流的大企業,很多人靠學歷關系拉攏也許擠破頭都不一定進得去的公司,門檻極高,公司也一定都是老職工,憑她這一沒關系、二沒高學歷、就算是夸贊一些︰三,連考慮潛規則都不一定有人要的自己又憑什麼能夠輕而易舉得到他們總裁所謂得︰空缺?!
相反,像他們公司是最不可能空缺的!
〞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她點破,好笑的問出口。
〞也不全是,畢竟,那晚〞他歉疚的語氣露出來,態度盡顯!
〞您還是別介,敢情是為了對我的補償?這種事情都說你情我願的,我還沒到這個份,萬一去了,那我真成靠潛規則上位的虛假女人!居然還有幸的潛了公司總裁!我擔當不起!〞她一般搖頭一邊輕松的說道,不是無所謂,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挽救的余地,再加上程念之是真想憑實力考進去,而不是他們總裁的隨意一句話便搞定!
〞再跟你提醒一句,〞到了轉彎的地方,他打著方向盤,眼楮直視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