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出牆,王松綁 情愛陌路,生死絕途【5000+】

作者 ︰ 硯舞白

「撿起來……」

諸葛昭允看著地上的衣袖,重復道,「把它撿起來。」

羽天涯冷笑一聲,一腳踩上去,在腳底狠狠扭了兩下,「何必?」

「何必?」

諸葛昭允站在原地,輕笑重復她的話媛。

他嘴角的笑雍容里帶著幾分血腥,極其自然的攬過一旁的宮岑。

宮岑畫著精致宮狀的美麗容顏霎時頓住,酡紅爬滿臉頰,愈發嬌艷醉人。諸葛昭允撫慰般輕輕啄吻她嬌紅的臉龐,卻對著羽天涯道,「是啊,何必?你不過一個異世穿過來的孤魂,從你身上朕該得到的都得到了。就憑你現在這副鬼模樣,還值幾斤幾兩?」

「毒害皇後這樣的事你都做的出來,可見本性就如此刁蠻殘暴。不過,反正玩玩而已,朕何必和你計較這些?述「

羽天涯臉色唰的慘白,咬緊唇不語,腥甜從口腔蔓延到心房。她以為自己在冷宮的時候就已經麻木了,再也沒有眼淚了。羞辱她的自尊,刀刀入骨,她何時已經要他如此相對?!心髒疼得窒息,溫熱急促的濕氣嗆住了呼吸,她簡直喘不過氣。

她抬抬手,四肢酸軟,丹田里的內息也被諸葛昭允的鋼針死死鎖住,絲毫使用不出。

她笑了笑,按了按胸口,輕聲道,「昭允,你若是不愛了,就一定要逼死她,對嗎?」

情愛,末路,生死,絕途。

諸葛昭允低笑頷首,「天涯,你一直都聰明。」

羽天涯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角的淚終是沒有流出來,一滴都沒有。

她靜靜道,「那真是……難為皇上了,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我。」

門外的王風騎在剛才爭執時就已經沖了進來,靜待皇上示下。

宮岑抬頭,嬌聲道,「皇上,禁宮北邊鱷林園里的猛獸,很久沒有喂了……」

諸葛昭允看著羽天涯,「毒殺重臣之女,朕理當給陸家一個交待。」

羽天涯扭頭看向別處,「皇上向來英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諸葛昭允隨手攏攏袖子,「那就按皇後說的辦吧……將帝貴妃拖去鱷林園。」

王風騎一愣,上來將羽天涯雙手後擰,按住她的頭。

「等一下。」

諸葛昭允忽然出聲,王風騎以為皇上改了主意,立刻松手要退開。

「誰讓你們松手的?」

諸葛昭允卻輕聲道,「抓住她。」

羽天涯自始至終低垂著頭,發髻散亂,幾縷秀發垂在臉前,遮住了她雪白的小臉。

宮岑不悅道,「皇上……」

卻見諸葛昭允俯身,撿起地上一枚銀針,是剛才羽天涯跳起時掙月兌的。

羽天涯低垂的眉目一跳,抬起頭,諸葛昭允微笑,手指輕彈,指間那枚銀針就直直刺入羽天涯胸前大穴!

羽天涯胸口一麻,僅剩一口真氣也不翼而飛,雙膝一軟,滑到在地。

諸葛昭允看著她垂下長睫,面無表情地軟倒在自己眼前,她看著他,雙眼卻如沒有焦點,看不到他。

諸葛昭允長指蜷了蜷,轉過身摟住宮岑向里走去,淡聲吩咐,「給帝貴妃上手鏈腳鐐,務必將其送進鱷林園深處。若是半路讓人跑了,你們就提頭來見。」

「另外,對外宣布,帝貴妃因毒害重臣之女,已經畏罪自盡,薨。現剝奪其貴妃名號,尸首投入鱷林園,不的葬入皇陵。」

清淡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羽天涯始終低著頭,仿佛那說的不是她一樣。

冰涼沉重的腳鏈拖在青石地板上,發出泠然聲響,在空曠的殿院之間遠遠傳開。

此時正是*時,夜里最深最靜的時候。明天的朝陽,就快升起來了吧。

走出養心殿不遠,羽天涯的嘴角忽然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修長的指尖推了推袖口里的,四顆冰涼的寶石。

我終于,可以離開了。

***

鱷林園

幾名王風騎甚是听話,將羽天涯一步不松地壓至鱷林園。

羽天涯一路上安靜不語,低垂著頭。最後王風騎還是解開了她的手銬腳鐐,將她推進園子里,其中一名將一把尖刀遞給她,猶豫道,「帝貴妃好好去吧,卑職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羽天涯沒有客氣,接過,「謝謝。」

「那貴妃……一路保重。」

羽天涯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走進園子里。

叮當一聲脆響,是院門被鎖上的的聲音。

腥風隱隱傳來,深綠的池水里惡臭無比,鱷魚張著血盆大口等在池邊,羽天涯胸中一陣惡心,皺皺眉。這一吐,不猶想到未出世的孩子。心中又是狠狠一刺。

她提著劍,小心地從池邊走過,那條鱷魚急躁無比,幾次欲向她沖來,羽天涯卻仔細發現,鱷魚的尾部被一只鋼釘穿透,牢牢釘在地上。

羽天涯一喜,踢開腳下幾叢白骨,向宮牆方向走去。

走了好遠,她奇,雖然這院中猛獸氣息很濃,腥風陣陣,卻沒有一只猛獸欺身到她身邊來。

她把刀別在腰里,用幾根樹藤纏著爬上高高宮牆。

終于站在了這皇宮的邊緣,一次又一次,逃出又回來。高高的地方,可以將大小宮殿一覽無遺。

冷風一吹,頭腦有些發昏,惡心感愈重。

「住手……」

「昭允!」

半空中似乎有人在說話,似乎有人聲嘶力竭地哭叫,羽天涯有些恍惚,不知怎的,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望向養心殿的方向。

這一眼望去,心頭便是狠狠一痛,兩眼一黑,噗通一聲摔下宮牆。

似乎恍惚了很久,快要被那種刻骨的心痛吞噬,壓在身下的四枚鑽石微微發燙,喚回了她的意識。

還傻站在這里干什麼?該走了。

羽天涯翻身站起來,在宮牆前靜靜站了一會兒。她現在渾身內力被鎖,不過好在帝貴妃是死了的,這世上,沒有人再會認出她。

**

「天涯。」

這個念頭還沒有完,身後忽然有人喚她,聲音低沉好听。

這聲音……

羽天涯怔了一下,微有些麻木轉身。

身後靜靜兩馬兩人,立在宮門口。

左邊馬上人一襲勁黑,如出鞘匕首,鳳眸入鬢,薄唇如三秋紅楓,艷紅惑人。右邊馬上玄黑正紅大披風,深黑重瞳如烏金,閃著灼灼的光,一張口便是如他人般直接熱情,「天涯,我來接你走!」

這下輪到羽天涯滿臉黑線瞠目結舌了,「夜非情?!龍龍龍問宸?!」龍問宸立刻不滿,「為什麼叫他的名字沒有問題?為什麼把我的名字叫的那麼難听?!」

「你活該……」羽天涯看著夜非情,「你們怎麼來了?」

龍問宸嘴快,「先前我們答應了諸葛昭允……」

夜非情睇了他一眼,他頓了一下,「……如果他欺負你,我們就把你搶走!」

「胡言亂語。」羽天涯笑著道,看著他們二人,心里就浮上了濃濃的暖意。數日來的傷痛攻心終于松口氣,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夜非情馬前,「……不管你們是來做什麼,拜托先給我找點兒吃的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夜非情把住她的脈,龍問宸重瞳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諸葛昭允什麼人啊?!天涯她……她小產後連個送飯的人都沒有,連喝水都是自己從井里取的涼水!那晚若不是你去,她就是…死在院子里都沒人知道……我要去找他問清楚!」

夜非情皺緊眉,拉住他,「她的情況沒有那麼糟。當時我去的時候,她是氣急攻心傷心過度暈過去,那碗墮胎藥的傷害其實……並不大。現在,她被諸葛昭允鎖住內力,情緒激動,出于自我保護暈過去,先帶她走。」

****

「昭允,人已經走遠了。」

養心殿內寢,大開的窗邊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眉目如畫,卻比這夜色更黑更涼。

眸光中深意無限,光芒流轉,嘆息、無奈、猶豫、貪戀……不一而足。千絲萬縷黏在黑衣里被迫弓著背走向鱷林園的人。寸寸難言,都勾勒成她的背影,落在深深九重的宮殿里,落在綠瓦紅牆的秘密里,落在綿長而決絕的眼神中。

三百五十一,三百五十二……

三百五十二步,她徹底融進了無邊的夜色。

她始終沒有回頭。諸葛昭允扶著窗框的手微微的顫抖,天涯,不要回頭……

諸葛昭允身後的宮岑臉色忽然一變,驚呼,「昭允?師尊出關了!他怎麼會忽然提前出關?!」

諸葛昭允沒有轉身,輕笑,「該來的遲早都會來,避事避不過的。」

「不對……」

宮岑臉色青白,似乎忽然想明白了什麼事,又驚又喜,「是你驚動了師尊……你方才召喚寶石成功了對不對?!你跟我說失敗了,可若是失敗了師尊怎麼會在神功將成之際提前出關!太好了,昭允……」

宮岑滿臉驚喜,上前從後一把抱住他的腰,欣喜道,「太好了……昭允,有了這四顆鑽,就算師尊感應地出你是異世之魂,暫時也不能輕舉妄動了……」

她的手下卻是一片濕膩,懷中人的身子,亦是冰冷得可怕。

「……」

她身軀一僵,一股驚恐蔓延上心頭,發狂般將諸葛昭允外氅一把扯下!

純白的落錦常服,便是斑駁鮮艷的血,像大朵大朵開放的杜鵑花,嬌艷,熱烈。

諸葛昭允輕輕拂開她的手,將外大氅重新系上。轉身走進屋內。

宮岑此時驚嚇心疼之處肝膽俱裂,瘋了一般地跟進去,「昭允……剛才師尊就已經醒了,對不對……他知道你是異世之魂了是不是!那四顆鑽呢?!」

她忽然渾身一個激靈,愣在當地,失聲道,「你把那四顆鑽都給羽天涯了?!!是不是?!你瘋了!!昭允,你不要命了!」

「人生在世,誰能逃過一死。」諸葛昭允已經換掉染血的衣裳,一身淺金色月錦龍袍,站在桌案邊。

宮岑冷哼一聲,飛身跑出殿外,「都是羽天涯!!我要將那個賤人抓回來!」

諸葛昭允臉色微變,電光一般閃了出去,「站住!」

「你不殺她我來殺!交出她你就沒事了!」宮岑竟然回身一道掌風逼出,風一般追向鱷林園。

諸葛昭允眼眸一沉,血腥盡現,狠辣擊向宮岑後心,竟是殺招!

「昭允,住手!」

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自半空中響起,聲音不大,卻整座皇宮都是他的聲音!

在鱷林園的羽天涯自然也听到了。

諸葛昭允仿若沒有听見,他的手勢比風還輕,卻比電還快,一掌未收一掌又到。

飛速向鱷林園奔去的宮岑猛地向前撲倒,一口鮮血噴出。雙目猩紅,「諸葛昭允!」

諸葛昭允恍若未聞,此時的他,俊顏雪白,眉目艷極,輕巧落地。

宮殿高牆上忽然泛出層層雪光,晶瑩閃亮,是無數箭鏃映著月光落下的影。

宮岑臉色一變,面如死灰,抬頭。

「師尊……」

老者緩緩步上前來,笑道,「昭允,你現在臉同門之誼,都不放在眼里了?」

諸葛昭允垂首,「徒兒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趁本尊閉關,召喚鑽星。暗害同門,還放走了本尊千叮嚀萬囑咐要你找的異世之魂。」

諸葛昭允頓了一下,深深俯去,「徒兒知錯。」

老者慈祥地笑了一下,「你以為,本座沒有功成,就不知道,你,也是一縷異世之魂嗎……岑兒,你說是不是?」

宮岑忽然明白了什麼,頓時驚懼肝膽俱裂,瘋了一般地掙扎起來,撲向諸葛昭允,「不要,師父……不要啊……昭允,你快告訴師傅,羽天涯在哪里啊!」

老者看向諸葛昭允,「嗯?」

「徒兒不知。」

老者冷笑一聲,青色袖袍一抖,一枚五稜鋼刺忽地從袖中疾速勁射而出,以目所不能及的速度,卷著勁風流光飛速射向諸葛昭允!

五稜刺!滄海神器,出血弒魂,九轉不回!

「噗」

是鋼刺穿透**的聲音!

金光入體,釘入諸葛昭允胸口,挾著鮮紅血光從後激射而出,濺在養心殿宮門上濺出一片未升旭陽!

凶猛地力道帶著諸葛昭允一晃,向後重重撲倒在地!

淒艷的血光帶著淡淡異香,染紅了這一夜一地墨黑青涼。

諸葛昭允伏地,極力收回望向帝宮北面鱷林園的目光,輕輕合上眼。

以一碗墮胎藥打掉天涯月復中孩子,除去她行蹤暴漏的後患;

以狠極手段逼走天涯,要她對這個時空戀無可戀,誓不再回;以耗己之力取出四石,逼師尊提前出關,大功未成不能感知異世之魂;

以自身為餌,誘師尊離開滄海,為天涯進入本命塔獲取時間,最後……自己這縷異世之魂被師尊煉化……

總算是,換得天涯一條生路。

諸葛昭允長睫輕輕一顫,額頭抵著方才羽天涯離開的青石板,淺淺一笑。

天涯……

夜非情和龍問宸已經到了,但望你此去滄海,一切安好……

他的俊顏此刻那一絲疲憊盡去,一笑艷光傾城,華彩照人。

「昭允!!!」

宮岑絕望坐倒,老者緩緩走到諸葛昭允面前,帶著遺憾的口吻,「昭允,你是本座最得意的弟子。怎麼在此事上這麼糊涂?」

諸葛昭允長睫微顫,伏在地上,一張口便是一口血,「徒兒……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者冷哼一聲,「岑兒告知本座,你和羽天涯同為異世之魂時,本座都沒有動你的心思。誰知你竟然成全了那個女子,自己送上門來。真是好糊涂!」

「師尊說笑……」

諸葛昭允臉色蒼白,在自己的血中神色不變,低低道,「其實徒兒從來沒有……成全過她。實在是昭允……辦事不力。耽誤師尊功成,請師尊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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